第133章 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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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以桐趴在枕頭上, 把對襟睡衣的扣子扣好,一直扣到喉嚨口,縮著身體瑟瑟發抖。可凍死她了, 空調的暖和暖氣的暖完全是兩種, 當你嚐試過北方的暖氣,那種自然的溫暖到每個腳趾頭的感受後,對冬天南方的空調都過敏。

    夏以桐在首都有房,冬天有空就歇在那兒, 不怎麽回s市, 那邊暖氣停了她再回南方, 如果忽略她一年都歇不到幾天的現實的話, 日子過得美滋滋。

    “陸老師,我去灌個熱水袋。”夏以桐躺在空調房裏, 兩隻依舊凍得跟冰冷的鉛塊似的腳互相在小腿上搓了搓,攢了點暖意,飛快地起身, 踩進毛絨拖鞋裏。

    陸飲冰看見一陣風從鏡頭裏刮出去, 蹬蹬蹬, 不到十秒, 抱著灌好熱水的熱水袋的夏以桐回來了, 咻的鑽進了被子裏,方才縮成一團的夏老師立馬滿血複活了,舒展手腳,長長地感歎了一聲。

    陸飲冰的臉在床頭櫃上的屏幕裏, 笑得很好看:“夏老師我敬你是條漢子。一般這種時候我寧願凍死在床上,也不會起來一下的。”

    她雖然是北方人,但是拍戲有時候會在南方,還是那種沒有暖氣靠近中部的地方。

    夏以桐側著腦袋問她:“尿急怎麽辦?”

    陸飲冰說:“脫衣服之前一次性解決,然後憋到第二天早上。”

    夏以桐給她鼓鼓掌:“厲害了我的陸老師。”

    陸飲冰看她抿嘴樂的模樣,還能不知道她在取笑她,膽大包天了還?當即暗暗磨了磨後槽牙,決定在心裏的小本本上再給夏以桐記上一筆,以後都要還的。

    夏以桐還不知道自己將要受到怎麽樣的“折磨”,夏以桐放長假,而因為進度提前,劇組後期不怎麽忙,陸飲冰第二天上午也沒有戲要拍,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地天南地北,聊到了晚上十二點,望著對方打哈欠,就差淚流滿麵了。

    “睡覺吧,”陸飲冰先說。

    夏以桐說:“晚安。”再一看,陸飲冰已經直接睡過去了,臉側著,對著攝像頭,連掛斷按鈕都沒按。

    兩人聊了半晚上,ipad上一直連著充電器,不用擔心晚上會沒電什麽的,夏以桐索性就開著視頻,換了側睡的姿勢,望著陸飲冰的睡顏入睡。

    難得有個放鬆的日子,兩人默契地關了鬧鍾,一覺睡到自然醒。

    早上五點,陸飲冰醒了一次,在蒙矓的光線中摸索到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再次昏昏沉沉地倒頭睡下。八點半,她的大腦和身體才同時宣告休息完畢,可以清醒了。

    手微微一動,睜開了眼睛,入目是賓館房間的節能燈。

    “陸老師早上好。”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陸飲冰本來還有點迷糊,瞬間清醒了,以為夏以桐瞬間出現在自己床上,不對,肯定又做夢呢?

    “陸老師,你怎麽看都不看我一眼?”

    陸飲冰轉過臉,果真看見了夏以桐……屏幕裏的臉。她坐在陽光裏,穿了件抓絨的白色衛衣,臉上都是樓頂太陽篩下來的光暈,人坐得不大端正,有點懶洋洋的,手裏抓著一個肉包子,手邊還有豆漿,正在吃早飯。

    “早上好,你去跑步了?”陸飲冰打了個哈欠,醒醒盹兒。

    “嗯,順便買了早餐回來。”

    “我讓小西給我買點早餐去,起來了。”陸飲冰從床上剛起來半身兒,被窩裏暖融融的熱度遠離,又縮了回去,直接打了退堂鼓,“算了,我再睡會兒。”

    夏以桐叼著豆漿吸管直笑,笑到陸飲冰瞪她,她才說:“我提早回去一天吧。”

    陸飲冰:“為什麽?”

    夏以桐說:“給你暖暖身子。”

    陸飲冰故意逗她:“脫光了那種暖嗎?”

    夏以桐沉吟了一會兒,笑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但是後麵的內容二人都知道,她們現在不在一間房住著,賓館有監控,不能隨便串門子,更別說同床共枕了。就算什麽都不能做,夏以桐也提前結束假期進劇組了,她想看見陸飲冰,不是通過屏幕,而是真實地看見,偷偷地用眼神遞著話。

    日子就這樣邁入了2017年,元旦剛過,緊接著便迎來了新年的第一場雪。秦翰林為這場雪快愁白了頭發,南方很少有大雪,但他執意要等到下雪,是他個人的堅持。要是這場雪實在達不到他的預期,他也隻能按照常規的辦法,白石灰和泡沫一起上,後期再用特效拯救一下。

    天公作美,這場雪由雪籽逐漸變成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夜。

    劇組人員熬了一宿,一個個未見疲態,清晨時候整座宮殿都披上了銀裝,院內尚未等到春回的桃花枝襯得越發墨青,空氣都是幽靜潮濕的。

    最後一場戲了,秦翰林又為此等了這麽久,夏以桐止不住的緊張,兩隻手交握扣著,指尖到手掌都是冰涼。

    陸飲冰趁人不注意,用寬大的袖袍遮擋,在她手背上握了一下,拍一拍,低聲:“別怕。”

    夏以桐望著她,深吸口氣,點點頭。

    秦翰林關於戲的部分沒說太多,寥寥幾句說完,讓她們去一邊醞釀情緒去了。

    場記員:“《破雪》第……《雪中》一次。”

    征戰殺伐了這麽多年,楚國收回故土,江山初定,商量舉國大慶,當初戰亂,荊秀草草登基,如今也要按照古製重新祭天祭祖,巡視國都。但朝臣們因為新王要封陳輕太妃為後在前朝打破了頭,一個個拚死進諫。陳輕通敵叛國罪無可赦,不千刀萬剮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慰地下數萬將士的冤魂。更有,她身為太妃枉顧倫理綱常,他們不罵新王,隻把陳輕罵成個下賤不堪的狐狸精。文人罵起人來,比市井之徒更讓人難聽。

    朝堂亂得跟菜市口一樣,入耳全是罵聲。若不是他為新王,底下的人怕是會指著他的鼻子罵。

    荊秀一聲嗬斥,置之不理,執意為之,更命宮人準備皇後的喜服。於是今日早朝,諫議大夫與禮部尚書齊齊撞死在昭陽殿的柱子上。

    兩位朝臣的屍體被蒙上布,拉了下去,荊秀望望底下好幾位臉上寫著“你要是不退讓我立馬也往柱子上撞”的烈臣,良久,歎了口氣:“罷,此事容後再議。”

    他沒乘攆,隻帶了個貼身內監,在宮裏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堅持是為了什麽?即使民聲怨懟,即使危及社稷,即使全天下都反對這樁婚事,他就是想讓陳輕,成為他堂堂正正的,唯一的妻。

    他要娶她。即便他恨她,對,他恨她。

    她也恨他吧,互相折磨卻又不肯彼此放過。

    就像是兩隻在寒冬裏互相擁抱取暖的刺蝟,不放開,會刺死對方,放開,也會凍死在大雪裏。

    下雪了……

    他抬眸望向眼前的殿門上的匾額——玉秀宮,眉毛都沒動一下,他早就習慣了不知不覺走到這裏了,提起長袍下擺,邁步進去。

    對方好像早預料到他要來似的,就斜坐在門口的欄杆上,背倚著柱子,搭在膝上自然下垂的手指上倒勾著一張青銅麵具,紅繩在尾指上繞了幾圈,殷紅,和發上的紅玉簪相互輝映。

    荊秀走過去,自然地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往她手心哈氣,關切地問:“你怎麽出來了?”

    陳輕揚了一下手,把勾著的麵具給他看,歪了歪頭,輕聲說:“我想跳舞,很久沒跳了。”

    她的聲音不是運籌帷幄時的堅定,不是在軍營相見的冰冷絕情,而是輕快的,放鬆的,甚至帶著一點俏皮的嬌俏,那是對著愛人的。

    “我可不可以跳舞?”

    荊秀猶豫著,不說話。

    陳輕用她那雙清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瞧著他,雪白的手柔柔握住了他的掌心,搖了搖,軟聲道:“阿秀,好不好?”

    “好。”荊秀笑了,點頭。

    “你替我把這個解了吧,怪沉的。”

    荊秀抬手將她身上披著的深黑色厚氅解開,拿在手裏,撥開她被衣裳纏住的發絲,露出裏麵的白色紗衣和藍色裏襯,裙琚如雪,露出來的鎖骨、頸項、小腹如同月華乍泄,一瞬間驚豔了他的眼睛。

    陳輕展臂在他身前轉了個圈,說:“原先的那身衣服找不到了,我弄來一身差不多的,你看有哪裏不一樣嗎?”

    荊秀認真看了她很久,溫柔道:“一樣,但是太冷了,我們在屋裏跳吧。”

    “不要,就這麽一會兒,不會冷的,那兒有酒,你去那邊坐著。”陳輕笑著伸出食指在他挺立的鼻尖點了一下,“我去了,要好好看著啊。”

    轉身的瞬間,她眼裏的悲傷濃烈得幾乎將世界淹沒。

    最後一次了,你要好好看著啊。

    作者有話要說:  掙紮了一下,沒寫完,還有一截兒放在晚上吧,《破雪》是個be,感情線是be,不過江山是拿到手了的

    至於具體的情節,上映了會說清楚的,長得跟電視劇似的嘻嘻嘻

    請大家支持陸王炸和夏小花,我準備帶著女朋友包場惹

    話題刷起來:#破雪票房大賣##破雪夏以桐##破雪陸飲冰##夏冰婦婦##給編劇寄刀片係列#

    感謝:

    火箭|炮:皆妄

    手榴|彈:路無歸、謝謝謝謝哦

    di雷:居lu夫人(2)、老吳(2)、小莎子、沐冰、我不要沉迷小說、管弦嘔啞、雨司令的喵、桃之灼灼、茉莉元寶、洛基、子堯、星辰、蓮生、超超、小覺、hunny、阿g、陌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