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160
字數:6703 加入書籤
看文案第一行字!看文案第一行字!
“有前年金像獎最佳女主的岑斯穎, 去年金馬獎的最佳女配杜若涵,還有李瀠……”蘇寒一連念了十幾個名字, 每一個都是有演技的實力派,不少都是已經出了代表作的大銀幕演員,夏以桐靜靜地聽著,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
一輪試鏡的一長串名單中, 隻要夏以桐沒有拿過獎, 甚至沒有任何大銀幕經驗。
她自己有一瞬間都覺得自己能擠進這批人當中,都是對其他人的侮辱。
木既已成舟,蘇寒安慰道:“這麽多前輩呢, 就算拿不到這個機會也不是你的問題,你好好把這部戲拍完, 公司這邊會給你安排新的工作。”
夏以桐挽唇, 回了她一個笑容:“我們走吧。”
片場的休息室外已經來了十幾個女藝人,花團錦簇,漂亮得各有特點, 吸引了片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夏以桐由蘇寒陪同著也到了場, 大部分人臉上都透著些冷淡, 她們現在是競爭關係, 沒有那麽多閑心來客套。
她和相熟的打過招呼, 不熟的便點頭致意, 自個兒找了個位置坐下。
試鏡是抽簽製,夏以桐抽的排位靠後,她從隨身的包裏摸出來那三頁除了本人幾乎看不清原貌的劇本, 嘴裏無聲地念著,台詞早就滾瓜爛熟,到了脫口而出的地步。
休息室的門緊閉著,像是一座未知的封閉的神秘堡壘。
第一個人進去了。
夏以桐朝門的方向淡淡地望了一眼,垂下眼,手指不住摩挲著劇本。蘇寒想和她說句鼓勵的話,看見她的樣子,沒開口,她在演戲的時候放得很開,但本質上卻是一個非常文靜的人,話不多。每次試鏡之前都是她最安靜的時候,無論她多麽紅,幾乎成了電視劇的收視保障,以至於有的投資方聽到她的名字就能夠拍板決定讓她來女一,但是沒有哪一次試鏡她不是全力以赴的。
她害怕失敗,害怕錯過每一個讓她更紅的機會,永遠在拚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無歇,隻要有工作,隨叫隨到。
作為一個經紀人,蘇寒是非常喜歡她這種性格的,但是拋開這個身份,她心中一直有一個特別大的困惑。不為名不為利,她竭盡全力想紅的目的是什麽?
蘇寒若有所思。
第一個人出來了。
所有要參與試鏡的人將目光投了過去,細微的喧嘩,有人站了起來。
那個女演員臉有些紅,還出了汗,好像承受了很大壓力似的,有和她關係密切的女星湊了上去,問:“裏邊怎麽樣?都有誰?”
那個女演員經驗不多,還是有些緊張,道:“秦導、副導演、監製、製片人……”她頓了頓,喘出口氣,“還有陸飲冰。”
蘇寒細心地觀察到夏以桐搭在腿上的手指猛然動了一下,同時閉上了眼睛。
“陸影後就坐在評委席上,我沒料到她也會來的,而且全程迷之笑容,我一見她差點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台詞都忘了一句。”女演員還在說著,真真假假地卻不知道了。
夏以桐外表淡定,腦子裏卻一團亂麻。
她來了,她來了,她真的來了!
夏以桐又緊張又期待,更多的卻是害怕。她害怕自己發揮不好,更害怕自己發揮好了在她眼裏卻是一灘亂泥,她費心爭取這個機會反而弄巧成拙。
對於見她,她永遠心懷忐忑。
夏以桐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把劇本交給蘇寒:“蘇寒姐,我去趟洗手間。”
蘇寒:“注意時間。”
夏以桐:“我會的。”
夏以桐全身都在微微發著抖,她雙手撐在洗手池的台子上,望著鏡子裏的人,鏡子裏的人也在望著她,臉頰滾燙,在白淨的臉上緋紅分外醒目。
怎麽辦?
夏以桐焦急地想著,迫切地想潑自己一臉水冷靜一下,又怕弄花自己臉上精心畫的妝。看過全部劇本的來影和她透露:“你的長相太過清純嬌俏了,傳統意義來說,其實不是特別適合舞女這個角色,但是咱們也不是沒辦法……”
第一個辦法就是鬼斧神工的化妝術。
但是她妝化得再好,現在臉紅成猴屁股也根本沒法上去試鏡啊!
十分鍾後,夏以桐坐回了原位,蘇寒看著她的臉,關切地說:“熱壞了吧?方茴,給夏老師拿瓶水來。”
助理應了聲。
“不用了。”夏以桐忙擺手拒絕了,現在隻是臉紅,再喝水,怕是要緊張得當場尿褲子,要直接試鏡尷尬了。
“12號,夏以桐。”
“來了。”夏以桐抬起頭,暗自壓抑住,好歹才沒有同手同腳地進去。
休息室空調開得很低,乍一進去有點冷,夏以桐感覺臉上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外麵的嘈雜一並排除在外,讓她心情平靜下來。
但平靜過後,看清評委席上坐著的人,心跳重又重重地跳了起來。
陸飲冰就坐在笑麵佛秦翰林旁邊,半側著身子,身上披著件夾克衫,慵慵懶懶,嘴角微微地上挑著,像非洲大草原上趴伏著的狩獵的豹子。
看見夏以桐進來,她嘴唇無聲地開合了一下,笑意更濃了,一臉的調笑。
夏以桐不爭氣地又臉紅了,兩腳並攏了些。
秦翰林眼前一亮,一反常態地沒有立刻喊開始,而是細細地打量了她一下。在劇本裏,舞女陳輕第一次登場的年齡是十八歲,她既有少女的青澀,又有驚人的女性魅力。夏以桐才二十三歲,模樣還沒有完全脫去青澀,但是她眼角自然上挑,眼尾處好像掃著一片豔麗的桃花色,不笑也勾人。
他喜歡這張臉。
陸飲冰身子往前傾,單手撫著額角,失笑地瞧向秦翰林:“秦導,可以開始了嗎?”
秦翰林收回目光,笑說:“開始吧。”
評委席上的燈光暗了下來,夏以桐所處的舞台燈光亮了起來,燈光板照得臉頰有些發燒。為了更好地看到拍攝效果,秦翰林在休息室架了台機位,手裏拿著取景器看。
六殿下荊秀在陳輕的幫助下慢慢地奪取了大楚的實權,荊秀對陳輕的猜忌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逐漸消失,並且聽從她的吩咐一步一步和父親楚王走向了對立麵。正當荊秀滿心壯誌,以為江山美人都可以收入囊中的時候,大楚一朝城破,昔日王宮貴胄統統淪為了階下囚。
荊秀發了瘋似的去找陳輕,放下所有的尊嚴和驕傲,向看守打聽陳輕的消息。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了,戴著鐐銬的荊秀,幾近絕望時,卻在敵營中偶然見到了衣著華貴的陳輕。
夏以桐要演的就是這個時候的陳輕。
夏以桐重新閉上眼,再睜開,眼睛裏已經是一片平靜。和她的眼神一同改變的還有她的站姿,她微微側了一下耳朵,緊接著眉頭微微一蹙,問:“那邊在吵什麽?”
然後她眯了眯眼,似乎看清了是誰,才朝遠處抬了抬手,高高在上地吩咐道:“帶過來。”
她望著前方,由遠及近,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她和腳下的空氣對視著,仿佛有人正跪在她麵前,她慵懶地撫了撫領口的狐狸毛,一笑,緩緩地開了口:“你這麽著急地喊我,有事?”
說完這句話不到半秒,她忽然整個人向後彈開兩步,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嫌惡,好像那個髒兮兮的、滿臉塵垢的荊秀渾身惡臭地真的朝她撲過來了一樣。
“還不快攔住他!”夏以桐繼續往後退,表現出被保護者的姿態,然後才微微探出頭,喝道,“連個犯人也按不住,你們都是幹嗎使的?”
“你別過來,就在那兒跟我說話。”
“你說你是六殿下?我看看……”夏以桐輕蔑地嗤笑,“還真是。”
陸飲冰半眯著眼,聽得要打瞌睡,還指望著她給自己表演一下驚天地泣鬼神的演技呢,誰知道這麽中規中矩,沒意思。
戲到最後,夏以桐解下了身上的披風,一邊吩咐人把荊秀的頭摁在地上,一邊麵帶微笑地將披風蓋在了對方身上,從頭到腳,像是蓋住一個已死的人。
她站著,沉默著,空氣中死一般地沉寂,地板漸漸褪色,空調的冷風吹著,將舞台刮成了一片金黃,敵營的黃沙地也悲寂地沉默著。
劇本上這裏是空白期,最後三秒鍾的自由發揮。
終於要完了,陸飲冰心裏冷漠道:毫不出彩。她不抱任何希望地望著舞台,在等著秦導喊“下一個”。
劇本演到這裏,夏以桐對自己的表現已經有了定論,她沒可能了,她的水平就在這裏,她沒辦法像陸飲冰那樣一顰一動都扣人心弦,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隨著她。
她緩緩地蹲下身,掀開蓋在荊秀頭上的披風。
閉上眼,試鏡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心髒猛然一揪,幾乎讓人感覺到鑽心徹骨的疼意。她真的不想失去她,哪怕從來沒有擁有過。
太遙遠了,她要放棄嗎?以前,她以為她和她是在同一條路上,隻是隔了一點距離,路再遠,她隻要努力,一刻都不停,遲早會追上她。
可她沒想到,她們中間還有一道天塹,她能跑,卻沒有翅膀,不會飛。
取景器裏,孤獨地蹲下身的夏以桐的背影顯得單薄、脆弱,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屏障,她的驕傲、她的偽裝、她的自欺欺人。
那是怎麽樣的一種感覺?
她閉著眼睛,眼角沒有淚水,可在場所有人都感同身受地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正緩緩地滲入骨髓。
玩世不恭的表情不知何時從陸飲冰臉上消失了,她放下撐著額角的手指,慢慢坐正了身子。
瞎了眼的陸影後在房內自行淨化,夏以桐這個名字以一種並不那麽喜聞樂見的方式在她心中留下了印象。
唔……演技“驚天動地”的當紅小花旦。
她能不能冒出頭陸飲冰不關心,她不明白的是來影為什麽要跟她推薦這麽個人。
昨晚上來影打電話來是這麽說的:“飲冰,你幫我個忙唄,我不是不演女一了嗎?有個小朋友想參加試鏡,但是條件不大好,你幫我通融通融放她進第一輪試鏡。”
作者有話要說: 追了本文,作者老在小綠字開車,我也想開,但是怕一開你們就翻出去,所以放個日常段子吧,看不懂的小朋友請保持自己的辣一分天真:)
我和對象前兩天去吃烤肉,她烤,我吃,順便喂她吃,烤了盤韭菜。
我:要孜然嗎?
對象:不要,鹹。
我:你不是天天吃鹹的嗎?
兩人會心一笑,默默吃肉。
要留言噢,不知道留什麽言就土撥鼠尖叫嗷嗷嗷嗷嗷
感謝:
深水:mr.saber
手榴|彈:請叫我小清新
di雷:晴(6)、遊泳的羊、雨司令的喵、超超、摩柯、默然無心、黃小鴨鴨鴨、思凡、我沒笑23333、hunny、錘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