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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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穿好衣服,站在鏡子前麵, 彼此看著對方。
褲子厚了點兒, 但底子好,大衣往上一套, 鏡子前轉個身,粗略一看,還是腰細腿長,半點不耽誤美。
兩人互相吹捧了一番, 手裏拿著圍巾和口罩,和父母打過招呼後出了門。
初一狗仔過不過年她們不知道, 反正陸飲冰家小區外麵是沒有狗仔的,一是這裏住了不少官商,安保措施不僅僅是嚴格那麽簡單,二是這個地方狗仔不知道。從昨晚到中午, 十幾個小時沒吃飯,中間還進行了耗能巨大的運動, 肚子叫得跟裏邊裝了個搖滾樂隊似的。
車裏放著歌,陸飲冰撐著方向盤笑了好半天:“這音樂的聲音都快被咱倆肚子叫聲給蓋下去了。”
夏以桐沒笑, 一本正經地說了句:“再笑下去車都要被肚子炸了。”
陸飲冰挨過來,摟了夏以桐脖子,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口水, 回身坐正:“走了。”踩離合、掛倒擋、倒車出庫一氣嗬成, 握著方向盤, 四平八穩地把車從車庫裏開了出來。
夏以桐盯著她的側臉, 覺得她做什麽都好看,不知不覺就看入了迷。
“去哪兒?”陸飲冰車快開出小區了,問道。
“啊?”夏以桐呆了一下。
“我問,你想去哪兒吃飯?”
“去哪兒都行。”
“隻要跟我在一起?”陸飲冰飛快地偏頭看了她一眼,笑了。
夏以桐在這種問題上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心意:“嗯,隻要跟你在一起。”
陸飲冰放在方向盤上的手鬆開一隻,過來摸了摸夏以桐的手背,摸了還不夠,牽到唇邊細細地啄吻。像是風柔緩地刮過,帶起酥|麻的癢意。
她很喜歡。
到門口了,陸飲冰放開她手。
她撇撇嘴,有點失望。
陸飲冰搖下車窗,車和臉都刷了一層門禁,從小區裏出來,在明顯空蕩了的街道上開著,陸飲冰手指頭敲著方向盤,嘖了一聲:“真是隻有過年的時候才不堵車。”
“外地人都回家過年去了。”
“不,有的外地人沒回去。”
“你是說在京城工作的人嗎?”
“不是,”陸飲冰揚了揚手,故意露出來無名指上的戒指,說,“嫁到本地的外地人沒回去。”
夏以桐不答話,轉臉去看窗外。
街上的樹光禿禿的,是真好看。
大年初一還開著的飯店不多,有也大部分要接受提前預定,兩人在城裏繞了一大圈,才順利有了個包廂落座。夏以桐打開錢包,再次查驗了一遍裏麵的戒指,放進包裏。戒指是下車前摘下來的,婚是求了,但是戒指還是隻能在家裏戴戴,自己知道知道就行了。
“不會丟的,丟了我再給你買一個。”陸飲冰執起外形別致的茶壺,給她倒了杯熱茶。
陸飲冰開玩笑慣了,夏以桐沒理她這話。但她不提還好,一提夏以桐又想拿錢包查驗查驗,她剛才是不是真的放進去了,不會手指一帶,掉出來了吧。
陸飲冰手機掃了一下桌角的二維碼,跳出來點餐界麵,“來,你看看想吃什麽?”
夏以桐在看錢包裏的戒指,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先看著吧。”
陸飲冰看著點了幾樣,都是清爽口的,“要吃什麽肉嗎?”點完菜她想,自己真的是提前過上老年人養生生活了。
夏以桐頭也不抬,對著戒指的笑容比對著陸飲冰還要溫柔:“都可以。”
陸飲冰皺了皺眉:“不如清燉戒指?紅燒戒指?戒指大亂燉?”
夏以桐眨了一下眼,把錢包放下,搬著椅子挨著她的肩膀過來看她手裏的手機,假裝無事發生過:“就牛肉吧,羊肉,再點個魚,我看看還沒有別的。”
陸飲冰看著她。
夏以桐:“怎麽了?”
陸飲冰豎了豎拇指,說:“年輕人,大魚大肉。”
夏以桐笑了起來。
陸飲冰說:“挺好。”
夏以桐問:“什麽挺好?”
陸飲冰感歎道:“咱家還有希望啊。”
夏以桐嫌手機在她手上不方便,自己拿過來,往下劃拉菜單,眼睛一瞥,淡淡說:“餓你三個月你就什麽大魚大肉就能往下吃了。”
前年陸飲冰為了拍《破雪》節食減肥,剛恢複正常那段時間每天都吃得下一頭牛,夏以桐還沒和她在一起,但是已經承擔了給她端茶倒水布菜的責任,每天領著她在影視基地附近吃好吃的。陸飲冰聽出她在取笑自己,笑道:“好啊你,膽大包天了現在。”
她佯怒著用手去嗬夏以桐癢,夏以桐自然不會讓她如願,將手機扔回桌子上,反應敏捷地從椅子上跳開,直接退後了三四步遠,挑釁地望著陸飲冰:“來啊來啊。”
“喲嗬。”陸飲冰沒預料到這一招,撲了個空,意外地挑了挑眉,“看來少林寺真是學了不少啊。”
“那可不,老寒腿了都,不多學點兒不是虧了麽。”夏以桐拍拍自己的腿,毫無芥蒂地開起了玩笑。
她這麽想得開,陸飲冰的心情也跟著豁然開朗。她也從椅子上站起來,擼起袖子,轉轉脖子,哢嚓哢嚓響:“我來看看你到底都學了什麽本事。”
兩人仿佛武林高手對決似的,穩住心神,目光犀利地望著對方,注視著彼此的一舉一動。桌上的熱茶放涼了,淡褐色的茶葉沉在最底下。
忽然,陸飲冰動了。
左腳邁出去一大步,要來一個突然襲擊,夏以桐緊盯著她的腳,早有防備,轉身撒丫子就跑。包廂裏的桌子是圓形的,直徑還挺大,兩人一個跑一個追,玩得不亦樂乎。
三歲不能再多了。
夏以桐先跑,陸飲冰在後麵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怎麽也追不上她,她靈機一動,使出吃奶的勁追,夏以桐還笑著,一看陸飲冰都快攆著她了,瞬間發力。
陸飲冰成功誘敵,在兩人形成慣性追逐後,忽然調轉方向,轉身麵對麵衝著夏以桐跑了過去,夏以桐緊急刹車,終於沒有再次逃脫,叫陸飲冰抱了個滿懷。
陸飲冰氣喘籲籲:“你倒是,跑啊,接著,跑。”
“不跑了,再跑我,要累死了。”夏以桐沒比她好到哪兒去,整個人的重量都倚在陸飲冰身上。
“幼不幼稚啊你?”陸飲冰說著在眉毛眼睛都笑彎的人唇上啄了一口,沒好氣道,“讓我嗬一下癢會掉塊肉嗎?”
“不幼稚,不會。”夏以桐笑得很開心,回了個吻,“但我就是不想啊哈哈。”
兩人抱在一處,腦袋挨著腦袋,對著親,包廂的空氣有點上頭,心裏發癢,親著親著就變了味,手撩起衣服,開始在腰上亂摸,倒也沒再往裏去。
親完過後,收拾了情緒,整理好衣服,用濕巾擦掉對方臉上的唇印,人模狗樣地按了桌上的鈴,叫服務員進來點餐。
兩個人點了一大桌子菜,從兩點吃到四點,餓壞了,又打打鬧鬧你儂我儂的,居然吃了個差不離。
夏以桐對著杯盤狼藉的飯桌拍照。
陸飲冰摸著肚子在旁邊坐著消食,吃個飯累得像在太陽下暴曬的狗,端著杯茶小口小口地抿著,懶洋洋地問道:“你幹嗎呢?”
夏以桐說:“留作紀念。”
“這有什麽好紀念的?”
“就許你用dv拍我那些雜七雜八,不許我拍個飯桌?看這裏。”夏以桐手機對準陸飲冰,陸飲冰原本眯縫著眼睛,立時睜開,比了個剪刀手,夏以桐按下拍攝,保存下來。
“那你還不如拍戒指呢。”陸飲冰把剪刀手放下來,重新恢複了慵懶的樣子,恨不得睡在椅子上。
夏以桐從錢包裏拿出了戒指,放在紅色絨麵的桌布上,調了一下濾鏡,還挺好看的。陸飲冰呆了一下,看了一下手機,估計沒半小時是下不來了。
她樂得輕鬆,夏以桐讓她戴上戒指拍照也十分配合。
四點半,兩人結賬出來,沒急著回家,把車開到了附近一個小公園,放眼望去半個人影也沒有。戴著口罩和圍巾的兩人手挽著胳膊散步,肩膀挨著肩膀,你擠我我擠你,三個口袋裏一共裝了四隻手,走得歪歪扭扭。
她們慢吞吞地挪著步子,沒有通告,沒有新戲,時間被遠遠地甩在前麵。沒人說話,或許是因為懶,或許是不忍心打破這份難得的清靜。
晃晃悠悠走到了人工湖旁邊的大樹下,既沒有垂柳也沒有臘梅,隻有太陽還未來得及落下,陽光透著一絲暖意。陸飲冰停下步子,挽著她胳膊的夏以桐被帶得也停住。陸飲冰揚了揚下巴,眉毛微挑,夏以桐會意地踮起腳,隔著口罩用力地親了她一下,陸飲冰被她磕得牙疼,下一刻卻笑彎了眼睛,立即用腦袋撞了回去。
砰的一聲,兩個人都天旋地轉了一會兒,哈哈大笑,半拖半拽地攙扶著坐在了湖邊的長椅上。
坐也不好好坐,腳要勾著腳,還要搭在對方腿上,最後成了一個詭異的姿勢,兩人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窩在一起。
陸飲冰手插·在口袋裏,把玩著她的手指,忽然說:“你明天還有假嗎?”
“還有一天。”夏以桐腳背在陸飲冰小腿肚子上勾蹭著,眼角眉梢都是愜意的笑。
陸飲冰:“按照慣例,明天我舅舅們要來我家吃飯。”
夏以桐笑容一僵,覺得自己汗立刻就下來了:“……要不我躲房間裏?”
陸飲冰握著她的肩膀,淡淡地看向她:“你說呢?”
夏以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