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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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中二病少女顧家伊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每天隻有二十四小時,卻被各科作業所塞滿,最大的閑暇,也不過是課間十分鍾時跟玩兒的好的同學一起上廁所,連閑聊八卦的時間都擠不出來。如今重走一遍這相同的人生,卻覺得時光有些太匆匆。似乎不過眨眼的時間,夏天過去了,秋天到來了,小叔家的雙胞胎妹妹過完了百日宴,並且起了跟前世一模一樣的名字——顧家伶、顧家俐。而堂姐呢?雖不曾像她期望的那樣去努力減肥,倒也沒有如她從前所見的那樣飛速發胖。顧家伊想,大概那天她們的談話到底還是起了作用的吧。至少,她臉上的笑看起來比從前明朗了許多,總該是添了些自信的才對!
十月的最後一天,g市這個位於江南的小城裏依然晴暖如春。漫步校園,看不到紛亂的落葉,也聽不見淒涼的蛩鳴。葉還是綠的,花仍然紅著,連風都暖融融的,吹的人心頭軟軟的,很是舒服。這是下午的第二節課課間,下一節是體育課,顧家伊剛整理完桌麵站起身來等待跟傅柔、錢依雯以及她的新同桌吳莘莘一起去操場,突然覺得小腹一墜,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暗潮從體內湧起,嚇得她腿一並,迅速又坐了下去。
“一一,你怎麽了呀?”大概是她坐的太突兀了,吳莘莘一臉奇怪的望過來。maybe是她嗓門略大了一些,周圍坐著的同學不覺都循聲望了過來,這其中當然不乏有一些男生。
顧家伊麵色有些異樣,強作鎮定的笑了笑:“沒什麽,可能是站的太快了,有點暈。”然後,等周圍人的目光都轉移了以後,才湊到吳莘莘耳邊,聲音低低的告訴她:“怎麽辦?我好像那個來了。”
吳莘莘大吃一驚,剛想出聲,忽然想起場合不對,又急忙把那幾欲破唇而出的尖叫又咽了回去,又掃視了下周圍,也悄悄的伏在了她耳邊:“你確定?你這是第一次來吧,感覺沒出錯吧?”
顧家伊麵紅過耳:“嗯,應該沒錯,我能感覺的出來。而且,……”她小小聲的,“我衣服好像給弄髒了。”
吳莘莘“哦”了一聲,一臉篤定的看著她:“你沒準備小麵包是不是?”
顧家伊點點頭,很可憐的樣子。難得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吳莘莘都看樂了,自顧自的笑了好一會兒才回她:“你先在教室裏坐著,我去宿舍給你拿小麵包去,等下你自己去衛生間換了就先回家去吧,我幫你跟體育老師和班主任請假!”語罷拍了拍前麵坐著的傅柔跟錢依雯,示意二人趴過來,小聲的把顧家伊麵臨的窘境悄悄跟她們說了,再慢慢分配任務,“你倆先坐教室等著。等下我把東西拿來,咱仨走她後麵幫她擋著點去衛生間。”一等二人點頭應了,就快步出了教室往她們宿舍跑去了。留下傅柔跟錢依雯兩個人扭過頭來,一臉打趣兒的望著顧家伊笑。
“哈哈,你也有今天!去年住宿舍的時候,是誰拿著人家王夢雨的小麵包問是不是專門擦臉用的呀?小丫頭片子終於長大了呀!”錢依雯低低的笑。
她說的是顧家伊的其中一段黑曆史。那時候她剛剛上初一,真真是個小丫頭片子,什麽東西都不懂。有一天,住她下鋪的王夢雨出去曬被子,不小心留下了露出了標著衛/生/巾大字的小麵包在床上。她好奇的拿在手裏研究,不懂毛巾就毛巾吧,為什麽又加了衛生兩個字在前麵。難道是比普通的毛巾更衛生嗎?於是一等王夢雨回來,就高舉著那東西問她,衛/生/巾是不是專門用來擦臉的?為什麽比一般的毛巾衛生?搞的全宿舍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她,王夢雨更是尷尬的臉都紅透了,不曉得如何回應。最後敷衍似的點了點頭,迅速把小麵包收了回去。於是,什麽都不懂的顧家伊納悶了許久,心想王夢雨平時也不摳呀,為什麽不等她研究就完把東西搶走藏好了呢,難道是怕自己跟她要?嗯,真是太小瞧自己了!
這樁軼事實在太過好笑,不但讓錢依雯印象深刻,連與這段記憶隔了很久光陰的顧家伊,都記憶猶新。傅柔因為走讀的關係,並不了解這樁官司,待錢依雯告訴她之後,也不覺拍案大笑。於是周圍人的目光又迅速聚集過來,一副這群人瘋了的表情。還好,下一節課快開始了,他們都紛紛走出了教室。吳莘莘恰巧在這時候回來了,三個人聚攏在一處,擋在顧家伊後麵,護送她去了衛生間。然後兵分兩路,分別去找班主任跟體育老師去幫她請假了。
顧家伊處理好這些事情,把校服上衣脫下來係在腰間,就直接出校門回家去了。因為她辦了走讀經常出入的關係,門衛已經熟識她了,又知道她平時表現好,成績也好,幾乎什麽都沒問就開校門放她回去了。
顧家伊今天經曆的其實不過是中學女生們經常遇到的情況,但前世那會兒她的初潮可沒這麽順利。那時候,她先是聲名狼藉,後是作天作地,顧媽媽根本就沒機會跟她講這些生理知識。所以她第一次來/潮的時候,一個人嚇的要死。記得那也是體育課前夕,她因為覺得自己身體不對勁兒,翹了課,一個人去衛生間檢查情況,發現自己在流血之後,那種恐慌簡直毀天滅地。她嚇得又迅速跑回教室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動不動。晚飯不吃,晚自習的時候也一徑埋著頭倒在座位上,一個勁兒的在那裏想:我在流血!我得絕症了!我要死了!怎麽辦?怎麽辦!!!
那天晚自習結束以後,所有的同學都離開了,隻剩顧家伊一個人在教室裏默默的坐著,渾身彌漫著一股絕望。教室門大開著,她看見蘇星栩站在門外,目光沉沉的望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麽,也不知到底站了多久。她便也坐在那裏,默默的回視著他,兩個人默默無言,蘇星栩不進來,她也沒有出去。
仔細想想,這樣的情況在她還沒有做謝寒柏女朋友的時候,曾經發生過無數次。有時候是去食堂吃飯的途中,有時候是在拿著書去操場背的路上,常常走著走著,她陡然覺得不對,驀然回首的時候,總是會與他的視線交匯。他們遙望著,對視著,卻並不走近,也沒有對話,甚至連對視都沒持續多長時間,就會不約而同的調回目光,轉而跟身邊的人說話,然後表情平靜的就那麽擦肩而過,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樣的情況發生的多了,顧家伊也會在心裏悄悄問自己:他也許是在乎我的吧?為了試驗是否如此,在不久後舉行校際羽毛球賽的時候,她幾乎是有些刻意的跑去看他打比賽。中場休息的時候,她看見隔壁學校的校花在眾人的哄笑簇擁下含羞帶怯的給他遞水,他似乎沒想那麽多,伸出手剛要接,卻觸到了她冰冷的帶著股怒意的目光,幾乎像是生理反應一般,他迅速的就抽回了手,嘴巴翕張著,似乎是想分辨些什麽。然而顧家伊仿佛沒看見一般,冷笑了一聲,就走掉了。然而雖然她傲嬌的離開了,心裏卻甜蜜不已。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默默的跟自己說:是的,他是在乎我的!
然而,第二天,她就被打臉了!全校人都在傳說,羽毛球賽後,他跟隔壁學校校花在一起了。她那時才知道,所有的她以為不過隻是她以為!所謂的曖昧與鍾情,不過都是她在腦補!她覺得自己的血液都是冷的,從沒有那麽羞惱與自慚過。她恨恨的想,你不在乎我,難道我還要繼續在乎你不成?你有校花有什麽了不起的,我也不是沒人喜歡的!幾乎是立時的,她便走到了那個總是默默跟著她的、佯裝是在看風景的少年跟前:“他們都說你喜歡我,是真的嗎?”
……
從學校到顧家伊家,其實也不過隻有短短的二十分鍾路程。但這短短的二十分鍾,已足夠讓顧家伊再回憶一遍那曾經的過往了。大約是因為今生沒有被趙佳佳陷害成功的關係,如今的蘇星栩態度比從前不知明朗了有多少倍。因為都是走讀,他們上下學都是一起的,甚至連周末的補習也常常結伴而行。雖然彼此沒有說破,但兩人單獨相處時的那種氛圍是騙不了人的。這讓顧家伊很是躊躇:一方麵她確定自己對這個人有異樣的感覺,另一方麵她又害怕再被同樣的一個人傷害到,同時,她還清楚的知道自己眼下還不過是個普通的初二女生,早戀是斷斷要不得的。於是,一直對蘇星栩那對她強烈發射的電波視若罔聞。這會兒回憶往事,卻不禁陷入深思:假如我再度傲嬌的對他視而不見,會不會導致他又一次真的離開呢?
作者有話要說: 糗大了,百日宴寫成了百歲宴,so,這裏是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