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愜意生活之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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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如此沉寂無聲的山林夜空中, 這一聲格外響亮的狼嗷之聲,顯得格外驚心動魄。也甚是成功地驚擾了正在不滿指控著花若汐卻又不舍得放開花若汐的洛梓塵。

    然而, 在洛梓塵尚未來得及發怒之際,容顏緋紅的花若汐便已瞬間從她溫熱的氣息間彈了開去, 同時也瞬間拉開了兩人之間本是親密無間的距離。

    如此幸福的時刻, 如此甜蜜的時刻,竟然被一隻極度令人討厭的狼嗷給擾了!洛梓塵的胸中頓時升騰起了一股熊熊燃燒的烈火, 燒得她眼眶發紅地驟然轉身望向了發出了狼嗷之聲的罪魁禍首。

    一轉身,洛梓塵便見平日裏她們所住的山洞之口, 正站著她母親宮雪凝所養的那隻渾身散著銀毛的巨狼,而此時的它還甚是興奮地朝洛梓塵與花若汐搖頭擺尾著。

    而銀狼的身後則是一襲墨翠長裙的楚韻瑤與和她相依而行的宮雪凝。而她們此時正款款而行的身影則彰顯著她們剛剛從山下回來進入到山洞中的事實。

    母親與娘親什麽時候不回來, 偏偏在此刻回來,真是的!唉, 我洛梓塵此時的性福啊!洛梓塵頓時滿心惆悵地仰天長歎了一聲。

    此時同樣看到了宮雪凝與楚韻瑤身影的花若汐不覺微微擰了擰眉, 所以,方才她與洛梓塵接吻的場景,母親與娘親皆自看在了眼中?雖然她們早已清楚自己與洛梓塵之間的感情,可乍然被人看到兩人之間如此親昵的花若汐, 心中還是甚為羞澀的。

    故而,此時的花若汐本就緋紅的容顏便不覺愈發地火燒了起來。此時再看到洛梓塵滿心惆悵仰天長歎的模樣, 卻又甚覺好笑得忍俊不禁地輕笑了起來。

    “瞧你那兒呆傻的模樣!”花若汐甚是溫柔地對洛梓塵嬌嗔了一聲後,立即伸手牽起她的手便欲朝山洞中走去。

    “我不要回山洞中去。”想起方才自己與花若汐親吻時的場景被母親與娘親皆自看了去,如今卻還要再回到山洞中去麵對她們,洛梓塵便後知後覺得別扭了起來, 容顏也不覺紅了起來。

    看到洛梓塵驟然紅了容顏,花若汐不覺調笑道“方才誰還滿心惆悵呢?怎得此時才知曉害羞呢?”

    “不許笑我!”洛梓塵立即不滿地嗔視了花若汐一眼,此時眸底含笑豔若桃花的花若汐讓她有種想要拆吃入腹的感覺。如此想著,洛梓塵的心中便不覺再次盈盈蕩漾了起來。

    被洛梓塵突然嗔視了一眼的花若汐,頓覺心中化成了一灘水。然而,到底是常年醫病救人的醫者,故而,花若汐的理性比洛梓塵好了稍許。想著明日還要趕回京城,花若汐便甚是惋惜道“好,我不笑梓塵。不過,此時的梓塵當真是可愛的緊。若不是明日還要趕回京城,此夜我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梓塵。”

    乍然一聽明日要回京中,洛梓塵心中的熱火頓時被澆熄了大半。想著已然時日不多的花明軒,與京中似乎已然暗潮湧現的朝局,洛梓塵強壓了心中所有的熱火,甚是惋惜道“好吧,看在明日還要回京的份上,我們快些回山洞中與娘親和母親說明了緣由,然後明日一早便即刻啟程回京吧。”

    看著洛梓塵同樣難掩惋惜的神情,花若汐不覺寵溺一笑,便牽起洛梓塵點足向山洞中正朝她們搖頭擺尾的異常興奮的銀狼飛去。

    客棧,一直都是信息傳遞最快的地方。故而,洛梓榮到了岩沙鎮之後,便徑直去了岩沙鎮最大的客棧沙悅堂。

    洛梓榮剛剛入客棧,便有一個手腳麻利的小二立即迎了過來“客官裏邊兒請,不知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看著甚是熱情的小二,洛梓榮立即刻意地壓低了嗓音問向小二道“請問小二,可曾聽說過一個名叫江遠航的江湖人?”

    本是笑臉相迎的小二一聽,眸底頓時閃過了一絲難掩的驚訝。

    原來,沙悅堂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之一筱月樓在岩沙鎮上的駐點客棧。故而,大凡來沙悅堂的人,除了路人外,便都是來此做生意的。既是來做生意的,多半都是知曉筱月樓的規矩的。

    而筱月樓做生意的規矩則是,無論是何身份,進了此客棧一律不問江遠航,亦不問筱月樓。而是直接將想要索取性命的人的名字,身份與畫像一同留在沙月堂客棧裏。到時候,自會有人告知被索命者的價格。

    而麵前的這個身穿絲綢便衣的男子,看起來氣質甚是不凡,以小二多年看人的經驗來暗自斷定,此人非官即貴。可不管他是誰,既然他知曉江遠航,自是來做生意的,既是來做生意的,又怎會直呼江遠航的名諱地來尋他?

    洛梓榮抬眸看了眼眸底閃過驚訝的小二,當即便斷定他是知曉江遠航的,於是便立即沉著聲音低聲道“我是江遠航的坐下弟子的哥哥,本是特意來尋他的,卻又不知該如何尋他,不知小二可否告知一二?”

    既是江樓主坐下弟子的哥哥,那便是非同於一般來做生意的人的身份,既然如此,他還是先通知一下江樓主的好。

    如此想著,小二便立即恭敬地對洛梓榮道“原來如此,客官您先裏邊兒請,小的會馬上差人去通知他的。”說著,便立即將洛梓榮引入了樓上的一個較裏側的房間裏。

    小二的動作很快,洛梓榮剛坐下不久,便有人來將他引入了一個離客棧不遠的友甚是靜謐的府宅裏。府宅朱紅色的大門之上,赫然掛著一個江府的牌匾。

    江府的府宅很大,看起來比童府還要大,也並不比榮親王府小。故而,洛梓榮被人引著彎彎繞繞地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院落之後,才在一個甚是安靜的院落裏停了下來。

    “公子,請您稍等片刻。”說著,引路人便躬身退了出去。

    待引路的下人離開之後,洛梓榮正欲好奇地四處觀望一下,卻忽聽“啪”的一聲,一聲杯盞碎地的聲音便驀地自洛梓榮麵前緊閉的房門內傳了出來,隨後便是一聲聲音洪亮底氣十足的怒吼聲“江彥柔,你是想反了天嗎?”

    接著,屋內便傳出了一聲極其柔媚慵懶卻又甚含無辜的聲音“我也隻是不願嫁人而已,怎就反了天了呢?”

    “你。。。”屋內頓時傳出了男子氣結的聲音。

    這時,那聲極其柔媚的聲音忽然再次響了起來“好了,筱月樓內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我便先行離府了,等你何時氣消了,到時候便再派人前去喚我吧。”

    柔媚的聲音落後,便是“吱呀”一聲,洛梓榮麵前朱紅色的木門驀地被打開了,一張甚是柔媚豔麗的容顏便瞬間映入了他本是明亮中隱著好奇此時卻覺驟然驚豔的眸底。

    原來,這位容顏甚是柔媚豔麗的女子,便是暗殺組織筱月樓昔日樓主江遠航的女兒江彥柔。江彥柔很小便跟著父親江遠航開始過著打打殺殺的日子,從未有過太平。她也曾想過要結束這種整日裏打打殺殺的生活,但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想要結束這種生活,並非易事。

    其實,在江彥柔尚且殘存的模糊的記憶裏,她本是生活在一個甚是冷清的豪宅裏的,而且,她也本是擁有母親的。可後來的她,卻又為何會忽然來到了江府之中了呢?又為何會突然就母親早亡了呢?模糊的記憶裏,江彥柔也曾記得,她的父親是從來都不會去看她的,可後來卻又為何會甚是寵溺她了呢?

    在江彥柔的世界裏,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想不透,也有太多太多的疑惑都解不開,可江彥柔卻從未主動去問過她的父親江遠航。

    因為,在江彥柔的認知世界裏,她的父親江遠航一直都是一個甚是冷血無情的江湖殺手,統領著龐大的暗殺組織筱月樓,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生意,為了買賣,為了殺人。

    對於這樣的人,她是問不出什麽含有人情味兒的答案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費心力地去問他呢?

    三年前,江彥柔的父親江遠航終於過夠了整日裏打打殺殺的日子,便將整個筱月樓都交到了江彥柔的手中,可他卻也並非從此安心地守著江府去過什麽閑雲野鶴般的生活,而是整日裏尋思著如何來為自己的女兒去尋得一方良緣,覓得一位佳婿。

    這令江彥柔十分得頭疼。其實,她並非不想嫁,她隻是想找一個能讓她隻看一眼便可立即認定了的人,然後一起攜手共度餘生。

    可如今,先兀自撇開自己因為甚是獨特的殺手身份而無法覓得良緣來說,江遠航整日裏費勁了心思為她所找的這些人,形形□□,五花八門,什麽樣的人都有,卻皆是令她入眼即煩,多看一眼都令她覺得甚是無趣,更別提是要與他們一起生活到老。

    故而,方才與江遠航在自己的婚姻這一塊兒進行了一番毫無結果的爭吵之後,江彥柔便決定暫時先離開江府到筱月樓中住上一段時間,也算躲個清淨。可當她打開房門之後乍然見到安靜立在門外的洛梓榮時,江彥柔幽黑的眸子隻在他白淨俊朗的臉上略微掃了一下,便已然收回了眸。

    然而,同樣身為殺手的她所特有的敏銳卻讓她甚是清晰地捕捉了洛梓榮眸底明顯閃過的驚豔之色時,江彥柔的眸底不覺閃過了一絲明顯難掩的不屑,卻又轉瞬即逝般地消失在了幽深的眸底。整個過程快得讓洛梓榮尚未來得及猜測她眸底的含義,她便已然恢複了平靜無波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