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姐妹相認之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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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 肖旭便帶著江彥柔一同進了慕府的後院裏。

    肖旭看到涼亭裏竟然坐了這麽多人,卻許多都甚是麵生, 唯獨識得慕琰瑜與慕雪櫻,便率先朝慕雪櫻與慕琰瑜躬身行了個君臣禮道“肖旭見過夫人與郡主。”

    乍然看到肖旭身側的江彥柔時, 慕琰瑜心中不覺微驚。她怎得會和肖旭在一起?肖旭也已跟了自己多年, 怎得如此不知輕重地輕易便把外人帶入了慕府?

    想此,慕琰瑜不覺瞬間清冷了起來, 但因眾人皆在,麵上便未顯出任何風波。

    江彥柔卻在見到慕琰瑜的那張甚是清冷的容顏時毫無意外。由於顧曼嫣的告知, 她已然知曉了慕琰瑜的真實身份本是郡主,而且郡主本想置她於死地。可她還是跟著肖旭一同來了。因為她很想知道, 為何慕琰瑜非要置她於死地,而洛梓塵卻又為何想要保她性命。

    慕琰瑜微微隱了隱心中的不悅之後, 便淡淡地對肖旭說道“肖旭, 先見過塵王爺和塵王妃,還有雲王爺。”同時,亦將目光移向了坐在對麵的洛梓塵與花若汐身上。

    對於雲王爺,肖旭隻大致一看, 便猜出了哪位是雲王爺,畢竟顯而易見。可這塵王爺?他不是男子嗎?而且, 當今王朝的塵王爺雙足不齊,容顏盡毀,是世人皆知的。

    可如今的這個塵王爺,不僅容顏驚豔, 身上亦看不出有絲毫身殘之疾。前陣子聽聞聖旨說,本是皇上得力助手的塵王爺,卻忽然以欺君之罪而遭到滿門抄斬。

    莫非,這所謂的“欺君”之罪,便是指她本是身為女子的身份?如是想著,肖旭立即躬身向洛亦雲,以及洛梓塵與花若汐亦行了個君臣之禮道“肖旭見過雲王爺,塵王爺與塵王妃。”

    既然這是慕琰瑜的府宅,對於慕琰瑜的人,洛梓塵自然不願多言。故而,她隻淡淡地應了一聲,便示意了下肖旭不必多禮。

    可肖旭身邊跟著的江彥柔,卻使得她深邃的眸底瞬間閃過了一絲轉瞬即逝的波瀾。輕輕抬眸,大致掃了眼看似柔弱卻又從容無波的江彥柔後,便若有所思地垂下了深邃的眸子。

    肖旭身側的江彥柔卻略微遲疑了下,不知她是否該跟著肖旭行禮。可她到底是隨著肖旭來的,既然肖旭身為朝廷命官,該有的君臣禮節自然不可妄輕。

    如此一想,她便雙膝一彎,屈膝跪在了地上,並向慕琰瑜與洛梓塵微微俯首道“江彥柔見過郡主,夫人,雲王爺,塵王爺,塵王妃。”

    慕琰瑜淡淡地看了眼肖旭身側垂首而跪的江彥柔,轉眸看向了肖旭冷淡道“肖將軍不解釋一下嗎?”

    肖旭自然聽得出來慕琰瑜口中的不悅,便躬身解釋道“回郡主,微臣是在回京的路上,偶然遇到江姑娘的。微臣見她當時身受劍傷,後又見她無處可去,一時不忍,便將她救了回來。”

    慕琰瑜卻不冷不熱道“那你可知這江姑娘是何身份?又是被何人所傷?”如今,這肖旭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未經她的允許,便自作主張地將江彥柔帶入到慕府中來。

    肖旭略微遲疑了下,才複又回答道“微臣不知,還請郡主明示。”她救了江彥柔之後,便趕回了岩戎山。在此期間,江彥柔並未與她提及過有關她自己的事。

    慕琰瑜冷然一笑道“江遠航一夜之間將冷月山莊血洗殆盡,身為江遠航的女兒,江彥柔身上的劍傷,便是被冷月山莊的少主人宮雅昕所傷。”說話間,眸底已浮寒意。

    江遠航?那不是筱月樓昔日的樓主?所以,江彥柔是筱月樓的人?肖旭心中一驚,關於筱月樓,她知曉不多。但是慕琰瑜卻和他們說過,在江湖中,筱月樓算是慕月樓的一個小對手。

    因此,慕月樓行事,一律避開筱月樓。可這短短的相處中,她並不覺的江彥柔會是什麽心術不正之人。況且,她已然答應過童磊,要替他尋回江彥柔。縱然她當真是十惡不赦之徒,她也不能輕易食言。

    但到底跟隨了慕琰瑜多年,此時的肖旭已然明白,慕琰瑜對江彥柔所起的,一定是殺心。

    於是,雙膝一彎,她便立即跪在了地上,誠然地向慕琰瑜懇求道“郡主,肖旭本不該輕易將外人帶入慕府之中,甘願為此受罰。但肖旭懇請郡主能夠放過江彥柔一命。”

    慕琰瑜卻絲毫不為所動地冷然道“肖旭,你可知江家人的手上曾沾染了多少我宮家後人的鮮血?”

    此時慕琰瑜的眸底,殺意已濃。她就不願留江彥柔性命。既然如今她自己送上門來,她自然要教她有去無回。

    我宮家後人?所以,郡主也是宮家後人。難怪她會毫不猶豫地幫助宮雅昕來取得筱月樓的主控權。江彥柔不覺澀然地輕笑了起來,原來,繞來繞去,她還是繞到了閻羅殿前。

    可洛梓塵是宮雪凝的後人,慕琰瑜卻是誰的後人?正疑惑間,一聲綿軟慵懶的聲音驀地響了起來。

    “肖旭,身為江家後人的江彥柔,是留不得的。”

    慕雪櫻甚是慵懶地看著此時已然漲的滿麵通紅的肖旭道。她看得出來,肖旭對江彥柔似乎很是維護。這才剛剛相識,便已如此維護,若是久而久之,豈不愈發維護?

    倘若琰瑜今日當真殺了江彥柔的話,將來的肖旭,又是否會對琰瑜有所怨恨?屆時的她,又是否仍然可用?

    眼見著慕雪櫻與慕琰瑜皆欲鐵了心地要取了江彥柔的性命,一時情急的肖旭,終於耐不住了性子。她驀地跪著身子轉向了一直垂首沉默不語的洛梓塵,並抬起了決然的眸。

    不待洛梓塵抬眸,便已誠然地望著洛梓塵道“塵王爺,肖旭求您救救江彥柔!”

    肖旭看得出來,關於江彥柔,洛梓塵表現的很似淡若雲煙。既然如此,那她便本無殺江彥柔之心。

    而如今的她又在輔助慕琰瑜奪取江山,所以,對於她的話,即使不能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也一定會被慕琰瑜采納。所以,目前的她,是唯一能救江彥柔的人。

    洛梓塵微微抬了抬深邃無底的雙眸後,看著肖旭眸底並無絲毫虛晃之光的一片誠然之色,便知她一定知曉些什麽。否則,她不會忽然轉而向自己求救。

    看來,今日若想保住江彥柔的話,隻能公布她的真實身份了。既然肖旭知曉些什麽,便由她來開這個頭,或許會更好些。不管怎樣,她都是慕琰瑜的人,由她來引出真相,會更加合適。

    想此,洛梓塵便故作不知的冷淡無波道“給我一個救她的理由。”

    肖旭一聽,眸底瞬間閃出了希望之光。可王爺說得對,若要留她性命,總得有個理由才對。那她今日當真要說出真相嗎?

    肖旭微微抿了抿唇後,才仿若作出了重大決定般,神色凝重地看著洛梓塵決然道“回王爺,江彥柔的江家身份尚且有待查證,故而,肖旭還請王爺暫且手下留情。”

    既然慕琰瑜要殺江彥柔,是因為她的江家身份,那若是推翻了她的江家身份,是否便可保得住她的性命?

    果然!肖旭果然知道些什麽。洛梓塵麵容無波地看了肖旭良久之後,才淡若雲煙道“說來聽聽。”

    江彥柔卻聽得心中微驚,再也無法仿若置身事外般的聽著她們之間的談話。她以為,肖旭本隻是路過才救下了她。可如今看了,肖旭顯然對她的身世有所了解。

    肖旭微微抿了抿唇後,才誠然道“王爺,郡主,微臣在收到調令悄然離開邊關之前,童磊便已悄悄地離開了邊關。但他離開之前,曾托過微臣幫他尋找一個右眉心中帶有粉色胎記的人。

    據童磊所說,在他小的時候,雲王爺回府之前,他曾隨他的母親洛亦柳去過幾次雲王府中探望他的姑母童萱。那時候,他的表弟洛坤鴻的右眉心中本是帶有一顆不甚明顯的粉色胎記的。

    可是,當雲王爺回府之後,他再隨他的母親前去雲王府中時,他所看到的表弟洛坤鴻的右眉心中卻已然沒有了那顆胎記,甚至,他的表弟好像還小了一歲。

    那時候的他還小,並不甚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後來又被他的父親童昊送去了邊關,便也漸漸地淡忘了此事。直到他聽說了表弟洛坤鴻的死訊後,才又忽然想起了昔日的往事,愈想便愈發覺得奇怪。

    不管怎樣,洛坤鴻都是雲王府中的鴻小王爺。他的身上不僅流有洛氏血脈,也同樣流著童氏血脈。所以,童磊認為,身為童家長子,他有責任為童家尋回流落在外的童氏血脈。

    於是,他在此次悄然回京之前,因為擔心自己自此之後,再無生機,便特意將此事托於了我。”

    慕琰瑜聽得大為吃驚道“你是說,已然死去的那個洛坤鴻並非是真正的洛坤鴻?而原本的洛坤鴻,很可能是被人掉了包?而那個真正的洛坤鴻的右眉心中,理應有一顆淡粉色的胎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