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影帝想吸我的血(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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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上的幾家百貨大樓都關門歇業,晦暗的夜幕下除了聳立的路燈, 基本看不到任何明亮, 似乎居民們都已安然沉睡在黑夜中。

    費陽他們找了好長時間,才找到一位血族開設的連鎖超市。

    這才八點, 路上沒有任何行人,往日裏不是萬家燈火便是夜市喧囂,廣場上至少得有三個大媽領隊跳舞, 熱鬧非凡。

    費陽發出喟歎:“這座城就跟空了似的。”

    本來他音量也不大,但在寂靜無聲的夜間聽起來格外刺耳。

    “過了這陣子就好。你別擔心。”

    費陽望了眼空無一人的街道, 這叫他怎麽能不擔心。

    兩人提了兩大包零食回到小區才發現不對勁,這股淡淡飄散的血腥味讓費陽心驚。

    費陽和路猙對視一眼, 立馬撂下沉甸甸的塑料口袋, 轉而往姥姥居住的樓上跑去, 樓道間是橫滿了血族的屍體。

    哪怕費陽再快,也來不及救助姥姥的生命。

    他們家本來窄小的空間蝸居著十幾個赤目的血族,黑夜裏, 血腥的雙瞳散發幽光,姥姥無聲無息地癱倒在血泊中。

    其中一位年長的血族站在最前,彬彬有禮地向費陽伸手, “歡迎新晉的盧森家族成員, 期待你的到來已久。”

    他粗糙的皮膚上還沾滿了血跡。

    是姥姥的。

    姥姥胸口豁開一個大洞,手裏還攥著為費陽冬天織的長圍巾,亮灰色的圍巾浸濕在紅色的血液中,變得黑乎乎的。

    費陽拾起地上的圍巾問:“為什麽殺了我姥姥?”

    中年血族嗤笑了聲, 對他來說,人命比螻蟻還輕賤。

    “她?”

    “作為新晉的盧森成員,我們覺得你有必要斬斷人類世界的一切關係。作為一隻純血,希望你能明白她隻是食物。哦不,她太老了,難吃到連食物都不配……”

    費陽怒目圓睜直接出手,比他更快的是路猙,一根箭似的火絲直襲中年人的命門,可惜中年血族閃身便躲過了。

    費陽從口袋裏掏出小花送他的戒指,攥在手裏,瘋狂地衝了上去。

    中年血族沒有想到費陽的實力和路猙不相上下,他隻是來下下威風,沒想到一根銀針丟了性命。

    那一天夜晚,費陽第一次不再餓著肚子,然後精力耗盡的他陷入了昏迷。

    等他醒來,係統就在耳朵裏嘰裏呱啦地責備他。

    “你知不知道你一衝動數據又紅了幾天,老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調整回來。告訴你,你再這樣,我就……我就直接投訴總部,咱們一拍倆三散。”

    費陽默不言語,不知道為什麽睡了一覺起來,姥姥去世的悲傷淡了許多,好像有很多事情又記不起了。

    他隻知道姥姥去世了,至於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他的記憶模糊一片,就跟之前被清洗時的感覺一樣。

    係統見費陽不吭聲,知道他心裏難受。“唉,兄弟,你也別難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任務世界說不定都是假的數據,或許你姥姥在真實世界裏麵長命百歲。”

    係統不太懂怎麽安慰人類,說了兩句,覺得越說越傷心,索性住嘴了。

    半晌,費陽才開口。

    “她對我是真的好。”

    係統:“唉,我知道的。好啦,振作起來,咱們還有任務在身,你看又前進了1%。”

    “我姥爺怎麽樣了?”

    “……”

    係統支支吾吾,費陽吼了一聲快說,還是扛不住抖落了實情。

    醫院在那天晚上也被血族襲擊了。

    費陽和係統相繼沉默了一陣子,直到房門打開,路猙走了進來。

    路猙早就聽出費陽蘇醒的動靜,隻是想給他些時間靜靜,就在屋外守了一會兒。

    溫柔地摸摸費陽的腦袋,路猙擁住費陽的身體,說:“你還有我,我會是你的家人。”

    費陽點點頭,可這仇不能不報。

    費陽抬起頭,“路猙你想過成為統領者嗎?”

    路猙摸頭動作一頓,沉默了一會兒,他才告訴費陽答案。

    “想過。從我被趕出家族的那一刻。我沒告訴過你,我的母親是盧森家族最強大的瘋子,她愛上了人類,並且與他生下了我。很神奇吧,後麵盧森和獵人家族一齊清除了我的父親,我的母親則叛變了家族,殺死了當時的統領者齊達。以至於,獵人趁機而入徹底壓製了血族。”

    費陽握緊路猙的手。

    “然後我被趕出了家族。後來,我便在人類世界裏流浪。”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委屈的。這筆賬必須算,但是得慢慢算。”

    費陽望著路猙的眼眸,肯定地點點頭。

    心裏想著這估計就是隱藏的任務。

    隨後費陽發現路猙也不是風輕雲淡的遠離血族和獵人的鬥爭,而是慢慢籌劃他自己的勢力,血族統領者的競選在即,路猙的電影也過審準備上映。

    隻是目前人人過得膽戰心驚,哪有閑工夫去看電影,能安然無恙活下來就算運氣了。

    費陽失落了幾天,處理好姥姥和姥爺的喪葬問題,還是讓他們風風光光的走,想起之前餘啟陽在劇組打工的時候,姥姥為了給他省錢,半夜在家裏摸黑手織毛衣,很晚了也守著留門。

    路猙本以為姥姥下葬,費陽肯定難以承受,說不定到時候又會哭成哭包,可費陽麵無表情地操辦完了整個流程。

    隻是末了告訴路猙,希望能替姥姥報仇。

    血族的人又追蹤到費陽的行跡,來鬧過幾次事,他們似乎對費陽很感興趣,想將費陽納入家族。

    血族大選統領的日子終於到了門檻前,費陽迫不及待地跟隨路猙去到集會地方。

    這些吸血鬼選的地方也是詭異,是一山廢棄的墓地。

    恰好是正月十五,圓月如同玉盤掛在山頂,銀光泄下,映照著地上群魔亂舞的枝椏。

    費陽和路猙在密密麻麻的吸血鬼中喬裝打扮,隱藏著身份。

    大選開場,純血的幾個老頭派了自己新培育出的吸血機器互相鬥毆來給整個大選助興,血腥廝殺之後,場地中央鋪滿了殘肢碎體,紅色的血液染紅了整塊土地。

    費陽忍著腳下的粘膩感,全身冰冷,又惡心又害怕,隻好撇過頭不去看。

    低等血族的獸性和渴望被調到了極其高漲的地步,在吸血機器倒地的一霎,他們就爭先恐後地衝了上去,瘋狂撕咬,以滿足腹內渴血的欲.望。

    “沒事。不要去看。”

    路猙不知何時靠近了費陽身邊,握住了他的手,低聲安慰道。

    他們本來打算分頭行動的。

    費陽小聲應道:“嗯。”

    在瘋狂血腥開場之後,陸陸續續有新生代的純血站出來接受挑戰。人群之中,費陽看到齊鳩在暗處衝著他笑,費陽趕緊低頭掩飾,可能是齊鳩是殺害他的元凶,費陽每次見到齊鳩,身子就不自覺地發冷。

    一個個比試者敗退下陣,齊鳩靠著家族的人為他鋪墊,站上了最後比試者的位置,接受年老純血的挑戰。

    齊鳩有意無意地往費陽處瞟了一眼,眼神裏探究和戲弄的意味十足,似乎想叫費陽上台跟他比試。

    正當他想開口時,一名有意統領位置的年老血族站上了台階,他拋開拐杖,衣衫爆裂,肌肉劃開成了一道道凸起的血瘤,看上去異常惡心。

    眾人驚呼想不到這位老公爵將自己製造成了吸血機器。

    齊鳩沒有預料這種情況,嚇得倒退了一步,但是又穩住身形,先發製人,本著唯快不破的訣竅,衝了上去。

    費陽攥緊了拳頭,眼睜睜看著齊鳩被成了怪物的老公爵撕碎,他望了眼路猙,想知道是否還按照計劃進行。

    路猙眉峰緊蹙,可能也沒預料到老公爵將自己製造成了吸血機器,他抿著雙唇,將頭低下去,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費陽的手汗濕了,他實在有些緊張,想著能不能讓係統等會給他開個掛,思量萬千,他最終還是決定為路猙在係統這裏買個保險。

    “老哥,小弟送錢來了。”

    係統悶聲悶氣地招呼,“哦,我還以為你忘了任務呢。”

    費陽瞄了眼場地中央的血肉模糊,還揍不死的怪物,內心一驚,下定決心還是買個外掛保險比較穩妥。

    為了衝淡內心的恐懼,他跟係統調侃道:“這不是陪著目標幹事業嗎?”

    “那路猙的事業怎麽樣?”

    “你看,過了今晚,快達到巔峰了。不過,為了穩妥,我想為目標預約個保護程序。”

    “ok。”

    係統看費陽是振作起來趕任務進度也很欣慰,立馬好說話的給他預約了保護程序。

    就這麽一晃神,老公爵就連連敗退幾名能力出眾的純血青年,他朝圓月激動地怒吼一聲,破碎的喉嚨發出撕裂的鳴叫,費陽聽得膽寒,但是血族們卻情緒高漲,各個在月光下曬出尖牙,奔向樹林四方,去捕獲獵物。

    看來大家覺得勝負已分,紛紛前往為統領者獵取食物。

    費陽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假裝跟著大部隊暗自退下。

    就在血族嘍囉離開差不多的時候,路猙跳上的台子,他的背上幻化出一把火躬,路猙反手從背後拉開弓箭,一把燃燒的箭指著怪物。

    “是你?小叛徒,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怎麽你也對統領者的位置感興趣?”

    路猙沒有答話,隻是抬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