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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結束了。

    馬靈瓏在心裏想著, 明明花了很長時間, 現在回憶起來，不過彈指一瞬。

    “嘿, 靈瓏寶貝兒。”門外響起“叩叩”兩聲，斯塔克敲了敲盥洗室的門, “你已經在衛生間待很長時間，飛機就要降落, 如果你是在睡覺的話，那麽該醒醒了。”

    馬靈瓏打開盥洗室的門：“這麽快？”

    “我們走了特殊路線。”斯塔克道，“軍方動用了一點特權。”

    當他們看見彼此的時候，似乎都有點不怎麽適應。

    兩人現在很幹淨，衣服也是嶄新的，身體散發出洗浴之後的清香, 這是他們經曆九十天的朝夕相處之後，頭一次徹頭徹尾的把自己打理得一塵不染的麵對麵。

    斯塔克的身材是挺拔的, 不算健美, 但相當標準，他把胳膊抵在門梁上的樣子實在令人想要大聲尖叫。馬靈瓏見過斯塔克的半裸上身，她很清楚這套墨藍色的合體西裝下包裹著怎樣的**，她試圖通過厚厚地布料看見那塊小藍圈, 但她什麽也沒有看到。

    似乎斯塔克也有如是想法，即使是最簡單的服飾穿在馬靈瓏身上也毫不遜色於超模搭配昂貴的晚禮服，她似乎喜歡將她大腿顯露出來，斯塔克思考著, 羅德為她提供了好幾套衣服，她卻選擇了最短的裙子：“你真漂亮。”斯塔克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說出這句話而感到緊張，如同情竇初開的十二歲男孩兒即將與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告白似的小鹿亂撞。

    上帝見證斯塔克從來不會在女人的麵前出現這種情緒，他立刻把這個歸結於殘留在心髒附近的彈片，是的，一定是它們造成的心率加快。

    “我知道。”馬靈瓏揚了揚下巴，她的嘴唇一如斯塔克喜歡的那樣是紅色的，她看著他，露出久違的笑容，“你也是。”馬靈瓏留下一點懸念，慢慢走出充滿斯塔克氣息的範圍，來到一處空位坐下係好了安全帶。

    斯塔克深呼吸了一下，跟著走了過來，他的腿還有點不太方便：“我一直以為，東方女孩兒在接受讚美的問題上總是選擇回避，她們通常會說‘謝謝’或是‘非常感謝’。”

    “你還泡過東方女孩兒？”

    “沒有，從來沒有過，你是第一個。”斯塔克坐在她旁邊，將自己的身體傾斜到能用西裝布料摩擦女孩兒肩膀的角度，“我聽別人說的，看來他們說得不對。”

    “你想泡我？”

    斯塔克從喉嚨裏噴出一個笑音：“事實上，不。”他想要說得內容太多了，他正在設法把它們都壓縮進一個巧妙的句子裏，“我想知道你是否願意來我的別墅……”但結果，他卻不知是怎麽回事，竟然將最沒有價值的話抖落出來。

    “斯塔克，佩普的電話。”羅德的加入打斷了斯塔克醞釀的最佳情緒，他被他瞪了一眼，黑人軍官顯得很無辜，“怎麽，影響你泡妞計劃了？”

    “是的。”斯塔克撇撇嘴，他站了起來，接過羅德的手機，又對馬靈瓏道，“其實並不是，真的，我不是想要泡你……好吧，我先失陪一下。”

    像串通好了似得，當斯塔克走到遠離馬靈瓏的地方接那通來自一個重要之人的重要電話時，羅德便坐上了剛才斯塔克待過的位置，但他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裝作不經意間落得坐。

    他對馬靈瓏禮節式的微微笑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個平板，把屏幕的方向朝向馬靈瓏：“這是你的檔案對嗎？”顯然羅德比斯塔克更加在意他身邊的女伴，他動用自己的特權查到馬靈瓏的基本資料，“你在一家酒吧工作，怎麽會被極端組織盯上？”

    “旅遊。”馬靈瓏隻回了對方這一個單詞。

    “去阿富汗旅遊？”羅德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番，“一個人，那種地方？”

    “有什麽問題嗎？”馬靈瓏看著他道，“先生，你現在是在，審問我？”

    “當然不是。”羅德立刻否認說，“你知道，像托尼這樣的身份，總是有很多人想對他和他身邊的人製造點危險。所以，我想進一步了解你的……”

    “很抱歉，我不知道。”馬靈瓏有點不耐煩地吸了一口氣，但那表現得並不明顯，甚至稍縱即逝，她的眉頭往眉心中間壓了壓，“我跟他不熟，我也是和他在一起在逃亡中才知道他是有錢人的。”

    “他不止是有錢人。”羅德不相信馬靈瓏的“口供”，但他無意拆穿，身為斯塔克十幾年的夥伴，他很清楚斯塔克迷戀這個中國女人，當斯塔克迷戀某個人時，他根本不會在意對方的真實身份，哪怕嚐試著往壞處想，他也做不到。

    馬靈瓏的檔案看起來與整個綁架事件格格不入，但又好像有點聯係，這就是症結所在，中國人在英國接受教育很普遍，但她又從麻省理工出來，接著又遇上斯塔克……

    羅德顯然不擅長陰謀分析和審訊的工作，他隻是對她的出現表示懷疑，卻沒有任何根據，而她的檔案簡單得甚至不如羅德手底下新招的一批新丁。他需要一個專業人士，就是那種隨便聊兩句都能將你睡過多少個女人或者是男人的**一並收貨的專業特工，但現在，這部飛機上，沒有這樣的人。

    “先生，能替我叫一輛車送我回去嗎？”馬靈瓏突然道，“你是軍官，應該很容易立刻找到車是嗎，先謝謝你。”

    斯塔克依然沒有掛斷電話，但他的臉一直朝著這邊，偶爾掀起嘴角，露出笑容和潔白的牙齒。

    “我猜托尼很願意把你送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羅德道。

    “我剛才不是說過，我和他不熟，斯塔克先生在逃亡的過程中幫過我許多的忙，我不想再給他增加多餘的麻煩。”

    “我認為，托尼應該不會介意。”

    斯塔克當然不會介意親自將他的“巧克力小姐”送回家，或是他自己的別墅。

    “我介意。”馬靈瓏道。

    當飛機平穩地停靠在紐約郊外的一處軍事基地時，斯塔克的行政助理已經在那兒等候了。維吉尼亞.波茲（virginia. podds），大部分人喜歡叫她佩普（pepper），或是小辣椒，其實那是斯塔克的專屬昵稱，他總是將他的助理女士比喻成嗆人的辣椒粉。

    斯塔克的專用司機哈皮.霍根（happy hogan）也在，他戴著墨鏡的眼睛後麵是充滿了對斯塔克安然回歸的感動。

    馬靈瓏對佩普並不陌生，凡事關注過斯塔克的人，都不會忽略掉他身邊的女人，波茲小姐，唯一沒把名字刻在斯塔克女伴花名冊上的，卻又是待在他身邊最長久的女人，他們的關係十分親密。

    那是一個精致得體的漂亮女人，絕不亞於斯塔克曾經左擁右抱的那些超模，一如她的金色頭發挽起的高度都是經過計算測量的，她看起來精明又能幹。佩普站在勞斯萊斯的旁邊，努力地保持微笑，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還能做出怎樣的表情來迎接她的老板了。

    她的眼角透著的淚花不允許她有別的表情。

    斯塔克前一秒還將目光鎖定在馬靈瓏的身上，下一秒，便已經朝佩普走了過去，他表現得好像根本不在意似得，但馬靈瓏一眼就看出斯塔克有多麽重視那個女人。

    “佩普.波茲。”羅德對馬靈瓏道，像是在為斯塔克爭取什麽，“他們不是情侶，不過，好吧，你會知道的，斯塔克身邊總是姑娘不斷。”

    馬靈瓏看了羅德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在半小時前還一副將自己視為嫌疑犯的空軍上校，這一刻倒像是過來人一般的模樣，仿佛她成了那個被花花公子辜負過的怨婦。

    馬靈瓏在羅德的眼睛裏看到了同情。

    “佩普，我來給你介紹。”斯塔克接著像複讀機一樣又對馬靈瓏說了一遍，“靈瓏，我來給你介紹。”

    但馬靈瓏沒有等他開口，便已經朝佩普伸了伸手：“靈瓏.馬，你可以叫我靈瓏。”

    “很高興認識你，佩普.波茲，你可以叫我佩普。”佩普保持著微笑說，但她完全沒有記住馬靈瓏的名字，她有點尷尬，希望對方沒有發現，“那麽，你會跟我們一起走對嗎？”佩普好像一點兒也不意外的認為馬靈瓏與斯塔克之間已經有過了什麽，她了解她的老板一如她了解老板的魅力。

    “當然。”斯塔克率先答道，“我打算讓她做我私人助理，以後你就可以獲得更多假期了佩普。”

    佩普點了點頭，有種早就猜到結局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羅德上校。”馬靈瓏沒有回應斯塔克的擅作主張，而是對羅德道，“你剛才答應替我安排車的，請問我需要在這裏等多久。”

    羅德有些不自在地回應道：“現在就可以。”

    “等等，我想我們需要點私人空間來好好談談，你不會是想就這麽一走了之吧？”斯塔克朝羅德投去不怎麽愉悅地眼神，“你應該給我電話號碼不是嗎，我覺得以我們的關係，我有理由向你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你不會拒絕。”

    “你的自信來得毫無根據。”馬靈瓏從中指與食指的縫隙間彈出一張長方形的卡片，所有人都沒看清究竟這張卡片是什麽時候被她捏在手裏的，就像變戲法似得憑空出現了：“這是我的名片。”她將卡片遞到斯塔克的麵前，“如果你家裏有‘不幹淨’的東西，可以來找我。”

    “什麽？”斯塔克沒做任何猶豫地接下了對方口中的名片，他垂眼看了一看，半透明的塑料薄片，灰黑的漸變底，白色的文字，名片表麵撒了一層銀色的粉末。在卡片的左上角印著一枚一英寸大小的標誌，斯塔克暫時沒看出來那代表了什麽，像是某種怪獸（是龍的繁體字）。

    和大部分的名片一樣，上麵不但有名片主人的聯係方式，還有一串詳細的地址。他很快看清了那個地址就在洛杉磯：“你是做保潔的？”斯塔克充滿疑惑地看著她道，“你什麽時候下班？”

    “我希望你能在我上班的時候出現。”馬靈瓏指了指那張卡片，“這上麵有寫營業時間，保管好它，如果你還想再見到我，和我好好談談。”

    斯塔克沒辦法再挽留她了，因為羅德為馬靈瓏找來的車已經打開了副駕駛的門，一輛軍用的吉普，羅德叮囑司機務必將女孩兒安全送到她家門口。

    目送走了馬靈瓏，斯塔克悵然若失地翻看著名片，他一生中收到過成千上萬張名片，但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認真閱讀過上麵的每一個字，包括標點符號和logo設計。

    “你從不接別人遞過來的東西，托尼。”羅德道，“囚犯的生活讓你改掉這鬼毛病了？”

    斯塔克小心地將名片塞進西裝內兜拍了兩下。

    “你最好小心點，那女孩兒不像普通人。”羅德再次提醒。

    “她當然不是普通人。”斯塔克坐進勞斯萊斯，搖下車窗玻璃，“回頭見夥計。”

    斯塔克是被一陣陣流水聲吵醒的，當然也有可能他本來就快醒了，所以才會受到嘩嘩響聲的幹擾。他慢慢開啟眼簾，沒有刺眼的光線，迎接斯塔克的是一片綠野青蔥，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植物暗香，他已經很久沒有聞到這麽令人陶醉的自然氣息了。

    他大力的吸了幾口，接著止不住的咳嗽，斯塔克發現自己的喉嚨幹澀得可以噴出火苗來。他遁著潺潺水聲努力尋找聲音來源，肯定就在附近，他都能摸到地麵是潤的。

    斯塔克很快注意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不，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離他五英尺的地方坐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女人。斯塔克從她纖細修長的雙腿看出來的，還有曼妙的後背曲線，女人的腰部luo露在衣料之外，沒有多餘的贅肉，光滑又緊致。

    馬靈瓏梳洗完沾滿沙塵的頭發後對著水麵照鏡子，她輕拍臉頰，盡可能多的鬆弛著肌肉。她改變了太久的容貌，現在變回來，麵部竟然無法適應的又僵又紅。

    這顯然是變形過度的後遺症，她希望是短暫的。

    馬靈瓏用手捧了一勺清涼的淡水喂入口中，雖然她已經喝得夠多了，但她覺得還不足以平複這一個多月來吃喝簡陋得如同坐牢般的生活。

    好吧，本來就是在坐牢，她連像樣的純淨水都沒有喝到過一口。

    “水……”斯塔克沙啞的請求道。

    馬靈瓏轉過頭，看到他已經醒來，急忙撿起手邊的棕櫚葉，把其中一角扯下來裹成卷狀。她把盛滿清水的棕櫚葉送到斯塔克嘴唇邊，扶著男人的後腦，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大口的喝掉了全部。

    “還要嗎？”她問。

    斯塔克眼睛半寸不移地凝視著喂他喝水的陌生女孩兒，碩大的瞳眸充滿了困惑，但又很滿足。清水甘甜，女人養眼，仿佛置身於天堂的頂端。這真是自相矛盾的心理，斯塔克舔著嘴角暗暗發笑，他居然在完全不明白狀況的時候，卻很想知道這個女孩兒究竟是不是還處於單身。

    “謝謝。”但斯塔克是有分寸的，他現在需要的是水，大量的水，他真想直接跳入湖裏，哪怕立刻溺死都可以。

    馬靈瓏為他盛了更多的一卷，斯塔克依然貪婪的豪飲，卻抬起眼睛不願從女孩兒的臉上挪開哪怕一英寸。現在的馬靈瓏對這位花花公子的吸引力，絕對高過了他這十幾年來**過的所有女人，哪怕是她微微顫抖的每一根睫毛，都能成為斯塔克感興趣的部位。

    “你是誰，小姐，你把我的小朋友弄哪兒去了？”斯塔克帶著一絲慣有的輕浮語調，問。

    馬靈瓏很欣慰他還惦記著過去的自己，而不是開口就問三圍數字：“就在你的眼前。”她說。

    斯塔克閉了閉眼，他仿佛覺得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覺。嗯，美妙的幻覺。但他很快意識到並不是，他已經活著從世界邦的集中營成功逃脫，伊森的犧牲換來了自由。一想到伊森，斯塔克的心情立刻沉了下去，他不再感到快樂，忍不住地悲從中來。

    “他走得很平靜。”馬靈瓏對他說，像是安慰，但斯塔克聽不出來，女孩兒的聲線實在不能起到安撫作用。

    斯塔克依然緊閉雙眼，很久之後，他才緩緩睜開：“我想是的。”斯塔克看著馬靈瓏說，“他甚至把他的‘漂亮寶貝’交給了我。”他總算明白為什麽伊森一直在強調自己會喜歡納辛。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馬靈瓏道。

    “很難不記得。”

    但那可不是什麽值得回憶的邂逅，他和這個女孩兒在戰火中相遇，沒有可以回味的浪漫色彩。隻有緊張與驚嚇，還有不明所以的疑惑不解。

    她是誰？

    而這樣的問題，斯塔克在此之前，已經問過無數遍。

    斯塔克還能想起，伊森斷氣後，他憤然走出山洞與極端分子展開激烈火拚的場麵，敵人火力很猛，他也不甘示弱。斯塔克燒毀了所有來自斯塔克工業的武器，頓時火光四射，炮響掀天，溫度飆升，他在鐵殼子裏揮汗如雨。

    沒完沒了的子彈打在他的盔甲外麵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催命符似得。斯塔克的盔甲右後側被榴彈擊中，發射器受損，他以一敵百的戰局終於呈出敗相。

    斯塔克趁著敵人換膛的空檔，朝洞內呼喊著“納辛”的名字，哪怕他知道女孩兒肯定不叫這個，但他執意於此。

    但是，從洞口出現的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醜陋倔強小家夥，那是一名有著幹淨麵龐的短發姑娘，身型高挑，連肮髒的衣服都掩蓋不了她的白皙肌膚。在陽光底下，沙土之中，女孩兒猶如屹立於天地間的嬌花。

    斯塔克愣住了。

    雙方仍然在交火，沒有因戰場之中多出一個姑娘而被遏製，但斯塔克確實有點不知所措，畢竟嬌花穿著納辛的衣服。

    “納辛呢，你是誰？”他透過眼部缺口，視線不清不楚，焦急地問。

    “我就是，快離開這兒！”

    斯塔克聽見女孩兒喊了一聲“除你武器”和“粉身碎骨”（斯塔克聽不懂咒語的意思），他眼睛周圍死角太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得敵人的火力明顯變得小了很多。【注】

    “不，你不是，你把她怎麽了！？”斯塔克可不是該死的糊塗蛋，他怎麽也不可能將納辛和女孩兒聯係起來。

    馬靈瓏的手裏持著黑巫師的魔杖，伊森在滿足施展魔法的遺願後，希望她能把它帶在身邊。伊森表示自己不需要陪葬品，但馬靈瓏需要魔杖，就算魔杖的主人不是她，也能做許多的事。

    斯塔克當時打算返回山洞，他不相信恢複原貌的馬靈瓏就是納辛，除了衣服以外，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相似之處。然而馬靈瓏強烈地製止了斯塔克的愚蠢行為，因為她剛才打開了爆破藥罐的蓋子，在藥效失去前，整個基地將夷為平地。

    她用魔杖啟動了盔甲的噴火係統，斯塔克曾耐心地為她指導過設計圖上的全部細節，馬靈瓏還記得要如何操作最關鍵的環節逃出生天。

    在基地陷入無休止的連環爆炸前，他們總算依靠動力飛了起來。

    飛行持續約莫兩分鍾左右，在此期間，馬靈瓏無法使用幻影移形。斯塔克毫無準備，情緒極不穩定，當然馬靈瓏也因滾燙的鐵皮外殼痛苦難當，根本無法集中精力。

    兩人幾乎是從半空中砸下來的，幸好黃沙夠鬆軟，盔甲夠結實，更重要的是，馬靈瓏的咒語緩解了落地時分的衝撞力度。

    盔甲在入地的一瞬間就報廢了，鬆散的零件摔得到處都是。

    斯塔克吼叫著想要再一次回到剛才的地方，他惦記納辛，那個他發誓一定要帶她回紐約的孩子。

    馬靈瓏舉起右手，撕下了塗滿膏狀物的繃帶，手背上赫然是印著隻有納辛才有的燙傷。她對斯塔克說了很多隻有他和納辛之間才知道的相處細節，當然還有伊森的。

    然後，斯塔克依稀想起伊森臨終前說過好幾次的提醒，納辛不是他表麵看到的模樣。

    斯塔克逐漸冷靜下來，接著便暈了過去，因為嚴重脫水和輕微的腦震蕩。

    馬靈瓏使用懸浮咒拖著斯塔克橫跨沙漠，她好幾次試圖使用幻影移形到達事先安排好的逃生路線定點，但距離實在太遠了，她甚至都無法感知那個定位地點究竟是什麽方向。馬靈瓏隻得依靠蝙蝠先找到伊森在地圖上繪製的那片綠洲，還好就在附近不算太遠，即便如此，她也徒步了將近三個小時。充足的水原與涼爽的環境是個絕佳的休憩之所，植被的根莖可供果腹，馬靈瓏還在綠洲中心的湖水裏發現了長相奇怪的魚。【注】

    味道不算太好，但也不壞。

    斯塔克就正好在吃其中一條，沒有經過任何烹飪加工的新鮮食物在饑腸轆轆的人口中變的異常美味，他把它當成生魚片來享用，這樣會比較容易忽略掉魚肉裏的血水，他現在十分想念紐約市中心的芝士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