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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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他們說的牛鼻子老道士不是旁人,正是丘處機。
丘處機當年與江南七怪定下十八年後讓郭靖楊康一戰後,就放心地將尋找李萍母子倆的下落的事情交給他們,自己則是四處尋找包惜弱母子,終於在三年前找上了山寨,發現了代替了包惜弱的魔者。
隻是丘處機認得包惜弱,魔者卻並不認得丘處機。
因為種族原因,魔者對一切修道、修仙、修佛的人都退避三舍,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但如果對方要找上她的茬,她也是不怕的,提著菜刀就能上!
所以丘處機遇上魔者,場麵就成了——
“楊大嫂!”
魔者以為是在叫別人,目不斜視地繞過丘處機,扛著根狼牙棒和旁邊幫她拎著各種瓜果蔬菜的小弟說著話。
丘處機追了上來,攔在他們的麵前,“楊大嫂,貧道總算找到你了!”
一般遇到這事,人的正常反應是什麽?
“你認錯人了吧?”魔者在排除丘處機不是來降妖除魔的之後,態度依然不善。
因為她覺得還有另一種可能性特別大,那就是麵前這位是個看到她容顏秀美而心生雜念的破戒道士。
丘處機瞧她對自己陌生的疏離並不似做偽,他講的話她是真的聽不懂,心裏便是咯噔一聲響,想著這包惜弱怕是經不起波折,丈夫的死給她的打擊太大,因此失憶了。
於是他就給她講述起了往事,包括郭楊兩家“同性結拜,異性結親”的約定,以及他與江南七怪之間關於弟子比試的約定都一並說給魔者聽。
魔者:“……”
魔者本來就不是那種耐心聽人故事的人,現在被丘處機強行上門的故事給解釋懵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人原來認識包惜弱,但她還來不及擔心自己的身份會不會被識破,下一個聽懂的便是丘處機想要收她兒子當徒弟。
她想都不想,一把拎起丘處機的領子,把狼牙棒架他的脖子上。
“我辛辛苦苦生了孩子,又辛辛苦苦把孩子養大,結果你這麽半道過來,塞過來一個見都沒見的人給我兒子當媳婦就算了,你還想給他當師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人類有一句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好你個賊道士,想當我兒子的爹,也要看他娘我同意不同意!”
她別的記不住,這一點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包惜弱當初的願望就是“不改嫁”,雖然說她等了十幾年也沒見著有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想強娶她,但今天可算讓她等到一個想給牛狗蛋當師父的,想給牛狗蛋當師父就是想給牛狗蛋當爹,而牛狗蛋的爹不也是包惜弱的丈夫,這麽約等約等一下,這人豈不是當著她的麵拐彎抹角地說要她給道士當媳婦?
難怪包惜弱當初哭得那麽慘,原來是給道士強搶去的,這人當著她的麵都敢這般,那包惜弱那麽柔軟,豈不是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對!就是這樣,這個道士一定就是包惜弱的執念所在了,沒想到這人看著有那麽一絲絲道骨仙風,其實裏子想的都是強搶民女的勾當(丘處機:並沒有!)。
她可要守住,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讓這道士得逞!
丘處機也很無奈,他好好地想收一個徒弟,怎麽成了給人當爹?
可是對方說的話也沒毛病啊?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呢?
丘處機看著魔者把狼牙棒都架起了,所謂好男不跟女鬥,他也不好和她再爭辯下去,隻能先退一步,改日再尋機會解釋一下他們之間的誤會。反正他已經把人找到了,多接觸一下,想來他們母子是能理解接受的。
可惜事情沒有他想得那般簡單,無論他再怎麽去找魔者談話,大道理小哲理地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但魔者聽話隻會挑她想聽的聽,或者是說到一半就已經不耐煩了,這讓丘處機的收徒計劃連第一步都沒法子進行。
就這樣,丘處機與江南七俠的賭約,在江南七俠已經收好徒弟並教得七七八八差不多的時候,他還卡在收徒弟這一關卡上。甚至,他還寫信回終南山,請了幾位師兄弟過來幫忙說服魔者。
可是人是沒有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也沒有辦法勸說一個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就“我不聽我不聽我聽”的人,魔者在拒絕他們方麵十分堅持,一絲一毫都不為所動。
還有另一方麵的原因是,終南山全真教等人雖然聽說魔者成了山寨的大當家,但由他們看來,不過這山寨不過是一幫會些拳腳功夫的人湊在一起湊合湊合過日子罷了。包惜弱就算現在會些功夫,也是一個有著美貌的弱女子為了不讓自己被別人欺負了去而速成練就的,要是真動起手來,肯定不是他們這些正正經經學過功夫的人的對手,雖然他們沒有理由,也不會同她動手。
那麽不能動手就隻能動口了,可是他們也勸不動啊!魔者是鐵了心不讓楊康拜師,他們又不能強逼一個女子鬆口,否則豈不是欺淩弱女子,還是欺淩故人的妻子,傳出去還不讓天下俠義之人笑話。於是這條路也封死了。
丘處機還想過,他可以偷偷溜進山寨,找到楊康之後給他小露幾手功夫,想必楊康正值少年,充滿熱血與夢想,見識過真功夫之後肯定會心生向往,他到時候再鬆口讓楊康來主動拜師,想來包惜弱一定不會不顧兒子的意願再拒絕他的提議。
但是丘處機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的是,包惜弱都不是那個包惜弱了,楊康還是那個楊康麽?
他找遍了山寨,還抓了幾個人打聽,都沒有聽聞山寨之中,有一個叫楊康的小子。
果然這山寨守衛森嚴,每個人都守口如瓶,讓他查無可查啊(並不是)!
丘處機從來沒有想到那個每次他來都要坑他一把,偶然間還聽到有人叫他“狗蛋哥”的人正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楊康,畢竟他還真沒想到包惜弱會舍了“楊康”為名字為楊鐵心的兒子會取一個賤名。
雖然魔者依然覺得她的“狗蛋”比他們取的“楊康”好聽。
她聽丘處機說了,“郭靖”、“楊康”的名字都是取自“靖康之恥”,丘處機和郭楊兩家當初想的是讓他們的後代勿忘國恥,可是魔者想不通啊!
如果要精忠報國的話,取個“報國”、“為國”之類的,就算他們要給兒子取個名字叫“嶽飛”來紀念那位很厲害的大元帥也好,為什麽要把恥辱弄成名字,難不成他們的孩子才是他們的恥辱嗎?
這麽想想,狗蛋還是很好聽的,既接地氣,又避災難,如果不喜歡,還可以當個小名,等狗蛋長大了再取個大名,反正那些很厲害很有名氣的都要給自己取好多稱呼,什麽字啦,號啦。
至於狗蛋以後想取什麽字號就是他自己的事了,魔者絲毫沒有意識到狗蛋其實也是一個取名廢,十分寬心把丘處機這人這事都拋到九霄雲外,浪她自己的去了。
丘處機在她這裏耗了三年,都沒個結果,結果卻在臨安府遇到了回中原赴十八年之約的郭靖,他把江南七怪全誑到大漠去了,結果自己連楊康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雖然十分羞愧,但卻不能瞞著專門來找楊康的郭靖,這方帶著他們來到了山寨的山門外。
找來站崗放哨的人去通報一聲,郭靖沒等一會兒就緊張起來,焦急地不停徘徊,黃蓉揪著垂在肩前的小辨子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視線還跟著郭靖飄來飄去。
“靖哥哥,隻是見兄弟,用得著這麽緊張麽?”黃蓉看郭靖走來走去,都沒搭理自己,便使起了小性子,卻忘記了之前聽到丘處機說起郭楊兩家曾經定下“若是兩家生下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就結為夫妻”的約定時,她那個揪心勁兒。要不是後來聽說楊家最後生下的是個男孩子,她非得同郭靖鬧上一場不可。
郭靖還是不放心,他聽丘處機說他在三年前找到了包惜弱,但包惜弱與她所生下的兒子卻自小生存在山寨裏每日與土匪為伍,而且包惜弱失去了記憶,並不記得丘處機是誰,並對他要帶走楊康做徒弟這件事非常抗拒,對丘處機也十分嫌棄,不肯輕易地讓他近身,因此丘處機也沒有辦法照料他們母子倆。
“康弟和楊嬸嬸這些年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從未見過的兄弟的郭靖深深地為他們擔心,他是個懂事孝順的孩子,知道自己的母親李萍在四處躲逃,還要獨自一人撫養他長大成人不容易,推己及人,他也能想像得到楊家母子倆的不容易。
至於丘處機所說包惜弱與他從前所知道的那位如弱柳扶風般的弱女子有所不同,那不是肯定的嘛,為母則強,正如他的母親一般,那樣的弱女子,為了養大郭靖,不也在離家鄉遙遠的草原,獨自一人將他拉扯大。
郭靖這般一想,就下定了決心,他的月份比楊康大些,做為大哥,要好好照顧賢弟才是。
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著一群人迎麵向他們走來,領頭的是一個白衣少年,容貌俊美,嘴裏叼著根狗尾巴草,叼狗尾巴草還能叼得這般沒有痞氣的,也是少見。
白衣少年在他麵前不遠處站定,手一揮,他身邊的另一個大叔就站出來大聲吼道:“賊道士,跟你說了,我們大當家是不會給你當媳婦的,怎麽還不死心,再來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郭靖、黃蓉目瞪口呆,不約而同望向丘處機:“?????”
丘處機掩麵,“你們聽我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丘處機:你聽我說……
魔者: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哼!
牛狗蛋:我也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哼!
丘處機:……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