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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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煬帝下令開鑿大運河, 江南運河的名邑揚州成為南北交通樞紐,藉漕運之利, 富甲江南。

    也就是說,揚州這塊地盤有錢,很有錢。

    若是起了戰亂,揚州也是眾軍閥搶奪的關鍵地盤。誰讓它不讓交通便捷, 而且錢多, 戰爭這種東西,最是燒錢了。

    但現在的揚州,還在眾勢力的觀望之下, 處於暫時的hé píng之中。

    揚州最繁華的黃金地盤開了一家酒樓,酒樓門口的匾額卻是一片空白, 連對聯也是空白的, 但卻仍然雕刻著精美的木牌,讓人知道那裏應該是放置對聯與匾額的地方。

    但如此一來,這個酒樓就沒有名字。因為黃金地段與沒有名字這個噱頭, 酒樓從來都不缺少客人, 可是最神秘的莫過於酒樓的老板娘。

    老板娘並不是那種完全不露麵的神秘, 她時不時還是會露麵的, 坐在靠窗的位置, 點上了一桌子的菜肴, 一個勁兒的猛吃,不像是老板娘,反而像是個客人。

    但她幾乎不怎麽管酒樓的營生, 也就是有人來酒樓裏鬧事了,她才會出麵管上一管。

    老板娘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每次她出現的時候,客人都會特別多,甚至還有些人為了能讓她多出現一會兒而故意鬧事。但是久而久之,這種現象有所收斂,因為老板娘打起人來,那是把人往死裏打。

    美人雖美,但是命還是最重要的不是?

    可是自打這裏的老板娘將前來鬧事的竹花幫給收拾了一頓之後,後來竹花幫又來找回場子,眾人都當這回老板娘是踢到鐵板了,誰知這酒樓第二天照常開業,問了店小二發生了什麽事情,店小二還一臉迷茫,隻說是那些人全被老板娘扔到酒樓後頭的河裏了。

    竹花幫是什麽幫派,那是南方巴陵幫外的另一大幫,是隨隨便便招惹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的嗎?

    但是這個老板娘就做到了!而且再那之後,不僅是竹花幫的人,甚至是揚州的其他一些勢力到了酒樓的地盤都會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不該惹的人。

    於是眾人有了推測,這家酒樓的老板樓應該是一個頗具實力的武林高手,起碼有個宗師的水平。但是這個宗師的水平是怎麽推測出來的,自然是人們通過“臉”這個最能迷惑人心的東西推斷出來的。

    美人嘛,自然是會讓人往水平高的那種程度來想。

    雖然並不是宗師,但打敗了一個大宗師水平的魔者便是這些人眼中的那位老板娘,這回她沒有再起她的山寨事業,因為這個小世界裏,已經有瓦崗寨這樣頗具名氣的山寨,而且山寨自帶人馬戰力,在這個隨時可能起義的時代,如果最後不能成為霸主的話,簡直就是炮灰的存在。

    魔者自信自己不會成為炮灰,但也不想被人當成紅燒肉一般緊盯著不放。

    於是她才開了這家酒樓,請了大江南北最出名的廚子,天天為她做菜!順便來錢。

    至於石之軒,那個家夥已經被魔者氣得快質壁分裂了,哦不是,是人格分裂。也不是,他自己練武功搞得自己心境不隱,又被碧秀心的心刺激得現在人格分裂了。

    這回真的一會兒溫文爾雅,斯斯文文,好一派世家公子的模樣,認認真真的做著裴矩該做的公務,對待石青璿也是溫溫柔柔的慈父樣。一會兒又瘋瘋顛顛,暴躁得恨不得大殺四方,對著石青璿這個平時嗬護有加,生怕魔者心生嫉妒痛下shā shǒu而一直藏著的女兒一副恨不得她去死的模樣。

    似乎,石之軒的心境的破綻之一便是這個女兒,另一個人格的石之軒想要消除破綻,自然是要手仞親女。

    魔者也不攔著也不插手,每次遇到石之軒切換人格的時候就會坐在旁邊看著他追殺石青璿,還會指點著石之軒,告訴他石青璿躲在哪裏,讓他趕快去追。可是等他差不多快將石青璿追上準備打死的時候,又會來一招鬥轉星移,將石青璿給救了出來,又遠遠的丟出去,讓石之軒接著追。

    追殺遊戲一直玩到石之軒切換人格才結束,石青璿本來知道自己的母親碧秀心是因為石之軒才會短命,長大一些之後也明白了正室與外室為何物,對著那個時常來看自己笑話的魔者怨恨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怨恨她,隻能將自己所有的恨意都投射在石之軒身上。

    再加上他時不時的人格分裂來追殺自己,他們這對父女之間的關係愈發的緊張,石青璿幾乎已經不願意再見到石之軒,隻是石之軒正常的時候還是會來用自己的熱臉來貼她的冷屁……咳!來盡自己做為父親的責任,好好的照顧她。

    對於另一個女兒,石之軒那叫恨得一個咬牙切齒,那次打鬥狠狠的打壓了自己,但最後還是放了他,他當她是因為自己做為她的父親,“孝”字大於天而不得不放了自己。等他清醒一些想要讓魔者為她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之時,魔者又再次將自己壓著打,那副將自己看作玩物,又或是踏腳石一樣的目光,讓他心生忿恨。

    石之軒漸漸的察覺出一絲不對,魔者並不是不敢殺他,也不是念於父女之情才不殺他,而是完全將自己當成了入階的踏腳石,就像他以情入道類似,莫不成她是想弑父證道?

    弑父對於常人而言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但是對魔門的邪王看來,倒是似乎證明了女兒的體內流有魔門的血,如果這個被殺的目標不是他的話,他還會撫掌大笑,考慮一下要不要將人收入門下培養一番。

    雖然魔者完全不需要他的培養,單隻手就能吊打他。

    而且魔者與他那個在裴家的女兒,年齡與外貌對應不上。說年紀小吧,他剛剛見著魔者的時候她比裴家的女兒應有的年齡小,可是與他一戰之後,卻突然長大一般,看著又比裴家的女兒年紀略大一些。

    這般的變化讓他第一個反應是魔門的人布下的招術想弄死他,雖然他也是魔門的人,但是魔門並未統一,他在魔門之中得罪的又不少,想弄死他的魔門之中更是一雙手數都數不過來。

    但是魔者堅稱她確實是裴矩,也就是他的另一個身份的女兒,而且還說小小的魔門奈何不了她。

    口氣之狂讓他……讓他無可奈何,畢竟他也打不過她,再頂嘴的話,他怕魔者就直接不煩惱下手搞死他。

    隻是這般拖著又不下手弄死他,讓石之軒有些奇怪。弑父證道也不用一直在旁邊看他的笑話吧?

    事實上是,魔者確實隻是單純的看石之軒的笑話罷了。

    那日與石之軒的一戰,她將魔氣附於附身的這具身體,本來魔氣會腐蝕著身體,但她卻強行施了法術,硬是讓身體長成了現在這般chéng rén的模樣。當初小心翼翼束於身體之中,困於因果線於小世界的天道下苟活,如今卻大咧咧的挑戰著天道的極限。

    反正再之前她挑戰著小世界的天道,那個天道也隻是稍稍擺了她一道,可是結果隻是不痛不癢。世界就是這樣,欺軟怕硬,你弱他就欺,你強他則懼。魔者就是囂張了一些,也不見天道來道雷閃劈死她,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

    她這些年算是著了相,一直在約束範圍之內浪,但其實魔族嘛,不挑戰一下極限,離經叛道一些,再挑著lòu dòng玩玩怎麽行。

    雖然在小世界之中沒有附於因果線的話,會受到這個世界的排斥,可是像現在這般改造身體卻又沒有受到天罰。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完成許願人的願望來了斷二者之間的因果,好獲取他們身上的負麵力量確實是挺保險挺安全的修練方法,但是也太慢太穩了。

    她一個魔族,就算要完成那些許願之人的願望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直接掠奪,靠著自己的力量強行轉化那些力量為自己的力量,不是更符合魔族這個設定?

    說是更符合魔族這個設定,但她那老老實實的按著因果來獲取力量,何嚐不是另一種與眾不同的修練方法。

    魔族與天族的最大差別,怕就是魔族之人不守規矩,喜歡按著自己的喜好來。所以到底是按著之前那種又慢又穩的方式來,又或是靠強力掠奪,都應該是看她的心情。

    就像她現在對待石之軒,心情好,留著他一條命,作個樂子罷了。

    雖然這些樂子還不如她請來的那些廚子為她做一頓美食來得多,不用懷疑,要是那些廚子之中有石之軒的仇人的話,隻要那人一句話,魔者一定會立時取了石之軒的命。廚子的心情好的話,做出來的食物會更加美味呢!

    可惜那些廚子並不認識石之軒,就連她請來的兩個店小二——寇仲與徐子陵也與石之軒無怨無仇,所以石之軒除了他追殺石青璿的時候內心掙紮的模樣能讓魔者覺得略有趣之外,平日裏是記不得他這號人的。

    倒是那兩個店小二更得她青眼,原來是揚州的兩個小混混,因為聽說跟著她能不用再愁下一頓,就巴巴的跟著她開店,眼見一波又一波的人來找麻煩,又被扔出去還不被嚇跑,心理素質夠硬,嘴又甜,能言善辯還會說好聽的討魔者開心,平時喜歡打聽一些小道消息來給魔者解悶,簡直比那些說書先生還講得厲害!

    這樣子的店小二哪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