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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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這小兔崽子拿出來的任何東西都不容小覷!
這一點是太上皇他老人家早就有的認知,不容置疑, 因為在他老人家眼中, 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這萬一是稍微錯過了什麽, 可不是得讓他心疼壞了?
不過這玩意兒也的確有些看不懂, 翻來覆去看了幾次,這老九有心想說幾句, 但是又想到了即將上演的那兩位針鋒相對, 自覺還是哪裏涼快哪裏站著吧,這大冷天的, 便是這包河店還算是暖和, 也禁不起等下的冷風四起。
再說了,他這一扯幾句,萬一他老子要是抓著他不放怎麽辦?
今兒個來送這東西,還真沒有想到有被父皇給扯著不放,還要陷入這兩個人中間的下場。
當九爺如果知道修羅場這詞兒……不對,這要修羅場不還差個人麽?
四爺倒是先來了, 他也不能不先到啊,這都在一個皇宮裏住著, 著實離不遠。就是這跑腿傳話的, 也還是傳到養心殿更快啊。
這八爺和九爺哥倆看到這位過來也就知道今兒個估計是走不了了,這倆也就互看了一眼, 八爺是覺得自己造魚池之殃,這九爺就更委屈了!
我來送東西可不是因為怕錯過了這好東西?可我送過來不代表我想被卷進去啊!
早知道……早知道還是會送的。
九爺垂頭喪氣。
“老九你難不成是惹了禍?”四爺不禁挑眉,在跟太上皇請安行禮之前就先問了一句, 著實是這蠢貨要是萬一做了什麽觸怒父皇的事兒,還是能從旁勸說一兩句的,要少了他,可不知道要惹出來多少麻煩——
全指著他賺錢呢。
太上皇原本專心致誌地看著那本天書呢,聽四爺這樣說就頭也不抬到:“行了,你也不用多禮,朕有話給你說,你先瞧瞧這個。”
四爺這又看了老九一眼,這九爺猛搖頭,示意最近沒有惹禍,他又不是賈赦,這想哪裏去了?
四爺這才先忙著雙手從太上皇的手中接過那書,待入眼一看就道:“賈赦的字?”
老就不得不站出來,又將這玩意兒的來曆解釋了一通,待四爺聽了點頭之後,他全當沒自己什麽事兒了,正想找個由頭,趕在另外一個來之前先溜走,不過有些可惜的是四爺卻是看著挑了挑眉:“這是直接給了你的?你可能看懂上麵這些?我倒是想起來你外文學的挺好!“
嗬嗬,哪裏哪裏,我不過一介學渣,當不得這誇獎!
九爺心裏倒是恨不得當年別出這風頭,如今倒是被惦記上了。
八爺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完全是一個觀棋人的做派,觀棋不語嘛,本王君子也。
這四爺道:“這無緣無故的他也不會給了你,你且說這東西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九爺心說,剛剛不是已經給出了推論了麽?不過也沒法子,隻能有說的更詳細了一些,太上皇在那邊添油加醋道:“等老二來了,指不定他知道呢。”
九爺更是頭也不敢抬起來,心說,您老人家能不能別整天添油加醋地,不對,這分明是火上澆油!
四爺那臉是一貫的麵無表情,大家就算是看也看不出來什麽,更何況根本不敢看好嗎?
現場的氣氛一度十分尷尬,不過太上皇許是真的沒有這方麵的感應天線,說完之後還以為眾人都被他此言給說中了,覺得他老人家說的對,就跟他有誌一同,於是道:“老二等會就到了吧,行了你們都別站著了,坐著吧,對了,老四,朕還沒有問你,上次那個猴兒找你是做什麽?”
四爺冷淡道:“此事,九弟也是知之的,父皇您可以讓九弟來回稟您,他知道的應該更清楚一些。”
老九這一腦袋的霧水,什麽?我知道?我憑什麽知道啊我,你這是憑什麽說我知道啊,我想知道嗎?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
不過倒也沒法子,誰讓當皇帝的那個不是他呢?這倒也隻能絞盡腦汁地轉著腦子,試探著問:“四哥說的可是那個瓷磚的事兒?”
八爺的耳朵一直豎著天線,這也是該說話的時候就出口:“瓷磚?那是何物?聽著倒像是新鮮玩意兒,燒出來的?”
九爺煩著他呢,你早幹嘛呢,這個時候才說話,而且這問的那麽多,倒是少說兩句也行啊。
“聽說是燒出來的一種東西,不過是用來這樣用的……”他索性就在這裏將賈赦說給他聽的瓷磚詳細地敘述出來,不過重點當然也沒有忘,於是就讓太上皇震驚道:“這麽說,倒是燒出來的玩意兒也能形同外麵鋪設的那些大理石等?”
九爺頷首:“應該是沒有問題,指不定比想的還要簡單許多。”
四爺道:“兒子已經和他說好了,要在您那行宮以及學堂都做試點,要是工部和禮部那邊能抓板抓點的話,指不定能在您去那邊消暑之前就能完工,您這行宮也就是全天下獨一份兒的。”
這給太上皇修行宮當然不是因為那些地板磚,這賈赦當時還提議了一些,甚至答應畫一幅草圖,不過這話四爺就沒說。
缺錢啊!
不是他不樂意孝敬他老子,隻是這也要小心賈赦給他挖個坑,那小子陰損陰損的,指不定就能坑他一個大的出出氣。
這太上皇聽得心潮澎湃,簡直是連連稱讚,好都說了好幾個疊聲,簡直是讓仨兒子都為之側目,原來老爺子還真那麽想要行宮啊。
九爺這想想自己的腰包,覺得這是得臉的事,隻是再一想,也不好兄弟之間出這一個頭,又將那念頭給縮了回去。
嗯,這份孝順就化成萬壽節時的壽禮吧,這真的不是兒子我不孝順啊,這實在是您選上來的這個兒子太窮了!
八爺就問了那一句之後沒再出聲,倒是和九爺並肩坐著像是一對縮頭的鵪鶉。
四爺看了這兩人一眼,倒是沒說什麽。
太上皇正要問問那行宮如何修建的時候,這畢竟是他老人家的福利,以他對自家老四的了解,這孝順是有的,這要是舍得出錢給他修行宮,那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絕對不能放過。
再說了,他老人家總不能主動張口跟他這個兒子要個地方住吧?
結果司徒曌到了。
果然這最心愛的兒子得到的待遇就是這樣的與眾不同,他一來,太上皇他老人家一聽,那當即就是喜上眉梢,又或者說是眉梢之上都帶著壓抑不住的歡喜之意,不過在座的哥仨早習慣了,待人進來之後,這老八和老九哥倆就站了起來,先喊了人,接著司徒曌也沒行禮就被喊住了,太上皇忙道:“行了行了,都別那麽多事兒了,快點坐著,有正經事要問你呢。”
於是司徒曌不解道:“兒子且聽父皇吩咐。”
接著又分別口稱四弟、八弟、九弟,那是好兄長做派。
太上皇道:“就是這個玩意兒,老九你遞給你二哥看一眼,讓他看看可否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四爺這個時候心裏是帶著點火氣的,賈赦那小智上次還真沒跟他提這個東西,上麵的他也的確看不太懂,不過若是跟老九猜測的東西一樣,當是有大用處的,指不定將來就能用這個教化民眾,使大家不至於做那睜眼瞎子了。
這要是換了其他皇帝,指不定還是想著愚民為主,這百姓們個個讀書,將來還怎麽好糊弄?不過到了四爺這兒就不同了,他倒不是為了自己,全是為了賈赦——
這教化萬民,多少功德!
於是大家都看向了司徒曌,四爺目光更是灼灼。
司徒曌那接過來一看,先是眉毛一挑,繼而是唇角微曬,抬眸看向太上皇和皇帝道:“父皇,四弟,此物乃是賈赦用來給璉兒蒙學用的,乃是用來學音……”
這其實前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隻是和這個有所不同,這明明看上去就像是那些洋人弄出來的玩意兒,倒是新鮮。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得來的賞賜,若是給孩童啟蒙,那是再好不過,煦兒雖然已經會認了幾千字,不過兒子還是有心教導他此物……”
太上皇這就明白了,這原本的興奮勁兒也就失了大半。
咳,他老人家願意為這是什麽天書或者是道符之類的東西,結果竟沒想到都沒對,反而真的是老九所猜測的那般……
四爺倒是眉間多了一絲喜意,舒展了那眉宇:“此物正好,要是真的有這般神奇,定要推廣下去,將來童生試的時候加上此題……”
四爺頗懂一個道理,這要推廣什麽東西,也不需要那麽多口舌,隻告訴那些文人,這東西朕要考!
想要當進士,當舉人,當秀才,甚至是當個童生,你們都要先經過考試,就考這個!
幾個人當然對於他這個皇帝想要怎麽取才沒有任何意見,這八爺和九爺已經想抬抬屁股走人了,不過這一時間還沒找到合適的時候,他們那二哥就問四哥道:“倒是沒問皇上,那瓷磚皇上是個什麽打算?”
四爺微眯著眼道:“倒是和賈赦已經商量好了,將天師府為核心,接著將父皇那行宮和學堂都囊括其中。”
九爺頓時一臉興奮道:“自然是將我們那邊的別府給涵蓋在內了,隻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破土動工呢?”
四爺看了他一眼,九爺立刻沒了聲息。
也不怪乎四爺生氣,要是沒他們的事兒,他這個皇帝要少出多少錢啊,有了他們之後不但太高了那邊的低價,這禮部和工部到時候動工的時候少不得要畏手畏腳!
他繼而看向司徒曌:“難道二哥又什麽見解?”
“見解到時候不敢當。”司徒曌含笑,繼而看向太上皇:“倒是父皇,您不是給了兒子那邊一宅子嗎?正好也沾光了,和兄弟們一起能改建一番,倒是好事,也免得整天聽恩侯在兒子麵前吹噓,您是知道那小子尾巴上天的模樣多欠揍的。”
太上皇一想那樣兒,道了一聲“的確”,繼而哈哈哈哈地就笑了起來,倒是讓其他人有些笑不出來。
不過他老人家隨即留了哥幾個吃飯,陪他老人家一番。
大家自然不得推辭,更不敢離去,等討了他老人家的歡心,這老八和老九跟司徒曌身後一起告辭之後,太上皇才看著四爺,麵色微沉道:“那書,你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那小子是怎麽弄出來這樣的東西的,聽著老二那意思,這應該是真又其能,而且要比想象中的還要能讓學童蒙學……”
四爺緩緩道:“父皇,您覺得賈赦拿出來的東西,哪一個不是對天下蒼生有好處的?這樣的事,您敢背向而馳否?”
太上皇立刻碑文的啞口無言。
今時今日,賈赦這個天師可不是一個空有其名的天師架子,而是他這個太上皇也心悅誠服的真正天師,心裏很是服氣。要說之前他心裏還有一點計較,要說現在……
他老人家甚至是有些委屈上了,低頭道:“朕這不是覺得此行太過了麽。”
四爺低聲道:“若長久下去,國泰民安,百姓富足,人人讀書可不是就在眼前之盛世?您定能看到那一天。若又那天,這本書若能輔助那些聖人之言,教化民眾,自然是功在社稷,更在千秋!”
太上皇倒是被他這話給說的心生搖曳著——
長久下去,國泰民安,百姓富足?
長久?
這哪裏需要長久!
隻要這一二十年繼續和這兩年一樣,沒有其他天災**,繼續這樣鬼點子層出不窮,哪怕是就這樣救濟貧民給他們看診……
太上皇闔眸道:“朕聽你的,此事你做主便是。”
他已經不當這皇帝了,何必操這份心,倒是他這兒子想的比他預計中的要心大許多。
怕是,心態不同了吧。
四爺又給他老人家行了一禮,就被太上皇輕輕擺了擺手就給攆了出去。
四爺等出了保和殿,緩步走出,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仨人,其中一個雙手負於身後,裝的一手好逼,後麵跟著倆人,一人麵色淡然,一人倒是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抹苦澀,於是他沉默著走上前。
“四哥,父皇他老人家是怎麽說的?這書能讀嗎?”九爺沒走當然是因為這東西是賈赦丟給他的,他當然得給人回話啊,雖然也不知道賈赦丟給他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八爺不走,倒是出於義氣。
嗯,難得在他身上出現的義氣。
四爺道:“父皇已經允了,隻是具體事宜,朕還要組琢磨琢磨。”
九爺“哦”了一聲,隨即笑著伸出手:“那個,那書您能給我嗎?我還得給他拿回去呢。”
他將來可要讓兒子贏在起跑線上,這書既是賈赦親筆所書,不說別的,就是用來傳世,那也是不世之珍寶。
四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不可,此物朕有妙用,且要用來和列位臣工共議——”
“我不管啊,四哥這東西您用完可是一定要給我的,不然弟弟我可要抱著父皇的大腿哭去,弟弟我真的會啊!”九爺聽這話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當下也不要什麽臉皮了,那是怎麽能拿回來自己的東西怎麽來,接著還委屈道:“要是知道您給扣了,我原本就不該來這宮裏啊。”
四爺冷冷掃他一眼,下一瞬九爺就不由自主地被他嗖一下拉到了麵前,也不知道怎麽著的就被他在屁股上踹了一腳,當然是輕飄飄地。
他聽他四哥哼道:“賈赦讓你拿這東西,難道不是造福萬民的,還是造福你自己的?”
九爺:qaq!
當然是!
這不是造福我的還能是造福你的?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肯定要告狀!
八爺理所當然地沒說話,上前抄起來剛爬起來的他就對四爺道:“皇兄,我和他還有點事兒,就先行出宮了。”
接著拉拽拖並施地將人給帶走了。
九爺:qaq!
你放開,快放開,關鍵時刻不幫我說話,這個時候還拖我走,我不想走嚶嚶嚶嚶!
九爺那心碎如渣,四爺卻是看向了還沒走那位裝逼犯,上前淡淡道:“你還有何事?”
那位二爺翩然轉身,看他一眼,鳳眸微挑道:“當然是看你。”
四爺:“……”
不就是先走了一步?這臭顯擺什麽啊!而且就是要顯擺也直接說啊,這裝模作樣幹嘛?
四爺直接越過了他,冷著臉走了。
被留下來的這位縱意大笑出聲,不知引來多少人想要側目又不敢之心。
不過旁人不敢,這距離保和殿不遠的事兒能錯過許太監的眼睛?這許太監心中嗬嗬的笑了兩聲,雖然不知道這兩位爺今兒個到底是在打什麽機鋒,不過說給太上皇肯定是沒錯的。
待他往太上皇麵前一說,這太上皇果然是挑眉道:“哦,這樣?老二真的笑成了這樣?”
“是呐。”
太上皇搖了搖頭,倒是頗覺好笑地也跟著笑了幾聲才道:“朕原本還以為他這口氣要一直藏著掖著堵著呢,結果沒想到這剛閉關出來有了些許進益就要在老四麵前招搖一番,不過倒也難怪……”
他琢磨著,這應該是好事吧?堵不如疏,那口氣要是一直在心裏窩著肯定是不好,倒不如這般在老四麵前耀武揚威一次,也算是出了這口氣,也全了兄弟情。
他老人家想的棒棒噠,美美噠,都要上天了。
他老人家這心思,倒是許太監能知道些許,許太監猶豫了下方道:“不過剛剛八爺和九爺也在外麵呢,倒是沒跟您說……”
他說完剛剛**和四爺這哥仨的互動後,太上皇就又哈哈上了,接著親自摩挲了下賈赦手寫的那本書,翻開細細的看了一眼,倒是想到了當年。
他問:“你記不記得曾經有一次,朕是聽李長海那老東西跟朕抱怨賈赦是個攪屎棍,然後當時賈代善正在跟前呢,那老匹夫說什麽?”
許太監含笑道:“這事兒奴婢還真是記不清了。”
“你啊!”太上皇當然知道他哪裏是記不清?分明是想讓他自己說。
“當初那老匹夫指著李老頭的鼻子罵他,說他還當夫子呢,那手字寫的還不如他一個攪屎棍的兒子,那他是什麽?倒是老李差點高老了!當時老張倒也是個護犢子的,倒是寧可得罪了老李也維護了女婿一聲。這猴兒也就這手字鐵畫銀鉤,雍容華貴,倒是功力深厚一些,指不定能如那宋徽宗一樣自成一派,如今看著,倒是那日不遠矣!”
太上皇看著手上的書,感念了一番當日種種,也不禁喃喃道:“可是要是賈赦當年有這能耐,為何隱而不發?不然賈代善那老匹夫不也還能活著?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指不定他也不會昏聵到和曌兒彼此離心到那種程度……
一個賈赦,足以震懾他那雄心。
許太監低低道:“許是,就改不了自家人的命數吧。”
否則還能是什麽呢?
也指不定是那玄武帝君突然一下子就看他順眼了,傳了他這樣的能耐……
不管是哪條,終究都是過去之事,這昨日種種不可留,何必再想著?
“罷罷罷,這本書先放在朕這裏,好生收著,老四和老九肯定都會來根朕要,朕要看他們倆小子誰伺候朕誰孝敬朕,這書再給誰。”說著又似開玩笑一樣看向許太監:“若是你這些日子讓朕每天都開開心心地,這東西也賞了你。”
許太監忙道:“這奴婢也不敢要,不過若是您給了關閣老或張老爺子,指不定九爺都要氣哭了呢。”
四爺也要一張冰塊臉。
太上皇一聽,下一瞬就哈哈哈哈哈地笑了出來,李安生道:“好主意,這主意不錯,朕覺得可以有。正好朕也有些時候沒見到老張了,估計又要給朕臉子看了,這也不能朕一個人看,要將老關也給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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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被八爺給拖出宮後就垂頭喪氣,瞧著倒是有幾分可憐,跟八爺低低的念叨著:“你說四哥怎麽能這樣做,我本來是打算收著給我兒子的,眼下倒是好了,全沒了指望,要說我當時就不該拿進來……”
八爺見他說的有點過了火才瞪了一眼:“說什麽呢?這可是利國利民之大事。”
九爺撇嘴:“否則我能拿過來?這也不能我做了好事兒還貪圖我東西啊,沒這一說。”
“你閉嘴吧,這東西嚴格來說,正主兒那還是天師的,什麽時候就過了你的一雙手就成了你的東西了?”八爺倒是沒安慰他,因為沒力氣安慰他,這賈赦的一整本書啊,別說別人了,他都看的眼熱。
原本自己還想著抄寫一份兒呢,這倒是好了,估計他也見不到了。
八爺心裏歎口氣。
看八哥也不站自己,九爺愈發委屈上了,到了榮華街也不過,倒是直接騎在馬上就要往榮寧街去,要去告狀告狀告狀!
親老子那兒,回頭再找親娘去說,指不定親娘就有辦法幫她孫子出這口氣呢,倒是賈赦這兒,肯定要說道說道的。
這九爺主動送上門的時候,林如海正在呢,而且林探花也不是一個人,關二爺也在。
賈赦和關二爺不是很熟,倒是沒關係,直接將賈敬給喊來就行了。
這敬老爺有了十四爺這樣一個稱職的副官,過年的時候倒是悠閑了許多,被請來就和關老二聊上了,再加上林如海從中穿針引線,原本不熟的兩個人也一下攀上了交情,賈赦也就在一邊看個熱鬧,至於賈政,那是一臉嚴肅地聽著兩人閑扯淡,如聽聖經。
誰讓這倆人動不動就引經據典的,倒像是在一比長短。
這九爺到來的時候,正好解救了赦老爺,賈赦如蒙大赦一樣趕緊地跟他們說了聲招待不周,接著忙不迭地就往自己的書房而去,等到了書房就見到九爺一下子餓虎撲羊一般地撲了上來,抱住他就哭道:“天師!你要為我做主啊!”
賈赦一臉驚駭地看著他:“快快訴來,這是何人將你給糟蹋了?”
九爺:“……”
八爺立刻仰天大笑,倒是笑聲邪魅狂狷,以至於九爺怒目而視,恨不得眼睛殺人。
賈赦見他不裝相了才將他從自己的身上撕扯下來:“我兒子都不稀罕你這樣了,行了行了,你這倒黴相就知道沒什麽好事,八爺,他怎麽了?誰膽兒肥了敢欺負他?”
八爺故作沉思狀,少頃才道:“我琢磨了下,應是父皇和四哥?”
太上皇和皇帝?賈赦滿臉問號地看九爺:“難不成又讓你過年之後滾回江南去?”
九爺那臉一下耷拉地老長:“不是!是他們賴著你送我那本書不給了!不給了!不給了!”接著才自己用語言藝術加工了一下他得了那本天書之後的種種,重點都在他是如何用心良苦,他皇兄卻是將他如何辜負上了。
賈赦還真不想再寫一本給他,懶啊!
不然就衝著他這口才,他這委屈,他這對四爺的滿腔怨念,估計也會做個好人。
於是赦老爺琢磨了一番,“唔”了一聲考慮了下,方才道:“等我回頭給四爺說聲吧,那本回去還是你的,不過暫時放在他那兒。”
九爺立刻也沒了剛剛的苦逼臉,甚至還得意洋洋地看了八爺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羨慕嫉妒恨著呢!
八爺倒是完全不為之所動,不過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全稱高冷。
賈赦也細細聞了一下這蠢貨到底是怎麽跟太上皇他們說的,等聽說了司徒曌也過去了當下就放下心來,不過等聽到他們倆提前回來,至於二四之間會不會打起來就未曾可知這事兒,實在是沒忍住心裏的好奇,就給他們兩個做了手勢,這邊自己倒是跟司徒曌發妻了傳音。
這不問問,怎麽對的起滿腹的好奇?
“在何處?當然是在府裏,怎麽?”
賈赦一下用春秋筆法帶過,直指核心的問:“九爺來跟我哭來了,說是給四爺欺負了,怎麽著,我倒是聽說你倒是和四爺兩個人像是……”
九爺聽了這話差點跳腳——
就算是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們倆公婆……不對,是倆公的在一起,自是向著自家人,也不該這樣賣本王啊!本王虧不虧!而且本王說的全是事實,全無添油加醋!
“和老四?當然不可能打起來,本王像是那樣恃強淩弱之人?”
賈赦聽這話就沒忍住笑道:“我倒是發現自從你這次出關之後倒是得瑟上了,難不成你還真跟四爺比過了一場這才如此有信心?”
“不不不,這不是你說的排行嗎?這可是你跟父皇說的,普天之下當以本王為首,你和我四弟次之。”
賈赦倒是萬萬沒想到居然還能牽連到他自己的胡說八道上,不過他當時不是為了哄太上皇高興麽?這哄老人家,哪怕是太上皇人不老,心已不管不問地奔著老小孩去了,這不是得哄嘛?這話哪裏能盡信的?
不過當這老八和老九也不好說這些,隻糊弄道:“行吧,算是我說的,不過我也跟你說,這不過是我當時說著玩的,不能當真。”
“哦,那本王找四弟切磋完了再找你切磋一番就定輸贏了。”
賈赦倒是生怕這哥倆真撕起來,到時候萬一毀了皇宮,不對,是毀了無數花花草草,那不也全是他的罪過了?
“行吧行吧,你強你行你最好,好了吧?”
那一旁的九爺簡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了!
這非禮勿聽呐!
他雖然隻能聽到賈赦說什麽,也不知道他二哥說啥,不過想也知道這兩口子整天不見麵也能隨便撩來撩去地,倒是也不顧及著點他們這外人,不過這樣說來,他到時突然發現了一事兒啊——
這樣算,他倒是也應該喊賈赦一聲哥夫?
不對,似乎是……嫂子?
反正看著賈赦這樣兒,再想想當年在他二哥麵前那慫包的樣兒,讓他能想到二哥在下這事兒,簡直是……不可思議。
九爺這邊腦洞大開,八爺倒是不著痕跡的往這蠢貨腳丫子上一踩,九爺差點蹦躂起來,待一回神怒瞪,那邊八爺努了努嘴,賈赦道:“什麽?我才不呢,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啊,我怎麽就要去教書育人去了,我這去了那叫誤人子弟,我跟你說啊,這事兒你不能往我腦袋上推,要你幹嗎用的?這是往身上攬事的時候嗎?要真有這事兒也是要讓你上啊,你這學霸當年獨步天下,可不能讓我去禍害人去!”
聽著這一連串,中間走了個神的九爺遲疑地看了一眼他八哥,跟他對了對暗號。
八爺搖了搖頭,示意這話題就是這樣中間突然蹦躂到這了。
“行吧,以後別動不動就忽悠本天師,本天師那是好欺負的嗎?對了,你把煦兒一起帶來哈,我覺得讓煦兒教璉兒,他學的也能快點,不過那兔崽子最近每天都想著玩,昨兒個還跟我說要騎馬,這天氣他還想騎馬?我帶他飛一圈兒他都不樂意……”
這怎麽又變成倆人帶孩子上了?不過九爺也從容了起來,就衝著賈赦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家長裏短上那趾高氣揚的勁兒,他就能判斷出,定然是在下麵的那個。
為啥?
他在自己家裏也是隻管著大事的,這些家裏事,可不是全讓鄭氏做主?
八爺倒是垂眸低眼,那一派淡然的模樣,倒是全無存在感,但是耳朵卻是天線依然在豎著,隻等著聽人家這日常生活聽個仔細,順帶分析一二呢。
什麽?
分析什麽?
這八爺也是自有自己的好奇之心的,打聽那麽多做什麽!
“那你快著點啊,忘記跟你說了,關老二今日來我們府上拜訪,如海跟著一起迎的,我沒招兒了將敬大哥給請過來了,結果好了,那哥仨在那兒暢談古今上了,我看著老二的眼睛都要暈圈兒了,正好你那倆弟弟來了,你倒是過來吧,正好飯局不用我來招待那位了。”
關老二?
**互看一眼,隨即倆人又是一挑眉,這中午剛和他們二哥一起用了一頓午膳,這看來晚上還要再喝一次?
賈赦等通話結束,一回頭,豪氣萬丈地一揮手:“有日子沒聚了,正好今天也別走了,一起在我家試試我們府上廚子搞的新花樣!”
據大腿說,紫微帝君給了大大好評!
據四爺說,大帝覺得他甚是用心,改日有賞賜賞下!
所以逢年過節拍馬屁,美食乃不二之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