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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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蠢弟弟這樣的居然還能有爛桃花,也真是夠了。
賈赦全然不管自己說了這話之後賈政的表情, 而是專注地看向林如海。
這林探花倒也沒想道生平首次被老娘強行命令保媒拉纖了一次, 居然就有了成效, 眼看著賈赦這效率, 他二話不說便道:“這女方家自然是沒有什麽不肯的,而且那姑娘曾經定下來的那戶人家倒也不錯, 具體事宜, 要不我明兒個請我那師娘來和老太太商量下?”
賈赦琢磨了下覺得倒也妥當,這女方家裏居然連生辰八字都準備妥當了, 要說沒意思那肯定不能啊, 這自己也沒搞過,具體的還是讓老娘去操心得了。
他爽快一點頭,賈政那邊就臉更紅了幾分。
這林如海倒也瞧見了他這樣子,心說,你這臉紅個甚!你又不是頭一次做那新郎官了!不過倒也要給二舅個一點臉麵,還是裝作沒有看到吧。
賈赦倒不至於給他什麽臉麵, 瞧著他那樣就先讓林如海回去,自己留下來蠢弟弟訓話。這賈政看到這架勢立刻是緊張了起來, 額上原本剛消停一點的含住一下又蹭蹭蹭地冒了出來。
司徒曌倒是在一邊好整以暇地看戲。
要說他不知道聽賈赦吐槽過賈政多少次, 這不是還是該管的要管,能不管的還是要管, 總之能管還是管?
不過這些話倒不能宣之於口,否則這位赦老爺指不定要立刻跟他翻臉,然後幾日都不許他來家裏。
賈政戰戰兢兢地站著, 見賈赦看著他也不先說話,他等了等,越等越覺得心裏有些緊張,剛要主動張口,就見賈赦瞪了他一眼,於是他那嘴巴又老老實實地閉緊,萬萬是不敢再說話了。
赦老爺這才哼了一聲,對他道:“今兒個也不跟你說那些沒用的,就一條,等著新婦進門之前,將你院子裏給收拾幹淨,原本的那些下人要是不知道誰是好的誰是不好的,也都一並打發了。該送王家的送王家去,懶得送的,就直接給弄到莊子上得了。”
賈政猛點頭,心裏還有幾分委屈——
他那院子怎麽了?他那院子可不就是隻兩房妾室,而且還都是老實本分的?都是家生子,也沒見著張狂過啊。
不過他眼看著兄長沒有別的訓誡的話了,這才訕訕道:“弟弟之前曾經跟那王家說過,不會再娶,而且珠兒和元兒跟前……”
行吧,就是他這個當老子的食言而肥,覺得太過丟臉。
賈赦冷笑道:“要不怎麽說是我做主?和你有何幹係?”
賈政眸光一動,剛要說什麽就被賈赦揮揮手打發了,懶得再跟他耗費口舌,不過也沒忘記叮囑他要將這事兒先告訴老太太去,不然就林如海那辦事兒效率,指不定現在就要讓小廝趕緊地送信到關閣老府上,他那位師娘若是明天就殺來府裏,他家老太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熱鬧大了。
賈政於是出了院子,就迷迷瞪瞪地往賈母的榮慶堂而去,等到了院子裏稍等了下就被賈母給叫了進去。
那賈母其實已經準備休息了,這時候才聽說賈政過來,琢磨了下覺得有可能是跟她商量這事兒的,倒是重新披上了大衣裳就讓人喊他進去。
到底是親娘和親兒子,倒也不用那麽拘束,賈政隔著簾子一說話,賈母那邊就炸了——
“老大真這樣說的?義忠親王親自算的?這是這樣看好你們的八字?”
賈政耿直道:“倒是具體的沒有聽到,親王耳語告之的兄長,兒子倒也不甚明白,隻兄長就是這個意思,已經讓如海去告知關府了。”
這賈母原本對於這門親事其實並不怎麽熱衷,說來說去,對方女方家裏並不怎麽出挑。父兄並一大家子族人裏麵,最高的官兒也不過三品,還是地方上的,比照著這京城內也就最多一個從四品的樣子。
這又是年紀大了,還守了望門寡的,雖說那夫家也對她家再嫁沒個什麽意見,不過這不是晦氣?
她到底還是稍微中意自己的娘家侄女,不過這話倒也不能明著說,隻不熱衷,賈敏就明白了她那意思,到底也沒怎麽幫著林如海忙上忙下張羅,可誰想賈赦倒是看中了,那司徒曌到底算出了什麽呢?
她滿心的好奇,可又不能直白地問,稍微琢磨了一二,對賈政問:“你自己又是個什麽想法?”
家政立刻肅穆道:“自然是母親和兄長大人做主,兒子自無意見。”
阿呸!
說了等於沒說,這不是覺得娶媳婦也不打臉了?
賈母心裏哼了一聲,不過比起這門第啊,是不是內侄女啊,對於她家這樣的條件,嚴格說起來便是她那內侄女嫁給賈政當填房也是高攀的,誰讓那閨女也是一個庶出的呢?
再加上對方還有關閣老的夫人這一層關係,再加上林如海這個媒人,還有那林母的喜愛,估摸著品性也不會差,這賈母心裏歎了一聲,就這樣吧。
今時今日,她也不是當年那個賈史氏了。
於是道:“行了我知道了,這事也是好事,不過珠兒那邊尚需你親自去說,總不好讓他從別人的口中知道自己的老子要再給他找個娘了。元春那邊,等我明日見過了關老太太再說。行了,你先回去吧。”
這賈母到底是沒有說那趙姨娘的事兒,這王氏雖然去了幾個月了,還沒有滿一年,不過這也不忙,光是六禮走下來也要大半年的功夫,不著急。
賈政這才行了一禮,低聲道:“辛苦母親為兒子張羅了。”
這倒是讓賈母有些心中暖洋洋的,她原本就偏疼這兒子幾分,眼下裏和賈赦又是一直不冷不熱的,有這麽一個貼心點的,倒也能讓她聊以慰藉。
“行了,我們母子之間哪裏需要這麽多客套話?老大還幫你張羅了一場呢,何況我這個當娘的?不過我算著日子,這新婦將來是不是娶到新府那邊去?”
她早覺得王氏死了之後西院就晦氣!
不過這家裏又個能耐的兒子,又給王氏做足了法事,要說還有什麽不好的,就是心理問題了。這一個好端端的姑娘要娶進來,這還是換個地方的好。再加上許氏已經旁敲側擊過,何時要搬,倒不如就著這事兒順便把家給搬了。
不過要是以前賈母對於自己還活著倆兒子就分府另過少不得有許多不滿,現在也是非比當初,這老二一家子亂糟糟的,倒不如她一個人自在著呢。
反正兒子也不可能不孝順不是?
賈政又謝過了賈母,這才退了下去。
待回到自己的院子裏,見到賈珠的書房還有光,他稍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進去。
他這不請自入倒是嚇了賈珠好一跳,待見過了父親,這父子對坐的功夫也不免有些尷尬。
咳!
要是按照以往,這老子坐著哪裏有兒子坐著的?站著去吧。不過今天政老爺麵子上過不去啊,也就讓賈珠坐著,倆人幹巴巴地對看了一番後,他好容易地憋出來道:“你姑父為父親說了一門親,你伯父讓義忠親王算了算女方八字,便將事情給定下來了。”
賈珠眨了眨眼,就這事兒?
他“哦”了一聲,點了點頭,接著道:“兒子恭喜父親,兒子會好好跟弟妹說的。”
所謂的弟妹,其實也不過是元春而已。
政老爺不禁有些無語,這兒子的反應是不是太冷淡了一些?不過他這個當老子的終究不好再跟兒子繼續掰扯這事兒,隻道:“本來我沒打算食言而肥的,不過這事……”
“兒子明白!”賈珠立刻體貼地送上了一個下台階,他伯父做了主的,哪裏就能不娶了?以他對他父親的了解,漫說隻是娶媳婦了,估計將他這個嫡長子掃地出門都不會猶豫分毫的。
不過這自然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待送走了賈政,賈珠哪裏還看得下去什麽道經?他微微蹙眉,起身到了窗邊,開了小窗,而後也並無冷風直入,這整個榮國府如今的氣候都渾然與這這整個華朝不同,彷如那神仙福地。
他眯了眯眼。
這新婦娶也好,不娶也罷,且看著吧。
林探花的辦事效率的確值值得嘉獎,人家那也是說做就做,轉眼到了隔日,關老太太真的上門了。
昨天晚上關老太太聽著關老爺子給她念著林如海的信後就笑容不斷:“好事,大好事,如海這事兒辦的真真妥帖,不枉我叮囑她一場!他母親也是慢慢慈心啊,可憐我那侄女兒,倒也有了個好人家。”
關老爺子到底是年輕的時候以狂出名的,嗤之以鼻道:“這就是好人家了?你怎麽不想想這之前的倆都變成了什麽模樣?”
不過這話立刻就被懟了!
這老太太可不怵他,怒道:“渾說什麽呢!這怎麽就不是好人家了?難道真要讓我那善姐兒守活寡一輩子了?還是你真是那迂的?”
關老爺子蹙眉道:“別亂攀扯啊,老夫哪裏說過這話?不過這賈政我倒也沒覺得是什麽良配,前頭仨孩子呢,這到底是給人當後娘的。有道是後娘最難做,這稍微偏差一點,就要被人指點脊梁骨,你覺得這是好事兒?”
那老太太被他這話說的歎著氣道:“你當我不知道呢?我知道啊。可知道又有何用,這世間本就不講道理,這男子和女子哪裏相同,善姐兒本就年紀被拖大了幾歲,結果……其實我心裏有數兒,不太好找人家,不過要是低嫁也不是不行,不過那邊都有人說她命硬,這倒是沒人敢上門求親,你說這哪裏有女兒上趕著找別的人家的?”
她也有幾分明白娘家嫂子的苦處,也有了解林母為何會主動做這個媒,實在是這天底下不怕這玄而又玄的命硬之說的人家,榮國府應是第一家。
關無極眯著眼睛懶得說話,這又不是他的孫子孫女兒,也不是他的女兒,沒他插嘴的餘地。
他隻是將信封收了下來,想起徒弟這次送來的好東西,讓他吃完了之後眼睛都好了許多,原本看東西還花花哨哨的,如今已然沒了問題。
倒還是欠著賈家小子的人情呐。
這關老太太到了賈府自有賈母和賈敏兩人相迎,這將關母給請到上座看茶之後,雙方先圍著賈敏開了話題,現實關母怒誇了一波賈敏,將她簡直誇的天上地下少有。
賈敏自然不比姑娘時期的羞怯,笑道:“您現在誇我啊,指不定將來就要將這些話放到什麽人身上去了呢!我母親在濟南的時候可是將那聞姑娘給誇得呀,簡直是讓我這個當兒媳婦的都要羞愧了。”
關老太太乃是聞氏,她那侄女兒名叫聞善,乃是取得善解人意之意,可見父母之期盼。
這女子也不負此名,的確是讓林母相當喜愛。
賈母笑道:“瞧見沒,這可是不知道聽了她婆婆說了你家那內侄女多少好話呢,前些天就已經跟我酸上了,今天聽你這樣一說,可不是愈發地醋了起來?”
關母笑道:“這好不好,其實也不是我能說的。 ”她看著賈母笑道:“這可不是要讓你將來說好才是真的好?”
賈敏立刻跟著笑了起來,賈母更是道:“這可不就要見見人才能誇麽?”
這兩邊既然都有意,事情就好辦許多了,又有傳送陣在,這別人用傳送陣還不容易,可賈家?這往返金陵不要太輕易!金陵那老宅本就有傳送陣呢,那才是金陵第一個傳送陣。
這兩邊見過,沒幾日就先將這消息給放了出去,倒是火速傳遍了京城,倒是讓王家的倆妯娌差點給氣歪了鼻子!
要說王氏雖死,可留下來的問題可一點也不少,而且他們王家也不比賈家,原本就頹勢已顯,這全家都將希望寄托於王子騰的身上,可他還沒熬出來呢,這賈家重新再起,這門殷勤非但沒讓他們占到了任何便宜,他兩家的姑娘卻跟著受牽連了。
倒也沒有那明晃晃的將王氏女給休回來的,可的確有不少因為風涼話而回來哭訴的,這王子勝饒是王家的族長,被那些旁支和族老們一通埋怨,也是滿頭的包。
這更別說他們倆的女兒了。
本就有一說叫侄女像姑,這萬一娶回去也和王氏一樣惡毒可怎麽好?
他家姑娘原本就奉行女兒無才便是德,眼下也被不少人覺得就是因為沒有讀書明理,才做出了這等事。
這王家的兩妯娌那是為了女兒差點哭瞎了眼,一邊忙請先生,教導女兒,一邊想方設法再和賈府修複關係,不然將來這女兒們還怎麽活?
尤其是王子騰最為糟心——
他沒兒子,原本還想讓王氏跟賈赦求個生子丹呢,結果呢?
這唯一的女兒那自是他們夫妻的心頭肉,如今落的這樣一個名聲,將來可又要怎麽辦?
這唯一的慰藉,也是賈政不會續娶了。
現在這唯一的慰藉也給碎了,這王子騰自是怒不可解,就要殺上門取問個明白!不過倒是被他那發妻給拖住了,畢竟眼下裏上元節還沒到,這年還沒出,就找上門去可不是要讓人視為晦氣?
而且這賈家要是知禮守禮,賈政少不得還是要親自上門來告之此事,到時候再提要求便是。
這王子騰覺得此言有理,這才稍解了怒氣。
他就等賈政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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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整個榮國府誰對於二老爺要娶妻的事兒最在意,那人既不是賈元春,也不是賈珠,而是趙姨娘!
這趙姨娘原本也沒想著賈政能不再續娶啊,等聽到消息之後,原本還老實本分的她就多出了幾分心思——這老爺不娶,這整個院子裏可不就她一個人最大?
不過想法很快就破滅了。
賈母居然讓賈元春這個小姑娘來管著院子!這吃穿用度,月錢發放,院子裏的這些丫鬟婆子的賞罰,全是她做主。
便是她和周姨娘這兩個她老子的房裏人,其實也要靠她過日子。
這周姨娘沒孩子比她都矮了三分頭,又沒了愛磋磨人的王氏,仿佛一下子就置身於福窩裏了,也不管賈政這個當老爺的來不來她房裏,居然也開始自己學著學讀書,打算將來多看道經呢。
不過倒是沒有人會笑話周姨娘,這府裏上上下下的誰如今沒個心思?誰又不想沾沾大老爺的光?而且人間愛也沒有大張旗鼓啊。
趙姨娘的心思不在這兒。
她得了一個女兒,也就全心都放在了女兒身上,恨不得女兒樣樣都好,更希望女兒也能和元春一樣,沾著大老爺的光,將來能有個好人家。
這就……作了……
她其實真的沒有多想,就是覺得那料子也忒素了一些,誰家小孩子家家的用那素白素白的色做繈褓?就是那生而喪母的也不至於吧?那賈寶玉的繈褓顏色她又不是沒見過。
結果呢?
就因為這一事兒將元春委屈的不行,哭得眼睛都紅了,饒是沒被賈珠發現,讓這個當哥的發作了一通,這趙姨娘估計也少不了被賈母給收拾一頓。
這元春可是住在她身邊的!
這最遲年底府裏就要迎進來新太太的風聲一傳出來,饒是賈家如今治家嚴謹了許多,但是秉承著賈府一直以來的優良傳統,這逢高菜地的勢利眼還是不在少數,這原本瞧不上趙姨娘的,或者是被趙姨娘那張容易得罪人的嘴給得罪過的那些人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這更恨不得蹦躂到趙姨娘眼前去!
這不,還能不委屈?
趙姨娘委屈也隻能當著包子。
正兒八經的相看那是來的快之有快,有傳送陣在,加上林母從中操持,關母有書信,那聞家女兒之母鄧氏看到信之後那是不顧賈母在場,痛哭不止,足可見愛女之心!
這倒也是從未想到的緣分,誰竟想過那林母真的能促成這樣大的事?那可是賈家二爺!
不過那聞大人倒是沒有她這樣看好,微蹙眉宇道:“到也別想的如此樂觀,此事指不定還有波折——”
他話還還沒有說完就被丟了一臉的信紙,那聞夫人冷聲道:“你快點閉嘴吧,還不趕緊看看這信中是如何寫的?這可是天師親自做主,便是那榮國府的老封君怕是對咱們善姐兒也沒話說了。我可告訴你,這次善姐兒的事輪不到老爺再做主!”
那聞大人氣憤不已,可想想他之前敲定的那份親事,倒是有些歎然上了。
他要知道那小子有癆病哪裏能同意,倒是沒想到他們這麽久的交情,他竟期滿……也幸好現在不敢再妄求什麽,否則的話他定要和對方撕破臉!
“也幸好善姐兒沒嫁。”
良久後,這位聞大人這樣說道。
聞夫人也是這樣想法,想想女兒就不禁淚流不止,又想著這份婚事,心中多了不少熱切。
她也不求別的,隻求她的姐兒能嫁個好人家。要是以往就算是榮國府,就算是賈天師的弟弟,她也未必敢有這心思,這樣高門大戶哪裏是好相與的?更別說這是去當後媽了。
可如今比起來女兒長伴青燈古佛……還不如這樣呢。
再加上聽說那王氏不賢不德,還留下了一個小兒子,若是女兒有運道生下來一個孩子,是有了指望。這要是沒生下來,將來指不定還能將這孩子掛到名下,倒也少了幾分人說道,這個後娘指不定還沒那麽難當呢。
她倒是不顧這聞大人,自顧自地去跟女兒分說去了。
又過了三日,這聞家就通過賈家老宅的傳送陣,到了京城,倒也不是到了榮國府,而是到了京城中的三處公用傳送陣之一。
待從傳送陣出來,就看到有人打著關府的牌子在等人。
這聞家的人一出來,就看到哪兒哪兒都是人,這如果不是這等打眼的牌子,還真不知道要往何處而去。
“你們趕緊走啊,快點快點,這不妨礙人家嗎?”後麵有不滿之聲傳來,乃是負責看守傳送陣的。
這聞夫人立刻帶人出了傳送陣,和關家的人碰了頭,接著聞夫人和戴著錐帽的女兒就看到這一朝國度果然氣度恢弘,和江南那邊甚是不同,不說別的,光是這川流不息的騎著腳踏車的行人數目,都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聞夫人倒是沒有問這些,隻聞家的管家倒是和關家的二管家已經套上了交情,開始討論起來。
“這些啊,這些其實都是趁著自家的大人不上朝,這不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趕緊過把癮?這要是等到了正式開朝之後,那上朝時分且看吧,那可是浩浩蕩蕩的腳踏車大軍從東城直奔宮門口,據說這也是為了鍛煉身體之故,好叫這些整天繁忙不顧身體的大人多走幾步路才設計出來的東西,咱天師也是煞費苦心呐!”
“這三輪車啊?這東西一般都是各府都會有的幾輛,大部分都是代表的府上人的臉麵。這采買東西也不用套馬車了,自己騎個車轉悠幾圈兒,這東西都全了。這當然得帶罩子啊,要是沒有罩子有人膽敢偷東西可怎麽辦?”
“這深綠色的啊,這車子是城內跑腿兒的,誰家要是有個什麽事兒,家裏又沒養幾個下人,就可以雇一個騎這顏色車的給跑個腿兒,價錢也不貴,口信保準給帶到。這要是回程還要帶個人也是行的,瞧,這不是上麵坐著人也挺快的?”
那聞夫人倒是大開眼界,著實沒想到這京城之中腳踏車已蔚然成風,而且還是從上到下都能擁護。
這關家的二管家也是一個知情識趣的。
這自家老太太最年幼的一個兄弟,本就是在老太太眼前的情分不同,結果這都能當孫女兒看的內侄女又出了這樣糟心的事兒,早心裏煩悶著呢。隻畢竟是弟弟家的家事,這老太太便是上心想著幫忙相看,這一事件也沒有合適的,畢竟如今有了傳送陣,這人家有心打聽她家善姐兒為什麽沒有嫁出去,不也容易?
倒是沒想到這小姐還是個有福氣的,這之前那是緣分未到,現在也能說一句好事多磨!
等人到了關府,已有關老二的妻子扶著老太太等著,那聞夫人連忙見過了這關母,又讓女兒見禮,這又讓關母憐惜這孩子仔細看了幾眼,紅了眼睛,又被勸著,這才轉到花廳,大家這才敘話。
因都不是外人,而且這姐兒也的確是年歲大了,拖延不得,關母覺得這事已是板上釘釘了,便道:“這賈家速度極快,如海跟我保證再三,說天師說出來的話就是板上釘釘的事,覺悟改口的可能。賈家老太太那兒我也是見過的,隻是待你們見了她定要驚訝的,人家倒是有個好兒子,容貌顯得年輕。”
她此時心情好極了,倒也有心思開起了賈母的玩笑,那聞夫人卻道:“這定然如此,這身為天師之母,又怎會是常人?”
倒也可惜了,那天師對他這娘看上去也隻是麵子上的情分。
這關母在心裏嘖了一聲,倒是沒說這些,隻提點了一些自己從林如海那裏知道的事,叮囑道:“聽說那賈家二爺原本是沒打算再續娶的,是他硬著要讓他琢磨琢磨,這抬出來了天師,他才有些意動,這才去見了天師,也幸好我之前給了如海咱家善姐兒的八字,本是央求天師算算咱家善姐兒的八字是不是那些人胡說八道那般的,結果天師就覺得這是一門好親,親自做主應了下來!”
說到這裏,關母麵上不禁有了幾分得意,可不是她當時靈機一動,不然指不定還無法促成此事呢!
聞夫人連忙謝過這個年長了她許多的姑姐,這關母這才曬道:“都是自家的孩子,哪裏有不心疼的?我先說下這賈二爺好了。”
她剛剛就看到她家善姐兒雖低著頭,垂著臉,也瞧不出個心思,倒也沒有耳朵發紅有那小姑娘家的羞赧,她心裏倒也是疼惜的,隻道:“這位當年好讀書,不過讀書上天賦一般,倒也沒有成才。不過有一條好處,便是孝悌,對賈母素來孝順,對於天師這個兄長,也是言聽計從,待之如父。”
眾人哪裏有不懂的?這就是一個迂腐的書生,耳根子軟,聽親娘的話,但更聽親哥的!
這既然是賈赦親自給定下來的,也難怪他原本就算是不想再娶一房妻,也是半點不從都沒有,就應承了此事。
“那賈史氏一共生了兩子一女,如海家的那個你們是見過了,再好不過的。那賈史氏倒是不似她教導出來的這個女兒,心思頗重,不過如今已然榮養,又有天師這樣的兒子,怕也是人生無憾,別無所求了。”
便是這個事兒多,不好應付,不過她人不老心卻已經老了,也沒當年那麽會找事兒了。
嫁過去當兒媳婦,估摸著也不難伺候。
“那賈二爺的長子賈珠,據說溫文儒雅,乃是苦讀多年的,不過天師展現才能之後,那二爺倒也沒有讓他繼續苦讀的意思了,畢竟那寧國府的敬老爺本是進士出身,如今不也當著將軍,管著幾萬軍馬?”
聞夫人心裏也有了數,這長子賈珠還是一個白身,將來是個什麽前程還說不準呢。
“倒也打聽著沒有議親的意思,不過比咱家的善姐兒還小上四五歲。”
聞夫人又點了點頭。
“他又有一妹,聽如海家的提過一嘴,叫元姐兒的,據說倒是從小到大都和如海家的一樣是養在賈老太太身邊的。想來這性格,也不似其母。不過她年紀不大,已經開始管家了,管的是賈二爺的院子,聽著很是聰慧。”
聞夫人微微蹙眉,這長子倒是無妨,互相敬著即可。便是那長子媳婦,將來也有個長輩身份,若是能再有個孩子,也就不同了……
“最後就是剛滿月就沒了娘的那個小哥兒了,名喚寶玉的,據說是個十分聰慧的孩子,倒也是被賈老太太給養再膝下……”
說到這裏,這關母也沒有說下去,這孩子身上的事兒有點多。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弟妹是個什麽想法,是打算著讓女兒進門之後先努力正取生呢,還是直接將這孩子抱在膝下養著。
有那麽一個天師在,她家善姐兒別說本是個好孩子,便不是,有王氏這麽一個前車之鑒,又能對這孩子有壞心嗎?
她倒是想勸說若是真的交換了庚帖訂下了這事之後,最好還是將寶玉抱來,不過這話,倒也有些多餘。
這聞夫人也不知是察覺或是沒有察覺,笑盈盈地謝了關母,接著大家都將話題轉到了明天去賈家時,這善姐兒穿什麽衣裳上了。
再隔日,關母帶著聞夫人並自己的兒媳婦和那叫善姐兒的姑娘本人一同去了賈府赴宴。這賈母便是有心想看,也要巧令名目,正好賈赦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又鮮又美的獸肉,索性弄了一個小宴。
這宴請的除了關家外,尚有許氏和小許氏,又請了前麵那條街的幾位王妃,熱熱鬧鬧卻隻有善姐兒一個未婚的姑娘,這什麽意思,是個人都知道。
這九王妃鄭氏今兒個穿的那也是異常鮮亮,生怕被妯娌們蓋了一頭,這邊九爺幫她描眉,剛拿起眉筆就被她嫌棄地白了一眼道:“這新做出來的眉筆就是不同,你也不知早拿回家裏些來!”
老九不禁辯解道:“這哪裏是不想著愛妃你啊,這實在是東西出來之後一共沒多少,這不是都送了自家人麽?唯你的最多,結果你還嫌棄本王。”
鄭氏哼了一聲,反正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她性格是愈發張揚了,越發像自己那位婆婆,不過老九居然吃這一套,越發地在她麵前討好賣乖地,倒是讓鄭氏愈發得意。
“那姑娘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模樣,你不是說咱那位天師是個最看中模樣的?”
因為賈赦琢磨著親娘隻請娘子軍,也就剩下前麵一院子的老男人,索性都請了過來,今日設宴肉管夠,隻要大家自己烤著吃,好賴全憑自己手藝
九爺等人無不欣然,隻現在聽著這事兒的緣由,他嘖了一聲:“哪裏是隻最看中模樣?分明是隻看臉!你以為他當年為什麽隻跟在我二哥屁股後頭呢,我親耳聽他嫌棄其他人呐。就老四當年,就沒少被他在背後說長的著急,你知道什麽意思是吧?”
那長的著急四個字一出,這鄭氏沒忍住哈哈哈哈哈地大笑出來,倒是笑地捂著肚子道:“這也太……太體貼了些!”
“嘖,我那四哥如今倒是越來越好看了,足可見這能修行就是不一樣,罷罷罷,指不定本王的運道已經都用了呢。”老九說著就又抄起來那眉筆對王妃道:“愛妃,還是讓本王為你描眉吧,不然等你弄好,本王還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啊,到時候豈不是讓一眾兄弟恥笑?”
鄭氏到也知道輕重緩急,倒也沒再阻攔,隻道:“可不要給我再畫壞了,否則我可不依你!”
“是是是!你就看好吧!”
這邊是閨房情趣,那邊賈敏帶著元春查看各處安排,雖說賈敏已經嫁了出去,不過賈母吩咐她幫著留心照看一二,倒也無妨。
等時辰快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麵那些王妃都商量好的,不約而同地赴約,前麵賈赦倒是不同於後院中賈母的忙活,他自己在院子裏切著肉呢,不過身上穿著的,卻是還沒有公開炫耀過的義忠親王手作法衣。
“……這瞧著就像,應該是吧?”
“不是應該,是就是!那身衣裳我能不認識?當時二哥教咱們的時候可不是就用的這個?”九爺不同於老十,他可是學霸,當時學的可快了,想到這裏他眼珠子一轉,打算回頭拍拍他二哥的馬屁,想辦法從他二哥手裏再弄點線,好再編個好看的款式送給他母妃。
賈赦瞪了他們一眼,以為爺聽不到呢?
於是幾個人都趕了過去,哥幾個圍著賈赦,準去地說是看著他手上的肉,那是一個新奇:“這又是什麽肉?瞧著白瑩瑩的就與眾不同,難道是海裏的?”
“所謂龍肝鳳髓啊大哥,這看上去那麽大就不像是凡間所有吧?”
賈赦嗬嗬。
眼前這玩意兒準確來說是一種蟲子,變異生物,據方陳說是原本是在末世之前在他們華夏那邊被吃到差點瀕危的一種叫小龍蝦的東西,這末世之後居然也是一眾變異獸中難得美味之物,而且本來就是吃的,也不存在著心理問題啥的,直接送了一大堆給他嚐個鮮。
據說麻辣最好,不過賈赦今天打算碳烤,畢竟瞧著那麽大的肉就覺得不用來烤著吃就浪費。不過為了防著這些動手能力不知為何的大爺們餓著回去……他已經讓人預備著火鍋了,先放著吧,等回頭他們真要餓死的時候再端出來。
瞧,本天師是不是特貼心?
賈赦直接往自己的烤架上鋪上了一塊被司徒曌之前片的又薄又勻的肉,少頃,那肉的邊兒就泛了白,他麻溜的再放了幾片,接著將第一片給翻個麵,刷醬!
作者有話要說: 當小龍蝦比澳龍大n多倍,不拿來烤多浪費,饞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