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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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赦老爺也不是沒點腦子,要是隻將那廁紙給弄出來, 估計他少不得要挨一頓批, 不過他要是先放出來報紙, 或者是幹脆印刷出來點三百千等經典, 或者之間印一本這老爺子自己的得意作,這方向估計就不同了。

    而且要是這老爺子嫌棄那廁紙上不了大雅之堂, 他覺得九爺完全不介意嘛。

    這跟司徒曌具體一說, 他就看到麵前的人隻淡淡地笑,隻那雙鳳眼看他的眼神, 怎麽都有些微妙……怎麽著, 難道爺這又是想偏了?斷不能啊!

    司徒曌清咳了一聲:“這事兒,本王覺得你還是交給本王來處理的好。”

    免得這拍馬屁不成,明明是送銀子去的反得罪了老爺子。

    賈赦睨他一眼,這什麽意思,這不是說爺又出了一個餿主意?不過他是樂得清閑也素不愛攬事上身,這要是有高興接手的那更是樂見其成, 行行行,你來你來。

    他也不搞虛的, 當天就找了方陳, 隔天方陳就送回了一大堆的資料。

    這賈赦還真好意思地跟人要了幾卷廁紙,這也沒記得給人一些綢緞, 不過還是得了方陳一白眼:“我這邊也不缺少布料了,那些蛛絲可是解決了我們的大問題。”

    賈赦不禁遲疑道:“那個什麽,你們不會是把蛛絲拿來……”

    方陳瞄了他身上的衣服一眼, 知他在乎什麽,立刻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笑嘻嘻道:“這不能,你看看我這不也穿著麽?”

    賈赦恨不得立刻瞪他,你這說漏嘴了知道不?剛剛那眼神已經完全暴露了你的問題!

    不過他卻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身上這身衣服的,這可是他千辛萬苦才從司徒曌身上給換來的,這也不知道司徒曌用了什麽法子,這衣服居然能根據穿著自動放寬或收緊餘量,冬天穿著裏麵也能加兩件衣服不至於被人當成異類,畢竟他這天師也不至於大冬天的穿得不倫不類地彰顯自己的天使身份。

    這夏天就更方便了,貼身!涼快!

    反正他好這一口!

    不過這些料子他倒是稍稍推廣了下,倒也沒敞開量,就變成了特供中的特供,一下就被太上皇先廣發了一些心愛的妃子,少許留給了四爺。

    好在是四爺那後宮人口單薄,還算過得去。

    不過朝臣們就算了,賈赦也就送了一些親眷,比如水衍那邊就得了,張家也是不用說的,關無極因為自己的妹夫那邊走的也近乎了一些,也有份兒,這麽一琢磨似乎過兩天給範老爺子送去一些倒也能拿出手。

    賈赦還惦記著他孫女兒要嫁人的事兒呢,這也算是能拿得出手的嫁妝了吧?

    這些布料最大的銷路反而是龍首那邊,龍首那是一個闊氣,大手一揮就直接要了方陳那邊多餘的產量,賈赦光是這一個中轉就能賺得盆滿缽,也不知道龍首怎麽那麽大的銷路。

    方陳又順帶給了賈赦一些新玩意兒,不外乎是新幹掉的植物或者動物的屍體,以及一些已經具體處理過的玩意兒。

    賈赦對這些也是來者不拒,反正這些他都能用得上,如今光是處理這些東西,都能讓他的修為上升不少……

    反正別問他為什麽,他自從腦子裏多了那玩意兒之後,修行就和常人不太一樣,壓根不走正常路啊。

    等交易完了,賈赦收拾了下東西,就跟司徒曌商量道:“這些就是方子,你說這給了工部送去,那個李大仁是不是得哭?”

    他倒是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了,總覺得這些事兒都丟給他,委實也太苦了他一些。

    司徒曌不以為意道:“在其位,謀其政。如今他和工部尚書當的可是炙手可熱,斷沒有你想的那樣心苦麵也苦。”

    這難道裏麵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隱情在裏麵?這好奇心一起,司徒曌就索性給他掰扯道:“這工部前段時間是不是一口氣多了幾十號人?”

    賈赦忙點頭,這四爺千金買馬骨要是地方上弄不出來點人才,可不是自己的治下都沒個人才?

    “我聽珍兒說地方上也是沒少再懸賞,隻要有什麽新奇發現,或者是利國利民之物,都可以報上去,據說隻要不是什麽特別不中用的玩意兒,都能有賞賜。”

    司徒曌道:“地方上基本上隻是粗粗一篩選全部都丟到工部來了,這還說他們也分辨不出哪一些是利國利民之物,萬不敢錯漏一個,這都丟了過去。這李大仁倒也有些腦子,在裏麵選了一些不錯的東西出來,和我那好四弟直接商量了一番,直接四爺出銀子,工部也有不少油水。”

    賈赦:“……”

    敢情四爺這錢袋子也不隻是老九啊?

    他嘖了一聲,倒是覺得自己有些小看那個李大仁了,這主意居然也能打的出來,這打的出來也就算了,關鍵是能說動老四啊!那位什麽脾氣!

    不過他隨即好奇地問:“這四爺是不是窮瘋了?這和工部都能合夥,這名聲是不要了?”

    他琢磨著四爺怎麽著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啊,這要是被言官給扒拉出來……

    “畢竟是利國利民嘛,這工部倒是不想讓別人摻活,不然這範老爺子能來找咱們?”

    賈赦一手托腮,不僅沉思。

    這不是他不想動腦子,實在是這事兒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這是不是順利的太過了一點?這原本想到的阻力呢?那些言官呢?

    他實在是想不通,索性一問,司徒曌才挑眉道:“這問題不就在你身上了?”

    “我?”賈赦伸手點了點自己,他又幹什麽了?這鍋本天師不背!

    “可不就是你。是誰讓老四和工部搞千金買馬骨的?又是誰的買賣紅紅火火,還讓我父皇都騎車給他賺人氣的?”

    賈赦頓時狐疑地看著他:“這不能吧,難道就因為我這言官就閉嘴了?”

    “如今言官反而要小心被人參本,說他們這些言官不作為,整天隻知聞風參本,不務實,如今老四正打算著手改革這事兒。”

    賈赦倒是聽到改革那兩個字就閉上了嘴,這能和這兩個字拉上關係的都沒什麽好事,意味著無窮無盡的麻煩,這一番折騰下來,指不定會折騰成什麽樣子呢。

    他直接放手不管這事兒,司徒曌倒是第二天就在這榮國府賈赦的外書房就將老九給喊了過來,哦,也沒少了老五和老八。

    這哥仨來到書房之後隻見他們這位二哥不見賈赦的身影,哥仨心裏就有數了。

    這賈赦一貫喜歡抓壯丁,以往能讓他跑腿的不過是賈珍和司徒睿,倒是沒想到這倆不在家之後,倒是抓到了他們這位二哥的頭上。

    這什麽也不用說了,哥仨喝著茶,慢悠悠地等著他們二哥吩咐。

    司徒曌已經將方陳給的東西提前看了一遍,以他之能將這東西看懂也不難,更加上方陳也是找專人改過的,為的就是給賈赦提供便利,讓這邊的工匠以最簡單的方式搞懂這東西怎麽做,至於原理之類不像人話的東西半點沒有。

    反正他是包售後的,又不是東西一給賈赦後什麽也不管了。

    司徒曌看完之後就又自己又寫了一份兒,順帶附圖,極為用心,待給他們哥仨看完了之後,這哥仨就開起了小會。

    司徒曌也不意外,自己高坐主位,任由這仨討論去了。

    “這居然是印書,東西是好東西啊,而且這看上去就效率高,不過我怎麽覺得老爺子會不滿意啊……”這印書能賺幾個錢?

    “我倒是覺得此物能讓他滿意,最少四哥應該是會高興的,這教化百姓多大的功勞啊。”五爺倒是覺得親弟弟忒俗,動不動就銀子銀子,那銀子能換來這名聲?

    這得名留青史!

    不對,這能讓範老頭名留青史!

    八爺的所見倒也有所不同,他是先踏踏實實看到最後的人,這個廁紙一下子就讓他想起了前段時間整個京城都紅紅火火的新型恭桶,他不禁心裏有了數,反道:“這報紙不錯啊,而且二哥還寫了一個樣子出來,這上麵朝廷的政策有了,這百姓喜歡看的熱鬧也有了,關鍵是這叫廣告的東西,我倒是覺得乃是好東西。”

    司徒曌瞄了老八一眼,沒說話。

    他這一說,這老九又看了看他二哥做出來的樣子——

    如果這勉強能叫樣子的話。

    簡直是簡陋地不堪入目!剛剛他瞄了一眼就丟一邊了,哪裏有心思細看,剛剛老八一說他才上了心。

    這老五也是細細地將這看了一遍,越看五爺那眼睛眯的越厲害了,到看到了報紙邊角的一行小字的時候,才驚詫道:“這才一文錢一張?這能夠本錢?”

    這新的油印印刷術居然能便宜到這個程度?這簡直……

    司徒曌這才淡淡道:“廣告對外征收費用,用來彌補是足夠了。而且印刷數量越多,價格越便宜。”

    於是哥幾個都不吱聲了,接著仨腦袋湊一起,恨不得將這行簡單地隻有一個模子的空蕩蕩的報紙上的每一個字都給記在腦子裏。

    這五爺之前一直都想找點事兒做,如今一眼就看中了這報紙的前景,雖然這東西肯定會有巨大的爭議,不過隻要不背離聖心,這肯定是個好差!

    八爺倒是對當差半點不用心,不過是哥哥弟弟都在,他抹不過臉麵跟著過來罷了。

    他不說話,五爺動了心思,就主動道:“我琢磨著這報紙要不我來做?等先找人做出個樣子來再說。”

    司徒曌自是不會有任何意見,九爺心思也轉得快,親哥的事業得支持!這支持就是現金白銀了,於是和老五嘀咕了嘀咕,又讓老八幫著參詳了參詳,等說了一堆,茶水都喝了兩壺之後,等第三壺茶端上來,這老五才突然發現桌子上有一個小木盒,木盒上有一個白白的東西冒了出來。

    他好奇地抓了一下,接著就發現那柔軟之物居然是紙!不但是紙,而且雪白輕柔,仿佛戳之可破,倒是讓他一下看向他那位越發高冷,也越發比賈赦還像是得道真仙的二哥。

    司徒曌這才緩緩道:“此物是用來代替手帕所用。”

    老八看東西看的仔細,立刻又將那一堆東西翻了幾遍,接著驚訝道:“這不就是和廁紙一樣的麽?”

    “同一法,所用材料更好。”

    這簡單一說,原本對廁紙半點不感興趣的哥仨,尤其是老九的眼中就放出了金光!

    用這東西擦屁股?想想爺就能美得上天了!

    司徒曌看著老九看向擦手紙的眼神,想了想道:“你們等等。”

    老九眼巴巴地看著他二哥,難不成這還讓連用帶拿的?正好回去給他兒子試試,咳。

    司徒曌倒不知道他這想法,他專門拿出來一包道:“將來對比的時候用吧。”

    這造紙要是造出來,總要有對比才知道成沒成功吧?

    司徒曌又道:“上麵雖然有多種造紙材料,但須知十年樹木,為了子孫計,斷不可造成濫砍濫伐之後果。”

    被他這樣額外一提點,這哥仨都點了點頭。

    等從這外書房出來,都沒看到大天師的身影,再一想想這大白天的就賴在人家書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人就在榮國府的二哥,這老九就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不過這也不妨礙,他們也沒上車,畢竟就前後街的功夫也不至於那麽麻煩,哥仨散步似地在前麵走著,身後頭跟著各自的下人。

    “我倒是覺得二哥真是越來越……怎麽說呢,我就覺得自打過了年再見到他就覺得發怵。”

    老九說著想了想那位剛剛的提點,心裏不禁歎了一聲。

    這和人不能比,光看他們二哥那架勢,他還真覺得光這皮相就足夠讓人拜服了。這二哥鮮少露麵,便是自家王府也經常找不到人,除了某個讓人不得不吐槽的緣由,剩下的嘛……

    老八顯然也有自己的看法,他慢悠悠道:“二哥這是好事,不過他之變化倒也非是年後,而是年前。”

    他年前失聯倆月鬧得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啊?

    “不過二哥今天身上穿的那身衣裳,咳,總不能是天師做的那一件吧?可那一件我是記得袖子不一樣長的,反正是差了點。”老九倒是不敢再往他們二哥失聯的話題身上深挖掘,索性挖掘了一個八卦,當然也沒忘記吐槽最重要的一點:“這二哥估計是被天師塞了這差事,二哥倒是讓咱們幾個幹活,還真是大魚吃小魚,這小魚吃蝦米。”

    “你難道能不幹?我怎麽就覺得你這兩眼發光呢?”老八笑了他一句,隨即就發現肩膀上出現了一個重擔:“五哥你這什麽意思啊?”

    “這天師東西都給老爺子準備好了,這火車你可不能就讓哥哥我一個人上啊,我覺得你這男子漢大丈夫,怎麽半點鬥誌全無呢?你好歹也找點事兒做做。”五爺說到這裏還往老八身上看了好幾眼:“你這樣,將來還怎麽跟天師要好處啊?”

    好處這兩個字一出,老八不禁訝然地看他,這老九清咳了一聲。

    這還沒到地方呢,亂說什麽?

    仨人於是沉默不言,接著先到了老八的別院,於是直接進了老八的書房,一進去大家就發現書桌上正放著一個攤開的眼熟的玩意兒,老九和老五倆自然數地上前一看,可不就是拚音麽?除此之外還有標點應用。

    這標點的用法是用來取代他們原有標點用法的,不過目前掐的厲害,就算是張老爺子如此高的聲譽也免不了被質疑,尤其是給經典斷句這可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不說別的,光是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能掐個血雨腥風,這是等閑人敢摻和的麽?

    這場學術火並估計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不想這老八居然已經研究上了。

    八爺對這兩位的目光也沒在意,隻道:“關注關注,學習學習,總是用得著的。”

    想想自家的兒子,倒也沒什麽不懂的了。

    這八爺就算是在家裏有點閑暇時間,想來心思也是用在將來教孩子身上了,哥倆也都是有點服氣,又不知道要怎麽勸,還是老九低聲道:“八哥,這父皇想讓我們將各自的母妃給接到府邸裏供養的事兒,你可知道了?”

    八爺點了點頭,據說太上皇是全部做了主的,但凡是有分封建府的皇子都是如此。

    “我琢磨著你要是有心,那一顆增壽丹先且不說,將來要是再想要個生子丹,估計還是可以的。”老九沒將話說死,這能不能給那位娘娘一顆增壽丹他也不好拍胸脯。

    當初他自己也是壯著膽子才給賈赦張的口,誰知道賈赦如此給他臉麵,就給了他那一顆,讓他全了自己的孝心。不過這八爺有沒這麵子,他也不好說,反正他自己是不會再張一次口的。

    八爺倒是被九爺說中了心思,自從膝下多了一個兒子之後,他和王妃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這小家夥身上,倒是想要遠離朝堂上的那些是非,這倒也是他的自保之道。

    不過九爺和五爺顯不這樣想,這其實都是給老四投誠,隻是投子的方式不同。

    他沉吟了下:“我倒是的確想過給我家小子再添一個弟弟妹妹的,這隻有他一個,倒也孤單了一些。”

    這九爺當年還是有個閨女的,雖然是庶出的,不過八爺就不同了,他是真正就這一獨苗苗,而且有因為來路誰都知道是天師之故,為此還有人很是嘲諷他是沒辦法讓母雞下蛋的公雞呢。

    雖說說了這句話的人沒落一個好下場,不過這對一個男人來說,也絕對是奇恥大辱。

    八爺看九爺和五爺哥倆的眼神都停留在他身上,再一想老十這自打陪著媳婦去了娘家,這是小半個月都沒打算回來,就歎了一聲:“也容我想想吧。”

    火車這可不是什麽好攬的差事,先不說這個大工程裏麵的油水如何,光是這工部就算是能研發出來,可問題是這還涉及到地質勘測,也不是輕易動工的。

    他母妃也就他這一個兒子,他若是沒什麽想法也是不可能的,之前也是想跟賈赦張口,不過到底是情分沒到那份上,這要是……

    他這一沉著,這老五心裏就鬆了口氣。

    火車的差事他一個人是如何都不敢自己一個人攬下來的,這老八可是管著工部許多年的,那工部的李大仁是個什麽能耐先不說,這老八肚子裏的貨可不少。這有他提點是一回事,和他一起當差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五爺要的不是十拿九準,而是百分百地穩穩穩!

    他這把年紀了,也該給母妃掙一點臉麵了,這老九都能給母妃求來一顆丹盡了孝心,他這當長子的總不能還不如自己的弟弟吧?

    光看這位賈天師又拿出來的東西,這哪一樣不是教化百姓的?說白了要跟這樣的人走一起去,就是要幹實事兒,幹好事!

    不然的話你都和人話不投機,你又怎麽能被人看在眼裏呢?還想交好呢,做夢呢!

    就五爺看來,自家老九之所以能和老十在開始的時候就入了這位的法眼,絕逼是因為當時天師缺銀子,不然怎麽選也不會選這哥倆啊,當然這也算是□□和八爺黨在老四的領導下成功地握手言和,也是有些許政治意義的。

    八爺倒是沒考慮太長時間,因為這哥倆壓根就沒打算走,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八爺就定下了心,算是答應了五爺。

    這君子一諾,五爺立刻眉開眼笑,他才不擔心老八會放他鴿子。

    “這鐵路修起來據說很是不易,聽珍兒說還是先在城內城外弄一條試試看的好,也看看百姓的反應?反正這第一次修肯定修不長……”

    “這好了,更花錢了,這要是有進項還好一些,要是半點沒有,咱那位範恩師指不定就得抱著咱四哥的大腿哭去。”

    九爺一聽立刻笑道:“還別說,想想怎麽忽悠那位老爺子吧,咱那二哥將這事兒丟給了咱仨,要是辦不好,那老爺子再來找我,仔細我將你們都拖下水,斷不能讓你們清閑我一個人受苦的。”

    上次被那老爺子給找到家裏,可是給他的幼小心靈造成了不小的創傷。

    這哥仨倒也沒有直接去找範老爺子,倒是將司徒曌給的東西完全吃透,就是那報紙,也找了不少才子做了一次填空題,將上麵都給湊滿了。

    等弄完了之後九爺看了看,剛想誇自己有才,就被五爺搶走了那紙,道:“你一不務正業的要這東西作甚,留著我來。”

    八爺這才笑道:“隻怕是這活兒最後落不到五哥你身上。”

    五爺一挑眉,就聽八爺慢慢道:“這老十三聽說身子已經大好了,上次不是還跟著一起騎車踏青?這前兩天聽說還去了一次北疆,這不正好沒事麽?”

    五爺的臉上就出現了猶豫之色,不過報紙他是想幹,可火車……

    “兩者怕是不能兼得,你這還是算了吧。”九爺直接拿了報紙,又看了一眼上麵全是自家的廣告,方才滿意地笑道:“我要跟老十三說說這事兒,我琢磨著他也是最好的人選了。”

    這說小了,報紙也能逗百姓一樂。說的高大上了,這就是教化百姓的利器,將來指不定能鬧出來怎樣的軒然大波呢。

    九爺說幹就幹,當天下午就到了十三爺的家,咳,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這一條街上盡是司徒家的人,反正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倒是比在宮裏的時候碰頭的機會也不逞多讓了。

    這十三爺也沒想到他這位九哥會來見他,畢竟是個哥哥,他出門相迎,就見九爺見了他就先上下打量了一番,嘖了一聲:“你這還真長了點肉。”

    這語氣,如今也就屈指幾個人敢在十三爺麵前這麽陰陽怪氣了。

    十三爺也不意外,請人到了書房裏,就被財大氣粗的九爺又鄙夷了一番:“這就算是過幾天就說不定搬了,也得收拾的光鮮些啊,得了,也不說這些招你煩的話了,今兒個來哥哥我也是有正經事的。”

    又將報紙一放,輕飄飄道:“天師最新力作,十三弟,我覺得這事兒也就該讓你辛苦辛苦,哥幾個都被天師給使喚的腿都要斷了。”

    十三爺倒是沒忍住笑了起來,給這位親自端了杯茶道:“九哥先喝口茶,弟弟這茶好歹也是從你那兒買的,要是不對你口味,這可不是弟弟的錯了。”

    說完他才將那報紙拿起來一看,不過隨即就發現手上有些不對,細細一撚,再聞了聞那報紙上的味道,訝然道:“這什麽東西印出來的?”

    這九爺也是不打沒把握的賬,這油印法他直接沒經過工部就已經搞出來了,倒也是他手下能人異士多的福,他如今可是重金養著那些人。

    “這是天師新給的油印法。”

    九爺也沒說是賈赦自己創的,如今他們哥幾個對這事兒已經有了自己的看法——

    這位天師肯定是從別的地方得的法子,並不是他想出來的。為什麽?他們能忘記賈赦是怎樣一個手工學渣?

    這要是賈赦自己弄出來的,還能反而不如他們?

    估摸著這些法子也有可能是神仙教的,這不是古代的時候還有神仙引領教導著如何捕魚,那神農氏嚐百草,嚴格來說神農不也是神仙麽?

    十三爺倒是沒工夫耍嘴皮,他仔細地將報紙的內容完完全全地看了一遍,一個字都沒敢錯漏,等看完了之後,背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這事,四哥可曾知道?”十三爺直指核心問。

    “這興許知道,也興許不知道,不過這個給你看過了之後肯定就要和四哥說的,這東西是我找了幾個文人填的,喏,原本是這樣,隻有二哥給的一個框架。”九爺又遞了一張過去。

    十三爺看了看那框架,重點是那一文錢上,他低聲問了一個九爺這次印刷了多少份。

    九爺一揮手道:“印了五千,倒是有些少了,不過等將來全國所有傳送陣都通,估計還不夠全國上下官員人手一份兒呢。”

    更別提百姓了。

    這十三爺倒是繃住了,他緩緩才道:“九哥,弟弟琢磨著還是和你入宮去跟四哥當麵說吧。”

    九爺:“……”

    你就知道你四哥,咱們倆都沒商量好呢,你就直接找大掌櫃了

    九爺眼看著十三爺這滿眼堅定的神色,倒也拿這位弟弟沒法子,想了想又補充了下前因後果,將範老爺子抖擻了出來。

    這嚴格來說都是賈赦給範老的,反正到時候他們怎麽拆分,總之名義還是要定下來的。

    十三爺不禁笑道:“這要是盈虧都讓國庫負擔,想來四哥那兒也沒意見的。”

    九爺不禁挑眉,這倒是有了意思,這盈虧都算國庫地,嚴格算下來倒也是符合了範老爺子的要求,不過這玩意兒誰掌控著,就是不能給戶部了。

    他慢悠悠道:“這老爺子如今又跟張老爺子和關閣老每天都掐呢。”

    十三爺也知道是標點惹的禍,原本那拚音也會有爭議的,畢竟誰也沒想過給孩子蒙學還要先學這“用不到”的玩意兒,不過今後人人一口官話,想來也是有好處的。

    這拚音要不是有個更大爭議的標點在那兒,現在估計也是一樣被掐的血雨腥風的。

    等哥倆到了宮裏,四爺午睡剛醒,麵癱臉見了這親如兄弟的弟弟,以及人家親如兄弟的兄弟,等這哥倆簡言意駭地將經過並“成果”也就是那張報紙以及填空的框架都放在禦案之上的時候,哥倆就十分一致地都翹起了二郎腿,喝茶。

    今兒個他們可不用擔心被罵,也不用擔心被批,反正這是賈赦搞出來的,根據以往的經驗,這位大掌櫃還沒有一次對賈赦搞出來的玩意兒反駁過呢。

    四爺認真仔細地看完了,接著問十三爺道:“你什麽想法?”

    十三爺笑道:“十三樂為四哥分憂,不過這一文錢……倒是擔心範老爺子賺不到錢反要找我麻煩了。”

    老九立刻嗤了一聲,倒是被那親如兄弟的兄弟倆一並看來,他財大氣粗道:“這廣告你們打算怎麽賣版麵?我先買一整版,最近剛要出新款車!”

    十三爺:“……”

    哦,倒是忘了,還有這樣一個財神爺。

    他不禁看向他四哥,要說這買賣他四哥應該也是占了一個大頭吧?這嚴格說來,應該也算左手出,右手進,倒了一個手?

    四爺微微搖頭。

    他挑眉。

    四爺摸了下自己光禿禿的下巴。

    十三爺秒懂,哦,這是左手進,右手就到了國庫去了,可不是小金庫了。

    九爺差點給這哥倆當著他的麵給晃瞎眼,這什麽跟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打什麽機鋒呢。

    他瞅著老十三道:“這賣不賣?什麽銀子你一句話。”

    十三爺清咳了一聲,倒是露出了一個有些靦腆的笑容:“九哥你印了五千份兒算上你給你找來的那些文人多少潤筆?算上紙墨花銷幾何?我且算算。”

    九爺懵逼臉看著他,繼而狐疑道:“老十三,你覺得哥哥我能記住這些雞毛蒜皮?”

    十三微微笑道:“哥哥要記不住我回頭就要派個人去你府裏,讓哥哥幫著費心問問了,這總得有個數兒,不然我如今怎麽跟哥哥收錢呢?”

    這一文錢一張也不一定能賣出去的玩意兒,又不是邸報那種東西,不對……這要是便宜的話,倒是能讓邸報全交給他們來刊印,省下來的銀子想來他四哥倒是樂意挪作他用的。

    九爺萬萬沒想到十三爺是這樣一個幹活兒的,倒是能理解這位怎麽能和老四尿到一個壺裏去了。

    這可不是能尿一起麽!

    無力地一擺手:“得得得,我回頭就讓人給你問問。”

    十三爺這才笑著對他一拱手,道了一聲謝。

    這四爺也全讓十三爺自由發揮去了,這事兒除了十三他也不會讓別人去做,哦,賈赦要是樂意的話……問題是他能嗎?

    四爺完全沒有這等不靠譜的幻想,又關切地問起了其他給出的東西,等摸到那雪白軟綿的擦手紙上的時候,目光都跟著柔和了許多。

    十三爺倒是沒看他四哥的臉色,隻心道,不愧是昔年那個肆意張揚的大紈絝,這邊是要折騰出來點東西造福於民,也先不忘記自己的享受。

    這樣柔軟的紙,居然這樣耗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