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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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看個新院子都能折騰出來這麽多事兒,倒也不是因為老八他們哥幾個還缺了這機會拍賈赦的馬屁, 實在是因為這次是榮寧兩府還簇擁著賈母這個老太太。

    這通家之好要怎麽顯出來呢, 這當然是要兩家親如一家秀給人看啊!這賈家一大家子浩浩蕩蕩看新家去, 他們不得受邀這才顯得有麵子?可賈家沒有請他們, 這就少不得在這裏等著人請了。

    這五爺和八爺來了不說,老大也跟了過來, 和賈赦賈敬打了招呼, 就帶人去賈母馬車那兒,隔著車像晚輩後生一樣跟賈母問好。

    待這一禮結束, 這才重新策馬回來, 一群爺們邊說邊聊,當然這司徒家哥幾個都是滿肚子的牢騷之詞,隻覺得賈赦不夠意思。

    賈赦被他們說著也懶得辯解,正笑道:“倒是還不曾親自謝過八爺幫我費心修的宅子,待到了地方,咱們賞遍了院子, 定要拿出來點好東西請八爺嚐嚐鮮。”

    一言出,倒是老大都跟著好奇了起來:“這難道又是什麽新釀不曾?老九, 這你就不夠意思了啊!”

    九爺心說我哪裏知道這事兒?一邊給了賈赦一個不夠意思的眼神。

    “這倒是和九爺無關了。”賈赦笑道:“這酒其實是人送我的, 我隻開封嚐了一壇而已。”

    這龍首那邊就是不一樣,賈赦把新得的釀酒法子給了龍首之後, 龍首拿出來的酒再品來,還真有些仙釀之感,饒是司徒曌這個嘴刁的也讚了一次, 也想當然耳地從賈赦這裏討走了不少。

    這種事情,素來也偏心的賈赦自是隻字不提,隻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就看的九爺等人好奇不已。

    因為之前也是嚐過賈赦那一壇美酒價值千兩美酒的司徒家爺們,幾乎是各個心馳神往,露出來期盼之色。

    “八哥,弟弟們今兒個可是占了你的光了!”

    “對啊老八,今兒個哥幾個也的確是因為你才能有這運氣啊!”

    老八倒是在馬上對賈赦笑著一拱手道:“天師既然這樣說,那今兒個我就等著天師的美酒了。”

    “保管讓你滿意,喝了這一次還要一直都惦記著。”

    “就像九弟這樣?”八爺調侃道。

    九爺立刻白眼一翻:“我這樣怎麽了?我這樣臉皮厚這不是也有口福麽!”

    說到此處老十倒是注意力轉到了賈敬的身上,者倒不是別的原因,誰讓這位寧國公反而比賈赦看上去才更像那謫仙人,那大天師?這不動聲色地模樣還真有些讓人肅而起敬。

    誒,前任寧國公怎麽起的名?倒還真是讓人覺得人如其名。

    賈敬倒是注意到了他偷瞄的眼神,不禁道:“十爺這是看我作甚?”

    老十立刻哈哈笑道:“這不是有些日子都沒見寧國公了麽,這一些日子不見,倒是覺得人更清臒了。”

    賈赦看了一眼堂哥,立刻道:“不錯,就是瘦了。”

    他已經琢磨著回頭給堂哥弄點什麽好吃的了,方陳那邊的蟲子大餐再來一頓也沒什麽不好嘛。

    賈敬失笑道:“這哪裏瘦了?不過是因為精神了而已。”

    “倒是沒見過寧國公這樣精神的,的確是辛苦了。”老大他們也跟著說道。

    這看向賈敬的目光之中還多了敬佩之色,倒也不怪老大如此,實在是那京畿大營今年已經據說換了兩次兵了,這兩次兵都是從外地調換的。也就是說這京畿大營的十幾萬人是雷打不動沒錯,但是賈敬和十四爺兩個人管著的對象卻已經換了十幾萬人,這前有所成,剛訓練出來的人就被調走,這還真是鐵打的兵營流水的兵,可不是辛苦麽?

    賈敬也隻是含笑,並沒再說什麽。

    這別人說辛苦他倒是應了,豈不是變成了跟皇家訴苦了?便是有苦勞也失了聖意。

    便是如今這佳佳的地位今非昔比,他也不需要所謂的聖意,倒也不想節外生枝。

    司徒哥幾個也沒再說什麽,實在是等出了這幾條街之後,已經能看到不少跟著出來的人家,看上去都是緊趕慢趕地追上來的,倒也不敢接近,隻遠遠的追在後頭。

    他們也不意外,畢竟大家指不定以為今兒個有什麽大事發生,或是想湊個熱鬧呢。

    這邊住的人家多少都有些根底兒,不看僧麵看佛麵,倒是不好說什麽。

    賈赦也的確不在意,在馬車中的賈母已經有許氏和小許氏相陪著了,也都將寶玉和賈蓉丟給了奶娘在後頭的車裏呢,如今得了清閑也都能說說話,這聽人說了後邊的場景,這許氏少不得恭維賈母道:“老太太真真有福之人,您看您今兒個出來一次,多少人都要跟著沾沾您的光。”

    賈母笑道:“這哪裏是沾我的光?不過說起來老大他們也的確很長時間沒陪我出來轉轉了,這去自己新家看看,倒是沒想到居然能有這麽大的動靜。”

    許氏道:“便是去咱自家看看,這不也能見見您的車架?那後頭可是不少人呢,而且這人越來越多,指不定到時候堵了路。”

    這賈母也沒想到那麽多,不禁吃驚道:“那麽多?”

    小許氏笑道:“可不是,哪裏敢騙老太太,就是那麽多人。這也不知道赦叔是個什麽安排,隻這麽多人莫要阻了咱們的路才好。”

    賈赦還真沒想到帶親娘溜達這麽一次居然真能搞出來這麽大的風波,這……

    他遲疑的看了一眼堂哥,本想問問地,不過當著司徒家這幾個的麵兒,這不是跌了麵子麽,左右一想,找大腿!

    於是倒是毫不遲疑地給司徒曌傳音道:“我說大腿你人呢,你今兒個難道就沒打算來湊熱鬧?我搬新家啊!”

    “問題是你是今天搬家?今兒個不過是去看看那邊的院子陪著你家老太太逗個樂,我們一家子過去湊什麽熱鬧?”

    賈赦扶額道:“問題是今天來湊熱鬧的挺多的啊,我瞧著那麽的天,那麽多的人,這不是有點覺得過不去麽?你說大家勞師動眾的既然隻是因為我家往新家去溜達一趟,這不太合適吧?”

    司徒曌到時候不以為意,聲音聽著又有那麽點高深道:“要是你搞出來點動靜呢?指不定受益的就不隻是今兒個跟著你在國子監那邊溜達一圈了。”

    賈赦心中不僅警覺:“你想幹嘛?”

    司徒曌笑道:“你忘記了不曾,帝君不是答應要給你賞?”

    賈赦倒是一直惦記著這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四和他哥倆商量好的,居然沒人主動提這事!他其實倒是不信司徒曌會貪圖他東西,不過這態度顯然很有問題麽。之前主動去問都沒問出來消息,這今天怎麽就突然主動說出來了?

    “那倒是一個好寶貝,倒也值得你今日與全城人同樂了。”

    一聽這話赦老爺差點從馬上掉下去!

    這什麽東西居然神神叨叨成了這樣?還真別說,心裏越發地癢癢了,恨不得立刻將這人給抓到眼前搖著他的脖子問個明白才好。不過這事顯然一時半會也急不來,他隻能將好奇心藏在心裏。

    不過這突然之間他拿出來什麽東西與全城人同樂?

    再問司徒曌,這人居然是少有的一句話都不回了,倒是讓賈赦蹙起了眉頭,還讓不少人瞧見的心中反慚愧了起來。

    指不定是因為他們天師才會如此呢!

    #

    警幻仙子此時也躲躲藏藏地從六道輪回小心翼翼地趕往自己的灌愁海,這如今整個三十三天都要亂成一鍋粥了!倒不是說她之前和瑤光星君又牽扯的官司又有了新進展,或是她遭了秧,而是南天那位帝君得了勢之後果然也是一個飛揚跋扈的。

    倒是沒直接踩了她侍奉那位昊天玉帝並王母娘娘的臉麵,隻是這跟踩人臉麵也沒什麽區別了,這竟是親自出征了!

    這自是凱旋而歸,一時間竟有人議論起來這主掌殺伐的帝君該換人坐了。

    說風涼話的當然有可以自持的本領或是後台,她這等遠非金仙的人物哪裏敢摻和半句?

    她琢磨著這北天素來都是和南邊對著幹的,隻怕是這勾陳帝君不蒸饅頭也得爭口氣,這兩邊打起來怕也是不遠了。

    她小心翼翼地幾次變幻了幻化方法,終於平安到了自己的灌愁海,方一入自己的仙府,她整個人就懈怠了起來,軟軟地躺在那雲床之上,想著那紫薇帝君被自己悄然看到的容顏,倒是小心肝亂顫。

    可惜,這亂顫了一會子還是被理智平複——

    這又有個什麽好春心萌動的?那紫微帝君倒是沒聽說和女仙有個親近的,倒是可惜了那等容貌!倒是人人都說楊戩和這紫微帝君走得近,倒也不知是真是假。

    這若是真的嘛……

    這些上仙也太會玩了,師叔師侄啊!

    她龜縮在自己的洞府裏閉門不敢出,腦洞大敞了一會兒,又覺得索然無味上了。如今她這仙府裏也怕有什麽人不幹淨,索性隻她一個在,倒是在雲床上翻了個滾兒,琢磨起了被自己即將送到下界的那個絳珠仙子。

    這絳珠仙子倒是尚好的乙木靈根,也不知待她得了這資質之後,是不是也能突破那一遭,成就金仙方才不負她這一番折騰……

    正當她心神沉浸在那要絳珠仙子身上的時候,她倒是不曾發現自己的洞府已經被幾個人守住,而後一個個冷笑著看著這洞府。

    “倒是落了個省心,沒有別的小仙也算是沒牽連無辜嘛。”開陽一臉的興奮,早想收拾這女仙了,隻原本天數不同意,也不知道這天樞又為什麽突然同意了,這可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必須得抓住!

    “行了,雖然也不怕別人知道,不過還是少說兩句。”天璿道。

    其餘眾人都點了點頭。

    這天璿又多看了一眼天樞,其實不知道這天樞突然改變主意的也有一個他。

    這天樞星君哪裏好跟人解釋自己曾經用心嗬護了那麽久方才化形的絳珠仙子居然被這女仙給暗算了?要是說出來,指不定連同天璿在內,這幾個家夥都要相差。

    他待那靈草本沒什麽不同,隻時間長了,便是一株草這也就有了感情,又喜這蘭草幽香,直覺聞了都能省卻不少煩惱,也算是他自己紓解壓力之秘訣。

    不過這靈草幻化人形之事,他也是早有所察。

    隻天道在上,他也並無幹預此靈草化形之小劫,孰料他今日心血來潮,方才知道這女仙在其中算計!

    不過隻為一顆精純乙木靈根便要害人,當真魔性,何以為仙!

    他索性直接帶人開陣,先不由分說趁著現在封印了此女再說,也好鎮壓了神靈得了證據,再堵住王母之口,兼之為瑤光報了此仇!

    他總不能讓人知道他如此大搖大擺,其實不是因為瑤光,而是因為一顆靈草吧?

    莫說他對那靈草沒那心思,若是有,反而不會如此張揚行事。

    這北鬥七星君如今缺了一人,不過這哥幾個六人合陣,那也是整個仙界有名的凶陣之一,此番不為殺戮隻為鎮壓區區一天仙,自是不再話下。

    話不多說,說幹就幹,這迷迷瞪瞪地警幻覺得有所不對之時,整個仙府已是地動山搖,不帶她用秘術逃生,這整個洞府哪裏還有生路給她可尋?

    北鬥殺陣之名,絕非虛名,隻拿來困她,自是不再話下。

    不過雖然沒有瑤光,等著哥幾個陣成之瞬間,倒是有一劍從下界飛馳而來,將將好補在了瑤光的陣眼上,不是他那本命飛劍,又能是何?

    這番舉動當然少不得引起周圍動蕩,又因隸屬中天,王母昊天找人一問,方就變了臉色。

    這倒是欺人太甚!

    這拿了他們的人居然招呼都不打一聲的?

    這眼裏還有沒有他們了!

    不過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都是王母,她倒是知道昊天是個喜歡生悶氣的,忙道:“也別氣了,這幾人既存了這心,怕是早晚要動手,這瑤光之事哪裏有這樣容易了解的?再說了,哪有千日防賊的?”

    昊天隻得搖了搖頭,便是他當日就不喜警幻,如今被人如此拿下,猶覺丟了自己的臉麵,隻得歎息一聲。

    王母倒是目光看向南方,喊著隱隱期許:“這都是小事,還是琢磨這兩個是不是要打起來吧。之前倒是白叫我興奮了一場,如今打起來,倒也是能看場好戲了。”

    昊天微蹙眉宇,隻道:“怕是並不順隨你我之意。”

    王母白他一眼,盡說風涼話,指不定就能成呢?

    不過王母倒也明白這些事也是說不準,不鬧到那一步,又哪裏能有什麽指望?

    她不光目光看向了南天,想著那為一反常態的高調之舉,再一想想北天剛剛往自己臉上打的那一巴掌,目光瞬間陰沉了起來。

    要是真打不起來,也得促使他們鬧上一場,不然這日子還能過?夾在這兩個之間,到底誰才是玉帝?

    不過這些話,倒是不好跟昊天說了。

    昊天的心思已經從王母的話上轉開:“警幻的事情,讓太白金星去追責去吧,無論如何這也太不像話了。”

    王母倒是遲疑了一下,也不為別的,那警幻仙子是她手下的人,她雖然素來看不慣,不過也睜隻眼閉隻眼的事。如今要是真鬧得大了,指不定這警幻仙子又有什麽屁股不幹淨的地方被人抓住了把柄,再加上上次瑤光的事兒就是糊弄了過去。當時天樞他們都未曾動手,這如今突然直接開陣,要說沒什麽緣故,她自己都不信!

    她這心思轉了轉,沒說話。

    昊天倒是察覺了出來,輕聲道:“難道就這麽棘手?”

    這倒是成了燙手的山芋了,這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總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他這威嚴又置於何地?

    “倒是先讓太白去問問吧,若是問出了什麽也好再發難。”王母猶豫道。

    昊天亦是無可奈何,此事就成了定論。

    這太白金星得宣的時候就心說不好,這倒黴事兒怎麽都衝著他腦袋上來了?不過想想他在昊天和王母跟前得到的好處,倒是為難,也足以抵消了不是?便飛快的到了淩霄寶殿,這就聽餘地道:“那北鬥七星君也不知是何緣故,居然將警幻仙子封印在了府邸,朕察覺之後隻覺不妥,太白,你即刻去查明此事。”

    太白已經有了準備,連忙應了下來,這就趕緊的去北天,生怕到時候這哥幾個心思一動就將那警幻仙子給折騰出來了一個好歹,這不是顯得他辦事不利?

    等他到了北天,倒是並不費事兒就看到了在事後逃逸的六人,哥六個正大搖大擺地品酒,見他過來還笑著打了聲招呼,邀他同飲。

    這姿態倒是讓太白不禁心中悶悶,隻道:“今日因要事而來,倒是不好和幾位星君同飲,幾位星君可能告知太白為何故將那警幻仙子的府邸給封了?”

    他自己說這話的時候麵無表情,那開陽等人還真佩服了這老頭兒的臉皮厚度,這整個三十三天誰不知道緣故啊,還要裝模作樣一番?不過天樞卻道:“此事乃是另有原因……”

    繼而將那絳珠仙子之事一說,繼而道:“如今那絳珠仙子已經投胎轉世而去,我卻不忿,覺得警幻行事忒是歹毒,故給她一些小挫,亦當驚醒她,若是有什麽不對之處,倒是請太白從中轉圜一番,好叫玉帝得知我等亦是一時衝動……”

    這太白金星一點都不想跟他打招呼!

    上次就知道瑤光的事兒解決的也忒是容易了,結果這打臉來的如此措不及防,又快又響,這天樞倒也沒說謊的必要,估計那所謂的絳珠仙子也不知道是他怎麽得知了這把柄,立刻抓著不放,“一時激憤”上了。

    這好麽,人雖給封著呢,但具體封在那殺陣會如何誰都知道,隻怕是這警幻能被放出來,這也不用當她的天仙了,這仙子之稱都要保不住,少不得也要下界走一遭。

    他心裏也是歎了一聲,這好端端的百花仙子也是腦子有病,折騰出來了一堆的事兒,這好麽,自己這個百花仙子被革了還要貶下人間,這其他花仙子為了這百花仙子各出奇招就罷了,這不相幹地旁人居然也惦記上了這位子。

    百花仙子司掌百花,不但是一樁清閑美差,這職位還和他這太白金星的星君之位一樣,坐上這位子,都是對修行大有裨益,指不定就能突破了金仙。

    這好了,作案動機有了,那前因後果人家也梳理清楚了,這就算是一時激憤是真,而不是暗搓搓地等著報仇,這一時半活兒地也是沒法子拿這哥幾個怎麽辦。

    他對天樞陪笑道:“星君,此事既是如此,是不是先將那警幻仙子放出讓我帶回,我也好和昊天玉帝稟明此事,也好讓玉帝明察秋毫,發落此人?”

    既是天仙的修為都保不住,這警幻仙子便是廢人一個,就算是要拿她這事兒當由頭,她這人本身也是廢了。

    這事天樞和太白都是心中明白,天樞便起身笑道:“也好,不過我今日尚有要事……”

    太白蹙眉,倒是知道這警幻不管如何到了最後人肯定不會死,也就沒有再堅持:“既如此,我明日再來過。”

    說完兩方別過,這待他飛遠了,天璿才慢悠悠道:“這倒也是盡了點心的。”

    天樞不置可否。

    他看向了南方,微蹙眉心,倒是難得的顯出來幾分為難的模樣來。

    “不用看了,隻要陛下坐得住,又有什麽好看的?”天璿不解道,這陛下都好好的,他這又怎麽了?

    天樞道:“不同,今日倒是覺得南邊調度頻頻,這剛來了一次,便是要炫耀也足以了吧,這怎麽都調整了南天星鬥?”

    天璿的目光也多了一抹凝重。

    這好端端地怎麽會動周天星鬥?想起這事他就低聲道:“那東邊的到底是偏心,不然當年怎麽會將東方那些星君全讓他給管著了?”

    “這我都知道。”開陽沒忍住道:“要是按照瑤光現在那邊的說法,人家拿是嫡嫡親的的,咱們這不是還隔了一層麽?而且要說那些能聽咱陛下的倒也怪了,我也沒瞧見那位這些年能管的動東邊的啊,這也不過是個名義上的事,沒甚大不了的。”

    他滿不在乎地又喝了一杯酒,喜滋滋道:“還真別說,賈赦這酒就是不同,不過弄來這些就不容易了,還不知道回頭要怎麽找不回去,嘖,我們這些星君喝他一個酒居然還得這樣小心,要換了別人不知道要高興成了啥模樣,早全了咱們的臉麵。”

    賈赦的乾坤袋可不是好偷的,他取這酒還是今兒個趁著賈珍不注意的時候得手的,這堂堂一個帝君居然幹起了偷雞摸狗的事,說出去丟不丟人?隻恨不得捂死。

    天樞卻是顧不上他這一茬,天璿不禁多問了一句,天樞便道:“我就是覺得不同,盯著就行了,這怕是要出大事。”

    開陽等人倒是精神一震,難道要真打一次?行啊,能不能連帶著中間和西邊的一起?

    這好戰分子卻是被天璿一個眼神就給瞪了回來。

    他也不說話,就這般坐在天樞的身邊,靜觀其變。

    #

    賈赦的天師府既是親王的規製,又是拿四爺原本的親王府改建的,整個看上去和原本的區別倒是不大,不過修的卻是非常用心,每一處的圖紙賈赦都是看過的,也曾和司徒曌兩個人在這府邸修好了之後在空中看過,閑庭信步一般就早將新家的一切了然於心了。

    不過這也不能少了張老三的功勞。

    這新家前些天又在重新布局了一次,這不說別的,隻說窗戶就是最好的,怕是找遍了都找不到有一個沙眼氣泡的,都是精挑細選了再給挑出來的。

    又重新改了整個天師府的下水,再加上新型浴室,工程部大,倒是讓他花費心思不少。

    今兒個當然要請他同來看,這張三爺自不比他那窮經皓首的大哥,也不像老二一樣現在不得任何空閑,忙過了最忙的那一段,如今天氣熱,大家對於玻璃的熱情反而降低不少,倒是又有喜歡用細紗糊窗的。他昨天就被賈赦給下了請帖,今兒個來得不早也不晚,可還沒等到地方呢,就覺得堵的米明奇妙地。

    他舍了馬,帶著幾個小廝慢慢穿過人群待到了天師府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賈赦他們浩浩蕩蕩地一群人正好過來,倒是雙方碰頭的時機正好,誰也不至於空等。

    他這一路穿過行人之時也將這些人的來意給聽了明白,原是想知道今兒個賈赦會不會馬上搬家,要是今兒個就搬到府裏,恭賀幾句,興許就能得上幾枚銅錢。

    這些人倒也不是在乎這麽幾個銅板,誰讓是出自賈府的呢?

    甚至都有人盼著皇帝老爺能給他們天師鑄幣!

    林之孝那眼睛倒是毒辣,一眼就看到了輕佻高瘦的張三爺,一邊趕緊派了身邊人去接應,這邊就告知了賈赦。

    賈赦聽了往那邊一看,見他居然是下了馬,正欲下馬,他騎著的這一匹眼看著要成了精的精怪東西就主動跪了下來,倒是又引起一陣驚歎。

    賈赦又憐惜地摸了摸它,倒是對這馬屁精有了幾分喜愛。

    那邊賈敬等人也已經下馬,賈政更是主動先去見張老三去了。

    待賈赦過去,那邊老大和五爺已經討論上了賈赦這馬是否還有其他兄弟,不然母馬若有也行啊。

    這打什麽主意自是不言而喻,賈赦聽了之後隻當沒聽到,趕緊和張老三點了點頭,算是見了禮。其實因為今天是陪著賈母一起,他昨兒個也是思來想去才決定請他的。現在見張老三明明知道賈母也在,壓根不上前拜過,完全不同於之前司徒家爺們對賈母的那份恭敬,賈赦心裏就歎了一聲。

    那車中的賈母也是少了麵上的笑容,目光中帶著冷色。

    依著這老太太的意思,便是賈家當時有再對不住張氏的地方,說來說去罪魁禍首不還是王氏?現在王氏已死,這想幹嘛?這賈政那蠢貨居然還硬生生地湊過去,湊什麽?

    她三番兩次地示好都被撅了回來,許氏和小許氏也是聽聞過的,如今這婆媳兩人隻當不知,隻議論起這天師府的窗戶來。

    賈母有了台階,這才緩緩道:“那玻璃什麽都好,冬天更是好,不過這夏天就是不透氣了。”

    因今日的主角是老太太,小許氏自是不好顯現於人前,便是許氏這個侄兒媳婦在賈赦請老太太下車後,跟隨在身後。

    待下車之後,賈母看到天師府那三個字時不禁奇道:“這上麵的字……”

    那三纂字古樸威嚴,又帶著一絲讓人說不出的味道,就好像多看上幾眼就能攝人心魂。

    且這三個字倒也不像是府邸的匾額,比如敕造榮國府那幾個大字,反似皇宮和廟宇那般隻小小一個,倒是凸顯出了賈赦這天師府的不同來。

    “上麵的字是四爺寫的。”賈赦提點道。

    賈母就將剩下沒脫口的話又重新放回肚裏,身邊如老八這些都少不得要誇幾聲。當然了他們那四哥的字寫的也的確是相當出類拔萃的,隻沒想到寫纂書也有這等造詣?

    又想起自己等人看著這招牌時的奇妙之感,哥幾個對於他們那位皇帝兄弟的感覺就愈發微妙了。

    這整個府修的那麽大,前頭的院子和別家的也沒什麽不同,缺善可陳,又恐賈母累著,大家目的一致地直奔園子。

    這賞院子的時候就少不得八爺出來介紹,不過這介紹著大家的目光就有點奇怪了——

    這院子各處命名怎麽都能瞧得見他們四哥的筆墨?

    原以為自己還能在賈赦這天師府裏幫著起個名兒,為此還專門跟自己的王妃討教了幾個好名字的十爺更是撇了撇嘴,心中黯然失落。

    這也給我們留點餘地啊!

    不過都到這時候了,他們二哥怎麽還真沉得住氣,不來了?

    等著院子終於奉著賈母逛遊了一圈兒,當然這八爺也沒少在賈母的院子上下功夫,自然都是符合賈母審美,樂得賈母看著賈赦和八爺的眼光都像是帶著柔光濾鏡。

    賈赦心裏也嘀咕著呢,難道還真不來了?

    因今兒個不請自來的不少,這賈母自有不少命婦恭維,便在許氏陪同下先行請命婦們看花賞景去了,這留下來一群爺們看著賈赦,麵帶討好之色。

    這張玉連瞧著他們這模樣就知道肯定是又對賈赦有所求。

    這一意剛起,可不就見到賈赦含笑道:“我那好酒已經備好了,不過好宴怕還是要等一等。”

    “有酒就行,這可是天師你在我們麵前誇口過的,可不能糊弄我們兄弟。”

    “對極!除非今天天師你也給我們來點新鮮的,譬如那日的甲獸之肉,否則哪管那什麽席麵,酒管夠管飽就行!”

    張老三瞄了一眼這高聲且不顧及自家皇室臉麵的老十,倒也玩味地看向賈赦,這酒難道還真和以往的不同不曾?

    賈赦這邊倒是痛快地邀了他們,少等了片刻,大家紛紛落座,這賈珍少不了幫著拿出來一壇一壇的美酒,倒是沒想到自己不在意的時候,被人平白地摸去了一壇,一會兒,又一壇。

    這等神乎其技的賊自是連賈赦都沒發現,待落座之後,他們看著麵前這美酒,倒也沒著急酣飲,而是都跟賈赦詢問了又或說是催促了起來。

    “天師,咱該搬了吧?”

    “這黃道吉日就在眼前,您空口白牙一句話的事!”

    “這邊涼快啊,我四哥造的這湖景多美,又離得父皇能近一些……”

    賈赦被他們一連串地給催地哭笑不得,放下手中的杯子道:“你們這還真是在榮華街待煩了啊?”

    幾個爺們可不猛點頭。

    這一開始覺得那邊小雖笑點,五髒俱全,也沒那麽多下人省卻不少事,不過麻煩之處還不少。

    這王妃們逢年過節操持一番後總是會帶著抱怨,次數多了,便是他們都覺得這大聲咳嗽一聲都能前院傳後院的小院子真真無趣,可不盼著麽?

    賈赦含笑:“那行啊,就搬唄。”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新買的macbook pro硬盤掛了

    送修直營店因為主板要一起換,還要等4-7天。

    和妹子暫時用一個電腦,周日會將剩下防盜補完。

    抱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