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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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賈赦的反射弧或許長,但青童卻不然, 他早就清晰明了地明白, 神霄喜歡他, 勾陳仰慕他。
隻這喜歡和仰慕, 到底還是有區別的。
青童也從來沒想過自己這勾陳師弟居然喜歡上了賈赦,還不明所以, 倒是差點錯過了大好時機。不過這點破也有不好的地方, 這不,再見就尷尬了吧?
不過這也不能避而不見, 便是避得開今日, 能避開這一世,以後天上相見的時候不也多了去了?倒不如索性成全他到底。
這心中有了決斷,賈赦這殼子就拿出了天師的派頭,以及天師的……氣短,見了太上皇。
這也沒辦法啊,誰讓他如今是“戴罪之身”誰見他都恨不得數落他一通, 全不管他自己才是委屈背鍋的那個人?
太上皇見賈赦想要解釋的模樣,立刻變得更加傲嬌:“朕不聽朕不聽朕就是不聽!朕隻問你, 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了?”
其實太上皇也沒打算這樣輕易地放過賈赦地, 不過誰讓他也答應了自家那個不孝子呢?
太上皇想著那不孝子地話,倒是舍不得了。
賈赦也沒想到居然能這樣輕鬆過關, 立刻道:“陛下!以後當真是萬萬不敢了,若是再有這種情況,定是要提前跟您還有四爺說的, 再不會讓大家憂心忡忡。”
賈赦說到這裏,還看了一眼四爺,微笑道:“陛下您說是不是啊?”
要說最應該挨罵的當然是神霄沒錯,不過這勾陳也不能說屁顛事兒沒有啊?他不也是暗度陳倉了一把,也冷眼旁觀了好些時候麽?
他這笑容瞧著明亮無比,不過在視野看來就不是這麽一回事兒了,這麽說呢,被他師兄這樣看著有點發冷……
嗷,這樣一想,他倒是更想念真正的賈赦了,那個蠢得可愛的小東西。
勾陳心中已經琢磨了起來,他今兒個能來,其實已經是想了一招兒,不過能不能成還要看到時候他這位師兄樂不樂意成全了,哪裏敢在他麵前挺直腰杆子?
“父皇,朕覺得賈赦既然這樣說,肯定是明白您老人家的苦心地,這天色也不早了,您既想要去打獵,兒子覺得不能饒了您的興致,再但誤了時辰。”
這倒是真的。
之前天色熹微呢,如今這太陽都已經出來了,再耽誤下去估計到了中午又要緊趕慢趕了,太上皇心說自己又不是專門來罵人的,再說了罵完了這小兔崽子,萬一兒子回頭不樂意了怎麽辦?
不過自家兒子怎麽就沒來呢?
不過太上皇倒是眼力極佳,一眼就發現不但少了自己心愛的兒子,還瞧見了司徒睿和司徒煦兄弟倆,最後那眼神,就落在了長得就與眾不同,騎在馬上更是與眾不同,最後在他這一眼看過去之後,對方還安然地騎在馬上,對他這皇帝視若無睹呢。
這小子是誰,這般地狂!
太上皇幾乎是馬上看向了賈赦,問:“那是誰家的小子?朕倒是不曾見過,生成了這模樣,朕要時間過定會記得的。”
這全民皆顏控?
唯有顏值正義?
赦老爺挑了挑眉,含笑道:“那是我的師侄,名叫楊戩的,之前都是在深山之中,算的是化為之人,倒是不懂禮儀,陛下您莫要和他計較,那小子對於凡俗之事,並不懂多少。”
哦哦哦!
太上皇一臉的明悟,也不追問了,先啟程。
賈赦就這樣回去了,心說,這老人家倒也是耳目靈通,瞧著這樣,像是已經有人跟他報備過了。
太上皇當然知道這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楊戩!
這人剛一被請到天師府裏就不知道入了多少人的眼,倒不是大家如今都敢偷窺天師府的事兒了,實在是這楊戩就跟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也沒什麽區別啊,這出現的突然,第一次出現就在天師府附近,接著就被說成了是賈赦的師侄……
這賈赦親侄子有一個,其他侄子加起來不知道多少,怎麽就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姓楊的?而且這有師侄也得有個師弟吧,他師弟是誰?家居何方?在哪裏修行?這總得都有說道吧?
可是這楊戩身上的這些疑點重重,倒是沒一個查出來的。
這查不出來反而才是問題,再想想賈赦昏迷之前的異狀種種,太上皇哪裏還敢問個真切,像是要將女兒嫁給人家小子一樣?
不過還真別說,這楊戩長得就是不一樣,就是瞧著就英武俊美的那一款,他所有的兒子裏都沒這一款地。
而且人家那也是真俊啊!那五官,那臉兒,要不是那大長腿,長猿臂,看上去就是修長有力,他還真能當個丫頭看呢。
這和賈赦關係莫逆之人,定是不俗!
賈赦也不知道太上皇賣什麽藥,反正這個樣被輕拿輕放了回來,就見楊戩身邊又多出來了一號人,不是別人,而是最不要臉的老十。
這老十可是第一個和賈珍那小子稱兄道弟地,如今這也是在賈珍麵前,一口一個哥哥自稱,讓賈珍給他引見引見。
賈赦瞧了就覺得心中好笑,不過倒也知道緣由,這老十可不是最希望自己變成他師侄楊戩這樣的人物麽?
隻可惜,這是神仙中人中都別無二號的清源妙道真君,他最看重的三代弟子。
唔,這倒是不能說出來的,要是給人知道,不說別的,就那哪吒就夠他頭疼地。
楊戩倒是對於自己的備受歡迎沒有預期,對於這位親親熱熱要當他“哥哥”的傻大個他是在天上就有些了解,知道他是沒什麽心眼,自己又是賈赦的師侄,倒是限於輩分,也就笑著稱了一聲“哥哥”。
能屈能伸!
回頭跟師叔討賞去!
隻他家那隻大黑狗卻是在他喊出聲來的那一瞬間,就哆嗦了下,毛都要差點炸了起來。
黑狗趕緊跑開了,上前在賈赦的馬前馬後呆著,以至於那頗通靈性的馬都要跟著炸毛了,虧得被賈赦安撫了幾下。
賈赦是真的覺得這馬挺討人喜歡地,而且也有些靈性,雖然隻有一絲龍馬血脈,不過這樣通靈倒也難得,倒也是讓人給它吃了一瓶丹藥,如今更是神奇不少,已經不和其他地馬住同意個馬棚了,對於不上眼地敢和它一處地,那可是蹄子伺候,儼然成了馬中一霸!
不過它越是這樣,伺候它的馬夫越是對它畢恭畢敬地,隻差當它祖宗供起來,這待遇比對自家的祖宗還要好了好些。
不過這樣神氣按說打扁整個大華無敵手的它,在哮天犬麵前還是慫地不能更慫,簡直是大寫的悲傷。
賈赦也由著哮天犬跟著,這狗討人喜歡,再加上他懷裏的賈璉在它跑過來之後,更是可愛極了!
“爹!你看你看,大黑它來找我了!”
“大黑跑得好快啊!!!”
“大黑居然還能飛那麽高!!!”
基本上全變成了他一個人的主場,除了他的驚歎聲,也沒別人說話了。
誰讓這聲音如此稚嫩可愛,又有一個天師老子呢?
關鍵是大家都想讓這對父子好生親近一番。
哮天犬在種種驚呼聲中那是更來勁兒了,被他撇下來的主人倒是看的牙癢——
就是讓他討好那個小家夥,也沒見這樣不要臉皮地!這還記得誰是它的主人嗎?簡直眼裏沒有他半分了!
不過心裏升起也不能立刻將那隻小畜生給回來,要是這樣他肯定會被攆回天上去,到時候那哪吒不嘲笑他才怪!
再加上他身邊還有一些熱情過度的呢。
九爺他們也都來湊熱鬧,七嘴八舌地問,饒是楊戩也招架不住。
“在下倒是住在灌江口。”
“唔,這地方倒不是這邊的四川,不在一個界。”
“界是什麽……怎麽說呢,那地方有幾百個華朝大吧。”
“我師尊?師尊他老人家算起來是師伯的師弟,不過遠不如師伯……”
“師伯並非是這兩年跑去的,不過是因為師伯特別受師祖厚愛罷了。我也是因為師伯這兩年沉睡方才回來的……”
他這個“老實人”被問一句就答出來一句,還說出了讓不少人心都要炸出來的話,可是讓問出來的人嚇得快不行。
他們是不敢再問了!
這要是再問出來賈赦也是個神仙變得之類的話可怎麽了得?這以後還讓不讓他們和天師好好當兄弟了?現在挺好的!
不過……
他們的賈天師果然還是有後台的!
就說他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這好好的玄武大帝也不可能是說能求的上,就能求的上來的吧?
這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本賬,賈珍瞧著這個“老實人”,再想想昨兒個對方在自己麵前還水滴不盡各種馬虎眼,不禁心裏笑了一下,人倒是狐疑了起來——
這好端端地,難道也是赦叔有什麽地方讓這小子不高興地,這樣坑他赦叔?
偏這時,楊戩轉眸對他眨了眨眼,倒是讓他一下笑出了聲來,還得立刻遮掩著。
“我說珍兄弟,你笑什麽呢?”
“對啊,一句話都不說,這介紹完了就沒你事兒了?有你這麽當哥哥的麽?”
一堆人衝著賈珍去了,不過賈珍卻是擅長應付,笑嘻嘻道:“我這不是覺得你們有了我這師兄就一下不管我們了麽?瞧瞧你們那樣兒,我就知道我這師兄那是世間少有之人,你們也得照應一下我的心情吧?”
這倒是讓八爺一句話給噴回去了:“照應你作甚?那不是你媳婦的事兒?再說了,你口口聲聲喊著師兄,倒也沒見你多敬重楊兄弟,今天肯定要讓你給楊兄多敬幾杯酒不可。”
賈珍:“……這簡直是喜新厭舊啊!”
他立刻看向了楊戩:“師兄我跟你說,剛剛師弟我跟你說的那些都是客氣話,其實這些個雖然都是皇子,不過這臉皮厚度卻是一個比一個厚,他們說什麽你聽聽就好,萬萬不能……哎喲!還帶拿銀子丟我的?”
“你也虧了爺今兒個身上帶了個銀錠子,不然丟你的就不知道是什麽了。”九爺哼哼了一聲:“這挑撥什麽呢,仔細我們告狀到你赦叔那兒去。”
“就是就是!”
這裏亂糟糟地一片,倒是有人把他們之間的逗趣兒有樣學樣地到太上皇跟前一說,也讓太上皇笑了起來。
真是熱鬧。
也真是……來者不凡啊。
這次打獵的目的地其實和京畿大營上次比試的地方就是一個,那次就是圈了獵場,這才有那麽大的空當給他們。
這說是打獵,其實真心對打獵感興趣的人還真不多,楊戩就是其中一個,九爺等也是,不過少年們就不同了,便是賈珍這個奸猾的小子,這時候也是恨不得大顯身手一番,好叫人誇讚。
楊戩雖然沒去,不過他倒是將自己的愛犬貢獻出來,討好賈璉去了。
賈赦本不想讓賈璉去的,這孩子騎馬都騎不好呢,還打什麽獵?不過他雖不想,這孩子倒是看不得熱鬧,也不需要多央求,隻喊了一聲“爹爹”,賈赦那邊就舉起了白旗。
他倒是沒親自去和兒子一起打獵,目光看向了司徒睿,再又哮天犬跟著,他倒是不怕出現任何意外。
要是有什麽事兒,他盯著那狗看了一眼。
你背鍋!
哮天犬的毛又要炸了,立刻討好賈璉去了,那舌頭都要添到孩子臉上去了,虧得它又分寸,隻討好地舔手。
愛狗人士楊戩如今變成了憎狗人士,沒了那黑色大毛團,倒是無事一身輕地湊在賈赦身邊,聽著九爺他們這些不願下場的“高齡皇子”說說笑笑,還有去奉承太上皇的,總之熱鬧極了。
九爺這時候倒是見了賈珠,見他跟在賈珍的身邊,倒是沒有多少興奮之色,目光倒是時不時地落在賈璉身上,就道:“說起來你這侄子年紀也不小了吧?也不知道你將來想要給他選一門什麽親家?”
賈赦立刻道:“這怎麽能是我給他選?這上有老太太,又有他父母,怎麽著也輪不到我這當大伯的。這事兒我可不管。”
老九心說,你當我樂意管麽?這還不是我家王妃一定吩咐我要問的?
他如此,老十也是如此,這誰家的媳婦沒個娘家妹妹啊,就是沒妹妹,不還有侄女兒,外甥女兒的?
老十就這麽嚷嚷了一句,附議者如雲。
賈赦:“……”
“那你們也跟我說沒用啊,要是等我兒子將來要娶媳婦的時候我還能當家做主,其實不瞞你們,我們和老二已經分了家,不過這名義上還是一家人,畢竟我們還要侍奉老太太。不過雖然分了家,倒還是一家人,你們要是誰覺得般配的,我倒是能說和一下。”
賈赦說到這裏就環視了一下眾人,如此,該滿意了吧?
誰知道老九帶頭嘖了一聲:“嘖,您這大天師,你不做主誰做主啊?這掐算一下不就行了麽?”
賈赦:“……這天底下的姑娘多了去了,我還一個個掐算啊?再說了我又不是月老,我怎麽知道他那根紅線對著的是誰家姑娘啊?”
這似乎好像也有道理?
爺們幾個對視一番,又都知道對方的心思,便有人跟賈赦說:“這麽著說是隻要老太太和你家老二能同意,這事兒就成了?”
五爺則道:“我倒是覺得我家璋兒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你家老二不是還有個女兒?”
那還真是有一個,賈家唯一的嫡出的女兒家,金貴著呢。
誰讓賈家的孩子少呢?
這楊戩看著這些凡人一個個還沒開始喝酒就表現地像是醉了一樣,也是心中嘖嘖稱奇,自己在旁邊看著好戲,倒是不巧,有人指著他問道:“這位小兄弟可是成親了?”
賈赦:“……”
楊戩:“……”
擦擦擦!
你們想幹嘛!
我從來沒動過凡心,就算是動了也不會是你們保媒拉纖的啊,這月老都沒這膽量!
天上那月老亂拉了他妹妹的紅線之後已經被他打的差點死了,要是有這膽量,他也說一聲佩服!
賈赦清咳了一聲:“別瞅著他看上去年輕啊,這其實歲數在那兒呢,而且這也是個麻煩的,從來不想著成親,隻想著成仙呢。”
一堆人倒是不意外,隻是大家都瞅著楊戩,一臉的可惜。
有閨女的那心中扼腕極了,這擺明了也是一個天師級的人物啊,好不容易有了攀一門親的機會,倒是人家不想成親給斷了。
不過也有人好奇了:“那這位小兄弟到底多大了?”
賈赦笑了笑,倒是沒說話。
楊戩被眾人看著,不禁清咳了一聲道:“在下年紀真真不小了,大家就不要逗在下了。”
賈赦聽他說“在下”這兩個字,倒是挑了挑眉,完全沒想到他還會這樣“謙虛”。
好在楊戩的心胸是有的,估計也不會事後報複。
這倒是全沒娶親的意圖了,大家也不強求,畢竟再求下去指不定人家都不耐煩了,賈珠這個王老五也跑了呢。
大家就東一嘴,西一嘴地討論了起來賈珠。
對於賈珠以前的賈赦還有些想法,倒是如今的東華帝君變成了他的伯父,這就不同了。
他對於賈家人已經有了安排,這該從哪裏來的,要回哪裏去。
這邊的熱鬧倒是傳到了太上皇那邊,太上皇倒也知道賈珠年紀不小了,實在是為了這事兒煩他的嬪妃太多了!
比如德太妃,也比如宜太妃,還有其他老資格和新寵妃,基本上覺得自己有臉麵跟他提一嘴的,都沒少在他跟前說道,這倒是比當年司徒曌要娶媳婦的時候還要熱鬧。
不過太上皇也懂這心情,他老人家還覺得自己的一個小女兒不錯呢,可惜差了輩分,倒也不好。
這若是不成,不還有孫女兒?
不過他孫女可多了去了,少說幾十個不止,這還是嫡出的,這要是算上庶出的,一百多個跑不掉。
這些誰有福分是誰的,倒是別想讓他老人家取舍選擇。
不過不摻和也不代表不嘴炮嘛,他就跟四爺道:“朕倒是覺得他家老二那個長子挺穩重的,就是沒讀書了,這專心修行也不知道能修成什麽樣,你有沒什麽看法?對了,他那老子不也自己辭官去了麽?”
四爺倒是沒跟他老人家說八卦的習慣,不過也不至於攪了他老人就愛的興致,倒是跟著提了提:“賈政倒是有了新婚妻就辭了官。兒子本說讓他可以掛個閑職,不過他倒是怕人議論,倒是堅決辭了。至於賈珠,兒子倒是覺得努力努力,倒是勉強可以守城的,不過他那個弟弟倒是資質不錯。”
太上皇頓時撇了撇嘴:“就是那個王氏難產生的?這怎麽就好了?”
那等惡婦!
“這孩子來曆有些不同。”四爺簡言意駭。
太上皇也就悟了,這就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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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獵場理所當然地變成了賈珍最是春風得意,賈璉等小孩子玩了一個開心,楊戩那大黑狗瘋狂討好!
不過說起來這哮天犬,賈赦還是非常滿意地,因為這狗自從獵場之行後,就儼然主人從楊戩變成了賈璉!
這晚上賈璉和司徒煦睡了,它守夜。
這白天賈璉和司徒煦起了,它跟著上學。
這一開始的時候學堂還不讓進,可這狗它是一般地狗嗎?別說這兩個是門衛了,就是換了南天門守門的過來也隻有喊一聲哮天犬爺爺的份兒!
這就不用提了,賈璉因為這隻狗,一下洋洋得意了起來,對哮天犬的感情也瞬間不同,倒是賈赦這個當老子的,以及楊戩這個真正的主人,倆人吃味非常!
這像話嗎?
不過楊戩這個師侄還是正式的見過了賈母並賈家三府所有正經主子,大家見禮地見禮,送禮地送禮,楊戩作為一個小輩都笑納了。
要說這楊戩一來,賈母瞧著他這容貌品性出身,心裏就動心不已。
這孩子長得好看,一身英氣,這還是賈赦也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師侄……根據這老太太的看法,這師侄的名頭估計都是現編的,不過人是有能耐且是賈赦認識的,這才是正理。
反正她老人家也隻是看中了他這個人,對於他是不是賈赦正兒八經的同門師侄倒是不在意——
她琢磨著說和給元春呢。
當然了,這話要說給賈赦之前,還是要先自己掂量掂量,完了再讓賈敏過來,以及讓許氏還有聞氏也都跟著參詳參詳。
這元春也的確是到了該議親的年紀了,雖然如今賈家的女兒不愁嫁,不過這老太太自己看來看去,掂量來回,還真覺得沒楊戩更合適的了。
這二郎神還真不知道自己就變成人家心中的孫女婿的不二人選了,他如今忙著和賈赦幹濟世救人的大買賣呢。
出城打獵那天百姓高呼的事到底是給了賈赦相當大的觸動,神霄怕自己找他清算直接藏了起來,一時半活兒也不好打他一通出氣並讓他幫著跑腿幹活,賈赦就一邊聯係上了方陳,眼看著對方那瘦了不少的模樣,心就抽抽的難受。
不過哪怕如今自己今非昔比,對於那邊的狀況,賈赦也隻有曲線救世,而不能直接幹涉。當然了,有楊戩在還是不同地,這不某些好東西那是一個勁兒地往裏麵放,順便楊戩還琢磨著可以在那邊傳一傳自己的道統。
這地方,也可以算他一個山頭。
故而這兩人也都不知道賈母的籌劃。
林如海因為事多務忙,哪怕有傳送陣在,也不好整天來京城跑,這也是會被人參本的。雖然關於賈赦,少不得有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林大人也不是這樣的人。
不過林大人也同樣有屬於自己的勇氣,比如說讓自己的媳婦帶著倆孩子在娘家小住一段時如,這倒是能做主的。
故而賈敏現在其實是在娘家住著的,這被賈母召喚過來招呼,聽聞了什麽事,她就笑了。
她其實也琢磨了出來,自己的母親倒是不著急給賈珠上趕著娶媳婦,但是元春就不同了,這姑娘家嫁出去本該就比娶進門要仔細一些。
因為三府的人是都見過楊戩的,什麽出身品貌之類都不用說了,隻他是賈赦的師侄又是一個修仙的這兩點,再加上他那身段他那臉,這不是四角俱全那是什麽?
“還真別說,其實已經有人打聽上門了,倒是不曾想到母親居然是想留給元春。”
這賈母一聽,當下詫異道:“這怎麽回事,難道誰已經跟你說了不成?”
“我那天倒是聽珠兒他們說笑的時候說,已經有人當年央求到了大哥的麵前,不過兄長卻給婉拒了。”
賈敏這也是提點賈母,這事兒你好歹也跟賈赦說一聲啊,你也不知道人家男方是個什麽打算呢。
這許氏其實也是這心,這又不是“外人”,是賈赦的師侄。甭管他是不是真的,反正有這名聲在這兒呢,要是真的覺得妥當,也不過是賈赦從中說和一句的事。
賈母蹙眉道:“這也不是不問他,這不是想著先問問你們合不合適麽?”
聞氏本來沒有打算發言的,這事兒其實她也不想摻和,不過倒也逃不過啊——
這賈元春名義上還是她的女兒呢。
她這個二房的當家太太,一言不發,像是怎麽個會回事?不知道的怕是以為這日子都不要過了。
“老太太您看上眼的人,這大老爺的師侄難道還能人品差了?雖說這戩哥兒聽說是自由在深山裏長大的,但是請您恕兒媳誇口一句,倒是瞧著像是金尊玉貴地長大的,倒是把咱家的哥兒都給比了下去了。”
這話其實也不能亂說的,要是一個說不好,可不就是得罪了賈母麽?而且這不也得罪了許氏麽?
不過這賈母和許氏倒也都認同了這話。
“我倒也聽珍兒說,這個哥兒倒是比他還要厲害好多。”許氏道。
賈母匯總了一下意見,就看了一眼還沒站隊的賈敏,賈敏笑道:“我也是覺得再沒這樣品貌年齡適合,又有這等緣分的了。而且這有一條好處,這哥兒如今在咱家住著,萬一成了咱家的姑爺,這不是也能讓老太太也經常得見元春?也不枉您養了她一場。”
賈母聞言立刻點了點頭:“就是這個道理,我倒也不看上他其他的,就這一點就強出其他無數倍。”
有些人沒爹沒娘,那叫命硬!不過這賈赦的師侄肯定就沒這一條說道了。
這幾個人和記完了都沒有打消了賈母的念頭,這事兒就這樣定了下來,賈母就派人請了賈赦過來。
待賈赦過來之後,一看這些娘子軍都在,當下奇道:“難道是因為珠兒的婚事?可是那些人都找上門來了?”
賈母笑道:“珠兒的婚事我還要跟你商量呢,不過那個不著急,最著急的是這件。”
她立刻將自己的想法如此一說,賈赦:“……”
這還真是親娘,眼光不差,簡直是挑到了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不過這又有什麽用?那楊戩是別說是個神仙,就算不是神仙真的隻是和賈珍賈珠這一流地,他也絕對不會讓元春嫁給他的——
功法限製!
他好端端一個走肉身成聖路子的,這成了親兩口子過不過性生活?要是不過也就算了,不過這是不是也沒成親的必要?這要是敦倫,那就更不用說什麽了,就衝著賈元春到現在也沒怎麽修煉就不用繼續了。
這事兒倒是不好跟這些女人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的好師侄不行了呢。
其實見他蹙眉,這賈母的心提了起來。
要是說前兩年,其實她對元春的婚事還不至於這樣上心呢。可誰讓他一下睡了兩年?這賈母也整天心中不快,身邊倆大丫頭的年紀也不小了,索性婚配出去,這倒是又提了一個小丫頭再身邊調。教著,這倒也罷了。
不過元春倒是一下變成了她的貼心小棉襖,倒是原本隻對她有個七八分的好,這也就以心換心變成了十分猶覺得不夠。
這在又楊戩出來之前,其實她還在發愁呢,都沒一個看中的,覺得對得起元春品貌的,可到了如今有了楊戩,這不就心動了麽?
那天見過楊戩的時候,因為畢竟是個“師兄”,這元春本不該見他這個“外男”也因為賈赦不把他當外人,那天見了一次。
她可不就看出來了一些端倪?
不過這些話,賈母便是賈赦和賈敏也不會說的,這可不是容易被他們看輕了元春?
她有些端不住,著急:“你倒是說句話啊,這都是自家的孩子,你有什麽隻管說什麽,這沉著一張臉幹嘛呢?”
賈赦心說,我算了算我這侄女兒是個花仙子,不過也和薛家的那個一樣,還要不停轉世沉淪呢。
不過他對這些也不在意,家裏有那麽多的花仙子也全是因為警幻仙子。
那麽一個不入流的小仙都入不了他的眼,何況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孩子,便道:“這不合適,主要是楊戩那小子一心修行,再加上他師父對他疼愛地很,這事怕是不成的。”
賈母聞言就歎了一聲,瞧著那模樣就有些傷心了。
賈敏也不好勸,隻看了賈赦一眼。
賈赦道:“您也不用這樣,元春那也有她的緣分,您對她又是個什麽冀望?”
這賈母忙道:“還冀望呢,我對她也不求別的,隻盼著能和你妹妹一樣就好……”
她這一說賈敏,便是許氏和聞氏都跟著連連點頭,臉上都帶著羨慕,那是由衷的羨慕!人家那兩口子過的什麽日子?神仙眷侶一般!
這聞氏家裏有一個修仙的,不提。
這如今老蚌懷珠的許氏其實也對自家的老爺有不少的意見。
這要是早和和美美的,她家老爺也沒這麽冷清,指不定早就添上一兒半女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說到娘家都覺得臉上有些臊!
這孩子生出來,比孫子還小呢!
她這心思哪裏有人知道啊,說不得,說不得,說不得!
賈赦瞧了這幾個女人的神色,再看賈敏一臉的害羞,不禁搖了搖頭,這一搖頭就嚇壞了賈母,忙問:“你這搖頭什麽呢,難不成是哪裏不對?”
賈赦笑道:“哪裏有什麽不對,我不過是想著您疼她,隻這麽點想法呢。要是這樣一說,回頭您先挑一下,然後送一些生辰八字給我,我給您算算得了。”
賈母:“……”
所以說,讓她上哪裏去弄這麽多的生辰八字?
賈赦對她眨了眨眼:“您也不用上趕著啊,這不是人家都想娶咱們家的麽?珠兒也一樣,您隻放出風聲去,隻說八字合適就能成,指不定這排隊的媒婆都能踩破咱家的門檻兒了。”
他隨即就看向聞氏道:“如此,弟妹你看是否合適?”
這聞氏到底是當家太太,正兒八經的娘,不問問也不合適。
聞氏連忙謝了賈赦,隻道再好不過,還擦了擦眼淚:“您這一醒來這家裏最讓我操心的兩件事兒都給幫了忙,真不知要如何感謝您和老太太……”
賈赦也覺得這個新弟妹也是一個演技派,隻含笑點了點頭,這又跟著娘子軍們說了幾句才走。
待一出賈母這院子裏,他倒是有些忍不住,不禁笑了起來,隨即就找楊戩去了。
楊戩如今是忙人!
時不時的要回地仙界一次,忙地他那手下幾乎是團團轉,自己倒也恨不得抓了哪吒的壯丁。
不過這時倒是得了閑,和賈珍賈珠以及司徒睿哥四個一起喝酒,順便給他們吹一下自己的光輝事跡。
這個地方居然都沒聽過他二郎神的大名,簡直可氣!
賈赦到的時候他倒是聽到了,不過也沒覺得自己說的哪裏誇大過火啊,他說的完全是事實,一點也不怕賈赦聽,隻享受著幾個“兄弟”仰慕欽佩的目光。
不過這哥仨倒是都覺得……
他們這楊兄有些誇大的太過了吧?
這打一個猴子都能吹成這樣?
也不知道那猴子是多可憐,才被壓在石頭下麵,不過沒壓死也真真奇怪……
不過誰沒吹牛的時候麽,這邊是楊兄的牛皮都要吹破了,看在他是“師兄”的份上,這還是要給麵子的!不過除了這些漏洞外,這楊兄的口才簡直讓人驚歎!
賈赦倒是看出了這哥幾個的眼神,在那兒不僅偷笑,楊戩這是吹拋媚眼給瞎子看呢,這幾個家夥也沒什麽見識,又哪裏知道那隻猴子厲害不厲害?
待走進去,一堆人都趕緊起來,賈赦讓他們繼續坐著,接著看著那酒就拍了一把楊戩的腦袋道:“這你給我拿出來的?”
可不是他放在自己仙宮中的珍藏?
要說他那仙宮可是非比尋常,之前那一屆天庭,乃是妖族掌管,那倆兄弟出生再太陽星中,酷愛東方,故而整個仙宮都是修在東天的。
後來倒是一次打仗,隕了小命,這天都給打破了一窟窿,整個仙宮也隻殘留了大半兒,後來他改了改,就變成了自己的地盤,倒是自覺比後修的三十三天淩霄寶殿強多了。
這楊戩是給他跑腿的,自然得他吩咐要回去拿些東西,不過這顯然也是沒少中飽私囊。
楊戩不禁陪笑道:“這不是順手麽……”
再說了,哪裏有隻跑腿不給幹活的?
賈赦素來寵他,倒是沒再計較,隻道:“你下次去,就去紫垣殿裏拿,我聊他不敢不給你。”
楊戩聞言立刻含笑道:“自是聽您的吩咐!”
剩下哥幾個也不知道他們這師伯和師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賈珍卻是自覺受了冷落。這大男人也幹得出來撒嬌爭寵的事兒,立刻道:“赦叔你這偏心,如今倒也不給我差事了,倒是什麽都讓師兄一個人忙活……”
賈赦瞥他道:“問題是你這不是大爺我哪裏敢使喚你?”
得了,瞧著吧,記仇呐!
賈珍心裏一歎,這就恨不得給他跪了,您別介啊,我當時不是見好就收了麽?
他也隻能認錯:“我錯了,叔……”
賈赦倒是也不想他當著司徒睿和賈珠的麵丟了臉麵,立刻道:“像什麽樣子,不過你倒是跟著你師兄跑跑腿吧,讓他吩咐你,跟他學點東西有你天大的好處。”
接著又看向另外兩個目光緊緊盯著他的小子:“你們倆也是。”
隨即看向楊戩:“看在本師伯今兒個放你一馬的份上。”
這楊戩倒是不知道他這雙關語,隻以為他說饒了自己中飽私囊那點事兒,立刻笑道:“放心,這幾個弟弟我都會好好教好,定不負您意。”
賈赦心說,傻子!
又心說,就你這樣估計也隻能打光棍,養的狗都不要你了!
出息呢?
不過這憋著不說,倒也不是他的本心啊,他來不就是為了笑話他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