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跑的氣喘籲籲, 他的體力不算很差, 但是顯然七七相比較他來說幾乎已經是接近成年人的身體並不是他現在的體力能夠追逐的上的。

    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稍作休息，長青抓緊了已經開始發燒的喉口，不停的喘著氣，坐在地麵上, 感覺因為要大喘氣口水都在往外流了。

    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緩解一下，長青看向巷子深處。

    七七雖然現在已經成年了，他並不是很了解, 但是如果隻是那個簡單的孩子, 隻有兩條路選擇，一個是人群之中最顯眼的位置，一個是在陰暗角落裏最不起眼的地方。

    站起身來，七七再一次去搜索狹窄的小巷子，從人流上觀察在什麽地方人會最少。

    長青在迅速的越過了一個巷子口之時，突然間停下了腳步。

    空氣中有血腥的氣息，迅速的定格了其中一個方向, 長青毫不猶豫的就跑了過去。

    在拐角處，小心的躲起來, 聽到裏麵十分的清晰的傳來的打鬥的聲音, 人很多，而且隻有一個人在對抗，應該是七七沒錯了。

    周圍到處都是已經破敗的空房，七七撿起了地麵上的玻璃碎渣，透著反射的光芒看到了正在打鬥的人群。

    長青猛然瞪大了雙眼, 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形，眼睜睜的看著七七居然從天而降。

    “這……怎麽可能……”長青震驚萬分，是真真切切的從天而降，七七的身形明明很健碩，然而落在地麵上的感覺卻像是羽毛落下，不帶任何一點聲音。

    而在七七的手中，拿著的是一片長條狀的玻璃，玻璃上麵已經沾染上了紅色的血液，不知道是七七的還是其他人的。

    七七聽到了長青的聲音，有些詫異的回頭：“哥哥？”

    “小心身後！”長青眼睜睜的看著那群人抓住了機會就打算襲擊七七，立刻說道。

    就如同感受到了身後有人的動靜一樣，七七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狀態下壓，手中的玻璃直接劃過，刺破了那人的衣服，在偷襲者的腹部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

    然而這一下在眾人眼中無論怎麽看都隻是輕輕的劃過，分明達不到這麽大的程度。

    那人跪在了地麵上，從腹部開始滲透出新鮮的血液，長青震驚的看著那幾乎已經算是破開的肚皮，甚至……

    可以看到內髒。

    當七七腳下輕點，直接跳躍到空中的瞬間，長青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因為震驚而加快的心跳。

    這是怎麽回事？

    他為什麽會感覺在看一場武俠片？

    輕功，劍氣，內力，以及武功。

    “殺人是犯法的！”眼見著七七的手中如同刀劍一樣的玻璃差一點就深入其中一個人的喉嚨，長青立刻大聲吼道，阻止了七七接下來的動作。

    七七立刻鬆開了雙手，玻璃沒有再對準對方的喉嚨，而是隨著慣性飛了出去，劃破了對方的肩膀。

    其他人顯然都震驚於七七的一切，在見到七七停手之後，立刻麻利的拖著自己的兄弟迅速的離開這個地方，每個人看向身後的眼神都充滿著恐懼。

    獨留長青和七七在狹小的巷子中間幹瞪眼。

    幸好，來的不是父親，長青如此的慶幸。

    “長青哥哥。”高大的男人有些又足無措的站在了長青的麵前，像是做錯事一般的等待著責罰，眼神則是看向一邊頗有些不服氣的樣子。

    長青咬咬牙：“手給我看看。”

    七七以為長青是在關心自己是不是有受傷，立刻開開心心的將手遞出來，長青則是抓住了那雙手。

    手指按壓在了七七的手心之上，在有很多地方都明顯的感受到了很多的繭子，這不是日積月累是不可能達到的。

    顏以佐說，七七是海怪對記憶中玉陽的再一次體現，現實已經成長的像是成年人的七七的確是證明了這個說法。

    隻是……真的是完完全全繼承了玉陽的一切？

    在玉陽的時代，應該是古時候，到底武功和輕功，暗殺和刺客這些東西存在不存在都是不可考的，如若七七真的繼承了玉陽的一切，那麽將可能存在的武功全部繼承下來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對不起，長青哥哥，我其實沒有想要殺掉他們的。”七七委屈的半蹲在地麵上，戳著手指不知所措，“隻是他們想把我帶走，可是我不想離開爸爸。”

    長青冷漠的看著仿佛在撒嬌的七七，一直都沒有說話。

    “我也不想要離開哥哥啊，歐家有什麽好的？喜歡抽我的血，還想讓我救另外一個人，又不是爸爸，我為啥要給他那麽多東西？”

    七七小聲的抱怨，仿佛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十分有道理的，說道最後連底氣都硬了起來。

    長青眼神複雜的看著麵前的七七，還有更多的事情他不知道應該如何的去詢問。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

    “玉陽？”長青開口叫了這個名字。

    七七顯然愣了一下，然後抬頭，疑惑的眼神並沒有夾雜任何的虛假：“為什麽哥哥要叫我玉陽？爸爸說他不喜歡我叫玉陽。”

    長青的眼睛緊緊的凝視在七七的麵頰之上，然而他並沒有找到任何的異常。

    繼承了玉陽身體的七七？還是已經變成了玉陽卻假裝著七七的惡靈？

    第一次感覺的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無法去準確判斷的東西，長青的心情相當的陰沉。

    “小崽子們，你們做了什麽啊？”從身後傳來焦急的腳步聲，“剛才我看到有人捂著腸子跑出去了，你們胡亂耍是胡亂耍，但是無論如何不能傷人啊！”

    來人正是剛好找尋過來的小馬，在見到了渾身都是血汙的幾個人，迅速的在心中感受到了麻煩，果不其然在過來之後看到了巷子裏麵連環殺人案凶案現場的一幕。

    該死的……這裏沒有攝像頭吧？被人發現就糟糕了。

    小馬咬了一下指甲，看向昨天看著還是一具屍體現在卻已經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的亡靈一樣的人。

    “七七……你自己說你做了什麽？”長青應該是剛剛趕到不久，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還喘的如此厲害。

    “我……我看有之前實驗室見過的人。”七七高大的身材卻委屈的低著頭聳著肩膀的模樣，和剛才長青看到的簡直是判若兩人。

    “然後呢？”小馬厲聲詢問。

    “然後我覺得，他們肯定會找我和爸爸的麻煩……”眼神飄向別處。

    “之後呢？”

    “之後，我就把他們帶到這來了……”小心翼翼。

    小馬的眉頭也是緊皺：“之後呢？”

    “之後……就想，不想他們讓爸爸煩心麽。”七七剛剛想要停住，又收到了小馬一個嚴厲的眼神，幹脆自暴自棄的全部說出來了，“然後我就覺得，他們很煩人，而且歐家實際上也不把他們當人看，反正都不是人了，就算是弄死了也和貓貓狗狗沒什麽區別啊！”

    小馬目瞪口呆。

    長青無法用語言去表達自己內心的震驚，麵前這個人在企圖殺人的時候毫不手軟，到了最後甚至絲毫沒有反省之意。

    哪怕現在佝僂著脊背說自己錯了，但是剛剛那個瞬間，無論是挺直的身形，還是冰冷的目光，無一不在訴說著這個人，不是七七。

    是玉陽！

    就算真的在靈魂上是七七，他或許在不知不覺中繼承了玉陽的性格，繼承了玉陽的想法，最終成為了玉陽在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體現。

    在玉陽的時代，人命對於他來說，或許就如同七七現在所說，和家畜沒有什麽區別。

    “為什麽不讓父親知道這件事情？”長青問道。

    如果真的認為這沒有錯，那麽就應該不會避諱海怪，或者說實際上在這個身體裏還殘留著七七的一部分？

    “因為……因為……”七七有些糾結著蜷縮起了身體，“感覺爸爸知道了會不開心的樣子。”

    長青眼神複雜，他如今也沒有辦法做出一個正確的判斷，七七是他的兄弟，是他親手帶了一年，並且牽掛了五年的個體，畢竟是時間打破了他們之間雖然不深厚卻也絕對不疏離的感情。

    “你……不能出現在爸爸的麵前，在你徹底的知道自己是七七還是玉陽之前。”

    長青給七七下達了命令。

    他不了解玉陽，在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了解玉陽，他們所能夠知道的僅僅是從曆史書上看到，以及一些野史去揣測玉陽的一切。

    而且 ……變成玉陽的七七更不可能知道玉陽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不行，隻有這個，我絕對不能同意哥哥！”出乎預料的，七七強烈的反抗了起來，“無論如何，我都要呆在爸爸的身邊，沒有什麽事情，比和爸爸在一起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