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終於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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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湛那句話喊出口, 卻沒挨打, 厲東君隻是看了他幾眼,轉身就走了。

    他不打,林湛反而不安,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頭, 討好道:“師父,小李子說你心情不好, 到底是為什麽?你要是實在不開心,我給你打一頓吧。”

    厲東君冷哼一聲, “滾滾滾, 回去找你媳婦兒去,明年把你媳婦孩子帶來見我, 不然老子去你家打你。”

    林湛縮縮脖子,那麽個大高個,裝鵪鶉倒是裝得很順手, “師父你說真的?真的讓我走?”

    厲東君斜眼睨他, “再不走就別走了。”

    一句話嚇得林湛跳起來就跑, 邊跑邊喊:“師父我走了!下次帶徒孫來見您老人家!”

    厲東君麵無表情,待他走遠了, 才摸著下巴自言自語:“真的有那麽老?”

    林湛回去自己房裏,三五下打包好行李, 出了房門,在院中大喊一聲:“小崽子們,師兄走了!”

    呼啦一下躥出四五個人, 圍著他拉拉扯扯。

    林湛怒道:“別以為趁機踹我我不知道!老子體貼你們光棍心裏苦,不和你們一般計較!”

    眾人一頓,毫不掩飾就拳打腳踢上了。

    林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擺脫出來,潘黎一路送他到宗門外。

    林湛回身看了一眼,他知道那幾個師兄弟躲躲藏藏在後麵跟著,也不點破,隻對潘黎道:“下次見了黑臉,跟他說我想他了,讓他得了空去找我打一架。”

    潘黎點點頭,眼中有幾分不舍。

    林湛擺擺手:“別娘唧唧的,本來一張小白臉就不好找媳婦兒了,再娘下去,你自己把自己娶了得了。”

    潘黎一僵,木著臉看他。

    林湛卻已經翻身上馬,一甩韁繩,連人帶馬飛奔出去,隻在身後留下一句“老子明年就帶兒子回來,你們把見麵禮準備好!”

    尾音還在穀中回響,一人一騎已經跑出老遠,再轉過一個彎道,就不見了蹤影。

    青柳這幾日已經沒空做絹花,上午要跟錦娘念書,下午在薛氏身邊學習,晚上才點了蠟燭練字,一刻也不得閑。

    好在周氏已經開始學著做了,她和青荷兩人做的量,正好夠李青榆賣的。

    青柳也就放了心,反正她在林家衣食無憂,當初學做絹花,也是為了給家裏多找一條生計,如今家裏人能夠上手,她就收了心,一門心思跟著錦娘和薛氏學習。

    這日下午,薛氏正教青柳看賬本,楊嫂子突然進來,附在薛氏耳旁說了兩句。

    薛氏動作一頓,看了眼青柳,道:“今天就先到這裏吧,這本賬本你拿回去,再花點心思看看。”

    “好。”青柳點點頭,知道薛氏許是有別的事,也不多問,抱著賬本回了自己院裏。

    待看不見她的身影,薛氏才道:“你剛才說,是誰來了?”

    楊嫂子道:“是周家的老媽子,在她家太太身邊伺候的,帶了禮單上門,說是慶賀咱們公子大福歸來。”

    薛氏端著茶喝了一口,道:“阿英,你看他們家這是要做什麽?”

    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初湛兒連屍骨都還沒找到,周家就迫不及待上門退親了,自那後兩家就沒了來往,雖明麵上沒說什麽,可是大家心知肚明,兩家二十來年的交情,那會兒就算斷得徹底了。

    現在周家又突然貼上來,是準備做什麽?

    楊嫂子欲言又止。

    薛氏道:“你在我麵前還有什麽話不能講的?直說就是了。”

    楊嫂子便道:“太太,我聽說周家的寶珠小姐,這些年一直在娘家住著呢。”

    薛氏奇道:“她不是早就嫁人了嗎?”

    “是嫁了,隻是嫁得不如意,過門幾年又無所出,六七年前就和離回家了。”

    這些薛氏倒不知,她一貫愛清靜,聽不得別人說三道四,所以這些事從未耳聞,此時聽到,也隻歎了口氣,“那姑娘命也不好。”

    當初林湛出事,他們家本就沒打算要周寶珠過門守寡,薛氏那會兒對周寶珠還有幾分愧意,畢竟死了未婚夫,對她的名聲也不好,她甚至準備在周寶珠另嫁時為她添妝。隻是周家做得太難看,戳了她的心,須知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更何況林家父子都是薛氏的命根子,由不得別人作踐。

    她又問:“這些年她沒再嫁?”

    楊嫂子道:“聽說也議過親,隻是周姑娘都不太滿意。”

    薛氏點點頭,不再多問周寶珠了,各人有個各人的命,周寶珠命苦,可她又不是她兒媳,感歎一下也就過了,不值得多操心,隻道:“這與周家送禮又有什麽關係?”

    楊嫂子看了看她的臉色,斟酌著道:“太太,聽說周家打發了人來探過大公子和大奶奶的消息,恐怕是又準備說合周小姐和大公子呢。”

    薛氏一愣,立刻就沉下麵色,冷冷笑道:“他周家是把我當成傻子了嗎?好好清白的兒媳不要,要他二嫁的閨女?好大的臉!”

    楊嫂子低頭垂手不說話。

    薛氏道:“把他們家的人都趕出去,帶來的東西也丟掉,就說咱們家沒那麽大的福分,經不起他們的賀喜,我怕折壽!”

    楊嫂子忙道了聲事,快步往前院趕去。

    薛氏胸口起伏著,又喝了口茶,才慢慢把怒氣壓下。

    楊嫂子很快又回來,道:“太太,都趕走了。”

    薛氏點點頭,想了想道:“你說,這事要不要讓青柳知道?”

    “這……”楊嫂子遲疑了一下,道:“恐怕過幾天,周家做的事就人盡皆知了。”

    “你說的是,與其到時候讓青柳從別的地方聽到風言風語,不如我們先和她說清楚,省得她多想。你再多跑一趟吧,請她來我這裏。”

    青柳回院椅子還沒做熱,又被薛氏叫來。

    薛氏讓楊嫂子先出去,屋內隻有婆媳二人,她在腹中思索著,不知該如何開這個口。

    青柳見她麵色凝重,心頭先是一跳,待想到可能發生了什麽,麵色就先白了,慌道:“娘,是不是阿湛……”

    薛氏反應過來,忙安撫道:“不是,那小子好著呢。”

    青柳心神未定,“那您喊我過來,是為了什麽事?”

    薛氏索性直說道:“青柳,湛兒十幾歲的時候曾定過一門親事,這事你知不知道?”

    青柳愣了下,緩緩搖頭。

    薛氏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又說了周家如今的舉動,末了道:“你放心,湛兒跟那周家姑娘也沒有私情,他如今滿心滿眼隻有你,斷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們林家也隻認你是大奶奶,這兩日若聽了底下人閑言碎語,你也不要多心,隻管來和我說,我將他們趕出去。”

    青柳把薛氏剛才一番話在腦中過了幾遍,才明白過來,點了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娘,讓您擔心了。”

    薛氏仔細看她,見她麵色無異,便道:“那就好,你回去休息吧,賬本留著明日再看。”

    青柳回了自己房裏,坐在桌邊愣愣出神。她用手撫了撫胸口,這裏,其實有點悶。

    她見過林湛少年時的畫像,那會兒他鮮衣怒馬,青春年少,那樣意氣風發的模樣,肯定很招人喜歡。

    隻是她不曾想過,那時候的林湛身邊是否有別的女子。

    現在她知道了,有。

    而且那女子還與他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兩人還定過親。

    青柳默默對自己道,這很正常。畢竟林湛出事那會兒,已經十六歲了,有些男子成親早一些,十六歲已經快要做爹了,林湛和別人定過親,再正常不過。

    她自己不也定過?

    隻是心中有些失落,那樣肆意張揚的林湛,她不曾見到,別的女子卻曾經擁有過。

    青柳甩了甩頭,試圖把這些想法都甩出腦外。

    她又拿起賬本,勉強看了兩三頁,終於還是放下,擺開了筆墨練字。一開始字跡輕浮略顯潦草,慢慢地靜下心來,一筆一劃逐漸端正平和。

    她一直不停寫了好幾張,直到手腕發酸才停下,這會兒,心裏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

    半夜,林家宅子內一片寧靜,各院裏燈都已經熄了,隻餘回廊下每隔二三十步掛著個紙燈籠,用以起夜照明。

    牆頭上忽然有個黑影一閃而過,定睛去看,卻什麽也沒有,隻有燈籠微微晃動,燈影斑駁閃爍。

    青柳沉沉睡著,忽然身上一重,眼睛還未張開,嘴巴已被人狠狠咬住,一雙大掌急切地在她身上遊走。

    青柳猛地睜開眼,眼睛大大睜著,四肢劇烈掙紮,雙手胡亂抓撓拍打,也不知撓到哪裏,身上那人嘶了一聲,退開一些,忙道:“媳婦兒,是我。”

    青柳愣住。

    林湛道:“媳婦兒,我回來了,我好想你。”

    青柳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眼眶忽然就發熱。

    林湛又低下頭來,像一條大狗一樣在她臉上蹭來蹭去,蹭到嘴巴上,又咬住不放了。

    “唔……”

    青柳被他堵住嘴,麵上憋得緋紅,剛才那一點感動早已不翼而飛,好不容易林湛放開,她忙道:“你……先去洗漱一下吧。”

    一股子酸臭汗味,快把她憋暈過去,臉上的胡渣更是紮得她難受,也不知幾天沒洗刷了,又跟哪裏來的野人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最近沉迷於黑白顛倒不早朝,最大的可能是晚上十一點多更新,要上班上課的崽崽不要等呀。另外專欄開了新文預收《皇後吃瓜日常》,有興趣崽崽可以包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