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的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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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喬之洲一年多,楚辭唯一一次看到他發飆,就是在街上出交通事故,對方車明顯超速追尾,一下車不想著如何解決問題,反而罵喬之洲不該在馬路中間踩刹車,難不成前麵有行人不刹車要直接撞死人家嗎?喬之洲不想跟對方多廢話,直接撥打110報警,對方見事情已經不能私了,嘴裏再不留情,直說喬之洲不是東西,有娘生沒爹養,天生的下賤坯子。
這句話可是真捅了馬蜂窩了,對方話音未落,喬之洲直接撲上去將對方按倒在地,衝著臉上就是結結實實幾拳頭,眼見著血就冒出來了,喬之洲卻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拳頭揮得虎虎生風,一副恨不得立刻當場打死了對方的架勢,還是楚辭生拉硬拽才好懸沒鬧出人命。
周奶奶臉上的笑容很賤,恨不得讓人直接一腳照著她臉上去,嘴裏也沒消停地往這小夫妻倆身上潑髒水,如果隻是說他們倆百無禁忌,喬之洲可能會覺得膈應,臉色肯定不好看,但要說向著個老人家動手,這麽沒品的事相信他還做不出來,但是周奶奶接下來的話可是真真正正自己找死:“要說這小夫妻在那事上多點也算正常,年輕嘛,就是資本。喬三媳婦啊,別怕當阿姨的倚老賣老說句不好聽的。”楚辭很不給麵子地翻了個白眼,直接將周奶奶堵回去:“得,您老嘴裏沒什麽好聽的,我不想聽,您免開尊口吧。”
周奶奶當楚辭的話是放屁,人家隻是隨口那麽一句謙詞,壓根不是谘詢楚辭的意義好嗎,自顧自往下接著說:“三媳婦啊,你知道你因為什麽是三媳婦嗎?你知道因為什麽她羅玉珠在這兒住了大半輩子,突然就砸鍋賣鐵買了處那麽偏僻的屋子著急搬走嗎?你知道為什麽你一個人被扔在這裏隻能做個周末夫妻嗎?來,今天阿姨有時間,一點點全說給你聽啊”
“趕緊走,在這聽這老貨滿嘴噴糞幹嘛?”喬之洲臉黑得像鍋底一樣,猛得上前一把推開周奶奶,拉著楚辭就想快點離開,免得聽到不該聽的髒了耳朵。他推周奶奶那一下用力之大,根本不想給對方繼續堵門的機會。
年齡與身高所帶來的體力上的差距,周奶奶無力反抗,被這一推差點跪倒在樓梯上,好不容易抓著扶手站穩,驚魂甫定才發現喬之洲已經帶著楚辭衝出她的包圍圈了。這老貨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想她在附近大殺四方無人能敵已經多少年了,被個後生小輩給欺負了在她看來,推她,不聽她的話就是很嚴重的欺負她深深覺得自己被狠狠下了麵子,找回場子幾乎成了她的本能。
她以與她肥碩的身材不相稱的靈活一個箭步衝過來,死死拉著楚辭的胳膊不讓走。楚辭隻覺得自己的胳膊像是被老樹枝纏上一般,刮得皮膚火辣辣疼,一定會青的,這老乞婆真是混蛋!楚辭伸手去掰周奶奶的手,卻被她接下來的言論驚得連反抗都忘了:“三媳婦,別怪阿姨沒提醒你,這你老公,還有他那個不要臉的媽,都不是好貨,兩個人不清不楚很多年了,他們還以為做得隱蔽沒人知道吧?哼,這天底下就沒有我周榮青不知道的事,更何況他們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人都說公公跟兒媳婦扒灰可恥,那到底還是沒有血緣的,再怎麽睡到一起也是自己個樂意,可是親生的母子喲,還那麽點點大,鳥毛都沒長齊,就跟唉喲!”
周奶奶的話顯然並沒說完,可是她也沒有機會再說下去了,喬之洲一拳衝著周奶奶的臭嘴就揮過去,楚辭很肯定她清楚地看到一顆牙從周奶奶還來不及合上的嘴裏飛出來,優美地劃過一條弧線,落地時發出聲脆響,結束了它的使命。而周奶奶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腫脹起來,她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殺人啦”聲音淒厲,震耳欲聾。
喬之洲早在這老貨說他跟自己母親有首尾的時候就已經紅了眼,一拳砸下去,這老貨跌倒在地,他第二拳掄了個空,再想放低身形揮第三拳時,就被楚辭死死攔住了。周奶奶今年已經六十多歲,真打出個好歹來可無法善了,為這麽個東西搭上自己,不值得。
喬之洲比楚辭大一圈還多,楚辭人小體弱,哪怕下了死力氣,又哪裏是氣紅了眼的喬之洲的對方,到底攔不住,讓他又打了周奶奶兩下,周奶奶雖然平時威風八麵慣了,也知道此時再再不趕緊躲了怕是要吃大虧,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走著瞧!她手腳並用,逃上樓,衝著自己家門就去了。
喬之洲還想追上去,楚辭一邊哭一邊喊著他的名字,死死拽著他的胳膊,坐在地上,利用身體的重量阻止他,終於還是沒讓喬之洲繼續瘋下去。
這下飯也不用吃了,楚辭死活拽著喬之洲回家,沒讓他因為氣不順而妄想打上周奶奶的門。可是周奶奶吃了這麽大個虧,又如何肯善罷甘休,他們前腳進家門,後腳周奶奶就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打上了門。
如果說周奶奶的不講理有一半是因為她本性如此,另外一半就是兩個兒子給慣出來的。人高馬大的兩個兒子戳在身後,周奶奶哪裏還會怕小小的喬之洲,她兒子打架欺負人的時候,喬之洲還在吃奶呢。
“打掉我媽的一顆牙,身上青紫一大片,說吧,這事兒怎麽算?”兩個兒子上來也沒客氣,他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老娘出一口氣的,也不用喬之洲回答,他們便動上了手,專往肉打嫩打起來疼卻不容易造成嚴重傷情的地方下手,直打得喬之洲痛得直不起腰來,才滿意地收手,他們可都是講理的文明人,很知道分寸,哪怕喬之洲事後報警,一來喬之洲先動了手,再來他們打的人隻疼卻並不重,連輕微傷都鑒定不出來,嗬嗬。
周奶奶又恢複了她一貫不可一世的表情,隻是因為臉上有傷,略顯得有幾分滑稽,她抬了抬下巴:“小鱉孫子,老娘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你心裏清楚,哼,敢動手打我,別說你了,就是你那個不檢點的媽來,老娘也敢這麽說,看她敢不敢放半個屁!”說完,帶著兩個兒子在喬之洲怨毒的目光中揮揮衣袖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