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泄漏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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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玲倩一想到晚漆黑夜色下做那種詭異的法事不寒而栗。小說

    她心裏想自己怎麽敢深更半夜回火葬場來

    不說有鬼靈有魂魄,是什麽也沒有,這半夜裏叫她張玲倩回火葬場,實話說,她張玲倩也不敢。

    所以,她暗地裏想,要真的許場長提出領導班子回來參加法事,她準備找個借口,推托了事。

    但她一時想不出什麽好的推托理由,卻一下子想到本場裏有個不怕那些事的呂和良

    如果由他代表場裏班子出麵,不嘛事都解決了嗎

    於是她嚅囁著,說這種法事,往大裏說,畢竟是個迷信活動。

    而作為火葬場的領導班子,黨組成員,集體參加這種活動,恐怕不太妥當。

    她說到黨組成員時,故意用了重音。

    而許大寶與陳德影能夠爬到領導位置,也不是傻子一個,豈有聽不出她的話有話

    但許大寶不能搶先說出他內心裏的想法,故意神秘莫測地反抄著手,垂著頭,在兩個副職麵前走來走去的,營造出緊迫感。

    張玲倩果然忍不住,怕自己的想法不被接納,提議說,如果由呂主任做代表,既不怕他們的法事偷工減料又身份合適。

    其實許場長等這句話了,說:

    既然我們也說不出他們要晚做法事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也總得尊重傳統化,由他們罷。但正如張副場長所說,我們派呂主任做代表,名堂是參加活動,實質要起到監視作用。畢竟是三十萬的費用,偷工減料不得的。

    班子領導一致同意這樣。

    事實也真是的,深更半夜的,誰敢回去看呀

    既然場領導集體研究叫呂和良代表鬆鶴園參加驅邪活動,是夜,呂和良回場裏去,看他們如何在宿舍樓前設起一座神壇,壇擺著香爐觀音像供果法器,以及桃木天蓬尺鐺和鈴。

    隻見道士口念念有詞,念了幾句急急如律令之後,叫一旁站著的十多個道士圍繞道壇轉圈兒。

    結果,有人往左轉,有人往右轉,亂七八糟的毫無章法可言。

    使得站在呂和良身旁的劉定堅冷汗驟出,還怯怯地自我圓場道:

    真是的,這麽無步法的道場,竟然還敢收我三十萬一場,真是的

    不料呂和良冷冷一笑,說:

    不然,怎麽不敢在白天做一是怕漏洞百出;二是那時工友們還沒從工地下來,總不能當著場裏的人麵前換道袍吧

    劉定堅一愣,繼而換了笑容,說:

    唉,真是服了你了,什麽事也瞞不過你的眼睛。

    劉定堅說完,隻好不情不願地從皮袋裏拿出一個裝有兩萬元的紅包,塞到呂和良手裏。

    裝神弄鬼的法事做完後。

    本來,正輝公司的大隊人馬應該進到宿舍樓去拆除。

    但是,事情卻很怪。開始拆除宿舍樓那天,正輝公司卻派大量人手去為骨灰存放樓貼裝飾瓷磚。

    而拆除宿舍樓隻有呂師傅和三寸丁。

    兩人爬到最頂層的隔熱瓦,一錘一錘地砸爛隔熱層。

    那時天氣炎熱,烈日當空,兩個正輝公司的師傅級人物,卻被派到最辛苦最受熱的宿舍樓拆隔熱層,多少有些讓人費解。

    但兩個當事人卻毫無怨言,還樂此不疲。

    烈日之下,他們不一會兒汗流滿麵,沾濕了衣衫。

    但他們揮動大錘的雙手卻幹得歡蹦亂跳。

    幾乎是眨眼之間,隔熱層被錘得稀巴爛。

    到午下班的時候,整個宿舍樓的頂層被砸開了一半的鋼筋混凝土頂板。

    要知道,也隻有他們兩個人呀

    但是,過火的勞作,帶來了不詳的後果。

    從頂層往下爬的時候,呂師傅感到有些暈頭轉向的,連午飯也沒吃,說自己想睡一會兒。

    午休息時間過後,三寸丁去叫他一道宿舍樓繼續砸樓頂時,怎麽叫,呂師傅都蜷縮著不肯起來。

    三寸丁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彎腰伸手到呂師傅的頭一摸,媽呀

    那個燙手,估計是暑了。

    急忙告訴劉定堅。

    那劉老板賄賂別人時出手大方,對手下的工人倒吝惜起來。

    聽得呂師傅是暑了,也舍不得打電話到120叫救護車,而是自己磨磨蹭蹭開桑塔納送去。

    結果,呂師傅這一病病得不輕,還說胡話。

    剛好醫院裏有個護士,家鄉也是劉老板呂師傅三寸丁同村的,對呂師傅多加關照和護理。

    但這一本來出於善良的行為,卻導致了一幕慘劇的發生。

    按理說,呂師傅暑入院治療了,正輝公司應當派人陪護才對。

    但近來正輝公司接到的工程較多,除了火葬場的宿舍樓拆除重建,還有骨灰盒存放大樓的收尾工程,此外還接了些其他單位的辦公樓承建工程。

    這樣,人手確實一時較緊張,無法按排別人陪護。

    那個同村的護士名叫蘇芳,見本村的叔伯輩份的呂師傅無人陪護,人又整天閉目說亂話的,挺可憐呂師傅的。

    每次輪到蘇芳值班時,主動給予更多照顧和護理。

    其實,這沒有什麽,純粹是一種天然的本性來的。

    但是,那個風起雲湧的晚,呂師傅一度清醒地張望著窗外烏雲翻騰的天空,臉的表情越來越擔憂起來。

    到窗外下起大雨的時候,蘇芳跑進來幫他關好窗戶。

    然而,在這時候,呂師傅瞪著驚恐的眼睛,說出的一番話,當即把蘇芳驚呆在病房裏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兩天,正輝公司工作沒有那麽忙的時候,劉定堅叫三寸丁到醫院去看看呂師傅出得院沒有。

    三寸丁難得半日空閑,自然樂於接受這項工作。

    他晃悠著來到醫院的時候,剛好在醫院門口碰到下班往家走的蘇芳。

    蘇芳口甜,叫聲三寸丁劉師傅好。三寸丁隨口答應一聲你好好呀,看,不用雨淋日曬的,可領工資了。

    這本來是順口兒的一句耍笑話,並不帶什麽性質的。

    但蘇芳昨晚值了一個晚的班啊,腰累得都快撐不住半身了,居然還會有人羨慕這種工作

    這不是嘲笑我嗎於是蘇芳反擊道:

    哎喲,你別笑話我們這些護士了,真是累斷腰,費眼神,辛辛苦苦才掙兩叁千的。那象你們嗬,裝個大竹笛,讓風一吹,把人家嚇個半死,又拆了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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