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對於警察再次出現在職工宿舍六樓，圍住604寢室的門，卻表現出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感到了厭煩。小說

    她對他們的無能表現出了瞧不起的神態，皺著眉頭經過的時候，發現警察用鑷子從門鎖抽取下來的白色茸毛，一副驚訝不已的表情，周清氣鼓鼓地嘲笑說：

    總不至於聯想到是羽絨吧這大熱的天，即使是晚出動，也不用穿著羽絨服啊

    說完，周清自顧自地走過衛生間那邊去，沒過多久，她又咚咚咚的，走回608寢室。

    呂和良和謝全不說話，卻在盯著周清飄過來飄過去的身影，兩人互相看了看，便跟住周清的身後，來到608寢室。

    我們能進來坐坐嗎呂和良問。

    對於周清氣呼呼的嘲笑說話，你可以理解為她對久沒能破案而影響她的心情，但也有可能在暗示什麽，所以，呂和良和謝全走來608寢室來了。

    詢問過，又敲過門之後，寢室裏的小薇怯怯地走來把門打開。

    呂和良和謝全走進寢室後，眼睛沒有離開過周清，仿佛她是嫌疑人似的，弄得寢室裏的其他人也在看她。

    周清抬頭看見大家都在用異樣的眼光在看著她，既不感到驚訝，更談不驚慌，臉是一副沒有表情的呆板相，正靠在裏窗的框邊，兩眼依然出神地透過後窗，看向舊廠區。

    她心想，我要裝成心事重重的樣子，把頭扭向舊廠區，用憂鬱的眼神盯住那個地方看，如果你們是聰明人的話，可以透過我憂鬱的雙眼，所看向的方向，明白這化工廠還有一種未知的神秘

    周清也隻能做到這個程度了，她相信，她的背後必然還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而這雙眼睛，有可能蘊含著巨大的能力和殺傷力，至於這些力量從何而來，周清並不知道，她隻是感覺出來了。

    反正，自己主觀意識裏是想告訴警察什麽的，又用暗示的方式表達了，至於警察領會得到沒有，起沒起到作用，得看警察的領悟能力了。

    但後來在與呂和良眼神相對的一瞬間，呂和良確實有些微微地一顫，周清相信，他不可能不觸動。

    呂和良徑直走到周清的旁邊，與她一道倚在窗戶邊，轉過頭來輕聲問周清道：這位工友，你好，應當怎麽稱呼你呢

    周清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似乎想說句什麽，但似乎被什麽礙著了，隻好默然不語，扭過頭去怔怔地看著遠處。

    呂和良似乎有所悟，回頭看了一眼寢室裏的其他女工，發現她們看書的有，裝聽音樂的有，但眼睛卻不時地看過來，呂和良微笑著問道：沒有阻工友們休息吧

    嘿嘿，大家都吃過午飯了，你說阻不阻呢

    其實心裏早不耐煩寢室裏來了這麽個不速之客，都沒有回答他。

    呂和良知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了，轉頭去看一眼周清，看看能不能透露點什麽有用的信息沒有。

    但是，這個時候的周清仍然沒有說話，隻是將頭一直扭向另一邊看著這個後窗戶的外麵。

    呂和良不覺好生好，這到底是周清不願和自己答話而擰開頭看窗外景色，還是別有用意

    要說不想和自己說話吧，呂和良又分明看出來了，周清曾經欲言又止；要說她這是在暗示自己吧，這後窗的景色有什麽好看的呢，還不是和往日一樣

    但既然周清看後窗的景色這麽入迷，這麽不知疲倦，呂和良順著周清的眼光望去，呂和良看見這幢宿舍樓的後麵，是一大片的舊廠區了，裏麵仿佛被時間停在了五六十年代的節點了，舊式的低矮房子，顏色陰沉，而破落的景象掩影在樹木的濃蔭下，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看來，我是個不大受歡迎的人啊既然如此，好吧，我還是走吧，免得幹憂到工友們午睡了。呂和良自嘲著，想用以退為進的方式引起工友們的注意。

    但是，他的計謀並沒有得逞。

    他甚至想，隻要有一個同學答他的話，他順勢而，把話匣子打開。

    可惜的是。工友裏沒有一個答他話的，似乎真希望他離開這間女工寢室。

    好吧好吧，我不打攪你們了，我這走。呂和良說著，和謝全點了一下頭，兩人灰心喪氣地往門外走去。

    在呂和良自討沒趣地離開608寢室的時候，樓道圍觀警察查看的工友們，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呂和良從608寢室剛走出來，抬頭一看，隻見過道走過來黃嫻雨和布穎瑩，兩人看見警察又在查看她們之前的寢室，都有些觸景生情，眼圈紅紅地閃身走過。

    工友們當然很同情她們，所以當她們走過的時候，工友們開始交頭接耳了。

    真可憐啊，眼看著要畢業了，無端端被人殺死在床真不知道殺人者到底因為什麽而這麽殘忍

    可不是，照理說，殺人也應該有個原因的啊。好好的，不見你殺了我

    那兩個對話的工友禁不住吃吃地笑起來。

    是的，殺人總是有原因的，在回刑警支隊的時候，呂和良不免想道：一個快要失業的女大學生，被人殺死在自己的寢室裏，嘴巴還被用針線縫了起來，而寢室門鎖已經三番四次被撬過了，還殘留有白色的羽絨一樣的東西。

    而死者卻是同寢室的大姐大李思婷眼的膽小怕事者，從來都不得罪別人，還有，那個周清工友用嘲諷的語氣說，總不至於聯想到是羽絨吧，這大熱的天，即使是晚出動，也不用穿著羽絨服啊

    也是說，她在暗示，不要把那些東西想象成為羽絨。

    當然，這個周清工友大可以放心，警察局裏大多化驗用的儀器儀表，我們會測得出來，那些是什麽東西來的

    不過，照周清工友這麽暗示，她應該知道點什麽才對

    好象，她曾經欲言又止，這說明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呂和良還想找個理由再到化工廠一趟，看看有機會接觸周清工友沒有。

    但是，他不用找理由了，化工廠保衛科打電話來，說他們化工廠有個女工被人吊死在一棵樹蔭下

    呂和良當即問道：是第幾車間的叫什麽名字

    保衛科的人答：催化劑車間的，名字叫做布穎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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