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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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一臉鄭重地答應漪漪會幫她, 可究竟要如何去做,趙以瀾暫時還沒有什麽想法。她想起先前被胡楨查戶口時說的話,因此還特意去尋了徐媽媽,跟她通了通氣, 萬一胡楨又來找徐媽媽, 總不能穿幫了。
因漪漪那看著自己的期待目光,趙以瀾並未在她麵前顯露煩惱。漪漪傾心胡楨,若胡楨也對漪漪有心,要說服他便容易多了,可她實在拿不準胡楨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弄清楚一切……或者說無需弄清楚便能達到目的的機會第二日便到來了。
胡楨原本每逢初一十五便會來天香閣,然而這一回, 在十一月十五來過之後的第二日,他竟又來了。
當荷葉來報信之時, 漪漪正對鏡梳妝, 聽到荷葉的話, 她瞪大眼不敢置信:“你說,胡公子,胡公子他又來了?”
她本以為胡公子再不會來了!她雖相信小玉姑娘的話, 可到底覺得希望很渺茫, 若胡公子再也不來了, 她又上哪兒去尋他?可未曾想到,不過一日,他竟又來了!
漪漪猛地站起身,雙眼亮如星辰, 快步來到房門口,看向樓梯口。
胡楨在徐媽媽的陪同下走上樓來,他一如往常般文質彬彬,任誰都看不出他缺了一部分專屬於男人的最重要的東西。她癡癡地望著他,不過片刻,目光卻是一凝。
胡楨竟進了樓梯邊的一個房間,甚至並未朝她看上一眼!
徐媽媽引人進入房間後便又徑直朝漪漪走來,漪漪不願讓徐媽媽看出自己的心思,定了定神,勉強笑道:“徐媽媽,胡公子今日怎的又來了?他……怎麽不來找漪漪呀?”
徐媽媽也是嘖嘖稱奇:“這都半年了,胡公子每半月來一回,還真沒去過旁人屋裏,這回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她頓了頓,朝屋裏看了看,口中道,“小玉在吧?”
漪漪心頭一沉,點頭道:“小玉在的……怎麽,胡公子要找小玉?媽媽,莫非胡公子不滿漪漪了?”
徐媽媽忙寬慰道:“漪漪啊,你也莫要多想,胡公子找小玉,估摸著就問些話罷了。”
就在方才,胡公子還問了她一些關於小玉姑娘的問題,她忙照昨日跟小玉姑娘串通好的說了,心裏卻捏著把汗。不愧是毒娘子啊,胡公子這等人都對她另眼相待。隻是她有些擔心,若胡公子對小玉姑娘不敬,還不定要惹出多大的亂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胡公子給銀子大方,又是個謙謙君子,想來也不會亂來。至於小玉姑娘,這段時日徐媽媽起先還提心吊膽,可後來發現小玉姑娘竟乖巧得很,說是跟著漪漪學本事,甚至連房門都不太愛出,可讓人省心了。
雖是這麽想,徐媽媽見到慢悠悠走出來的趙以瀾時,依然拉著她避開漪漪,小聲先告罪道:“小玉姑娘,這位胡公子若有哪兒對你不敬,勞煩你擔待著些……”
趙以瀾不置可否:“我看著辦。”
徐媽媽臉色一垮,隻得在心裏祈禱著胡公子能別生出旁的心思……
趙以瀾跟著徐媽媽來到為胡楨準備的房間,裏頭跟漪漪的臥房一般,都是如何旖旎如何來,好在此刻那些礙事的簾子都收了起來,她一進去便看到了端坐在桌子旁的胡楨。
徐媽媽笑道:“胡公子,小玉來了。”
趙以瀾福了福身:“胡公子好。”
徐媽媽領完人本該退下,可她心裏到底不放心,便杵在那兒沒動。
胡楨身邊跟著的依然是昨天那個小太監福順,他斥道:“徐媽媽,您還待著做什麽哪?還不快退下!”
人家都發話了,徐媽媽自然沒辦法,隻得又不放心地看了趙以瀾一眼,這才戀戀不舍地退了出去。
房間門闔上,趙以瀾本著人設不能崩的想法,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不說話。昨日她不知胡楨查她戶口是何意,隻隱約感覺到,他不會因漪漪的衝動而一走了之再不露麵,果然如她所料,他又回來了,甚至還比她預想得來得早。他找她,定是有什麽要緊事,無關男歡女愛,她仔細聽著,說不準就能借機做點兒什麽來幫助漪漪。
福順替胡楨倒了茶水,胡楨沒有喝,隻是望著茶水半晌一聲不吭。許久,他抬眸看向趙以瀾,見她靜靜地站在那兒不動如山,不禁挑了挑眉。這個小丫頭雖有些膽怯,倒很沉得住氣。
胡楨終於開了口:“小玉,你可有什麽心願?”
趙以瀾一怔,問心願這事,難道不是她該做的嗎?她才是受係統“委托”的阿拉丁神燈,幫人完成願望,他突然問這個要做什麽?
腦中轉過數個念頭,趙以瀾麵上似乎有些猶豫。
胡楨道:“你但說無妨,今日我們之間的談話,不會有其他人知曉。”
趙以瀾想了想自己這個年紀被賣到青樓的少女應該有什麽心願才正常,這才開口道:“奴婢的心願是……有人替奴婢贖身離開天香閣,有一個大房子,每天都有好吃好喝的。”
“就這樣?”胡楨並不意外。
趙以瀾點點頭。問她心願,總不能是好心無償幫她實現願望……不知胡楨想要她做什麽?她一個無依無靠的青樓女子,能為他做什麽?為什麽偏偏是她?
一瞬間趙以瀾腦中閃過無數問號,最終卻隻化作不疾不徐的氣定神閑。
胡楨道:“我可以替你圓夢。”
趙以瀾忙驚喜地看向胡楨:“真的?”隨即她又露出遲疑的神情,她這個年紀的姑娘,也早該明白天下沒有白得的午餐這個道理,於是又輕聲問道,“不知……不知胡公子為何要幫我?”
胡楨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趙以瀾心道,來了!
“我?替胡公子做事?”趙以瀾怔怔地看著胡楨,“奴婢,奴婢除了伺候人,什麽都不會……”
“此事很簡單。”胡楨道,“過幾日,會有一位貴客來天香閣,我要你想法子讓他替你贖身,帶你走。”
趙以瀾一怔,又以“小玉”該有的怯懦姿態道:“奴婢……奴婢怕自己做不到。”
胡楨抬了抬眼:“隻要有你這張臉,要辦成此事不難。”
趙以瀾默默想,她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可畢竟歲數還小,那位貴客是有多變態才會非要替她贖身?——哦,大概對方是個戀童癖吧。
事情當然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胡楨特意以完成她的心願為餌讓她做這件事,哪會沒有後續?
不知是不是怕小玉根本沒有想到更深層次的東西,胡楨幹脆點明:“隻要你順利跟他回去,今後替我傳遞消息,不出兩年,我便會想法子接你出來,替你在許都置一處院子,讓你後半輩子吃喝不愁。”
原來是讓她當個間諜。
趙以瀾也不意外,她想的更血腥一點呢,比如進了人家家裏之後搞個暗殺什麽的……
一般情況下,這種要她去當間諜的要求,她是不會答應的,可如今情況特殊……
“胡公子,您可是說話算話,隻要我做到您要我做的事,您便完成我的心願?”趙以瀾又稍稍抬頭,怯怯地問。
一旁福順嘿嘿笑道:“小玉姑娘,我家大人可是一言九鼎,你啊,就將心放肚子裏去吧!”
趙以瀾道:“那我答應胡公子!請胡公子也要完成我的心願!”
胡楨點點頭,似乎就沒有想過趙以瀾會拒絕,神情沒有多少喜悅或者意外:“等那位來了,到時我會讓人知會你。”
趙以瀾道:“胡公子,您還未聽奴婢的心願。”
胡楨抬眸看向趙以瀾,似有些驚訝。
趙以瀾視線微微下垂,似乎鼓足了勇氣才說:“奴婢的心願是,胡公子迎娶漪漪姑娘!”
趙以瀾話音落下,室內便是一片寂靜。
“你,你大膽!”福順叫道,聲音有些壓不住的尖利。
趙以瀾不吭聲,低著頭一臉倔強。送上門來的機會,她怎會不牢牢把握?她不知胡楨對漪漪究竟是個什麽態度,可從他半年以來每半月來找漪漪一次來看,至少他是喜愛漪漪的琴聲的。漪漪打定主意要嫁給他,至於嫁給他之後他是將她當成妻子,還是一個名義上是妻子的琴師,大約沒那麽在意,或者說,隻要能嫁過去,漪漪總有希望將自己的身份從琴師變為他的妻子。因此,趙以瀾不管胡楨對漪漪的感情如何,隻要能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讓他娶了漪漪就好。
“福順。”胡楨喝止了福順。
福順忙退了下去,隻是擔憂的目光隱秘的從自家大人身上掃過。
置於膝蓋上的拳頭握得很緊,胡楨略沉下來的視線落在趙以瀾身上,清俊的麵龐上麵無表情。半晌他才道:“這是漪漪的意思,還是你的想法?”
趙以瀾低著頭說:“這是奴婢的想法。隻是漪漪姑娘對胡公子的傾慕之心,奴婢都看在眼裏,奴婢不忍心見漪漪姑娘再如此痛苦下去。奴婢希望,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胡楨垂下視線,要小玉做的事,他昨日回去後才決定的,她不可能早一步得知,應當隻是在聽他說之後,才冒出要他娶漪漪的想法。
他閉了閉眼,略有些疲憊地說:“若我娶了漪漪,之後便不會再為你安排下半輩子,這般你也願意?”
趙以瀾似乎猶豫了片刻,才堅定地說:“奴婢願意!”
她有什麽好不願意的?無論被送去哪兒,她要脫身都不難,哪兒用得著胡楨動手幫忙?等漪漪成功嫁給胡楨,她的任務便算完成了,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胡楨上哪兒去找她?到時候徐媽媽將事情“真相”跟胡楨一說,他就會明白漪漪什麽都不知道,估計是不會遷怒漪漪的。
胡楨忽然起身,丟下一句:“明日我再讓人來告訴你我的決定。”便向外走去。
趙以瀾有些詫異。
對胡楨這個公公來說,娶不娶妻應當沒什麽區別。既然他特意親自來跟她說當間諜的事,想來這事很重要,照理說為這樣重要的事,他本該一口答應下來,娶走後大不了擱在家裏就是,又有多為難?
胡楨卻說,他要考慮!
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他對漪漪的感情沒那麽簡單!
趙以瀾心中一動,忍不住有些激動,原來不是漪漪剃頭擔子一頭熱,而很可能是兩情相悅!
胡楨走出房間後本該往左走,那是樓梯,離開天香閣的路。然而,在門口站了兩秒後,他卻腳步一轉,向右走去。
趙以瀾跟出房間後便看到胡楨推門進了漪漪的臥房,而福順就守在門口,她也不走過去,就倚在二樓欄杆邊,百無聊賴地看著下方大堂之中各種男人的醜態。
臥房內原本隻有漪漪一人,她正坐立不安,細嫩的雙手在身前攪動。她記得昨日小玉對她的承諾,她相信她,可她也害怕胡公子會被小玉那樣特別的女子吸引,一時間思緒紛亂不堪。
聽到門口動靜,她以為是小玉姑娘回來了,便忙起身要迎上去,卻在轉身的那一刻定住。
“胡、胡公子?”起先是驚訝茫然,隨即漪漪的聲音裏便染上無法掩飾的喜悅。
胡楨幾步走到漪漪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今日的他,比往日的溫潤更多了一分盤桓在眉眼間的戾氣,他緊盯著漪漪,突然開了口:“你可知,我本是個閹人?”
漪漪一愣,沒想到瞞了半年的事,他竟會在此時此刻毫無遮掩地脫口而出。
她緩緩點頭:“漪漪知道。”
這回卻輪到胡楨吃驚了:“你知道?何時知道的?”
漪漪猶豫了片刻才道:“就在昨日。漪漪聽到……聽到福順叫胡公子,公公……”她不知小玉姑娘跟胡公子說了些什麽,她隻知道,胡公子從未跟她說過此事,足以說明他並不願意他人知曉,怕他遷怒小玉姑娘,她便自己認了下來。
胡楨握緊拳頭,壓下胸腔中翻滾的情緒,盡量淡淡地問:“既然你已知道……你還傾慕於我?”
昨日趙以瀾跟漪漪說明真相之後,漪漪便已想清楚了,此刻她聲音堅定:“是!漪漪對胡公子的心一如最初,無論胡公子是什麽人,隻要胡公子不嫌棄漪漪,不因漪漪的傾慕之心而覺嫌惡,漪漪的心中便隻有胡公子一人,至死不渝!”
胡楨雙眼微微睜大,他看著麵前這明明脆弱卻又因神情堅定而異常美麗的女子,心裏某處被狠狠觸動,他忽然抬手掐住漪漪的脖子,猛地將她仰麵按倒在桌子上,水壺水杯落了一地,碎成一片。
他抬起另一隻手,用力一扯,漪漪的腰帶便落了地,外衫被扯開向身體兩側垂落,露出裏頭的粉色肚兜,瑩白肌膚若隱若現。
胡楨視線落在漪漪因驚訝而定格了的麵龐上,眼裏仿佛凝了層冰,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你可知,因我不能人道,在床事上最喜愛的,便是折磨女人,做一次,你十天半月也別想下床,便是被我折磨死也不是不可能。”
漪漪瞪大眼,半年來,她從未聽胡公子說過這樣的話,她吃驚地看著胡楨,片刻後試探性地抬起自己的手,見胡楨並未阻止,她大著膽子攬住他的腰,望著胡楨綻放如花般絢爛的笑容:“漪漪不怕。隻要能跟胡公子在一起,無論胡公子對漪漪做什麽,漪漪都不怕,也不怨,漪漪甘之如飴。漪漪愛慕公子,公子想對漪漪做什麽都可以,漪漪的身子,漪漪的心,都是公子的,公子可以對漪漪為所欲為。”
她的笑容很奇特,如同每一次迎接胡楨時的清麗高雅,彎彎的眉眼間卻又藏著萬種風情,如同勾魂妖精般攝人心魄。
胡楨似著了魔般看著漪漪,麵上依然沒有表情,半晌他忽然鬆開漪漪,直起身道:“你不要後悔。”
漪漪慢慢滑倒在地,仰頭看著胡楨,神情依舊堅定,聲音卻柔和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漪漪絕不後悔。”
胡楨沒有看漪漪,轉身向外走去,卻在房門口停下腳步,頭也不回道:“從今日起,不要再接客。過幾日,我來娶你。”
他走得很快,漪漪呆呆地坐在地上,半晌回不過神來。
胡公子……竟說要娶她!他竟然願意娶她!
門外,胡楨看到趙以瀾小小的身子倚在欄杆上,大步走過去道:“我答應你了,你被那人贖身的第二日,我便迎娶漪漪過門。”
說完,他叫上福順便走,在離開前,他還要去找徐媽媽說給漪漪贖身的事。
趙以瀾看了胡楨的背影一眼,快步走進漪漪的臥房。
漪漪依然坐在地上,衣衫不整。
趙以瀾心一驚,快步走過去,隻見漪漪前襟被扯開,露出大片嫩白肌膚,她淚流滿麵,無聲哭泣著,然而眼睛卻亮如晨星,真真是笑著流淚。
看到趙以瀾在自己麵前蹲下,漪漪忽然撲過去抱住她:“小玉,胡公子說要娶我!他要娶我!”
趙以瀾連忙用力穩住漪漪的身體,免得二人一起倒地,她不知道胡楨和漪漪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一定是漪漪讓胡楨改變想法,立即做出了決定。她並不意外胡楨的決定,或早或晚而已。
很好,接下來隻要勾搭那個戀童癖,讓他把她贖出去就成功了。徐媽媽這邊不存在不放她走的問題,她又沒有賣身契在人家手上,她要走估計徐媽媽還要歡送呢,隻要搞定那戀童癖就行。她要不要再打扮得幼.齒一些呢?
漪漪抱著趙以瀾哭了許久,那是代表了幸福的淚水。隨後,等漪漪冷靜下來時,她又想到了胡楨如此改變的關鍵,便問趙以瀾:“小玉姑娘,可是你……勸服胡公子的?”
趙以瀾挑了挑眉:“若我說是因我跟胡公子做了筆交易,他才答應娶你,你可會傷心?”
漪漪愣住,半晌卻搖頭笑道:“隻要能跟胡公子長相廝守,無論他為了什麽娶我,我都不在意的。”她頓了頓,蹙眉道,“不知小玉姑娘跟胡公子做了什麽交易?若因我的事讓小玉姑娘為難,我內心難安。”
趙以瀾擺擺手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讓某個男人為我贖身而已。我好歹也跟你學了這些時日,若連這事都搞不定,也太丟你的人了。”
漪漪撲哧一笑,卻又擔憂道:“胡公子……為何要小玉姑娘做此事?”
趙以瀾握住漪漪的手,看著她的眼睛道:“你相信我麽?”
漪漪怔怔點頭:“漪漪相信小玉姑娘。”
趙以瀾笑道:“那便是了。你要做的,隻是個幸福的待嫁新娘,被胡公子接走後,便好好當你的內宅婦人,其餘的事,無需多操心。還有,若今後胡公子問起,你要記得,你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個從嶺南被賣來的可憐女子,其餘的你要一問三不知,將所有事情都推給徐媽媽。”
雖然相識不久,但漪漪相信人與人之間的奇妙緣分,她相信小玉姑娘,即便她隱約感覺得到小玉姑娘瞞著她一些事,她也相信小玉姑娘不會害她,因此她鄭重承諾道:“我記下了。”
趙以瀾微微一笑。
徐媽媽很快也來了,她臉上並沒有搖錢樹要被贖走了的難過,反倒像是真心為漪漪高興似的,麵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徐媽媽是個聰明人,曉得事已經成定局,與其埋怨,還不如高高興興地送走漪漪,結個善緣。
徐媽媽在一番哭泣不舍之後,便開始為漪漪準備出嫁的東西。接下來的幾日,漪漪臉上帶著如夢似幻的笑容,專心地當她的待嫁新娘。
眼看任務完成在望,趙以瀾心裏也放鬆了幾分,倚靠在欄杆上,懶洋洋地看著下方。
這是胡楨與她約定後的第四日,那之後胡楨並未再派人來跟她說什麽,倒是有人來跟徐媽媽商量一些嫁娶事宜。得知漪漪要出嫁了,天香閣的姑娘們又羨慕又嫉妒,誰不想尋覓個良人好不再做那一雙玉臂千人枕的妓子?可人比人,氣死人,她們哪兒有漪漪姑娘那樣的好運?不過就是發發白日夢,想想罷了。
夜色漸濃,天香閣也熱鬧起來,趙以瀾打了個嗬欠,就指望著計劃趕緊進行,她在天香閣也待厭了,想回去吃素衣做的愛心餐……
趙以瀾忽然如同一隻敏捷的兔子般,轉身猛地蹲下,讓欄杆遮掩住自己的大半身形。
——天哪,她居然看到魏霖了!
趙以瀾悄然轉頭,透過欄杆間的縫隙,再次確定,那個錦衣華服腳步匆匆的少年,正是魏霖。
她忽然有些不忿。
自從上次一別,她有兩個多月沒再看到過魏霖,可她還記得魏霖說的那些話。說什麽非她不娶,說什麽今後隻會有她一個女人,可是看看吧,這才多久,他居然就來青樓嫖.娼!他才十四歲啊,毛還沒長齊呢,居然來青樓嫖!真是……真是沒救了!
趙以瀾正憤憤不平中,有人從樓梯處匆匆上來,正是福順。
見趙以瀾不雅地蹲坐在地上,福順呆了呆,忙小跑過來輕聲道:“小玉姑娘,你怎麽坐這兒呢?算了不說了,你快些準備準備,那人來了,大人讓你好好表現!”
趙以瀾心裏忽然閃過一個不太妙的預感,拉著要走的福順問:“那人……是誰呀?”
福順瞪著眼睛道:“你問那麽多做什麽!到時他自會來尋你,你隻需記住,那人不過舞勺之年,家中富貴逼人,對你這張臉情有獨鍾便行了!”
趙以瀾麵色一白。
有沒有那麽巧啊,胡楨要她勾搭的人,竟然是魏霖!
她終於明白為何當初胡楨看到她的臉時才查她戶口了,應該就是魏霖找她時將她的畫像流露了出去,被胡楨看到,他覺得她長得跟魏霖要找的人像,就指望著她用這張臉勾搭到魏霖,成功混進大皇子府……
她一個真貨要裝成一個假貨去假冒自己,真是……叫她說什麽好?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過零點了,然而卻是比昨天早一點啊哈哈哈……為了多寫點,我也是拚了呢~
ps:感謝雨淋淋童鞋的手榴彈,感謝紫沫卿幽童鞋的兩個地雷,感謝野心家童鞋的地雷,親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