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坑爹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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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婉娘頗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哭起來顯得尤為纖弱可憐的女子。她先前還以為三娘跟她如此相似, 在經曆人間冷暖之後會跟她想得一樣,從今往後隻靠自己不再靠別人,可她竟弄錯了,三娘原來還是想著要靠男人……可是, 這世道本不就是如此麽?靠自己太辛苦, 她有好幾次都差點撐不下來,若不是還有秀姑,她也不知如今是個什麽境遇。她選擇了走最苦的那條路,卻也不能強求旁人也跟她一樣。

    徐婉娘沉默片刻才說:“三娘,你已想好了嗎?若你已想好,我……我便幫你一次。”

    趙以瀾淒然道:“姐姐, 我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便是拚上一拚又何妨?也不會比我如今的處境更糟糕了。”

    徐婉娘長歎一聲道:“既如此, 那我便幫你吧。”

    “多謝姐姐, 姐姐的大恩大德, 三娘沒齒難忘!”趙以瀾一臉感激。

    徐婉娘沒再說什麽,在帶三娘入季府這件事上,她也是擔著責任的, 若三娘成了, 那自然是萬事大吉, 連帶著她這個幫她的人也會受益,可若是有什麽閃失,她也會受到牽連。隻是,對方跟自己同病相憐, 雖說她不讚同三娘的選擇,她也願意幫她一把。

    趙以瀾來找徐婉娘的時候,距離進季府還有一日,聽說趙以瀾無處可去,徐婉娘便讓她在自己家住一晚,第二日再一同去季府。

    第二日一早,趙以瀾和徐婉娘一起收拾了東西,步行走去季府。而於秀姑被托付給了鄰居一位大娘稍微照看一二,小姑娘歲數雖小,卻十分懂事聽話,也能幹,足以照顧好自己。

    快走到季府,趙以瀾才發現原來季府距離莫羨家不太遠,她跟著徐婉娘去的路上,遇到了去自家鋪子巡視的莫羨,她如今換了樣貌,莫羨自然認不出她來,隻是多看了她一眼便轉回了視線——因為就在他看趙以瀾的時候,她壞心眼地朝他拋了個媚眼,直接把人給嚇跑了。

    趙以瀾如今的這個人設,雖然不是頂級美人,但也是個模樣柔美周正的小家碧玉,又多了一身屬於少婦的嬌媚氣質,板著臉的時候尚可,若故意拋個媚眼便是眼波流轉,媚態橫生,勾人得很。

    趙以瀾勾完人就走了,留下個莫羨莫名覺得自己似乎被人調戲了,可卻又追究都無從追究起,隻能憋屈地去了自家鋪子。

    到了季府,趙以瀾二人從側門進了季府,門房直接將兩人領到了後院的管事毛媽媽那邊。

    毛媽媽大概四十歲上下,略顯富態,但一雙細眼十分精明,見到麵生的趙以瀾,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趙以瀾麵沉如水一臉正直,也不怕對方那審視的目光。

    徐婉娘笑道:“毛媽媽,她叫三娘,是我的徒弟,來幫我忙的。”

    毛媽媽也笑了,似乎絲毫沒有徐婉娘擅自帶人進來的不滿,臉上的肉擠在一塊,將她眼中真正的情緒遮掩得相當嚴實:“婉娘,你這徒弟倒是長得標致,她家男人也舍得放她出來拋頭露麵?”

    徐婉娘歎道:“她男人死得早,如今夫家趕她出來,娘家兄嫂又不待見她,也是個可憐人。”

    趙以瀾配合地垂下視線,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模樣。

    毛媽媽也露出憐憫的神情,三娘年紀輕輕便死了男人,也是可憐。

    隨後,毛媽媽將徐婉娘和趙以瀾安排到了聞香居中,這兒是季孟岩大女兒的院子,而徐婉娘進入季府,就是來為季孟岩大女兒縫製嫁衣的。

    季孟岩膝下有兩女一子,大女兒今年十六,閨名季思琪,小女兒十四,閨名季思芳,小兒子十一,叫季思旭,三人都是原配夫人生的,他本有三房小妾,但原配夫人去世之後,他沒有續弦,也不將小妾扶正,後院的事就交給毛媽媽。毛媽媽是原配夫人身邊的老人了,跟著夫人二十多年,若說如今還在世的人除了季孟岩之外還有誰最疼他的幾個孩子,非毛媽媽莫屬。

    毛媽媽領著趙以瀾到聞香居的時候,季思琪正在院子中品茶。她如今正值妙齡,模樣秀美端莊,隻是似乎有些憊懶,聽到有人來,也不過就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睛,便又垂下視線,像喝酒似的輕啄一口手中香茶,口中輕吟道:“白壁溫歲酒,瀲灩琥珀光。勸君杯滿酌,對飲祝安康。得失浮雲外,素誌悅心鄉。舊年裁憂去,春攜滿庭芳。”

    趙以瀾輕輕嗬出一口濕暖的氣好讓自己凍得冰涼的手稍微暖和一些,如今還在冬日,哪來的春?不過,聽她所言,倒還真是一個難得豁達的閨閣女子。

    “哎喲我的小祖宗,外頭這麽冷,你怎麽坐在這兒受凍?聞春和聞夏呢?這倆丫頭跟你這許久了怎麽還如此沒個分寸!”毛媽媽立即走上前去,急忙拿自己的手去摸了把季思琪的手,觸手便驚叫:“手這麽涼!聞春,聞夏,你們人都死哪兒去了?”

    季思琪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毛媽媽,是我讓她們別煩著我的,你罵她們做什麽?若您不高興,罵我便是。”

    她這邊正說著話,聽到毛媽媽罵聲的聞春聞夏便忙跌跌撞撞地跑出來,麵上有些慌張。

    “我的小心肝,我怎麽舍得罵你。”毛媽媽狠狠地剜了二人一眼,又低聲心疼道,“大姑娘,你也照看好自己的身子啊,若有個什麽萬一,我如何跟你母親交代?”

    “我曉得了,毛媽媽。我不冷,你且安心,我不會生病的。”季思琪笑道。

    毛媽媽張了張嘴,卻又無從勸起,隻得轉頭指著趙以瀾和徐婉娘二人道:“婉娘和她徒弟三娘是老爺給你找來的繡娘,今日起便該趕製嫁衣了。”

    季思琪麵色恍惚了一瞬,將茶杯往桌上輕輕一擱,也沒看趙以瀾二人,隻淡淡道:“不是說我不嫁了嗎?”

    “我的姑娘啊,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說不嫁便不嫁的道理?老爺為你挑的姑爺可是一表人才,學富五車,明年定能高中,將來為你求個誥命夫人回來!”毛媽媽說得是喜氣洋洋。

    趙以瀾聽得倒是有些困惑,她以為季孟岩還在煩心兩個女兒的親事,沒想到大女兒的婚事已經訂好了?聽毛媽媽的說法,對方目前雖然是個書生,但未來潛力比較大。

    然而,季思琪下一句直接讓趙以瀾愣住了。

    隻聽季思琪眼皮也不抬地露出了個古怪又略帶諷刺的笑容:“他竟還願意養別的男人的種麽?”

    毛媽媽麵色大變,她沒想到自家小姐竟然當著外人的麵就說出了這種要命的事,嚇得麵色煞白,連忙說道:“大姑娘你胡說什麽呢!”邊說她還邊對季思琪使眼色。

    季思琪手肘支在桌子上,撐著下巴道:“毛媽媽,我怎麽就胡說了?這本就是事實,有什麽好遮掩的呢?”

    趙以瀾:“……”什麽情況啊,她竟無話可說!

    若是在現代,這種未婚先孕的事雖然也會被人指點,但畢竟現代社會相對開放寬容,被人知道了也不算什麽大事。但這可是古代,未婚先孕是件絕對要命的大事,若是在一個相對保守封閉的村子,隻怕早被人抓去浸豬籠了,可即便是在許都,哪家女兒若未婚先孕,是要被戳脊梁骨一輩子的,這家女兒兒子的名聲全都毀了。

    趙以瀾感覺自己可能抓到了一絲靈光一現的線索,關於為什麽季孟岩會有那樣的願望。看這狀況,季思琪不但並未對自己未婚先孕一事要死要活,反倒不介意讓別人知道?她好像一點都不配合季孟岩,一點都不想嫁給她爹給她找的丈夫。

    莫非,季思琪是已經有了心上人,但那心上人太窮,她爹瞧不上他,因此她才會用這種破釜沉舟的辦法進行抗爭?指望著先斬後奏,讓她爹同意她和她心上人的婚事。若真是如此,目前看來效果並不好,季孟岩依然找了個他認為合適的女婿,而季思琪竟然用這種當著外人麵說出那種石破天驚的內.幕的辦法來繼續跟她爹抗爭。

    毛媽媽急得麵色慘白,可見自己根本說服不了季思琪,便轉頭對徐婉娘和趙以瀾道:“你們……先隨我來吧。”

    她原本是想將二人安排在聞香居裏的,可見季思琪竟然連那種話都敢說,她太怕季思琪繼續說出什麽要命的話,隻能另外為二人安排住處了。

    “等等,毛媽媽,不是說要為我縫製嫁衣嗎?她們二人住在這兒不是更好?”季思琪卻攔住了毛媽媽笑道。

    毛媽媽哪兒敢再讓外人住下,忙說:“她們怕是會打擾了大姑娘歇息,我看去別的地兒住吧。”

    季思琪嘴角一扯:“毛媽媽,既然怕她們打擾了我,不如讓她們回去吧。告訴爹,我不嫁人,他若不想看到我這個傷風敗俗的女兒,便將我送到鄉下去吧。”

    “大姑娘,你……唉,你先歇著吧!”毛媽媽麵露痛苦地低歎了一聲,轉頭招呼趙以瀾二人跟著她去。

    趙以瀾見毛媽媽的樣子不像是要把她們二人趕出去的樣子,便放心地跟著走了出去。出院門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季思琪正有些恍惚的模樣,像是有些茫然。許是注意到趙以瀾的視線,她抬頭看來,趙以瀾勾了勾唇,點頭示意,便緊隨毛媽媽的腳步離開了。

    一路沉默,徐婉娘和趙以瀾默默地對視了一眼,誰也不會在這時候開口。

    毛媽媽將二人領到不遠處的一個院子之中,歎道:“你們便先在這兒住下吧,我再勸勸大姑娘,到時候你們再去為她量體吧。”

    徐婉娘溫聲道:“是,毛媽媽。”

    毛媽媽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似乎很難說出口,徐婉娘見狀笑道:“毛媽媽還請安心,今日所見所聞,會爛在我們肚子裏,出了聞香居,我們便什麽都忘了。”

    毛媽媽勉強笑了笑:“如此便好。你們也別誤會了我家大姑娘,她也是個可憐人……”

    “毛媽媽請安心,我們不是那等亂嚼舌根的碎嘴之人。”徐婉娘道。

    毛媽媽這才稍感安心,叫了個小丫鬟過來照應二人,便匆匆離去了。

    趙以瀾揉揉腦袋,季孟岩的心願是讓自己的兩個女兒好好嫁出去,可如今季思琪並不配合,那麽她的任務就是勸說季思琪嫁給接盤俠?既然季孟岩已經找好了女婿人選,說不定對方對季思琪的狀況並非一無所知,她勸說季思琪也就不算坑了人。但問題還是在季思琪這邊,若季思琪真對她那心上人死心塌地,不惜用自己的名節作為賭注,隻怕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想到季孟岩的願望之中還有另一個女兒,趙以瀾就覺得頭疼。季孟岩煩惱的是兩個女兒的婚事,隻怕另一個女兒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啊。大女兒是未婚先孕,二女兒呢?容貌,性格,還是哪個方麵有問題?

    等毛媽媽一走,徐婉娘便蹙眉憂愁地說:“沒想到季府還有這樣的事……隻怕今後還會有不少麻煩。”

    得知了別人家中最要命的事,誰知道會遭遇什麽?隻能寄希望於表現得嘴皮子嚴些能讓人放心了。

    “確實……”趙以瀾煩惱的事更多,這會兒回應徐婉娘便有些敷衍。

    徐婉娘隻當趙以瀾是在重新考慮爭當這季府當家女主人的事,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也沒什麽事做,徐婉娘便在自己房中做著繡活,而毛媽媽派來的小丫鬟則陪在一旁,好奇地看來看去。趙以瀾可不想跟著做繡活,她也不是那塊料,便推說自己身子不適,回房休息去了。

    但實際上,她並沒有回房,而是悄然走出了院子,向聞香居走去。既然季思琪並不排斥外人的接近,甚至還會跟她們說那些話,那麽她就該再去試試,說不定能從季思琪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如此才好繼續打算。

    聞香居內,季思琪在毛媽媽走後便依然坐在桌子旁,讓聞春換了一壺茶,繼續發著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片刻之後,她注意到似乎有什麽人,便抬頭望去,隻見之前才見過的那更年輕美麗些的繡娘正站在院門口。

    隻聽那繡娘微笑道:“季大姑娘,我似乎迷路了,不知可否進來討杯茶水喝?”

    季思琪微微一怔,她覺得這繡娘說話落落大方,神態舉止毫無扭捏之感,容易令人心生親近,便笑道:“請進來吧。”

    “多謝季大姑娘。”趙以瀾掃了一圈,邁步緩緩走來。跟剛才一樣,季思琪的兩個丫鬟都沒有跟在身邊,正是套話的好機會。

    趙以瀾在桌子另一邊坐下,季思琪倒了杯茶水遞過來,趙以瀾大方道謝接了。

    季思琪看著趙以瀾若有所思,笑問道:“還不知該如何稱呼你?”

    趙以瀾道:“叫我三娘便可。”

    季思琪道:“三娘,你並不是迷了路過來的吧?”

    趙以瀾眼睛微微一亮:“不知季大姑娘何出此言?”

    季思琪道:“也沒什麽依據,便是如此覺得。”

    趙以瀾笑道:“那季大姑娘可會覺得被冒犯?”

    “怎麽……你想問我肚子裏孩子的事?”季思琪笑問道,一點兒都不避諱。

    趙以瀾略略有些驚訝,隨即便點頭道:“我確實有些好奇,能讓季大姑娘如此抗爭的男人,究竟該是如何的驚才絕豔。”

    “我不知道。”季思琪拿起茶杯,目光輕輕落在上頭。

    趙以瀾這回真驚訝了,她說她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是她理解的那個嗎?季思琪竟然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難道什麽心上人的想法,是她一開始就誤會了嗎?

    看到趙以瀾那驚訝的模樣,季思琪似乎有些愉悅地笑了笑,又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此事其實我不該說給你聽的,畢竟我們今日才第一次見麵而已。不過怪的是,我還真願意說給你聽……”

    她忽然伸手過來扯了扯趙以瀾的臉皮,有些奇怪地說:“你該不會是什麽山精妖怪,對我下了什麽咒吧?”

    趙以瀾:“……”

    好在季思琪也知道自己的說法很沒有道理,很快便鬆開了趙以瀾的麵頰,笑望著她說道:“那一夜,我並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

    趙以瀾雙眼微微瞪大,“那一夜”?所以說,不是兩情相悅,而是被人強.奸了?

    她皺緊眉頭,隻覺得心裏冒上一股子邪氣,在這種時代,強.奸一個女子,跟殺了她也差不多了。可難得的是,季思琪即便遭遇那種可怕的事,如今看上去依然很堅強,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惜。或許,正是因為不想傷害另一個無辜的男人,季思琪才會不願意嫁人的吧?

    她忽然對季思琪多了一分敬佩,即便在現代社會,又有幾人能做到季思琪這樣的堅強呢?更何況這裏可是封建教條嚴苛的古代,她這樣的豁達,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趙以瀾握住季思琪的手,正色道:“那不是你的錯。況且,失去了貞潔也不代表什麽,你還有愛你的爹。”

    季思琪有些訝異又有些了然地看著趙以瀾,她就說自己對眼前這個繡娘有著不一般的感覺,就衝著三娘說的這些話,她的感覺就沒有錯。

    “沒有人會像你這般想。”季思琪定定望著趙以瀾道,“你可真是個奇怪的人呢。”她看了眼趙以瀾腦後的婦人發髻,表情有些古怪,“三娘,你的相公,也知道你對貞潔是這麽想的麽?他就不會覺得大逆不道?”

    她的問話裏隻是全然的好奇,並沒有任何諷刺的意思。

    “我相公……早死了。”趙以瀾咳了一聲道:“季大姑娘……我想,你將來定會遇到不在乎貞潔的男人,你無需灰心。”

    季思琪卻追問道:“那麽你相公生前,可曾說過他不在意那些東西?”

    趙以瀾想安季思琪的心,便點頭道:“他說過的。季大姑娘,既然我都能遇到那樣的相公,我相信你終有一日也能遇到的。”

    季思琪並未對趙以瀾的話有所表示,她垂下視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趙以瀾繼續勸道:“季大姑娘,與其一味拒絕你爹的好意,不如嚐試著去相看相看季老爺為你挑選的夫君?說不定,他正是你想找的那個與眾不同的男人呢?至於肚子裏的孩子……”她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或許將它打掉,對你對它以及對你未來的夫君都好。”

    她沒有將話說得太確定,對於被強.奸而懷上的孩子,她傾向於打掉,不然將來受傷害的不隻是一個人,痛苦可能是一輩子的。然而也總有另一派人的意見是認為那畢竟是一條生命,應該生下來。她隻能提出她認為可行的建議,要怎麽做,還是看季思琪自己。

    季思琪也不知有沒有聽到趙以瀾的話,片刻後她忽然開了口:“其實……”

    趙以瀾側耳傾聽。

    季思琪忽然抬頭,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其實,那一夜,雖說我的氣力並不足以反抗那采花賊……而我也沒想反抗。”

    趙以瀾:“……”什麽情況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是一個食言而肥的作者,很抱歉,今天狀態不好沒有二更了,作為補償,本章留言都送紅包,送到我下一章更新之前~

    ps:作者是文盲,本章出現的詩來自博學多才的大學室友的朋友圈,已獲得授權,她讓我隨便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