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她這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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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雞飛狗跳之後, 魏霖被安置在了床上,睡熟的他安靜地陷在錦被之中,唯有雙頰上帶著的紅暈以及緊閉的雙眼讓人知道他正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趙以瀾看到這裏大夫下人都在,甚至太子妃都聞訊趕來主持大局了, 自己實在沒有留下的必要, 便對太子妃道:“娘娘,我先告辭了。”
萬明然擔憂地看了眼床上的魏霖,秀眉輕蹙:“趙姑娘,霖兒還未醒來,你再多留會兒,等他醒了再親自跟他道別如何?若他醒來見不到你, 隻怕會難過的。”
趙以瀾為難道:“隻是我留下也沒什麽用……”
“隻要趙姑娘陪在霖兒身邊,我相信他能感覺到的。”萬明然道。
似乎是為了應和萬明然的話, 魏霖忽然發出一絲聲音, 呢喃著什麽。
羅銳急忙湊過去, 卻聽到魏霖在說的隻是一個他毫不意外的名字。
“趙姑娘,殿下在喚你。”羅銳直起身,沉著臉對趙以瀾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趙以瀾身上, 她頗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隻得心中一歎, 一步步走到床邊,低聲道:“子林,我在。”
似乎是對趙以瀾的聲音有了反應,魏霖的手輕輕揮動間抓住了趙以瀾的, 那滾燙的溫度嚇到了她,她看著他的麵龐,他卻並未清醒,隻是嘴唇微顫,一直在呢喃著什麽,她稍稍低頭,便聽到他那幾乎用氣音說出來的話:“以瀾,別走……”
看著魏霖那額頭冒汗,雙眼緊閉,又麵色蒼白的虛弱模樣,趙以瀾心裏又是無奈地一歎。
那就再、再心軟一回吧……
有大夫下人在,趙以瀾能做的並不多,她隻是被魏霖握著手,在一旁看著他的氣息漸漸變得平穩下來。
見狀,萬明然帶著自己的人先行離去。
趙以瀾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卻發現魏霖抓得很緊,她若不用上可能傷到他的力量,根本抽不出來,隻得任由他去了。
可幹坐著也無聊,她轉頭看向羅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羅護衛,能不能請你幫忙拿幾本話本過來?”
羅銳原本還想聽聽她要說什麽,聽完卻十分不滿地瞪了她一眼,那嫌棄的表情似乎在說,陪殿下這麽榮幸的事,你居然覺得無聊?
趙以瀾被魏霖抓著實在動不了,隻能討好地笑:“羅護衛,麻煩你了。”
羅銳哼了一聲,驀地走出房間,不一會兒走回來丟給趙以瀾三本書。
趙以瀾感激地對他一笑,拿起書一看差點把書丟到羅銳頭上去。
瞧瞧羅銳給她拿的都是什麽書?《女德》,《女誡》,《女論語》!
趙以瀾麵無表情地看向羅銳,她知道他對她很有敵意,可他要不要做出這麽幼稚的事?
羅銳冷哼一聲,卻笑得十分得意:“趙姑娘,這些都是大家之作,你真該好好看看。”
看你妹!
如果做得到,趙以瀾真想把這幾本書撕碎了塞羅銳嘴裏讓他都咽下去。
趙以瀾沒有發作,她收回目光,隨便翻了幾頁,歎了口氣輕聲道:“啊,這幾本書說得可真好啊。書中所說,才是女子的典範呢,像我這種拋頭露麵四處闖禍的女子,真真是大逆不道,我看我還是剃發為尼,遁入空門吧。”
羅銳麵色微微有些變化,作為目前魏霖身邊最為信任的人,他當然知道他家殿下想要娶她為妻,都想得要瘋魔了,若她真遁入空門,他家殿下怎麽辦?
他幾步走上前,從趙以瀾手裏將那幾本書搶走,在她故作疑惑地看過來時,他憋了半天才說:“我拿錯書了!”
趙以瀾笑容甜美:“拿錯了也沒事,這幾本書挺不錯的,我再多看看,多學學。”
羅銳連忙把拿著書的手藏到身後,冷著臉說:“這些書都是要丟的,趙姑娘……你就把剛才看的忘掉!”
趙以瀾笑道:“丟了幹什麽呀?我覺得都說得挺好的呀,像我這般不卑弱,不敬慎,無婦行的女子,真該被拉去浸豬籠,羅護衛,你可也是這樣想的?”
羅銳低著頭說:“我沒有。”
“羅護衛說實話便是,怕什麽?我不過就是個流浪天下的弱女子,而你可是皇太孫殿下身邊的第一護衛,你何必懼怕我呢?對我有什麽不滿,盡管說出來便是。”趙以瀾道。
羅銳低著頭並沒有應聲。
見他不吭聲,趙以瀾也不想再追問了,收回視線盯著魏霖看。魏霖睡著的時候,真是個無害的美少年啊,其實這麽看著,也看不厭。當然,清醒的他無論在其他人麵前如何,至少在她看來,也很無害,就是總讓她忍不住心生愧疚。
忽聽得身後羅銳道:“趙姑娘,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意思。殿下對你日思夜想,曾經誤以為你已死去的那段時日,消瘦憔悴得如同行屍走肉。你究竟長了一副怎樣的鐵石心腸,才會眼睜睜看著殿下如此而無動於衷?”
趙以瀾被羅銳的質問問得心煩意亂,她也冷下臉,沒有看他,隻平緩地說:“羅護衛,那麽你說我該如何做?為此感激涕零,永遠待在他的身邊麽?”她轉頭看著他,“若每一個自稱傾慕我的人我都要這樣做,一個我可不夠分的。”
“你!”羅銳從她的語氣之中聽出了一絲嘲諷,以及按照她的意思,跟她有所牽連的男子還不止一個!
“其餘人怎麽跟殿下相比?”羅銳道,若是他家殿下不是非她不娶,這樣的女子,就該敬而遠之!
“情人眼裏出西施,有什麽不能比的?”趙以瀾勾了勾唇,“即便是乞丐,若我喜歡,在我眼裏便是潘安。”
論嘴皮子功夫,羅銳自然不是趙以瀾的對手,他氣惱地瞪著趙以瀾,半晌道:“殿下能看上你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怎麽如此不知好歹!”
趙以瀾氣定神閑地笑道:“我就是不知好歹,你能拿我如何?”
她低了頭,加了些力氣掙開魏霖抓著她的手。他的手指節分明,白皙纖長,似乎是不舍,不肯放開,但她這回卻沒有再心軟,再用了些力氣,終於掙脫開來。
之前說到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時候,她感覺到魏霖的手微微收緊,便明白了他這會兒隻怕已經醒了,但不知什麽原因卻在繼續裝睡,她那些話,其實也是說給他聽的。
她站起身,對正被她一句話氣得七竅生煙狠狠瞪著她看的羅銳笑道:“我不過是鄉野村婦罷了,實在不知道好歹兩個字怎麽寫,也配不上你家殿下的千金之軀,你今後還是多勸勸你家殿下,門當戶對的豪門貴女才跟他相配……也能為他的登極之路多添一分助力。”
有些話,當著魏霖的麵,對著他那雙濕漉漉仿佛她在欺負他的眼睛,她根本就說不出口,隻能背對著他,借著對羅銳說的話來讓他也聽個明白。
見趙以瀾要走出去,羅銳驀地抬劍橫在前方攔住了她:“你不能走!”
趙以瀾側頭看他,似笑非笑道:“你真要攔我?我走,對你家殿下是好事。”
“殿下醒來前,你不能走。”羅銳道。事實上,他也知道若沒有她,他家殿下或許不會如此為難痛苦,但如今殿下一門心思隻為她,他即便心裏再討厭她,也不能就這麽讓她走了。
“讓她走。”床上傳來魏霖平靜的聲音。
羅銳驀地看過去,魏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了起來,目光落在趙以瀾身上,暗沉的眼中翻湧著激烈複雜的情緒,說出來的話卻平淡得聽不出任何異樣。
趙以瀾身子微微一僵。
羅銳咬咬牙,讓開路。
趙以瀾抬腳向前走。
魏霖道:“以瀾,以後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趙以瀾腳步一頓,卻沒有回答,隻是走得更快了些。
看著趙以瀾走出房間,羅銳雙拳緊握,驀地跪下道:“殿下,都是屬下的錯,屬下不該對趙姑娘說那些話。”
魏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那上麵仿佛還殘留著趙以瀾的溫度。
半晌,他平靜地說:“羅銳,你是不是討厭以瀾?”
羅銳抿緊唇,沒有否認,幹脆說出了心中所想:“是!殿下為她付出那麽多,她卻如此對待殿下,任誰看了都會寒心。屬下對殿下忠心耿耿,實在不願意看殿下因為她這樣的女子黯然神傷,一次次被她傷害!”
“她這樣的女子?”魏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嘲諷,他看著羅銳,平靜地訴說道,“她這樣的女子,在你來之前,曾經救過我三次。第一次,大皇子府被錦衣衛包圍,錦衣衛中有人打算趁亂殺了我,我身受重傷,是她救了我出去,替我療傷,日夜照料我。第二次,我被官兵發現,有刺殺我的人趁機要殺我,救我的人還是她,在破廟裏我差點死去,還是因為她,我才能撿回一條命。第三次,我為了留下她隨口說希望她保護我,誰知她竟當了真,有人買了血弓刺殺我,替我擋住萬毒箭的人還是她,若不是她身上正好有可以治百毒的丹藥,後果不堪設想,可饒是如此,她還是受了嚴重的皮肉傷,手臂上還因此留了疤痕。我問你,什麽叫她這樣的女子?若沒有她這樣的女子,便沒有如今的我,早在大皇子府被圍困的那一日,我便早投胎去了。我欠她的何止三條命,我的命都是她的,被她傷個幾次又如何?”
羅銳其實並不清楚在他來之前的那麽多事,如今聽魏霖娓娓道來,他仿佛能看到平淡話語之下的那些驚心動魄。他忽然很是後悔,之前對趙以瀾的態度竟是那麽惡劣。
他沉聲道:“殿下,都是屬下的不是。屬下這便去向趙姑娘負荊請罪,請她回來。”
“不必。”魏霖道,“她不是因為你才走的。”
羅銳皺了皺眉,他根本就猜不到趙以瀾究竟是個什麽想法。
然而魏霖卻也沒有再多做解釋,他想,還是今早的那個吻太唐突了吧,以瀾定是被他驚著了,今後他還得再小心些,克製些……今後,他一定還會再見到她的。
趙以瀾並不清楚她特意說的那些話其實半點用都沒有,離開大皇子府時很順利,並沒有任何人阻攔她。隻是離開後,怕有人盯梢,她在許都繞圈了很久,又將馬賣了,進某家成衣鋪買了身男裝換了從後門離開,這才往自家走去。
每一次回家,素衣總是在的,趙以瀾抱了抱她,臉上很快便帶上了笑。大家都已經習慣她時不時出去又不定時歸來,誰也不會再追問她幹什麽去了。
晚些時候奚遲從趙氏書肆那邊回來了,見趙以瀾回來了,臉上也露出驚喜之色。像是想到什麽,他說:“姑娘,正好今日上回那個叫莫羨的派人來書肆給趙一傳了口信。”
即便知道趙一就是趙以瀾的假名,奚遲還是直接說的“趙一”而不是“你”。
趙以瀾驚訝道:“莫羨?他說什麽了?”
奚遲道:“他說,今年他已經成功勸說他爹再次同意他出海,預計今年六月出發,問趙一這回能不能再次陪同。”
再次出海去西洋?
趙以瀾心中一動。若是之前,在沒有任務的情況下,她其實不怎麽願意跑到那麽遙遠的地方去。然而今早的事情,突然讓她有種想要逃開這一切的衝動。
按照過去的經驗,係統會截取附近比較強烈的心願,讓她幫忙完成。若她能出海,到了另一塊大陸,就能以一個全新的自己投入各種任務,而無需麵對這段時日弄出的各種人際糾葛。
想到這一點,趙以瀾很是心動。
她對奚遲道:“謝謝,這件事我知道了。”
她準備什麽時候親自去莫羨那邊問問情況,到時候說不定真會跟他再去西洋。
趙以瀾在家裏休息了兩日,忽然想起作為百曉生的自己似乎很久沒有去通泰錢莊回答問題了。想著百曉生這個招牌可不能毀了,她便又打扮成書童的模樣,去了通泰錢莊。
當趙以瀾對掌櫃拿出通泰玉佩時,掌櫃拿出一些問題的同時,也拿出了一張請帖。
掌櫃笑道:“這是武林盟主發出的請帖,邀請先生參加將於四月初八在臨淵山莊舉行的武林大會。”
趙以瀾接過這份燙金的請帖,客氣地笑道:“此事我會同先生說的,至於先生去不去,可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掌櫃連忙笑道。
趙以瀾帶著請帖和問題回了家,在書房中盯著那請帖看了許久。其實如今百曉生的名頭還不夠響亮,能接到這份請帖,她覺得很是意外。可既然有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她要不要緊緊抓住呢?那可是四年一屆的武林大會,而聽各種傳言的意思,蕭無淵準備騰空武林盟主的位置,好讓蕭逸寒上位。可他當了二十年的武林盟主,不知多少人眼紅這個位置,到時候參與的各門各派,肯定鉚著勁要奪得那個位子,誰會謙讓啊!
可想而知,這一屆的武林大會不知道會有多熱鬧。趙以瀾有點想去看看,順道再給百曉生打打名聲,可又覺得那一天肯定都是麻煩,去了還不定會被卷入什麽樣的事情裏去。她一時半會兒也難以下定決心,隻能暫且放下。
這一次的問題比上次又多了些,趙以瀾看了好一會兒,沒有一個她眼熟的,再看看自己還剩下17點的好感度,她挑選了三個問題回答,剩下的問題歸類了一下,一部分不想回答,另一部分先留著,今後再看。
第二日,趙以瀾將自己的答案帶給了掌櫃,掌櫃給了三千兩銀票,又順口詢問先生去不去武林大會。
趙以瀾便隻說先生還在考慮,也沒給掌櫃留個確切的答案。
又在家裏過了些悠閑的日子,天氣漸漸變暖,趙以瀾覺得可能是進入春困了,每一日都提不起勁來,任務也還沒有更新新的,她甚至都覺得無聊了。想想反正也沒有什麽事做,她便決定趁今日天氣好去找莫羨問問出海的事。
趙以瀾從她的專屬懶人躺椅上起身,回屋子換了身衣裳,剛要出來,便聽到外頭一陣喧鬧,她一時心驚,謹慎地選擇了偷偷從門縫向外看。這一看,登時瞪大了雙眼。
這個在她家院子裏待著的人,不是羅銳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趙以瀾眼神驀地一轉,惡狠狠地瞪向那個將羅銳引來的罪魁禍首——範修。
範修這會兒正躲得有些狼狽,那畢竟是他兒子,他又不能動手傷他,隻能躲閃,邊躲邊叫道:“小夥子,你夠了啊!老夫被你追殺到這裏,都沒有還手,你何必如此呢?”
羅銳的回應是狠狠刺過來一劍,見範修躲開之後冷哼一聲道:“你鬼鬼祟祟跟蹤殿下,究竟想做什麽?”
範修一愣:“我什麽時候跟蹤殿……”他驀地頓住,他又不能說實話,難不成他說他不是跟蹤那什麽未來小皇帝,而是跟著他,想要多看他幾眼嗎?
說不出口啊!
趙以瀾簡直是膽戰心驚,她就知道範修是個定時.炸彈,遲早要給她惹事,看吧,如今果然應驗了!範修哪兒不好跑,為什麽偏偏要跑回這兒來?
這會兒趙以瀾自然是不敢出去的,她這要是一出去,就什麽都暴露了,今後恐怕就沒有安寧日子可過了啊!
她屏住呼吸,隻希望範修趕緊將羅銳打發走。這會兒奚遲四人都出門去了,可隨時會回來,要是正好撞上眼前這一幕……
那一日在曹莒縣城外,她可是換上牧英的身份,親口承認“趙以瀾”已經死了這件事。當時除了素衣之外,這個院子裏的所有人都在,羅銳再蠢也會聯想到什麽的啊,到時候回去跟魏霖一報告……如今她沒死的事正式暴露,魏霖應該會猜到“牧英”當日是在刻意幫“趙以瀾”隱瞞,再加上這院子裏這麽巧住著這些人,魏霖說不定能猜到她在這裏住著,她要麽連夜搬家,要麽今後就要小心他隨時可能出現……
想到那種可能讓趙以瀾麵色一沉,她繼續看向外頭,心裏祈禱著奚遲他們能晚點回來。
然而,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就在羅銳和範修打成一團的時候,奚遲四人竟推開院子門走了進來,最先進來的人,是奚遲。
當他看到院子裏有人在打架時,他微微一怔,而在看清楚打架的其中一方是羅銳時,他表情微變,忽然想起了什麽,連忙退後,又順道攔住其他人,然後院子門口便空了。
趙以瀾在房間內給奚遲點了個大大的讚。當時也是在曹莒縣外,奚遲也是在沒有提前說過的情況下就配合“牧英”,沒有暴露“趙以瀾”沒死的事,如今不知他想到了什麽,卻一定是判斷不能讓羅銳看到他們在這裏,這才躲了出去。
羅銳聽到院子門口那邊的動靜便回了頭,可惜那時候奚遲早已經躲了起來,他再回頭看向範修,皺眉道:“下回你別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殿下附近!”
見羅銳似乎說完便要走,範修一急,連忙攔住他:“等等!”
羅銳被範修纏得快煩死了,這老頭不肯出手,他卻又打不到對方,既然他從對方身上感覺不出敵意,自然打算回去了,誰知這老頭竟然會這麽難纏!
“你究竟想幹什麽!”羅銳忍無可忍地喝道。
範修叫住人又不知道能用什麽理由留住他,抓耳撓腮了好一會兒,見羅銳不耐煩地轉身又要走,他一急,竟然忍不住大喊道:“我是你爹!”
羅銳身子一僵,回過頭來死死盯著範修,臉色驀地變得陰沉:“你說什麽?”
範修搓著雙手,說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可此刻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道:“銳兒,我是你爹。”
羅銳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狠狠瞪著範修,半晌冷笑道:“我爹早死了。”
“銳兒,我真是你爹,我沒死,我就是被人關起來了,前段日子才逃出來的。”範修連忙解釋道,“你忘了嗎?你小時候過年的時候,我還帶你去買過糖葫蘆的。”
“買糖葫蘆?你是說,我爹因為看人打架忘了我,害我差點被人販子抓走的那一次嗎?”羅銳麵無表情地說,“我爹早死了,我沒有你這樣的爹。”
他說完,再不給範修說話的機會,一躍便離開了這裏。
範修呆呆地看著羅銳離去的方向,嘴裏也不知喃喃念叨著什麽。趙以瀾走近了才聽清楚,他說:“居然還有那樣的事?我怎麽不記得了?”
趙以瀾:“……”這渣爹,活該他兒子不認他啊!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是武林大會副本,比較刺激了……
ps:感謝汪汪汪童鞋的手榴彈,感謝溫婉如我童鞋,singyen童鞋和淩馨兒童鞋的地雷,親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