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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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塗卡蒙特的骷髏爪子抓住脖子,金銘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 但隨即他鎮定了下來, 玩笑般地衝塗卡蒙特道:“不,我一點都不想死, 但現在看來這好像不太可能,對嗎, 將軍?”

    大約這個稱呼愉悅了塗卡蒙特,塗卡蒙特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冷酷地道:“對,異族人,我從阿努比斯神處就是為了取你性命。”

    “那真是遺憾了, 可是幾千年前的事情我都已經不記得了,那個背叛你的我也早該化成灰燼了, 這樣算起來的話,我死的會不會太冤枉了,為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罪名?”金銘誇張地聳了聳肩,挑眉看向塗卡蒙特。

    塗卡蒙特漂浮在半空,因為抓到了金銘心情很好, 既沒有咆哮也沒有暴怒, 反而微微眯起眼,眼中露出回憶:“你想知道過去,嗯,那本將軍就告訴你,異族人, 讓你知道你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就算你逃入輪回也終究要還血債,你殺害了塗卡蒙特將軍,在他最信任你的時候,你將他出賣給了法老,換取自己廉價的自由,騙走了埃蒂娜公主,隻留下那個可憐的將軍被法老審判,活活埋入棺中掏空內髒,做成一具幹屍,你滿意了自己聽到的嗎,異族人?”

    “啊,那你還真是可憐,被自己的好友背叛。”金銘歎了口氣,他看向塗卡蒙特:“我為我前世犯下的罪行懺悔,將軍,在我死前,我想就我前世對您造成的傷害深深懺悔,這樣您殺了我的時候,您才會得到更深的安息,您說對嗎?”

    塗卡蒙特發出癲狂的憤恨大笑:“你說的對,你是該懺悔,異族人,好好為你做過的事後悔吧,隻有你的鮮血流出,塗卡蒙特將軍才會原諒你!”

    說時遲那時快,金銘在塗卡蒙特極度興奮的時候,突然一掌拍在了塗卡蒙特的臉上,一枚古埃及太陽標誌的環扣卡在了塗卡蒙特的額頭上。

    塗卡蒙特愣住了,接著他爆發出刺耳的慘嚎聲,整個身體扭曲了起來,甚至緩緩已經成形的身體也開始化成陰怨之氣。

    塗卡蒙特衝著金銘咆哮著嘶吼起來,那雙眼睛中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你又騙我,我要你死!”

    因為塗卡蒙特的手臂開始霧化,金銘直接從塗卡蒙特的手中掉了下來,正巧馮渡這會困住了骷髏軍隊,朝金銘這邊趕來,見金銘掉了下來,他連忙接住金銘,平緩地落在地上。

    “金先生?”

    “沒時間解釋了,馮大師,你有辦法將塗卡蒙特裝在這個罐子裏嗎?”金銘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骨質罐頭,罐頭上紋滿了神秘的異域花紋,看上去像是咒文:“這是我從埃及那邊找來的骨灰罐頭,專門用來裝這種東西的,封起來的話就永遠出不來了。”

    被釘在半空的塗卡蒙特自然也聽到了金銘的話,他怨恨地瞪著金銘,嘶吼道:“你以為將我困起來就是結束了嗎,早晚有一天,我還是會從封印中出來,直到你死在我的手上,金!”

    “哦,是嗎,真可惜,我想那個時間大概是永遠了。”金銘毫不在意地看向塗卡蒙特道。

    接著他看向馮渡,神色嚴肅地道:“馮大師拜托了,這件事結束後,餘款我就立刻打到你賬戶上,聽說你看中了海豚灣那邊的別墅,正好海豚灣的開發商跟我有關係,我會拜托他給你一個內部的優惠價,您覺得如何?”

    “金先生真是客氣了。”心裏明白可能是被金銘這個狡猾的商人算計了,但看在金銘提供的優渥條件上,馮渡還是應了。

    他抬頭看向半空的塗卡蒙特,那枚精致的環扣似乎對塗卡蒙特有很大的作用,對方掙紮到了現在依然沒有從環扣的限製下掙脫。

    接過金銘手中的骨罐,馮渡摸了摸,大約琢磨出了骨罐的作用,雖然古埃及的祭祀咒文和華國的有天差地別,但兩者終究有共同之處。

    同是法器,隻要落在了法師手中,不管是出自哪個地方,法師都能摸清楚其中關竅。

    這個骨罐,應該就是能夠封印陰魂的法器了。

    塗卡蒙特是活了千年的陰魂,力量強大,一時半會無法消滅,封在骨罐中最合適不過了。

    這樣想著,馮渡祭出了骨罐,骨罐飛向了半空的塗卡蒙特,塗卡蒙特眼露驚恐,最終還是掙紮著無奈地嘶吼著 被收進了骨罐中。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看見,塗卡蒙特身上掉落了一縷黑煙,這縷黑煙悄悄地溜走了,溜出了影視城,飛向了遠方。

    馮渡拿下骨罐看向金銘:“金先生不覺得需要解釋一下嗎?”

    金銘苦笑了一下,他歉意地看著表情肅冷的馮渡,伸手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馮大師,我們先離開影視城把。”

    說完他看向張導:“剛剛我給秘書打了電話,這裏的殘局一會秘書會來收拾,給你們放兩天的假,回家好好休息。”

    說完,金銘就帶著馮渡一起離開了影視城,開車走在路上,金銘才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原來,金銘原本隻是個普通的富人子弟,可是他骨子裏愛冒險,二十多歲的時候厭倦了平淡的生活,幹脆辭掉了工作開始四處探險,在探險的過程中積累的現在的財富。

    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不知從哪一天開始,金銘會斷斷續續地做一個夢,夢裏他身處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四處都是異族風情的人,他在這裏自在瀟灑,美酒美食隨意取用,他一邊開心地喝酒一邊推開人朝前走,直到走進最後一個房間。

    那是個神秘華貴的房間,房間裏有一個高大的人背對著他,他的心情變得忐忑又戲虐,他走過去想要拍對方的肩膀,然而對方回過頭,卻是一張纏滿繃帶的腐爛的臉,眼眶中還不停爬出黑色的蟲子,那張爛臉微微張開嘴,吐出了一聲嘶啞的聲音。

    金銘就會被直接驚醒,剛開始他以為自己是太過疲憊做了噩夢,可是夢陸陸續續,直到最近他得了一套埃及的古物,這個夢就更加清晰,他開始派人去查找夢中的景象,最後知道了塗卡蒙特將軍的事。

    “最開始的時候,我特別驚慌,原本是想扔掉這些古物的,但是我覺得這樣根本解決不了事情,而且那些詭異的夢就像預兆一樣越來越清楚,我覺得塗卡蒙特早晚會找上來,直到齊佳和我說了你,我就想著要不要試試,至於張涵的事是意外,我真不知道他們偷了權杖。”

    張涵和瓊紫的事倒真是這件事中的意外,原本金銘真以為塗卡蒙特快出來了,所以劇組才會屢屢出現意外,可是塗卡蒙特沒有找過來也讓金銘有些意外,也正是因為這樣,他開始懷疑劇組鬧鬼是真是假。

    後來查了查,才發現張涵染上了毒癮,除了毒癮還愛上了賭博,他開的工作室雖然賺錢,可也快不過他拜錢的速度,直到金銘請他來演戲,他將主意打到了古董的頭上。

    瓊紫因為愛著張涵,才願意幫著張涵,不過瓊紫並沒有直接參與進去,從頭到尾也隻是望風。

    直到最後被馮渡撞破,證據確鑿。

    馮渡皺了皺眉:“你既然直到那批古物有問題還放在劇組裏用?”

    金銘尷尬地笑了下:“不用白不用嘛,反正放在我那也是浪費,用在劇裏又逼真又省了一筆道具錢。”

    馮渡對此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果然是資本家的吝嗇,怪不得塗卡蒙特死了幾千年還記掛著,當年一定被金銘坑的很慘吧。

    謝絕了金銘請吃飯的好意,收了金銘的卡,馮渡就直接回了學校,小長假已經過去一大半了,學生們也都陸陸續續回了學校。

    看見馮渡,齊佳立刻迎了過去:“馮哥,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金銘哥劇組那沒事了吧。”

    馮渡點了點頭:“是個外國鬼,不過都解決了。”

    “還有撈過界的啊,是該好好教訓教訓。”齊佳一副好奇的不得了,後悔自己沒跟過去的表情:“不過馮哥你回來了也好,快回寢室看看吧,小玉好像很不高興,似乎是遇到什麽事了。”

    賈玉能遇到什麽事,不是剛剛和自己爸媽見了麵,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著,這會應該開心才是啊。

    不過馮渡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齊佳一口氣拉到了寢室。

    推開寢室的門,果然就看到賈玉悶悶不樂地坐在床邊,王子堯正低頭和他說話,沒說一會,王子堯臉上也露出憤恨。

    “賈玉?”齊佳一進來就吆喝道:“快看是誰回來了。”

    賈玉沒什麽精神地抬起頭,看了馮渡一會,眼睛突然一亮,趕緊衝了過去親切地大喊道:“馮哥。”

    邊喊邊將馮渡請坐在床上,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那吃那喝的。

    “哎呦,瞧你這殷勤的,剛剛我們勸了你半天你都沒反應,怎麽了,這會你馮哥一回來就活過來了?”齊佳頓時看不慣地抱著手臂嘲諷道。

    賈玉看了齊佳一眼,自然而然地道:“那是,這事隻有馮哥能解決,找你有什麽用啊。”

    馮渡將賈玉遞來的零食放在了一邊:“說吧,是什麽事?”

    賈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才道:“是有件事來著,馮哥,你不是天師嗎,我表姐遇到了怪事,這段時間都嚇壞了,可是卻沒有人相信她。”

    馮渡微微皺了皺眉,喝了口茶淡淡地道:“說說吧。”

    賈玉起先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隨即表情有些憤恨道:“其實也不是沒人相信她,而是沒人願意幫她,因為表姐她被人強迫結了陰親,她名義上的死鬼未婚夫過來找她了,說是要跟她早日完婚。”

    隨著賈玉的訴說,馮渡齊佳他們這才了解情況,原來,賈玉的老家是個宗族氣氛比較濃厚的地方,一姓結成派,遵守一個共同的規則,有時候這個規則比當地的法律和政·府還管用,那些族老族長的話,族裏人也都奉若聖旨,甚至如果有人違背的話,就會被所有的族人排擠,就連賈玉的父母這樣混出一定社會地位的,遇到族長的時候那也是畢恭畢敬的。

    可以說,這樣的宗族社會有很強的凝聚力,可也造成了蒙昧與野蠻,甚至成為有些人私欲膨脹的工具。

    賈玉的表姐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在這件事發生之前,也以為自己是生活在新時代,她唱歌學藝考大學,無論做什麽父母都很支持,雖然家裏有兄弟,但也不妨礙她享受到父母的疼愛,直到有一天,她歡歡喜喜地談了對象帶回家,可是她的父母卻反應特別激烈地拆散了他們,然後告訴了她一個可怕的事實,原來她早就被許配給了人,而她的未婚夫沒活過十八歲就死了,可是婚約依然有效,直到過了法律的結婚年齡,她就要被迫和一個從來沒見過麵的死人結婚。

    賈玉的表姐驚呆了,她拚死反抗,可是這一次一向疼愛她的父母沉默了,甚至她的兄弟也罵她不知好歹不守婦道,甚至逼迫她回家嫁給一個死人。

    賈玉的表姐不敢回家,窩在學校裏整日痛哭,可是這隻是開始,慢慢地她察覺到了不對,有一雙陰冷的眼睛總是在默默地看著她,無論她到什麽地方,那雙陰冷的眼睛都在看著她,甚至有時候她猛地回頭,會覺得有個人站在角落的陰影裏衝著她陰冷的笑。

    她快要崩潰了,但是卻沒有人向她伸出援手,甚至原本她身邊最親近的人,成為了逼迫她的幫凶。

    如果這次不是賈玉的媽媽偶然聊起這件事,賈玉還被蒙在鼓裏。

    “我和這個姐姐從小玩的就很好,她真的是個很優秀的人,沒想到她家裏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也不知道族長怎麽會同意的。”賈玉一臉憤怒地道。

    齊佳和王子堯也張大了嘴,在京都長大的兩個公子哥,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習俗。

    “哎,你表姐的爸媽就這麽同意了,那可是自己養大的親閨女啊,就這樣嫁給一個死人,難道族裏的規矩還能比自己閨女的幸福重要?”齊佳娃娃臉上的笑容有些冰冷:“他們是怎麽想的,就算是你們是族裏說的算,可是也不能有這麽變態的族規吧。”

    賈玉搖搖頭,有些苦悶地道:“你不懂,南方那邊遺老比較多,有些人還固守著老一輩的規矩,女孩子的地位比較低,原本我還以為姑姑家算是比較開明的,支持表姐的想法,沒想到竟然會出這樣的事。”

    “你表姐在哪,小長假已經結束了,現在就算往你家趕也來不及了啊。”王子堯說出了比較重要的問題。

    賈玉抬起頭笑了笑:“我之前說了,我表姐很優秀呢,她以前就對音樂上很有天賦,所以考上了京都的音樂學院,就在京都。”

    馮渡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了賈玉,他微微皺了皺眉道:“就算我幫你表姐驅逐了那隻鬼,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表姐以後要怎麽辦,如果她還要回去的話,不是還會麵臨同樣的事嗎?”

    賈玉的表情也有些陰鬱:“我不知道,反正現在先幫表姐驅鬼再說吧。”

    小長假還剩兩天,馮渡就幹脆先隨賈玉一起到他表姐那裏看了看。

    音樂學院離京都大學不算遠,馮渡和賈玉叫了輛車朝音樂學院那邊趕去。

    賈玉的表姐已經瀕臨崩潰,她不敢呆在宿舍裏,怕被室友發現異常報告給輔導員,輔導員會強製讓她父母接她回家。

    正巧之前談戀愛的時候,她和自己的男友在外租房,也就呆在租的房子那裏一直沒有出門,等賈玉和馮渡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賈玉的表姐如同瘋婆子一樣縮在家裏的一腳,滿眼驚恐神神叨叨地念叨著什麽。

    賈玉的表姐名字叫鄭月,開門的是她的男友方軍,方軍的外表看起來也是高大陽光的類型,隻是現在這個陽光男孩無法維持自己的陽光,胡子拉碴眼神憔悴地看著兩人,胳膊上還綁著繃帶。

    顯然方軍認識賈玉,開門一看是賈玉,勉強笑了笑道:“小玉你來看你表姐了?”

    賈玉點了點頭介紹道:“這是我室友馮渡,是個很厲害的天師。”

    方軍有些懷疑地看了馮渡一眼,不是他不相信,而是這段時間帶著鄭月求神拜佛,甚至身上的錢也被一些假天師騙去了不少,如今方軍已經不敢隨便相信任何人了。

    方軍短促地笑了笑:“小玉,你也知道我和你姐的情況,不要再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了,不然你姐沒瘋,我也要先崩潰了。”

    賈玉頓時瞪了方軍一眼:“方哥你亂說什麽呢,馮哥快進來吧。”

    不等方軍招呼,賈玉就熟絡地領著馮渡進了門,一進門,馮渡就被刺鼻的腐臭和鋪麵的陰氣弄的皺了皺眉。

    他看了看方軍和鄭月的這個小房間,兩室一廳的房間原本被女主人靜心布置過,可是如今這種溫馨卻蒙上了一層陰霾,灰蒙蒙的陰暗讓整個房間的色度暗了下去,原本那些溫馨的布置也如同蒙上時光的灰塵。

    “馮哥怎麽樣?”賈玉緊盯著馮渡一臉期待,方軍一臉懷疑地跟在後麵。

    馮渡四處走了走,最後停在了鄭月麵前,鄭月這會蜷縮在客廳沙發的後麵,穿著寬大的襯衫,隻露出兩條腿,頭發亂糟糟地蓋著,進來的人冷不丁一看能被嚇個半死。

    馮渡彎下腰伸手要去扶鄭月,鄭月卻突然抬頭,腥紅的眼睛猛地瞪向了馮渡,那眼中的瘋狂和陰森,嚇得後麵的賈玉驚叫了一聲。

    方軍連忙走過來:“月月,月月,你怎麽樣了?”

    鄭月卻看著方軍獰笑起來,那表情怎麽看怎麽不像一對恩愛的小情侶,反而像是一對見了麵就恨不得殺掉對方的仇人。

    鄭月張口,然而發出的卻不是少女輕靈好聽的聲音,而是嘶啞可怕如同鬼哭的尖銳:“滾!”

    “她是我的……”似男似女的聲音還沒有說完。

    馮渡就皺著眉一張黃符貼在了鄭月的額頭上,鄭月頓時不甘心地閉上眼,倒下去昏睡了。

    方軍連忙撲過去抱起鄭月:“月月,你怎麽了,你做了什麽?”

    “我暫時用黃符鎮住了她的魂,不讓她被那隻男鬼侵蝕,你先把她抱到屋裏把,那隻男鬼現在接近不了她。”馮渡收回手淡淡地道。

    方軍愣了下,最後搖了搖頭,有些疲憊地道:“不了,還是我看著她把,這段時間月月都特別膽小敏感,我怕她一會醒了害怕。”

    說著,方軍將鄭月抱在了沙發上,他請賈玉和馮渡到旁邊會客的茶幾那坐著,搬了三個板凳。

    賈玉也瞧見了剛才的情況了,頓時有些佩服地看著方軍:“方哥,你這段時間就這樣和我表姐住在一塊啊,你不害怕啊?”

    方軍頓時苦笑了起來:“害怕,怎麽可能不害怕,有時候半夜醒來,月月就站在床位冷冷的看著我,有好幾次我都已經自己要死定了。”

    “那隻男鬼應該特別討厭我,想要害死我,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都沒有下手,隻是不停地在警告我。”方軍表情苦澀:“不管怎麽說,我畢竟是個男人,又是月月的男朋友,沒有道理在這個時候,在月月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拋下她,我都這麽害怕了,月月平時膽子這麽小,一定更害怕,如果我把她一個人留下來麵對這一切,她會害怕成什麽樣啊。”

    馮渡突然接口道:“他不會害你的,如果他害了你,就不能名正言順地和鄭月結合了。”

    聞言,賈玉和方軍都不解地看向馮渡,還是賈玉最先好奇地問出聲:“馮哥,為什麽?”

    “他和鄭月交換過生辰八字,有父母之言祖先為證,是名正言順地結了親,雖然其中一方的鄭月毫不知情,但並不妨礙這陰親在另一個世界的合法性,他纏著鄭月名正言順,可是你是無辜的活人,如果他害了你,就成了惡鬼,這樣就有理由抓了他了。”馮渡解釋道。

    然而方軍聽了這樣的解釋,臉色卻變得很難看:“那按照你這麽說,月月就是該死了,可她是無辜的啊,現在是什麽時代了,憑什麽還要這樣包辦婚姻,還是跟一隻見都沒見過的惡鬼,從頭到尾月月都毫不知情,憑什麽要遵守這樣該死的規定!”

    馮渡看了看彌漫的陰氣中,衝著他冰冷獰笑的男鬼,淡淡地道:“嗯,你說的不錯,有些規矩是該與時俱進了。”

    方軍沒想到馮渡會這麽接話,一時間有些噎住,停了半晌才道:“現在要怎麽辦?”

    馮渡看了看鄭月脖子上的那道黑線,心想,這男鬼還真怕新娘子跑了,栓了一道這麽粗的線。

    他起身走到鄭月身邊,掏出一張符紙揉了揉放進玻璃杯的水裏,符紙頓時化在杯中,然而那杯水依然清澈透明,符紙就仿佛速溶藥丸一樣消融了,這一幕看的方軍和賈玉目瞪口呆。

    馮渡扶起鄭月將那杯水灌了進去,他伸手按在鄭月脖子上,鄭月脖子上的那道黑線迅速縮小,最後慢慢慢慢地變成一個黑豆大小的痣縮在了鄭月耳垂上,不仔細看隻怕還以為是戴了耳釘。

    男鬼在一旁暴躁無比,掀起一陣陣陰風,試圖去抓馮渡,可是馮渡周圍如同有看不見的防護罩,將男鬼直接彈飛,根本沒法接近馮渡。

    馮渡撫了撫衣服,將撲上來的男鬼再次彈飛,他起身道:“鄭月的魂魄受損,我剛剛穩定了她的魂魄,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清醒了,那道鬼姻緣的線,我也幫她收起來了,暫時那隻男鬼奈何不了她,不過兩人畢竟互換了八字,定了陰親,對方就和鄭月有了聯係,一時半會也驅逐不了。”

    原本聽著一臉高興的方軍頓時焦急地道:“那該怎麽辦?”

    “對啊,我表姐總不能身邊一直跟著一隻鬼吧,馮哥,你想想辦法,有什麽辦法能讓趕走那隻男鬼。”

    馮渡沉吟了下:“辦法也不是沒有,既然能結婚,那也就能離婚,等到放假我隨你們一起到賈玉你老家去,在宗祠那燒張離婚書,這事就解決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也總不能強按著人家新娘子的頭同意,更何況新娘子根本不知情,到時候你們倆再順便結個婚,從此以後就沒人敢打鄭月的主意了。”

    賈玉目瞪口呆,他看著馮渡:“這就行了,燒個離婚書就行了?”

    “不然你以為呢?”馮渡回頭看向賈玉莫名道。

    畢竟他是地府的陰主啊,他做主離的婚,有誰敢不承認,不過賈玉表姐這件事倒也提醒他了,有些規則是該改了,方軍的話也沒說錯,現在畢竟是新時代了,總不能還守著舊的那套規矩,到時候跟著地府的建立,他也順便把這些規矩給改了好了。

    “那現在呢?”方軍也沒想到困擾了他們這麽久,幾乎將兩人逼瘋的事情在馮渡口中變得這麽簡單,他有些猶豫,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就這樣就好了?”

    “我給她喂了鎮魂符的水,她的魂魄現在暫時就穩定了,畢竟那男鬼纏著她也沒多久,而且她離法定的結婚年齡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才能保住自己魂魄,等會我再給你們留幾張符,以後你們兩個可以注意一下,少去陰氣重的地方免得撞見那鬼傷了陽氣,對了,你們有戶口本可以打結婚證嗎?”

    方軍的臉紅了一下,搖了搖頭:“月月家裏人看的緊,自從那次我們一起到她家裏後,她家裏人就防著了,我們拿不到。”

    “嗯,這樣啊。”馮渡想了想:“你找張紙寫上你們兩個的生辰八字,再把頭發剪下來纏在一起裹在紙裏,放在枕頭下麵,多買幾件紅睡衣,把床鋪換成紅的,這樣堅持四十九天後燒掉那張紙,你和鄭月就會有姻緣線了,鄭月係上你的姻緣線,你就可以跟那個男鬼一爭高下了。”

    賈玉頓時朝方軍眨眨眼,嘴甜地道:“姐夫。”

    方軍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大師,謝謝你,我……我現在手裏沒錢,等我掙了錢,一定把報酬還給你。”

    方軍雖然還是個學生,但已經快畢業了,也在外麵實習了一年,懂得些人情世故,自然知道像馮渡這樣的人是出錢才能請來的。

    馮渡笑了笑:“我和賈玉是同學,我叫馮渡,以後你喊我馮渡就可以了,對了,報酬嗎,等你有了錢可以給我,以後我會開直播,你要是真有心,就給我做個推廣。”

    方軍立刻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大學學的是計算機,也算是小有成績吧,以後馮哥你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記得一定要喊我。”

    沒想到這一程竟然收獲了計算機領域的人才,倒也算不虛此行,事情處理到這裏,也不能立刻趕到賈玉老家去,也就隻能暫時先這樣,等到放假再處理,馮渡和賈玉就暫時起身告辭了。

    正巧這時鄭月也醒了,方軍立刻驚喜地撲過去照顧鄭月了,也就告罪不能去送人,馮渡和賈玉都表示沒事。

    唯有那隻男鬼目光陰冷怨毒,狠狠地瞪著屋裏的四人,慢慢消失在房間的角落中。

    回到學校,緊張的學習生涯就開始了,如今已經是開學後兩個月了,老師們上課的進度也加快了,不少人學的苦不堪言。

    畢竟對於剛脫離高中課程的菜鳥們來說,金融學上的術語太過高深了一些,就連馮渡都要琢磨好一會才能領悟。

    這邊葉小月倒是帶來了好消息:“大人,那棟房子談妥了,你周末抽個空去簽字辦證就行了,說真的還要謝謝那位金老板呢,出手真是大方,給的錢直接夠尾款,我也不用發愁去貸款了,等自己住了以後,大人你辦事就方便了。”

    想了想,葉小月建議道:“大人,其實我覺得別墅隻是暫時的落腳地,以後地府員工增多後,大人要不要考慮租個寫字樓作為我們駐人間的暫時辦事處,不然我們總是跑到大人別墅那裏去,也說不過去?”

    葉小月的提議也確實很有意義,馮渡考慮了下道:“現在說這個還有點早,先把直播做出來吧,等別墅辦下來,我們再出門做事就直接直播,你要是有什麽想法就都可以說出來。”

    “好的,大人。”葉小月想要飄兩下,突然想起來自己是木頭身體飄不起來了,最後隻好遺憾地作罷。

    時間在修煉和學習中過的很快,處理了金銘和賈玉的事情後,就一直沒什麽事找上門,馮渡也就暫時把心思放在了學習上。

    金融專業大一的課程蠻枯燥的,目前接觸的都是理論,學起來雲裏霧裏的,隻有齊佳有過經驗,沒事的時候會把公司的情況說給小夥伴聽,讓大家能夠根據實際來理解下理論。

    齊佳還打趣地說,如果期末考的好,那他就請寢室的大家一起到他公司玩,順便看一看公司怎麽運作的。

    轉眼到了周六,齊佳說家裏有一個重要的晚會需要準備,所以提前一天就走了,王子堯拉著賈玉一起去打球,兩人喊上了馮渡。

    馮渡本來想留在寢室想一想地府的事,最後被王子堯和賈玉拉著強硬地拉走了。

    然而三個男孩子拉拉扯扯地剛走下樓,就看到樓下的學生湊成幾堆在那說著什麽。

    三人走過去,就聽到有人在那邊驚歎。

    “這是誰的車,真夠騷包的。”

    “不知道停在這裏是接誰啊,要說停在女生宿舍樓底下我還能理解,怎麽停到咱們男生宿舍門口了。”

    “對啊,對啊,該不會是停錯地方了吧。”好幾個男生圍在一堆喁喁私語。

    王子堯和賈玉扭頭一看,就看到宿舍樓旁邊的路上挺著一亮深藍色的蘭博基尼,車身的藍精致華麗,陽光下如同海麵在泛光,流暢的車身線條,惹得不少男生對著車流口水,畢竟哪個男生不愛車。

    “臥槽,這是哪個一點都不低調的家夥,開著車停在這裏,欠人的眼啊。”王子堯低罵了一句,畢竟他也想要一輛好車,可惜家裏不允許。

    賈玉也目不轉睛地盯著車看,他到現在駕照都沒有,他爸媽以他還小為由,不準他隨便玩一些危險的東西,所以賈玉也就隻能看著別人開車流口水。

    隻有馮渡對這些都沒興趣,看到自己兩個室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皺眉道:“你們不是說要去打球嗎,怎麽了,又不想去了?”

    “啊,不是,馮哥,你就不想看看嗎,那可是限量版的車哎,開車的家夥一定是個中二騷包,估計年齡不大,故意開過來顯擺來著,八成是摸錯女生宿舍的方向了。”賈玉憤憤不平地道。

    就在這時候,蘭博基尼的門開了,一隻擦的程亮的皮靴先探出車門,接著是一隻修長筆挺的腿,那腿上的褲子纖塵不染做工精致,看不出牌子,但是能看得出價值不菲,引得旁邊識貨的學生又是一陣驚歎。

    這下王子堯和賈玉不肯走了,非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這麽風騷。

    然而馮渡卻心頭一跳,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就見車門大開,那隻長腿的主人終於從車裏露出頭,梳的整齊的頭發,精致白皙的臉,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扶著車門的手腕上,鑲嵌著鑽石的腕表在陽光下閃光,來人不是齊遙又是誰。

    這樣拉風的出場引得圍觀的學生又是一陣吸氣,統統都拿目光給齊遙行注目禮,至於目光中的含義,大概隻有這些學生自己知道了。

    同時所有人都好奇地想知道,這人到底是來找誰的。

    馮渡看了一眼,扭頭就想走。

    然而齊遙早就看見馮渡了,他本來就是來找馮渡的,怎麽可能放馮渡離開,當下就朝馮渡揮了揮手:“嗨,小渡,見到我高興嗎?”

    這一聲的聲音太大,所有人都扭頭朝馮渡看去。

    現在走也來不及了,馮渡隻好停下腳步,他旁邊的王子堯和賈玉都張大了嘴。

    賈玉更是結結巴巴地道:“馮……馮哥,原來這個中二的騷包男人是來找你的啊,不會是你的客人吧。”

    王子堯拍了賈玉一巴掌:“你馮哥這麽低調,怎麽可能認識這麽風騷的男人,肯定是認錯了。”

    然而這會馮渡已經目光複雜地轉過身,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想看見齊遙還是不想看見齊遙。

    可是這會齊遙已經三兩步走了過來,他熟稔地將手臂搭在了馮渡的肩膀上:“honey,我來接你,走吧。”說完還俏皮地衝馮渡眨了眨眼。

    馮渡微微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避開了齊遙的胳膊,他深深地看了齊遙一眼,齊遙隻是微笑。

    最終馮渡對王子堯和賈玉道:“我有事出去一會,你們去打球吧,我就不去了。”

    賈玉有些擔心地看向馮渡:“馮哥,沒事吧,要不我們跟你一起去?”

    王子堯在旁邊翻了個白眼,直接把賈玉拉走了,順便還跟馮渡揮了揮手。

    齊遙一直笑眯眯地看著王子堯和賈玉,直到兩人離開,他才開口道:“你的室友都很有意思。”

    “嗯。”馮渡淡淡地應了聲,不知道要和齊遙說什麽,本來他的計劃是多賺功德,將六道輪回重新喚醒,到時候齊遙自然就恢複記憶了,可是沒料到齊遙會主動找上門。

    齊遙笑了笑,他一隻手搭在馮渡肩膀上,嘴唇湊到馮渡耳邊,低聲道:“你好像很不歡迎我來,可是明明是你先耍手段引起我注意的,我承認你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你不應該感到開心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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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遙先生其實也挺萌噠,如果以後擁有了本體的記憶會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