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婚禮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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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軍此話一出,葉小月頓時毫無形象地歡呼了起來, 就連風聽竹這個老古板臉上都露出一絲笑 , 以後他們地府也是有網的了,再也不會被人嘲笑落後古板了。

    張歌吟自然也知道馮渡最近讓地府做的項目, 他朝馮渡頜首,臉上帶著真心實意的笑:“小友, 恭喜了,此後貴府就能與陽世互通了。”

    馮渡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意,他拍了拍方軍的肩膀:“辛苦了方軍,先休息一會吧。”

    方軍這會才冷靜下來,其實之前天羅地網就已經構架出了大致的框架, 原本是要再拖上一段時間,細致完善起來再用, 隻是馮渡這邊大婚,為了慶祝陰主大婚,方軍想著送一份大禮,也就沒少折騰地府技術部的人,讓那些各種原因猝死的碼農們, 恨不得再死一死, 等天羅地網接上後,那些技術部的鬼們幹脆連個鬼樣都沒了。

    但好在是趕在大婚前做出了一個基本雛形能夠拿出來使用了。

    這會聽到馮渡的吩咐,方軍平息了下,也就走到葉小月那邊,同風聽竹他們打起了招呼。

    屈海金銘兩個作為馮渡這邊來的貴客, 自然也走到張歌吟他們的圈子裏去了,金銘不動聲色地同好幾個天師打好了關係,順便同地府中的幾位也聊了起來,不得不說金銘是個真商人,察言觀色審時度勢,沒多久就和這些人人鬼鬼的交好了。

    屈海自從遇到幾次靈異事件後,對陰氣格外敏感,站在劉小花他們身邊,就苦著臉打冷顫,不得已到了張歌吟那邊,結果還被幾個促狹的修士聊天內容嚇個半死,隻好強忍害怕坐修士後麵聽著,再怎麽說修士也比鬼好一點。

    這邊六道輪回看也不看齊肅一行,而是拉著張歌吟走到馮渡那邊,畢竟主婚人跑了,張歌吟突然上崗,還需要互相商量敲定一些事情。

    齊老夫人在旁邊擔心地道:“這樣行嗎,現在快到中午了,大家都來齊了,現在準備行不行啊,這位張先生,你有沒有主婚的經驗?”

    六道輪回笑了起來,張歌吟也微微笑了笑:“老夫人放心,喪葬祭祀,祈福超度我都做過,如果是按照我國的古禮來,這些夫人都大可放心。”

    結果齊老夫人聽了,眼前頓時一黑,聽聽這都是什麽可怕的,喪葬祭祀祈福超度,天呐,她……這可是她兒子的大婚日子啊,為什麽會請個這樣的法師過來,都是齊肅幹的好事,這茬熬過去,她絕對不會讓齊肅好過。

    六道輪回幾人自然不知道齊老夫人的想法,而是在旁邊商量了起來。

    另一邊道協的人也湊在一堆看著禮台上的張歌吟馮渡聊了起來。

    金銘不動聲色地端著酒杯,含笑問道:“幾位看上去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這位張上人主持是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嗎?”

    大胡子立刻道:“那當然,那可是會長啊,有多久沒看見會長主持這種事情了,如果不是馮主大婚,誰有資格讓會長過來主持,嘿嘿,今日我們真是要開開眼了。”

    旁邊的一個看上去仙風道骨的中年人也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馮主,會長還不知道在哪裏浪著不回來,自從馮主來了後,會長少見老老實實呆在道協裏了,今日還能看見會長出手主持陰婚,真是稀罕稀罕。”

    金銘聽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詞,挑眉看向那個人:“陰婚?”

    旁邊一個女的頓時一巴掌拍了過去:“廣平,你胡說什麽,今日是馮主大事,別嚇著普通人了。”

    “嘿嘿,知道知道‘閻王娶親鍾馗嫁妹’嘛。”中年人尤不死心地嘿嘿笑著嘀咕了一句。

    自從馮渡這邊的賓客過來後,整個結婚會場的畫風頓時一變,如果說之前是那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氛圍,是豪門大戶虛偽奢侈的裝扮,那麽這會就畫風突變,轉入到奇怪詭異的畫風去了,尤其是那邊的客人真的看上去沒幾個正常的,如果不是賓客們大都是有見識的人,甚至知道其中幾個人的地位,隻怕真的以為來的都是腦袋有病瘋瘋癲癲的。

    然而這種驚愕隻是開始,也不知道馮渡和張歌吟商量了什麽,就瞧見上方兩個人對視笑了起來。

    下方坐著的賈玉嘀咕起來:“馮哥這是要幹什麽啊,不是快到時間了嗎,怎麽一點都不著急?”

    王威直直地盯著上方,生怕再出什麽差錯:“我信馮哥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王子堯狐疑地道:“我怎麽總有不太好的預感?”

    已經溜走到一邊的藺風,原本打算躲到角落裏去,但是這會看見馮渡還沒找到主婚人,抱著就算對方有後台又怎麽樣,最終還不是落個笑話出來的心態,還想要留下來看笑話。

    結果藺風還沒想下去,就感覺到腳下有誰在扯自己的褲腳,他頓時有些厭煩地回過頭,想要怒斥對方,結果一扭頭,就看見腳下一個慘白的紙人,臉蛋塗著腮紅,簡筆畫的嘴巴突然斜起一個弧度,露出森冷的笑,示意藺風給自己讓路。

    藺風瞪大了眼睛,尖叫了一聲:“鬼……鬼啊!”

    他聲音不小,旁邊的人聽到了,頓時想要阻止他的失禮,然而旁邊扭頭的那人也看到了走過來的紙人,頓時和藺風同樣驚駭,伸出手指顫抖地指著地下的紙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還不是結束,好多賓客還沒來得及反應到底是怎麽回事,就看見婚禮大廳各個角落裏突然湧出來好多紙人,這些紙人畫著簡單的眉眼,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正快手快腳地朝客廳中間爬去。

    頓時就有膽小的女客尖叫了起來,顫抖著互相抱在了一起。

    上方的張歌吟微笑道:“請了些客人幫忙,馮主不介意吧。”

    說著,張歌吟豎起食指操控著紙人朝這邊奔來,那些紙人一邊跑著一邊變大,最終竟然變的同正常人一般大,看上去更恐怖了。

    馮渡也同樣笑了起來,他道:“雖是客人,畢竟特殊,隻怕嚇到凡人。”

    馮渡說著,朝跑過來的紙人額頭點了點,渡去了一口陰氣。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些紙人竟然生出了頭發肌膚,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地變成了穿著舊式花襖的大活人,隻是這大活人的臉有些慘白,身體也有些僵硬,穿著打扮看上去怪異的要命,仿佛唱戲的戲子。

    那紙人似乎也特別驚訝,她動了動眼珠子,扭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活動了下手腳,頓時折身恭敬地道:“謝謝大人賞賜。”

    馮渡頜首道:“做事去吧。”

    紙人變成的活人點了點頭,朝布置著婚慶花飾的地方走去。

    馮渡一個接一個,很快將張歌吟召來的紙人都變成了活人一般,這些紙人都歡呼跳動著奔向了自己該去的地方。

    張歌吟歎道:“數日不見,小友愈發厲害了,我等修士,隻怕終其一生也做不到化鬼為人的地步。”

    馮渡笑了下:“歌吟客氣,各有所長而已。”

    那些來參加酒宴的賓客都驚呆了,好多人揉了揉眼睛,再□□複確定自己看到的東西,隻能說這一幕實在是太刺激他們的三觀了。

    那些紙人雖然被馮渡一口氣度成了活人模樣,但是普通人還是不敢接近這些紙人變成的東西,畢竟再看還是跟正常的活人不一樣,所以這些紙人跑去幹活的地方,那些人都紛紛自發地後退避開。

    紙人的速度實在比普通的工作人員快的太多,畢竟他們不怕摔不怕死,而且完全沒有饑餓一類的感覺,得了主人的吩咐後,也就隻是埋頭幹活,所以沒多久就將整個廳堂裏布置的西式花帷幔扯了下來。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嫌棄這不夠刺激,這些紙人三兩下把扯下來的垃圾塞到嘴裏,嚼了兩下直接吞下去了。

    接著其中兩個打扮稍微好看一些的紙人一揚手,竟然有大紅的綢緞直接飛出。

    那大紅繡龍鳳綢緞,繡工什麽都是上好的,綢緞的料子也無比精致,從紙人手中飛出去後,宛如潑出的濃豔紅霞一般,瞬間晃花了諸人的眼睛。

    紙人的動作開始變得靈活了,這個紙人扔出大紅綢子,另一個紙人就飛速地接住,兩個紙人淩空一跳,直接將大紅綢布掛滿了廳堂,沒過多久,西方的浪漫花帷幔就被東方的喜慶紅全部取代。

    接著又有一波紙人湊到了一堆,托著一大盤紅顏料飛速地塗抹著什麽,沒過多久,紙紮的紅柱子從紙人手中憑空出現,接著柱子越變越大越變越大,變成了真是無比的描金大紅柱子頂在了廳堂裏麵。

    接著紙人用同樣的辦法搭出了喜堂主婚的桌椅板凳,一應事務應有盡有,不過數小時,整個大廳的風格全部都變了。

    張歌吟從袖中掏出兩隻香燭,他點燃了香燭放在喜堂主婚處,又拿出三隻香燒了起來,香氣嫋嫋,竟然緩緩幻化成一名阿娜的古典美女,美女剛從香中幻化出來,就嫋嫋地朝馮渡和六道輪回一拜:“香奴見過君上公子,祝君上公子年年歲歲歲歲年年有今朝。”

    馮渡看向張歌吟,疑道:“這是?”

    張歌吟笑了下:“這是我手中最好的織工,可在瞬息間織出新人所用的喜物喜服,隻不過身份卑微,是香氣所感人欲幻化成的妖物,不知道小友介意否?”

    “無礙,出身非自己能決定。”

    “那好,香奴去吧,拿出你最好的手藝來。”

    香奴衝張歌吟福了福:“香奴謹遵上人法令。”

    說完她起身走到了馮渡和六道輪回身邊,衝兩人笑了笑:“君上公子失禮了。”

    馮渡和六道輪回都衝香奴點了點頭,香奴弓身用手為兩人量了量尺寸,接著她揮了揮手,麵前竟然出現一台古舊的織機,接著香奴坐在織機前運作了起來,也不見香奴從哪裏拿了布匹,可是隨著香奴的動作,一件一件做工十分精致的大紅喜服從香奴手中掉落,落在旁邊的籮筐裏,沒多久香奴收起織機盈盈地走到了馮渡和六道輪回身旁。

    “請君上公子試穿喜服。”香奴手捧著喜服走到馮渡和六道輪回身前。

    馮渡伸手拿起了自己的喜服,拿走之後,旁邊的六道輪回也拿過了自己的衣服。

    兩人將紅喜服往自己身上一披,說來也奇怪,這紅喜服一披,竟然妥帖地穿在了身上,更襯得兩人氣質非凡,英武逼人俊美出塵。

    香奴盈盈一拜,抿唇一笑,化作一縷婀娜的煙氣消散了,而張歌吟手中的香也燒成了灰燼。

    看到馮渡和六道輪回此時的形象,張歌吟撫掌笑道:“不錯不錯,結婚大喜和該如此。”

    此時整個廳堂也布置完畢,這些紙人變成的人瞬間如同被抽去靈魂般不停縮小,最後癱軟了下來,也不見張歌吟怎麽動作,紙人瞬間消失了,徒留下滿屋子瞠目結舌的賓客和哈哈大笑的修士們。

    張歌吟站在喜堂旁邊看向馮渡:“小友,我為你們算一算時辰。”

    “歌吟有勞了。”馮渡拉著六道輪回站在一旁。

    齊老夫人楚惜憐在旁邊不解地道:“不是已經訂好時辰了嗎,怎麽還要算,再過一會就該到飯點了。”

    “老夫人別急,此時辰與其他不同。”張歌吟笑了笑,拿出兩方紅紙,紅紙上隱約用金粉寫著什麽,他將兩張用金粉寫著時辰的紅紙裹在了一起,讓馮渡和六道輪回滴下一滴血上去。

    張歌吟算時辰算的卻不是正常人結婚的時日,而是陰魂的時辰,畢竟再怎麽說,現在結婚的兩位也都是地府的重量級人物,可以說沒有一個是正常的活人了,算成陰世的魂靈也沒什麽奇怪的。

    張歌吟拿了滴血的紅紙念了聲咒,將紅紙放在香燭上燒了起來。

    香燭也是他特質的香燭,不然一般的香燭火根本燒不掉六道輪回和馮渡的紅紙。

    紅紙放在香燭上後,瞬間就燒爆了,薄薄的兩片紅紙燒起來後,竟然像是燒著了一包小型的炮竹,整個炸開了,星星火光混合著金粉飛揚起來,兩片紅紙燒爛的碎片竟然奇異地向上飛著,邊飛邊燒,沒多久,紅紙燒了幹淨,半空中浮現出一張金色的虛紙來,紙的形狀但是卻沒有實體。

    張歌吟看了看,扭頭道:“小友,結契了。”

    馮渡點了點頭,和六道輪回同時朝那張虛無的金紙伸出手,金紙竟然化成兩抹金光鑽進了馮渡和六道輪回手中,在兩人的小指末端化成了兩個仿佛戒指一般的金圈,金圈閃了閃隱沒不見。

    “良辰吉日在黃昏,需把新娘子迎回家。小友,你和齊總雖然都是男人,但嫁娶需分陰陽□□,你二人不能以常理來算,但這陰陽還是需要分的,待到良辰吉日將新嫁娘接回府邸,這禮既成了,便是寫在天道道牒上的天命夫妻,從此天地之間再無人能拆散。”

    六道輪回正想開口說什麽,然而馮渡卻突兀朝他一笑,扭頭朝張歌吟道:“歌吟,我知曉了。”

    接著沒等六道輪回反應過來,一架大紅的花轎突然從門口竄了進來。

    這架精致繡紋花轎來的特別快也特別突兀,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就這樣詭異的竄進來,轎子沒人抬著,可是卻奇異地懸浮在半空,直愣愣地停在了六道輪回麵前。

    隨著停下的花轎,八個若有若無的黑色虛影出現在轎夫站著的地方,那些虛影似乎做了半跪下的動作,將轎子穩穩落在了地上。

    一個麵色慘白臉上塗著大紅胭脂的媒婆出現在六道輪回麵前,媒婆臉上帶著笑,可是這笑容怎麽看怎麽有點森冷,她朝六道輪回笑了下:“新娘子上轎了。”

    六道輪回扭頭看向馮渡和張歌吟:“等……等下……”

    “好了小六,有什麽事等辦完婚禮了再說,別耽誤時間。”馮渡阻止了六道輪回要說的話。

    “小友說的是,良辰吉日不能耽擱,這花轎一並馮主的儀仗隊都會帶著你在下麵巡回一圈,一則是普天大慶二則是震懾各路惡鬼,時間匆忙不要耽擱。”張歌吟也在旁邊連聲道。

    “等等啊,結個婚而已的,要不要這麽麻煩啊,小渡什麽時候有儀仗隊了,我怎麽不知道……”

    然而馮渡和張歌吟已經嫌棄六道輪回囉嗦,馮渡更是在背後推了六道輪回一下,直接將六道輪回推了一個踉蹌,朝轎子裏跌去。

    就在六道輪回跌進轎子的瞬間,一個大紅蓋頭突然飛來,直接將六道輪回的臉給遮住了,六道輪回直接進了花轎,被鬼轎夫給抬走了。

    轎子在所有人注視下,一個空轎子漂浮在半空中,緩緩走到門口,等到再看的時候,轎子竟然緩緩地憑空消失了。

    “遙遙,遙遙!”楚惜憐頓時大驚失色想要追上那個鬼花轎。

    馮渡拉住了楚惜憐:“嶽母莫怕,這轎子隻作為府中喜事,告示天下,代我巡回一圈就會回來,屆時就正是良辰吉日,等新娘回來就可辦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走之前再抽空給你們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