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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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小章?梁章?!”

    蘇浩湊在梁章耳邊才把他喊回神,“你怎麽了,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不會是那誰剛才招你了吧?”

    梁章苦笑地搖了搖頭,“別問了,陪我喝酒。”

    他帶頭喝酒,很快同桌、鄰桌的人都跟著起哄,梁章來者不拒,喝得吐了兩次還不罷休才讓蘇浩惡狠狠地警告了,攔下了其他還想敬酒的人。

    梁章也沒想到自己現在的身體這麽不能喝,上一個自己,因為父母的不幸,有段時間他就是靠酒精度過的,後來幾年酒量也練出來了。

    “小章你沒事吧?要不我們先走?”

    蘇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認定十有**和賀鵬軒有關,心裏就非常不是滋味。

    梁章搖了搖頭,有事的,不是他。

    那條新聞這一次過了兩個多小時了還沒有消失,那就是注定的結局了。三天前,2017年2月11日,他回到過去又再重新開始的這一天,那個可憐的媽媽還是從天橋上跳了下去,隻是這一次,沒有人及時拉住她,帶她回到岸上。

    梁章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怕此時此刻正在經曆的一切,就像她曾說的那樣醞釀著一場更大的不幸。

    他靠在蘇浩身上,很想現在就回家,將他曾經失去過的緊緊抱在懷裏,告訴自己不會這麽悲慘,一切真的都改變了,幸福還來得及。

    直到有人拍拍他的肩膀,是發起live的主唱,邀請他也上台唱一首。

    梁章心裏亂糟糟的,沒多想就答應下來,在蘇浩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走上舞台,接了吉他手的吉他。

    他並不覺得怯場,此時他的心早已不在這裏。

    一張口,知道他的,不知道他的人都笑了。

    他清唱:

    太陽當空照

    花兒對我笑

    小鳥說,早早早

    你為什麽背上小書包。

    蘇浩捂臉,認為梁章一定已經醉得不成人形了,但也有人手快,笑著錄像說要把狀元郎的黑曆史錄下來,誰都別攔著,尤其是蘇浩。

    但下一秒,流暢的旋律從梁章手下傾斜而出。

    他繼續唱:

    還記得上課鈴聲多清脆

    騎著單車迎著陽光多明媚

    ……

    趁現在腳步飛揚不會累

    趕赴一場關於青春的約會

    ……

    第一次的幹杯甜而苦的滋味

    現在想來仍然陶醉

    ……

    如果能重來一回

    插上翅膀你敢不敢高飛

    ……

    如果能重返十七歲

    那些眼淚你敢不敢浪費?

    ……

    手指痛快地奏響交疊的樂曲篇章,宣泄著跌宕的情緒,下麵的喝彩聲被演唱掩蓋。

    他閉著眼睛,似乎已經沉醉在另一個世界,屬於青春,屬於十七歲。

    那是他不為人知的一麵,甚至連蘇浩都像是不認識他了一樣。梁章在舞台上是那樣耀眼,自彈自唱,出色的嗓音,靈活的手指,把握著節奏,也掌控了整個舞台和他們的心跳尖叫,像是梭巡領地的雄師引頸而吼,爆發出最讓人沉迷的聲音。

    賀鵬軒站在門口靜靜看著。

    他西裝革履、領帶胸針、衣冠楚楚,剛剛從某家的訂婚宴會上退下來。

    這樣的梁章同樣也是他陌生的,最初他也曾見過梁章對音樂的熱情,為了唱歌從不碰煙酒咖啡任何刺激嗓子的東西,但過了這些年,他保留了習慣,但也似乎僅僅隻是習慣。

    他不知道,原來梁章是真的喜歡並眷戀著舞台,像他的歌詞裏唱的那樣飛揚,那樣展開翅膀,像是……隨時可能遠走高飛。

    這並不是一件讓他愉快的事。

    但賀鵬軒又有預感,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他或許不舍得折斷他的羽翼,也或許會目送他遠航。

    他專注地看著燈下閉目唱著最後輕快兒歌的梁章,直到他喊著蘇浩的名字撲向舞台,險些掉下舞台時,下意識地抬腳。見一群人急吼吼地衝上去接住他,他還抱著蘇浩不放,賀鵬軒皺著眉頭沉著臉靜默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耗子,你他媽幹得好事,我跟你說我不跟你出門,你偏偏要拉上我,我在家裏待得好好的……我就想多和我媽和我爸待一會兒,怎麽就這麽難?怎麽就這麽難……”

    蘇浩被他嘀咕得頭皮發麻,連連道歉:“是是是,我忘了你今年八歲不是二十八,你大爺的還沒斷奶。”

    “耗子,你現在這樣真好……我幹兒子也好……我會對他很好很好,像自己的兒子一樣。”

    “那要是姑娘你就丟出去擺地攤甩賣了啊?”

    “你放屁,姑娘更好,我更喜歡!”

    “行行行,帶把不帶把的你都喜歡,我爭取三年抱倆,給你上齊活了。”

    梁章嘿嘿嘿地笑起來。

    蘇浩把他往上麵托了托,正想說他沉的跟豬有的一拚,一隻手伸過來,將蝦一樣弓著腰的梁章給拉直了。

    “……賀鵬軒,你怎麽在這兒?”

    蘇浩很難對他有好臉色,哪怕他在對方麵前連當孫子的逼格都沒有。

    賀鵬軒:“我帶他回去,今天麻煩你照顧他。”

    蘇浩:老子照顧他的時候你特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到底沒敢嗆聲,看著醉得稀裏糊塗的梁章被帶走了,他心裏竟然還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覺得有些安慰。

    求仁得仁,兄弟,你好走不送。

    車上。

    梁章從上車後就沒消停過,把賀鵬軒當成蘇浩還嘰嘰咕咕地說個不停,一會兒說伴郎一會兒說幹兒子一會兒又說幹女兒,賀鵬軒聽著煩捂住他的嘴。

    梁章動手把他的手撕下來,眯著眼看他半晌,問:“你大爺的你誰啊?別拉著我,滾滾滾!”

    賀鵬軒捏住他的臉,盯著他駝紅的臉頰,又好氣又好笑,“你覺得我是誰?”

    “你……”梁章半天沒想起來,在賀鵬軒的臉越變越陰沉的時候突然大叫一聲:“你是那個王八蛋!拍照不給正臉的王八蛋!從來沒有笑臉的麵癱!你特麽情人節也不陪梁章自己出去浪的混蛋!!就梁章那個傻逼才稀罕你!全是傻逼!”

    賀鵬軒:“……這才是你的真心話?”

    梁章一把拍開他湊過來的臉,“滾滾滾,別拉著我,跟你不熟。”說話間已經把賀鵬軒的高級定製拉扯得不成樣子。

    賀鵬軒非但不生氣,久違地還有些開心起來。

    “我還是喜歡你發酒瘋的樣子。”

    不知想到什麽,他笑起來,在梁章熱乎乎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覺得可口深入了這個吻。梁章眯著眼看他,並不知道他在對自己做什麽,被鬆開了,又四處張望,邊找邊說:“耗子……蘇浩……”

    賀鵬軒的臉頓時垮了幾個色度,黑沉黑沉。

    “蘇浩我草你大爺,快把老子送回家,老子不跟你喝酒!”

    “我要回家,回家……”

    賀鵬軒的心情一下子從冬天跨越到夏天,將腦袋要撞上窗戶的梁章拉回懷裏,手伸進熱乎乎的外套裏順著骨骼摸他的脊背,“聽話,我們現在就回家。”

    “嗯,要回家……”

    梁章意識不清地重複,賀鵬軒嘴角終於有了明顯的笑容。

    回到別墅,管家看他從車上抱下一個人驚訝,見到是梁章就更驚訝了。關起門來的時候他不知道,這幾年從來沒見賀鵬軒在外人麵前對這位梁先生有什麽親昵的舉動,而且梁先生從來不喝酒,現在喝醉了回來,也是件稀奇事。

    見他往樓上走,管家不免多嘴問:“先生,要準備醒酒湯嗎?”

    賀鵬軒腳步沒停,“明天吧,早餐你看著準備。”

    管家忙說:“知道了。”

    賀鵬軒把懷裏的醉蝦放到床上,俯身親了親他的嘴,把他從頭嗅到尾,不太滿意地揉了揉他的部位見他舒服地拱起來直哼哼,又覺心情大好。

    把他剝幹淨,裏裏外外洗了一遍,賀鵬軒開始幹起想了一路的事情。

    六年來,雖然梁章的性格越來越背離他的預期,但身體卻相反。柔軟度極高的身體完全貼在他的胸膛,修長白皙的雙腿也緊緊纏著他,緊致的地方有規律地吞吐,喝醉的梁章再不能說他不高興聽的話,一味遵從本能地叫著單調而刺激的音節。

    到後半場,梁章醒酒了可也累得眼睛都睜不全了,就看著陌生又熟悉的麵孔在他眼前在激烈的燈光裏晃,有什麽他渴望的又或者深惡痛絕的熱度在他身體裏深入,讓他本能地縮緊身體的每個部位。

    賀鵬軒低吼著,拍打出讓梁章越來越高昂地附和的激烈聲響。

    梁章也許意識到發生著什麽,也許還在遲鈍,但已經認出了他是誰,心裏的仇恨就湧了上來,迷迷糊糊地罵他:賀鵬軒王八蛋,賀鵬軒混賬,賀鵬軒人渣!

    賀鵬軒越聽越來勁,他越罵他就越猛。梁章不甘示弱,罵聲越來越大聲,用詞越來越豐富,最後卻隻能在高峰中無所適從地抱著他,緊緊的擁抱,毫無保留。

    賀鵬軒慢慢平緩了下來,在他口感極好的的肩膀又親又咬,順著他的脖子往上,最後撐著手肘看著他。

    梁章眨著眼睛哭泣,一臉迷茫,像是小孩子一樣,脆弱,天真又沾染濃豔的晴欲。

    賀鵬軒平靜下來的心跳又重新開始打鼓,順從本心地吻住了他。

    這是這麽多年來,賀鵬軒第二次這麽認真而熱烈地親吻一個人。

    同一個人,十八歲,二十八歲,跨越十年時光。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明後兩天雙更喲~介麽勤奮的作者君,打滾求虎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