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老賀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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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鵬軒的番外】
賀鵬軒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的性向, 是在高中二年級。
在一個周末, 忻輝——與他一個大院長大的發小——喊他去看碟,賀鵬軒沒多想就去了。
十六歲的男生很難抗拒探索新世界的誘惑, 背著家長抽煙,硬盤女神, 叛逆,構成了他們的青春。賀鵬軒也跟著發小們一起看過幾次, 每次有這種活動他都會參加。
與發小們唯一不同的是,他每次必到的原因不是因為好奇或性奮——在第一次看碟的時候,他就發現他對發小們品頭論足的性幻想對象完全無感, 下麵也沒有勃/起。而賀鵬軒本能地不想發小發現自己的不同之處,所以場場必到, 哪怕被發小們意味深長地笑話他是假正經真色狼, 也沒有例外。
“其他人呢?”
賀鵬軒進屋就問。
機器連著, 窗簾拉著,但那群沒有硬盤女神就活不下去的動物們居然一個沒到。忻輝一臉鬼祟地把門反鎖了, 賀鵬軒意外地發現他在還沒開場前就吞咽口水——他很緊張。
賀鵬軒挑了挑眉, “你搞什麽, 神神秘秘的。”
忻輝背貼著門, 仰頭對賀鵬軒說:“阿軒,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賀鵬軒雖然看著不近人情,但隻要不觸及原則問題,他對這班發小一向有求必應。
忻輝又咽了咽口水,對他說:“你答應我, 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在這個房間待足半個小時。”
“隻要你不放火,不吸毒,可以。”
“這可是你說的,說到要做到哦。”
“我什麽時候敷衍過你嗎?”
賀鵬軒說完就見忻輝鬆了一口氣,然後略顯匆忙地將碟片放入機器,點擊播放。
“啊……”
一聲呻/吟傳出,賀鵬軒立刻意識到這不是女人的聲音,隨後才看到被放大窗口的屏幕上交纏在一起的是兩個男人。準確的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少年,視頻裏男人在聳動,少年仰躺在桌子上在男人身下叫,白皙的雙腿纏著男人的腰。
這個畫麵對賀鵬軒來說非常具有衝擊性,他幾乎立刻就有了反應。
隨後鏡頭拉近,停留在男人與少年交接的地方,持續播放著活塞運動的過程。男人故意抽出,讓少年的後/庭完全顯露在鏡頭前,那極具收縮彈性的褶皺處紅豔,還沾滿著液體——賀鵬軒瞪大眼睛,下麵升旗,他皺了皺眉,上前就要關掉電視。
“別關。”
忻輝抓住他的手臂,賀鵬軒看他滿臉紅暈,刹那間想通了什麽,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
忻輝露出一個受傷而焦慮的眼神,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阿軒,你明白了吧?你跟我是一樣的,我們都是……阿軒,我喜歡你,你跟我好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賀鵬軒嚴厲地看著他。
“我當然知道。”忻輝急道:“阿軒你剛才也硬了不是嗎?以前你看片的時候從來沒有過,我知道的,因為我一直都在看著你啊……”
賀鵬軒臉色一黑,因為他不可避免地想到每次活動忻輝都有射,結合這句話,那自己豈不就是他的意淫對象?
“忻輝,就算我是同性戀,我也隻拿你當朋友。”
賀鵬軒表情難看。
“我們是朋友,但我們也可以是更特別的朋友啊。阿軒,你跟我做吧,你肯定會喜歡的。”不等賀鵬軒拒絕,忻輝就脫了褲子,趴在地上撅著屁股。
賀鵬軒的臉黑得不能再黑,轉身就走。
忻輝大叫道:“阿軒你忘了剛才答應過我什麽——”
“嘭!”的一聲,賀鵬軒停也不停地離開。
之後被忻輝明裏暗裏糾纏了一年,賀鵬軒忍無可忍,高中一畢業就出國讀書。
第二年,賀鵬軒父親再婚,生母來爭取還差兩個月滿十八歲的兒子的撫養權。她大鬧婚禮,使得賀鵬軒外公腦溢血而亡,賀鵬軒心裏生恨,當時的他年輕衝動,和生母動了手。這件事被人傳的麵目全非,無非指責他不孝,賀老爺子壓下輿論,又強硬地讓他出去避風頭,直到四年後學成歸國。
“賀博士!這裏!”
賀鵬軒聽到聲音,大步上前和二堂哥擊拳,對方笑說:“我們家大博士怎麽又長高了,難道洋玩意兒真的好長個兒?告訴哥,這裏……跟著長了沒有?”
比他矮了一個頭的二哥撞了撞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他下半身。
賀鵬軒說:“二哥想要我在這裏脫褲子給你驗貨嗎?”
“哇靠,你還是我家老五嗎?洋人果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看把你帶壞的!”
二哥嘿笑著把他推進了車裏,開車回住處的路上,他二哥便說了:“你嫂子都給你收拾好了,這回在二哥這兒多住幾天。”
賀鵬軒搖頭,“不了,過來就是談條件簽合同,我定了明天晚上的機票回北京。”
“幹嘛,老爺子不是才見了你嗎?這麽舍不得難道要把你栓在腿脖子上啊?”
賀鵬軒失笑,“回去陪陪他,大後天要回一趟m國,這邊設備和條件還不夠,大概還要過幾年才能把業務轉回國內來。”
“那你可要回來得勤快點,你不知道老爺子總念叨你呢。”二哥邊轉向邊道:“你說說你怎麽就不給二哥一點活路呢?你才多大,二十二歲,雙博士就算了,還在華爾街搞公司搞的風生水起。賺點外匯玩玩就算了,還幹脆把人家的核心技術都搞到手為國爭光。我和你幾個哥哥都要被老爺子說死嘍,你是沒看見他那驕傲的樣子,要換作你哥我上學那會兒聽見,非得打個飛的去m國揍死你不可。”
賀鵬軒說:“現在能讓他高興會兒,我就多——”
“操丫的怎麽開車的?轉向燈會不會打啊!”
二哥差點被擦車連京罵都飆出來了,沒留神聽賀鵬軒說什麽,再問賀鵬軒卻也笑笑不說了。
賀鵬軒技術在手,談判和簽合同都很順利,隻是沒想到在慶功宴上遇到了忻輝。對方衣冠楚楚,見到他也很驚訝,主動過來說話道:“聽說有人過來談大項目,沒想到是你……欸,阿軒,幾年不見,你不會還因為我當年做的那點中二的事,不打算認我這個朋友了吧?”
“怎麽會?”賀鵬軒經曆五年曆練,在國外一點人脈也沒有,全靠自己打拚,性格也比當初圓滑了許多。他和忻輝碰了碰杯,忻輝問他近況他也挑揀著說了些,截住他要問感情狀況的話,賀鵬軒主動問道:“你呢,怎麽會在這兒?”
“比不上你年輕有為。我啊,大學剛畢業,我爸看我一事無成的都快愁死了,幹脆舍了老臉求爺爺告姥姥的,把我塞到這裏,先混兩年資曆再說。”
“哦,忻爺爺他都好吧?”
“他隻要不聽你爺爺說你又幹了什麽好事,我和他就都挺好的。”忻輝攤攤手,一副無奈的模樣,“阿軒,你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沒想到長大了更討厭。”
賀鵬軒笑笑,“那真是對不住了,我賠禮一杯。”
等喝完酒,賀鵬軒也無意和他多談,便借著談項目細節的理由轉向了別人。沒想到說話越說越熱,賀鵬軒到酒店洗手間洗臉想冷靜一下,抬頭就看到鏡子裏的忻輝。
他正在反鎖門。
賀鵬軒看到這個動作就勾起一些不美好的回憶,抹了臉上的水漬,冷聲道:“你又想幹什麽?”
“我沒想怎麽樣,就是敘敘舊而已。”
忻輝吊兒郎當的,仰頭看他:“阿軒,你又長高啦。以前你就是我們中間長得最快的,班裏排隊你永遠站最後一個,籃球也比別人打得好。特別是你酷酷的,除了我們幾個從來不跟別人主動說話,成績又那麽好,你知不知道當時班上的女生有一半都暗戀你?”
賀鵬軒皺了皺眉,身體又湧起一陣火熱。
忻輝見他又打開水龍頭衝水,靠近他往他褲兜裏塞去安全套和潤滑劑,眼神充滿暗示,笑容充滿誘惑:“沒用的,阿軒,你現在需要的不是水,而是我。”
賀鵬軒動作一頓,驀地扣下開關,沉冷道:“你在我酒裏下藥?”
“嗯哼。”忻輝坦然,“我在這裏念的大學,我叔調職過來了,我早跟局裏混熟了,剛才是騙你呢。阿軒,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一直在想著你,當我知道你要來杭城談合同的時候,我就計劃著這一天了。你越不讓我得到你,我越要定你了!”
“瘋子。”
賀鵬軒咬牙切齒。
忻輝道:“會很舒服的,阿軒,我已經擴張過了,你可以直接進來,我很幹淨昨天去就查過沒問題——啊!”
正在解褲子的忻輝慘叫一聲,捂著眼睛蹲了下來,賀鵬軒收回揍人的手,甩手離開。
嘭,車門關上。
“開車。”
“軒少,您要去哪兒?”
“……找家酒店,離這裏遠一點。”
司機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可沒想到開了一段時間,突然聽賀鵬軒冷聲道:“停車。”
“軒少?”
“你下車,這裏不用你了。”
“可是軒少……”
“我自己會回去。”
司機見他堅持,隻好下車離開。
賀鵬軒關緊車窗,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解開皮帶釋放出自己,不可描述的部位早已經腫脹得不行,就算他剛才吹了一路的夜風都沒有緩解,反而變本加厲。
“媽的。”
賀鵬軒暗罵一聲,認命地開始擼動。
但不知道忻輝到底給他下的什麽藥,他用盡自己的一切手法都沒能解決問題,反而越來越熱渾身都已經開始冒汗。車裏的溫度仿佛越來越高,賀鵬軒喘了起來,正在他火冒三丈的時候,突然有人打開車門。
賀鵬軒嚇了一跳,趕忙捂住自己的部位塞回內褲裏。
是個酒鬼,並沒有發現他的窘迫,自顧自地進了車,醉醺醺地拍打駕駛座的靠椅,嘴裏口齒不清地嚷著:“師傅,……路十九號。”
“下去!”
賀鵬軒不耐煩地嗬斥道。
酒鬼這才發現他,迷瞪著眼睛,好一會兒忽然嘿嘿笑道:“哥們,順路啊,拚個車唄,不要這麽小氣嘛。”
“這是私家車,你給我下車!”
“黑車啊……沒事,老子有錢。”酒鬼摸索地湊近他,往自己褲兜裏掏了掏,拿出錢包來,“送我回家價錢好說,我給你一百塊夠不夠……嗯,兩百塊!”
“兩百萬都不行,你給我下去!”
賀鵬軒雙腿交疊著,一手放在腹下一手搭著膝蓋,姿勢說不出的優雅,神色卻透露出焦急。
自從這個酒鬼拿臉對著他,他覺得下麵脹得更厲害了,突突地跳著,就要忍不住了。
——他長得很俊,年輕充滿朝氣,皮膚白,雙頰布滿紅暈,眼睛又大又亮……幾乎一瞬間,賀鵬軒就鎖定種種細節,這個人完全符合他的審美。
酒鬼卻對他的警告充耳不聞,反而撲在他身上拍著他的肩膀道:“送我回家,兩個億都給你,兩百萬算個屁啊!趕緊地,去開車。”酒鬼拍拍他的臉,傻笑得特別蠢。
賀鵬軒心跳加速。
這酒鬼長得特別清秀,穿著白色短袖襯衫藍色牛仔褲,嘴上油腔滑調滿嘴炮火車,笑容傻氣又世故,白嫩嫩的臉卻特別顯嫩——後來賀鵬軒才知道這酒鬼剛成年不久,如假包換的生嫩生嫩。
當時,他沒好氣地將酒鬼推開,手繞過他要開車門用暴力手段推他下車,沒想到酒鬼突然“臥槽”了一聲,緊接著有一雙手按在了賀鵬軒最要命的地方。
“靠……真的比老子的大。”
酒鬼憤憤不平地說,在賀鵬軒猝不及防的時候突然將自己的錢包往賀鵬軒內褲裏一塞,真皮錢包冰冷的質感貼在賀鵬軒火熱的部位上,頓時激得他低吼一聲渾身一抖。
酒鬼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還嘿嘿笑道:“有錢不賺打飛機,你傻逼啊。給你,都給你,去、開車去。”
“媽的!!”
賀鵬軒爆了今晚第二次國罵。
擰著酒鬼的手,賀鵬軒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就把他往門外推,也顧不上這邊門挨著馬路了。
酒鬼哇哇大叫,掙紮的力氣之大賀鵬軒竟然都沒抓住被他掙開,隨即那酒鬼白皙的手就往他褲子裏抓,“老子的錢、錢包!黑心司機,不載我還搶老子的錢,還、還給我!”
賀鵬軒驚地躲開,迎麵有車燈打進來,他忙將車門再關上。
而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他的內褲就被酒鬼給扒了!
……
等到從忻輝嘴裏挖出下藥信息的二堂哥找到賀鵬軒時,車上的震動還沒停止。
等他終於鳴金收兵了,賀二哥才把藥物後遺症而手腳發軟的賀鵬軒帶出來,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讓他睡過去,帶去治療,至於車上昏睡過去的年輕男孩被他隨便打發人送到就近的賓館去了。
賀鵬軒再次醒來,人已經在首都,迎接他的是他爺爺的一頓毒打。
他曾試圖去找過那隻酒鬼,消息渠道卻完全被他爺爺截斷。
直到三年後,他無意間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看見和別人爭執的酒鬼。他背著的吉他被人粗暴地搶過,在路燈杆上砸爛,記憶中那暴脾氣的酒鬼氣得大叫一聲,邊哭邊壓著人揍——
那揍人罵人的模樣,還真是一點沒變。
賀鵬軒在車後叭叭的催促喇叭聲中,舒心地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湊是這麽回事,先動手的是梁大章。(〃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