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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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第九期比賽結束的第二天, 【我是原唱】節目組就在微博上公布了下一期的賽則。

    第十期, 也就是半決賽的最後一場,將產生進入決賽的十六強。

    而目前林深、謝琦和冬爾晨名下各剩下五名學員, 梁章隻剩下四名,處於劣勢。第十期比賽仍然是三輪角逐, 而賽式最大的突破是:這三輪出賽的各團隊學員不是由導師決定,而是從各個平台投票決出四個團隊裏支持率最低的三名隊員參加, 按照票數高低順序進入角逐。

    這也就意味著,網友投票將直接保送林深三人名下的兩名學員、梁章名下的一名學員直接晉級決賽。

    這種手握生殺大權的感覺不能更爽,網上各個導師和學員的粉絲團已經提前殺成一團了。

    更讓觀眾們激動的是, 本期將以四名導師以及現場觀眾的打分,七三分的方式計算綜合分數淘汰得分最低的那名學員。而第十期的六百名現場觀眾, 將以抽選的方式在【我是原唱】節目組的微博和各大公眾號的粉絲朋友產生。被抽中的幸運觀眾, 除非是海外的朋友, we一律包來回機票,請他們到現場。

    如此一來, 這期比賽未戰先燃。

    賽事火熱, 氣氛緊張, 學員一個個都繃緊神經, 就連導師們也不輕鬆。

    為此,梁章還不顧怨念值猛增的賀鵬軒的挽留,收拾收拾住學員公寓去了——壓力沒這麽大的林深他們三人都從酒店搬進去還推掉了大部分非同城的通告,他怎麽能兒女情長?

    把梁章送到了學員公寓,賀鵬軒並未去公司而是轉道去了他爸家裏。

    見他來了, 繼母指了指樓上書房告訴賀鵬軒他爸正在上頭生悶氣呢,猶豫了下,她說:“阿軒啊,你爸脾氣不好你做晚輩的多擔待他,要是他說話難聽,你別把他的氣話放在心上。你爸總是想著你好的,前幾天還總是半夜起來擬單子,說是要給你準備聘禮呢。”

    賀鵬軒點頭,說:“您放心,我明白。”

    賀爸剛得到消息的時候就火急火燎地趕去賀氏集團找賀鵬軒了。

    他怎麽也不能相信自己優秀的、一向不用他操心的兒子,居然會在婚姻大事上給他挖了這麽大一個坑。不料賀鵬軒使出一招金蟬脫殼之計,又請了一個重量級的說客——賀老爺子已經做了兒子的思想工作,並且把替老五遮掩了許多年的荒唐事說給兒子聽,差點沒把賀爸氣出一個好歹來。

    見了兒子,他就拍桌子了:“賀鵬軒!你可夠厲害的啊!我還當你從小懂事,沒想到啊!你倒是說說,除了十年前那回,你背地裏還犯了多少事?在國外,啊,你在外頭是不是也這麽胡作非為!”

    賀鵬軒一聽就知道他爺爺傳遞了怎樣的錯誤思想。

    不過,看賀爸對梁章也起了惻隱之心,這是賀鵬軒希望看到的局麵,於是將錯就錯,抿著嘴唇認罵認罰,擺出一副默認的模樣來。

    賀爸看見恨不得打他一頓,但麵對人高馬大已經獨立多年的兒子也無從下手,隻好罵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們賀家家規頭一條就是問心無愧,你問問你自己,你做到了沒有?!我告訴你,要是人家瞧不上你,你也趁早別玩弄那些把戲,適可而止!我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哼,我可不會像你爺爺一樣縱容你!”

    賀鵬軒這才出聲道:“爸,我和梁章現在過的很好,希望您不要做多餘的事。”

    賀爸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指著他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直把桌子摔得啪啪作響。

    賀鵬軒看著都替他手疼,無奈道:“爸,事已至此,如果您不能祝福我,也請不要幹涉我。”

    “不孝子!你這像什麽話?啊,你跟你老子說話就是這態度!你能耐了,當老子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

    賀爸橫眉瞪眼。

    賀鵬軒說:“爸,我很清楚我應該怎麽做。我會照顧好梁章,也會像爺爺,像您一樣對家庭擔負起責任。其實……我們和普通家庭也沒什麽不同。”

    “什麽叫沒有不同?!是你能生孩子還是他能?你我就不指望了,賀家也不差你這一支香火,可人家呢?”賀爸急躁中帶著一絲擔憂,“梁家就這一根獨苗,人家當爹當媽的耗盡心血培養出一個兒子,是為了讓你享受果實的嗎?你沒當過爹媽,懂個屁,我是拿你沒辦法,可人家家長會怎麽想?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打算怎麽給梁家交代?我告訴你賀鵬軒,做人不能太自私!別總想著自己快活!”

    這才是賀爸最擔心的地方。

    家裏還有一對兒女,饒是如此他都沒法接受兒子的性向,又何況是梁家?

    要不是賀家對不起梁章在前,賀鵬軒又有老爺子護著,賀爸現在絕不會這麽溫和,隻是口頭教訓。

    事已至此,賀鵬軒也已經羽翼豐滿,硬碰硬父子倆誰都討不了好,因此隻好揉揉氣疼的心肝咬牙認了這樁荒唐事。

    再則,賀爸自認對不起大兒子——當年他也年輕氣盛,被賀鵬軒生母辜負了對兒子也有遷怒,之後一門心思投在工作上連回來的次數都屈指可數。賀鵬軒一直都是老母親照顧大的,幾乎沒感受過來自父母的關愛,等他幡然醒悟,哪怕當時兒子還沒成年,但已經獨立到不需要父親的角色了。

    賀爸心裏一直有愧疚和遺憾,尤其是參與小兒女的成長中,他才真正明白自己虧欠了大兒子什麽。

    作為賀鵬軒的父親,他無疑是失職且失敗的。

    這個梁章,雖然是個男人,但賀爸過了急怒攻心的時期也已經明白,對於兒子認定的伴侶,就像他老子說的那樣——他沒資格反對。

    因果循環,他早就失去定奪兒子人生的資格了。

    想到這裏,賀爸無不悵然。

    賀鵬軒不知他爸心中所想,聞言,挺直腰板,嚴肅道:“爸,我和梁章爸媽相處不差,我會盡我所能,讓他們放心將梁章交給我。”

    賀爸笑話他天真,“你可別打著施恩望報的算盤。你就是給人家再大的便利,據我了解,梁家那對父母也不是賣兒求榮的人。你若是真這麽想,我勸你還是趁早停手,拿出你最大的誠意去爭取,別整那些花花腸子。”

    “我知道的。”

    賀鵬軒頓了頓,態度軟化了些,對他爸說:“爸,謝謝您能諒解我。”

    賀爸提了一口氣,想說什麽,卻最終咽了回去。他有些心酸,有生之年,這大約是兒子對他說的最軟和的一句話了。

    長歎了一口氣,賀爸說:“你的私事我不插手。不過醜話說在前頭,現在這事你堅持要做,就要有始有終。感情的事最忌諱朝三暮四,不是所有錯誤都能被寬恕……”

    想到前妻,賀爸的臉色變了變,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才繼續說:“梁家那邊你們小輩自己打算,但我們家裏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表態。下個月你爺爺過壽,家裏人也來得齊,那天你把他帶來,大家見個麵。可別走出門遇見都不知道誰是誰,鬧笑話。”

    賀老爺子的生日在十一月上旬,雖不是整壽,但也是賀家上下除了年關之外最重視的團圓日。

    在那一天邀請梁章來,無疑是對他最大的認可態度。

    賀鵬軒鬆了一口氣,應了下來。

    父子倆說完話,繼母留賀鵬軒午飯,賀爸不耐煩地趕人。他雖然不得不接受了男媳婦兒的存在,但不代表他就心平氣和了,一想到這心裏就難受,現在是不想多看兒子一眼。

    繼母無法,見賀鵬軒也托詞有公事,隻好送他出門了。

    回頭,她對丈夫頗有怨言:“我這個當後媽的也不怕你計較我不心疼你兒子。阿軒的為人我看在眼裏,這孩子樣樣都好,就是性情太冷了。可我冷眼看著,今年他卻像是變了一副模樣,變得有人氣,知道疼人了。就是沒見過梁章那孩子,我也能看出來,至少他們的小日子過得很不錯。隻憑這一點,就比什麽都強,是男是女又真的那麽要緊?你非要把他和一個女人綁在一起,要是生活過得不如意,他不快活,你這個當爸的難道就滿意了?”

    賀爸聽了,豁然開朗,心裏最後那一點疙瘩也總算排解了。

    梁章這一天則忙得腳不點地。

    名下隻有四名學員,卻比十名學員的時候還耗精力。

    表演這方麵不說,疏導學員的心理壓力就是一個大工程。四名學員聚在一起和他一起商量選曲的時候,都哭喪著一張臉,還有一個當場就哭了,他長相在四人裏最差,在這個看臉的時代拚人氣他必輸無疑,到時候肯定是第一個出場的。他對於自己能否留下來沒有一點信心,如果被淘汰了,他又實在不甘心。

    這種情緒感染了其他人,唉聲歎氣的,看得梁章直犯愁。

    好在他就一向是行動派,見狀也不多跟他們廢話了,根據他們各自的特點挑了三首備選曲目,直接亮樂器,讓他們唱。音樂這東西玩的就是一個心跳,要的就是一個情緒,說再多話,也沒有讓他們開嗓融入這個氣氛裏來的有效。

    晚上賀鵬軒偷渡到梁老師的宿舍,發現梁章的嗓子都啞了。

    他心疼道:“玩得開心就好,別把勝負看得太重了。”

    他能過來梁章還是很驚喜的,本來還有精力,現在幹脆像樹懶一樣渾身沒骨頭地賴在他身上,聞言說:“起碼也要對得起觀眾吧,而且,我也要對我的學員負責。賀總,你這態度就太不端正了。”

    賀鵬軒無奈,看他這麽操心,隻好把原本想趁熱打鐵說出來的參加爺爺壽宴的話咽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道聲早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