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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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賀鵬軒睡了兩天書房。
之後林深飛過來和梁章討論專輯的事, 忙碌起來再加上賀鵬軒一副“痛改前非”“伏低做小”的模樣給足了他台階下, 才算完。
私底下,林深和他通氣:這應該是他最後一張專輯。
四十歲之後, 林深打算退隱,不同於現在每年還至少出兩首ep辦一場巡演, 他要往幕後發展了。梁章一個野生木耳聽見都有些承受不來這樣的噩耗,可作為朋友, 聽他語含幸福地說想跟大秦在國外領證,一心一意過二人世界時自然隻有祝福。
因為這個緣故,他對這張專輯的要求就更高了些, 幾首林深已經認可的非主打都被他自己打回來琢磨再琢磨。
這趟隻有林深和大秦過來,梁章也沒讓他們費事去住酒店, 邀請他們住在家裏。
工作室裏本就配置了設備最高級的錄音室, 除了偶爾去vv討論一些工作上的事, 梁章其餘時間都盤踞在家裏。期間大秦還跟梁章討教了兩招舞技和保持身材的訣竅,不過跟著梁章練了半小時的瑜伽之後他就果斷放棄了——嘶, 全身都疼。
梁章建議他跟林深去學拉丁, 雙人模式比較好堅持。
林深跟後頭拿眼刀子飛他——上回辦的健身年卡他這兒還折騰著呢!
賀鵬軒的公司也進入訂單旺季, 還有一些進度中期、臨近驗收期的工程也要跟進, 又成了空中飛人,哪怕不像去年一樣忙得腳不點地的,一星期裏也有一半時間幾頭跑。
去年他累瘦的模樣還曆曆在目,因此梁章總關切著要跟他做些補品吃,但凡他在家的時候, 必定親自下廚。林深和大秦跟著蹭了幾頓,回頭林天王在微信群裏貼了一張圖,哭得淚流成河。
——廚藝興趣班的預約課程表,大秦自己上,但林深對他做過的黑暗料理實在刻骨銘心。
有幸也吃過一回的謝琦大笑:林老師這“提前退休”的日子,想必會過的特別“有滋有味兒” ^ v ^
過了幾天,梁章把自己收拾收拾去老宅陪老爺子,不提一直戲謔他的林深,就連大秦都忍不住誇他是賢內助,林深嘴快地讓他向梁章看齊又討了一頓拳腳教訓。
梁章的生活節奏很規律,保持每月去老宅三趟毀杭城待三天的習慣,餘下時間除非賀鵬軒難得休假在家的時候,他也給自己安排了許多工作——賀鵬軒看得沒錯,這家夥就不是一個閑得下來的。
等林深的新專輯發行,宣傳行程都走完了,賀鵬軒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18年的夏天也將將結束。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關於賀鵬軒他生母。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竟專門跑了一趟杭城當麵質問梁章爸媽:你們教養出的好兒子,屁股倒是很值錢啊,賀氏集團10%的股權他拿著可真不虧心!
末了,又罵賀鵬軒不是東西,連贍養親媽都不肯,難怪到頭來會跟一個男人混在一起斷子絕孫。
梁媽媽氣得,直接拿出年少時的潑辣勁回敬了對方一臉,要不是梁爸爸眼疾手快地攔著,她非得重溫“撓臉扯頭發**”不可。
他們對賀鵬軒的親生母親的情況有一定的了解,對方和賀家關係冷淡並且剛離婚就已經重組家庭。雖然更多的細節無從得知,不過賀家人的人品他們也都看在眼裏,絕對不是那種離婚之後不讓人過好日子的做派。更何況,她還說賀鵬軒是一個不孝敬父母的人渣?
當笑話梁媽媽都不愛聽。
回頭梁爸媽和兒子問起來,梁章隱晦地提了提長輩們的那段過往,兩老一點就透,呸了一聲,念及是賀鵬軒的生母才算沒說太難聽的話。
不過,他們還是追問了梁章那瘋女人說的10%的股份。
梁章說:“那是老賀公司搬回國的時候那些老外合作人騰出來的,好幾年前的事了,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他把這部分股份放在我名下。媽,你也別有負擔,我又不靠他養活,他愛放我這兒就放著唄,哪天他要用了難道我還能不給他?你們也別多想,他那人你們也知道,你不拿他還跟你著急,咱就當哄哄他。”
梁爸媽覺得不甚踏實,但聽兒子這麽說了,讓梁章把東西還回去的話在喉嚨上吞吞吐吐也沒說出口。
梁章順勢轉開話題說:“對了媽,你過年那會兒做的醃肉還有剩下沒有?賀鵬軒可想了,晚上做夢都想吃呢。”
梁媽媽啐他:“就你自己嘴饞吧!”
梁章嘿嘿笑。
他本來沒打算用這件事讓賀鵬軒費心,賀鵬軒生母威脅不到梁章的爸媽,不過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他不願讓賀鵬軒百忙之中還因此壞情緒。不過,沒兩天賀鵬軒還是知道的——他生母當著他的麵自己說漏嘴了。
這件事說來,還得從賀鵬軒的姥姥生病住院說起。
老太太幾番要求賀鵬軒來探望,賀爸去醫院走了一趟回頭就和兒子提了要求讓他過來一趟——老太太的身體狀況很糟糕,醫生說了也就是今年的事了。
他們都能料到老太太找賀鵬軒來是為了什麽,這兩個女人也果然沒出乎他們的意料,張口閉口都是贍養費。
老太太前頭的說辭尚算委婉。或許當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怕自己走後那些念著丈夫情麵的“老朋友”也將遠了這個家,也知道女兒的後半輩子靠她那個不爭氣的現任丈夫和隻會添亂的女兒一家子絕對沒幾天好日子可過,她對賀鵬軒言辭懇切也出於一片慈母心腸,希望她死後賀鵬軒能夠看在他外公的麵子上照拂他們唯一的女兒。直到肚子裏的好言語都說完了,賀鵬軒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這才沉不住氣地指責他。
顯然,這種交流方式老太太更擅長。
賀鵬軒原本還耐著性子聽,可他生母見到老太太的懷柔策略失敗、罵到自己氣短也換不到賀鵬軒一句準話,便惱羞成怒地斥責他寧願給一個賣屁股的人10%的股份也不管親生母親的死活。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才生的兒子,她哪裏不如那個沒教養的玩意兒?又罵梁章家上下都沒一個好東西,一家子能比她高貴到哪裏去?還不是盯著賀鵬軒的錢,買兒求榮……
老太太沒能攔住她,見賀鵬軒原本平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她心裏咯噔了一下,心知原本還有一半把握的事現在徹底沒戲了。
賀鵬軒看著罵了一頓之後喘著大氣的女人,問她:“說完了?”
“說完了,也該輪到我說兩句了吧。”賀鵬軒冷嗤了一聲,“你們一個是我外公的妻子,一個是我外公的女兒,我不跟你們動手。但你們想從我這裏拿一分錢,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不可能。”
“你說什麽——”
“不過有句話你說對了。”賀鵬軒轉了轉手表,提起唇角嘲諷地看著她,“我就願意他花我的錢。你好歹也在賀家做了兩年的媳婦兒,賀家的規矩你還記得多少?賀家人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枕邊人,當年你不也拿過賀家百分之十的財產嗎?我活著,我的錢就樂意給梁家。我死了,繼承財產的也會是梁章。至於你……”
他微妙地停頓了一下,別有深意地說起:“高女士,你大概不知道我外公最後一句遺言是什麽吧?他說,你的死活不歸我管,你後半生會過的很不幸為你曾經犯過的錯贖罪,我隻要旁觀就好……現在,我拭目以待。”
他說著朝老太太點了點頭,“您放心,您的住院費和營養費,我會出的。”
回頭,賀鵬軒和梁章問起來,梁章摸摸鼻子說也不是什麽大事。
賀鵬軒摸摸他的頭說:“關於你的任何事,我都不希望是從別人嘴裏知道,你明白嗎?”
梁章笑嘻嘻的,擺擺手說:“嗯嗯嗯。”
仰頭親了他一下,梁章又興衝衝地跟他說:“媽特別惦記她兒媳婦,今天還特地寄過來醃肉過來,咱們晚餐就吃這個吧,不然多浪費她的一番好意?”看他滿眼的期待,賀鵬軒沒拆穿他,不過到了飯桌上任由梁章賣萌打滾,他也沒鬆口讓梁章多吃一口,氣得梁章直咬筷子。
忙碌過後,賀鵬軒給自己放了幾天假期在家陪梁章,過了兩天,王長征約他們出去加城玩。
據說王長征最近為了躲避家裏的逼婚頗為狼狽,梁章好生“關心”他一番,看他可憐也就答應了——他也在家待得太久了。回頭,他還約了林深和大秦,牛子不知道從誰那裏得了信,也蹭了一道。
加城說漢語的華人尤其之多,跟國內的環境卻也大不相同。
這裏的人生活節奏很慢,王長征的行程裏多是好景色好人文的所在,悠悠閑閑的,卻是個放鬆的好地方。這可把牛子給憋壞了,臨走前要求他們一定要去酒吧陪他一個完美的假期之夜,賀鵬軒一百個不同意——對於牛子的品味他太清楚了——怎奈,牛子直接拐了梁章,也由不得他說不了。
果然,牛子選的地點牛鬼蛇神匯聚。
酒吧中央的舞台有幾個年輕人在跳舞,王長征同他們說:“要不是長得太次,憑他們的舞蹈也可以火上一兩年了。”
不過很快舞台上就換了一批人,鋼管從舞台中央伸出來,帶著一個如蛇一樣纏著鋼管的長腿美女。底下人一下子沸騰起來,重頭戲來了。
賀鵬軒倒是沒怎麽欣賞,他被牛子拉著去付賬,這家夥剛進門沒多久就被人摸了錢包,等回來就看到梁章跟吧台的調酒師要酒喝。看他已經迷離的眼睛,賀鵬軒忙攔住他:“不喝了,待會兒難受。”又問王長征他剛才喝了多少,怎麽不攔著他。
王長征一臉無辜,梁章說:“我沒喝酒,喝的是果汁!純果汁,甜的!”說著還直跟調酒師討果汁喝,把牛子逗得東倒西歪。
罪魁禍首大秦幹笑,說:“我沒想到梁老師酒量這麽差。”這才喝了一杯就迷糊了,早知道他就不起哄了。
林深正想說什麽,舞台上跳舞的長腿美女跳著一段辣舞朝他們六個走來。
牛子之前就跟他們說了這裏的規矩,這場舞蹈,美女一定會在人群中挑選一個人陪她完成的。牛子毛遂自薦,可惜人家不理他,一雙眼睛裏除了賀鵬軒沒第二個人了。
梁章還在為一杯果汁據理力爭呢,沒想到一雙手就往賀鵬軒的衣領上抓來,梁章皺眉捏住那雙手,丟開:“有主的,走開。”
那美女一笑,瞧了眼梁章,有恃無恐地朝賀鵬軒做了一個邀舞的姿勢。
牛子在一邊說:“梁章別鬧,人家這裏的規矩說了,這美女看上誰就得誰上台。入鄉隨俗嘛,難不成你想讓人把哥幾個轟出去?”
他指了指酒吧四周虎視眈眈的黑人保安。
那女人靠著賀鵬軒的手臂和脊背跳了一段舞,梁章趕都趕不走她,反而被人群給擠開了。賀鵬軒則被酒吧裏一群看熱鬧的人拖著,沒法脫身,眼睜睜看著梁章朝人群裏擠都沒能把他拉回來,直到那女人把手伸進他領口裏才不耐煩地推開她,一把抓了牛子塞給她。
那美女的嫌棄深深地傷害了牛子,不過很快他就沒法計較了。
——賀鵬軒醉呼呼的寶貝蛋跑上了舞台,奪了麥克風就喊:“鋼管舞是吧,上來,我陪你跳!”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世上最累的活一定是——陪小孩子玩。嚶,已累殘了有木有!不管她幹啥你的注意力都得在她身上有木有!千嬌萬寵一招惹她母上大人就不分青紅皂白揍我有木有!失寵了有木有!!大明湖畔的作者君哭暈在廁所有木有!
【咳咳,嗯,是快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