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一揚手，猛的一壓，“風石夷，你說什麽。”

    風石夷雙手一攤，“我們這顆星球，隻是有巢氏一族，突破無上之上的試練之地。”

    “試練地！”伏羲眼中無比震驚。

    風石夷斷然肯定，“不錯，以前，我們總認為人間猶如茶壺，修士在茶壺之中爭鬥，最後飛升進入仙界，才是真正的世界……其實，這仙界何嚐不是這樣，隻不過是一個更大的茶杯而已。”

    伏羲一瞬息萎靡不振，一屁股坐下，宛如信心崩潰。

    一山還有一山高。

    仙界隻是茶杯，那麽他們爭鬥一生的意義何在，這豈不是仙界之外，還有更廣闊的世界。

    也許他畢生追求的無上之上，豈不是隻是開始而已。

    “你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因為要找你合作！”

    “你既然都知道，那找我合作什麽？我現在這樣，又能幫你什麽。”伏羲自嘲道，他萎靡的眼神透著迷惘。

    如今他修為大損，甚至連此地的太上老君都不如，又能幫上什麽忙。

    可以說，現在伏羲的利用價值大減，和他合作，風石夷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嗬嗬！”

    風石夷冷冽一笑，眼中掠過恨意道“萬年前，我們殺死風燧人，這件事其實是做對了，他若不死，我們永遠將不能突破無上之上，甚至連現在這種嚐試的機會都沒。”

    “你什麽意思？”伏羲挑眉看著風石夷。

    這件事，怎麽又牽扯到了風燧人身上。

    “這顆星球，是有巢氏一族的試練之地，但若我們這些非有巢氏族人妄圖突破無上之上，那我們必死無疑。”

    “必死無疑？什麽意思？你究竟在說什麽。”伏羲瞪大雙眼。

    風石夷掂量著手中的血卵，這枚卵就是讓人談之色變的滅世。

    “這裏是試練地，試練地自然是有試練的規矩。若是非有巢氏的族人，突破無上之上，這些滅世就會覺醒，這些有巢氏們斬掉的惡念，就會將我們吞噬……我在死海文卷之中，就看見了記載，很久遠的一位神，可能是西方九柱神之祖，就是因為他不是有巢氏一族的人，妄圖突破無上之上，結果等待他的是滅世，被滅世吞噬。”

    這番簡單的話語。

    仿若就是說，如今漫天仙神都是這顆星球的病毒，若是有某一位仙神異變，身體的免疫係統將啟動，將之剿殺。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我們是什麽？我們不是有巢氏的後裔嗎？”伏羲聽明白了。

    但史書之中，都記載了有巢氏為聖人，人祖，甚至連詩人杜甫，都寫過“殊俗狀巢居，層台俯江渚，峽人鳥獸居，其室附層巔。”

    “我們隻是有巢氏試練地之中，考驗試練者的磨刀石而已。你見過野生動物園嗎？動物囚禁其中，然後狩獵者去獵捕野獸，我們就是野獸……若野獸太弱了，沒有試練的意義，若這種野獸太危險，吃人了，就會被獵殺。”

    伏羲聽著，猛的站起，急促呼吸道“你，難道你，你想做什麽？燒毀整個牢籠。”

    “我風石夷若要做野獸，就做那最凶狠的野獸，將所有的狩獵者，部吞噬。”

    話音一落，眼前砂石化作的風石夷，身體發生變化，一處處鼓起猶如囊腫。

    伏羲看著風石夷，倒吸了一口涼氣。

    風石夷的身上之上，滿是血卵，一個又一個排列著，身前身後足有二三十之多。

    “這，這是！”

    “我曆經東方、西方諸神界才搜集了這麽多……這些是有巢氏族人，突破無上之上，舍棄的惡意妄念，我如今匯聚這些惡意妄念，不求無上之上，隻求惡之極致。

    “好狠！”

    伏羲倒吸一口涼氣。

    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若是按照風石夷所說的，是真實的，那亙古之時，巢氏族人們突破無上之上，脫胎換骨舍棄了自己的惡意、妄念等等，總之是拋棄了這些不要的血肉。

    如今風石夷竟然要將這些不要的血肉匯聚於一身。

    佛門之中，有斬卻三千煩惱絲一說，道門之中，也有斬靈一說，結果卻有人，要將所有人斬去的三千煩惱絲匯聚一體，這簡直是魔王中的魔王，邪神中的邪神。

    這根本和瘋子一樣。

    伏羲已經不敢想象，風石夷此刻已經有多可怕。

    甚至用最黑暗的話語，最恐怖的形容詞，都無法描述風石夷的惡意，匯聚所有惡意於一體，簡直是萬惡之王。

    “等等，這件事，和風燧人有什麽關係？”

    風石夷猛的雙眸放光，看著眼前，“這裏是有巢氏一族的試練地，而風燧人，其實也是有巢氏一族的人，他正在試練之中。”

    “你，這簡直是胡言亂語！”伏羲本能錯愕開口。

    ……

    神宮之中。

    無頭傀儡看著楚望仙，哆哆嗦嗦開口。

    “跟，跟……我……來！”

    跟隨著無頭之人，楚望仙心事重重的走著，他發現自己竟然是在走回頭路。

    沿著原路返回。

    最後，楚望仙順著天路返回後，踏的一聲，腳步落下，他看著高高在上的神座，目光一轉，楚望仙又看著被風石夷破開的大門。

    “你，你，你……坐……”

    讓我坐？

    看著無頭之人指向高高在上的王座。

    旁邊九天玄女錯愕不語，處處透著古怪，隻是小心戒備著。

    楚望仙疑惑間，咬了咬牙，很快下定決心，別說是坐上神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楚望仙的眉頭也不眨一下。

    嘩啦，猛的坐下。

    呼！

    剛剛調整了下呼吸韻律，楚望仙的雙眼一定，一恍然。

    一幅幅畫麵突然湧入了他的眼簾之中，仿若將他拉入幻境之中。

    “怎麽會這樣？”

    楚望仙看著眼前，眼前天崩地裂，電閃雷鳴，世界猶如世界末日，在漫天雷霆之中，竟然是一個人。

    幾乎是本能的，楚望仙便能發現這是他自己的某一世。

    但在他的記憶之中，風燧人的記憶之中，卻從未有這一段記憶。

    這難道是一段丟失的記憶，或者，這是被斬掉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