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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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舟山, 季顏領了洪七公去住的小院。拿出自己釀的好酒招待於他,之後又論武切磋, 大打五百回合,十分痛快之後, 他才瀟灑離去。

    過了一個月,她又去了趟桃花島,看了回楊康。他已然適應了新的生活, 而且因為一次離別, 雖然他依舊還小, 卻已經懂事不少。如果是親生父母,隻怕是不願自己孩子這般被迫長大。可季顏不是他的父母, 哪怕這三年, 她也時常出門, 跟他關係並不十分親近。因此,他才隻叫她姑娘, 與旁人並無不同。

    看到這樣的楊康, 她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好歹是看了三年, 還是希望他盡量的好。

    之後, 刻意在黃藥師那裏露了些行跡,引他過來。黃藥師這才知道,他這小島,竟成了別人來去自如的地方。於是又跟她打了一架……

    痛快淋漓的打完,季顏拿了自己用來賠禮的酒出來,兩人各喝完一壇, 也算是泯了恩仇。最後黃藥師到底問了出來:“你武藝尚在我之上,為何不收子風為弟子,卻要將他托付於我?他的資質十分難得,想再找到如此好的,卻是不易。”

    “不耐煩帶孩子罷了。”借著這話,到是將楊康的身份告訴了他:“……這孩子也是命苦。父親生死不知,母親改嫁金人。我本受人之托,不讓他生長於金廷。以他母親的軟弱性格,隻怕未必會將他身世告訴他。他從小叫金人為父,將來若是他父歸來,要他如何選擇?若是說了,他又要如何稱呼那金人?是矣,將來他要不要認親找人,待他十八歲後,將這一切告訴了他,他自己決定就是。”

    黃藥師到為楊康的身份感歎了一翻,“沒想到,他的身份竟如此離奇。”對於他那對父母,他卻沒有半個字的議論。按理,他這樣的,是斷斷看不上為友拋棄妻、子的男人的。或者說,他隻會覺得楊鐵心無能。無能護住妻子,也無力相助朋友,忠義兩不全,廢物一個。當然,更看不上改嫁,且改嫁給仇人的女子。

    “是以我並不敢讓一般人來教他,教成個正經的忠厚之人,將來如何麵對改嫁的母親?若是成了個奸滑之人,到底對不住這一身楊家的血脈。到是黃兄這亦正亦邪,萬事隨心的做派,最適合他。行事如何我且不論,隻要他能不違本心,便足夠了。”

    黃藥師哈哈大笑:“得蒙季姑娘如此高看,子風便交於我,我必好生教導。”

    “如此,多謝黃兄。”季顏正經道謝:“此間事了,我便要去遊曆天下。待將來,黃兄武功更上一層樓時,再來討教。”

    “桃花島,隨時歡迎。”

    季顏得了這話,到也不再刻意回避,當著他的麵,便幻影移形離開。把黃藥師嚇了一跳之餘,到是激起了他要將桃花島打造的更加堅固的想法。使得他在陣法上,下了更多的功夫。但想到她突然消失的本事,卻總覺不足。隻是他又不免去想,隻怕那並非凡人手段。他雖自認自己手段了得,卻到底隻是凡人……

    之後,到是將季顏送給黃蓉的諸多禮物,全都小心給她用了起來,再無一束之高閣。

    …………

    季顏回到小院,將下人聚齊,言道:“我要出去遊曆,你們在家裏看家吧。”又道:“徐娘子和阿固的戶籍我已托人替你們辦好,將來科考正好可用。若是遇上難處,或去桃花島,或是去找丐幫,他們不管看在我的麵子,還是寶寶的麵子,都會伸手幫上一幫。實在不行,讓他們傳信於我,亦是可以的。”

    “不知姑娘何時回來?”徐娘子一慣是幾人中最說得上話的,此時也代替幾人出聲詢問。

    “這卻沒個準數。如今這世道亂,以防萬一罷了。”

    至於另外四人,這三年裏早已兩兩成家,她便也言道:“阿固無兄弟姐妹,你們也無什麽兄弟,到不如讓你們的孩子跟阿固一起,不論習文還是練武,將來守望相助,也不致獨木難支。”

    “姑娘放心。”四人上前行禮。

    第二天一大早,季顏招呼也沒打就走了。

    一路晝行夜伏,直奔大理而去。

    季顏自然不是盲目亂走,她這一世的目標十分明確,要讓自己在武之一道上,踏上宗師之境,係統所認定的那種。那麽最起碼,她要能創造出新的功法來。不是用現有的功法,折騰出個似是而非的。更不是胡亂拚湊的那種……

    而是要集百家之長,去糟粕,取精華,再融合自己對武道的感悟,最後創造一套完全的功法。不但有內功,還要有外功。就像九陰真經,就像太極。要自成一體,拿出來就能開宗立派的那種創作。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集百家之長。

    所以,她要先去大理,她想知道,那所謂的琅環□□到底存在不存在。如果在,她就可以去大理皇宮轉一圈。還有大理的天龍寺。那一溜下來,應該能看到不少秘籍。

    這一天,終於到了無量山,找了一圈,並沒找到什麽特別的標記。最後沒辦法,隻能變成隻海東青飛下去慢慢找。找了好幾天,還是沒有著落。這讓她不禁想,也許雖然是同一個人寫的,也曾出現古墓傳人到了倚天的世界,天龍的東西也不一定出現在這裏呢。畢竟,如今的江湖,也沒什麽逍遙派的影子啊。至少,就沒聽說過淩波微步。

    或者,她直接去看看五絕?□□功,一陽指什麽的,其實也很有個性。還有幾大門派?雖在不像逍遙派的人那麽狠,一下子全給集中到一塊,但多跑跑,費點事,其實也能找到不少的。

    這麽想著,對於找那個山洞,也就不再執著了。想著再找一段時間,若再找不到,就放棄了。看著天色不早,便要找個地方停下,休息用餐。

    才換了方向,就聽係統突道:【再往前麵一些。】係統大概也想她能升升技能等級,再賣點能量點。所以,到是十分願意幫忙。也是巧,雖然她沒找到,但其實已經就在附近了,係統一掃就掃到了。

    季顏按它的話往前又飛了一會兒,越過一個礙口,轉過去,就聽到瀑布聲。【就是這裏了。】

    她也知道,因為她看到了玉像。隻不過,過了這麽多年,玉像早已蒙塵,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什麽神仙姐姐的模樣了。

    “係統,掃描一下,這裏還有有用的東西麽?”那山洞裏也是黑乎乎的,厚厚的灰,她一點都不想進去。

    很快,係統就給出了答案。【沒有。】

    季顏繞著那玉像飛了一圈,直入雲宵。既然沒什麽有用的東西,也就沒必要待在這裏了。反正,她隻是想證實,曾經的逍遙派,是真的存在的。隻要它存在,就夠了。

    飛到大理城外,變小了才飛進城裏。找到大理皇宮。找到藏書之處,轉回人形,一個麻瓜驅逐咒,絕不會有任何人會闖進來。她安安心心的在藏書處裏住裏,餓了就去禦膳房裏的吃大理禦膳,困了,一根繩子足夠。

    她在這裏一住就是大半年,大半年的時間,將大理的藏書看了個幹淨,包括那些被藏的,也許連它們主人都忘記,或是根本就不知道的。當然,這是因為這裏有一些,她都看過。雖然世界不同,但作者所經的曆史都是一樣的,所以,自行衍生出來的那些,重複性很高。她在紅樓那一輩子,著實沒少看書。

    在這裏,她到是當真找到不少秘籍。據係統推測,當初無量洞裏的那些書,被搬到曼陀山莊,之後再跟著王語嫣嫁進大理。隻是,不知為何,並沒有被放在皇家書房裏。而是在一處宮殿的地下室裏找到的……

    她特意翻了一下大理曆代皇帝、皇後的起居注,知道那宮殿本是皇後的居處。隻是在皇後去世時,曾起過火災。之後推倒重建,如今住的是皇帝的寵妃。而那個皇後,正是姑蘇王氏。有意思的是,那位皇後統共就在位五年時間,之後就在火災之中死去,沒有子女。那地下室藏得極深,入口更是已經被封死。如果不是係統幫忙探查,她肯定找不到。而進去,更是直接幻影移形,沒走正經的通道。拿

    她從那地下室裏找到了很多,如今江湖上都沒有的秘籍。看完之後,就直接縮小,收到了空間裏。拿了東西,依舊是幻影移形出來。整個大理皇宮,都不知道那裏有一個密室,曾藏著多麽讓人羨慕的東西。

    出來之後,又一樣的去了天龍寺住了一年。在那裏,雖然也有許多武功秘典,但更多的卻是佛家經典。她也不挑,全都翻了一遍。

    從天龍寺離開,她直接去無量山。也顧不上那裏髒不髒了,幾個清理一新,掃出一片地方,她直接閉關。這一閉關,竟又過了一年。她一出關,係統就道:【恭喜宿主,你能出售高級技能了。】

    “高級啊!”這級可真不好升。要知道,她可是上上輩子,就可以賣中級技能了。結果,折騰到現在才高級:“也不錯。到這裏才幾年呢。以後還有幾十年。”她直接將這些所謂的技能出售權直接給了係統。它看著能賣的,就直接賣吧。

    係統對此十分滿意,然後提醒她:【江南七怪裏的第一個要死的那個,死期就在今年了。】

    季顏算了算,也確實差不多了:“他們現在在哪?”她記得,當初它有定位他們。

    【嘉興。】

    季顏想了想,“馬上要端午了,咱們去嘉興吃粽子去。”

    【……】它是係統,根本吃不到。

    不管係統吃不吃到,季顏都到了嘉興,正巧趕在端午的那一天。

    巧的是,才進城,兜頭就碰上洪七公,正領著幾個乞丐,急衝衝而來。洪七公眼多利,一眼就看到了她。哪怕又是三年沒見,依舊一眼就認出了她:“季姑娘,你何時到的嘉興?”

    季顏回頭指著身後的城門:“剛進城門。”然後才好奇道:“看七兄這匆忙模樣,若有急事,大可自去忙碌。我在這裏到要盤桓一段時日,以後再聚不遲。”

    洪七公卻沒離開,而是看了她一會兒,才道:“老叫花這裏確有一件事要忙,不過……不知可否請季姑娘你幫個忙?”

    季顏知他是個英雄,做的都是維護正義之事。當下也不拒絕:“七兄請說。”

    “有個金國的大官要來到嘉興,嘉興的知府為了巴結此人,竟為了迎合那人的興趣,到處搶掠少年男女,戴上獸耳獸尾,裝作獸類,供那人狩獵。”洪七公一臉的憤怒,“那個金人並不是頭一次到宋國來,每到一處,便總要人如此準備,不知害死多少宋國百姓。其罪當誅。”最後四字,說得尤其鏗鏘。

    “七公是想殺了那人?”殺一個官,應該不難。

    果然,洪七公搖頭:“不能殺。那再不是個東西,也是金人。這年頭,金人就比宋人高貴。那官要是在咱們這邊死了,不等金人找上門,咱們自己的官到要先填上幾條命,給那人賠罪。”

    這到也是,她可沒忘記當初那些個官見著完顏洪烈時,是什麽德行:“七公的意思是?”

    “把他嚇回去。”等那人回到他們金人的地盤,再殺了不遲。

    季顏又笑:“這應該也用不上我?”

    “那人身邊著實有幾個好手,本來老叫花準備自己去。誰知道下麵剛傳了話來,分舵那邊又出大事,不得不趕緊過去……若不是碰到你,我隻能交待下邊做這事。雖然也能成,卻必要填幾條人命進去。有你來掌著大局,那就再無不妥了。”

    季顏直接點頭應下:“行,這事我來。讓你下麵的人將情報給我。具體事情,不用他們插手。但有一條,出了嘉興我就不管了,這段時間,我在這裏有事,不準備離開。”頓了一下,又道:“那人身邊的好手,要不要一起除了?”

    “如此最好。便是有這些助紂為虐的人在,才讓那些人敢肆無忌憚。”洪七公咬牙切齒。他常在市井,知道的各種惡事多不勝數,想想那一樁樁一件件,填了不知多少大宋百姓的性命,他就恨欲發狂。可他到底隻能救一時危難,卻改變不了國家之危局。

    心有大義之人,麵對如此不振作的上位者,除了悲哀,就隻能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

    季顏佩服這樣的人。若是方便,她也願意幫忙。

    洪七公留了個叫阿牛的小乞丐給她跑腿,又讓一個長老下去安排配合。季顏便跟著阿牛,去了客棧安頓。吃了一頓粽子,之後就在城裏慢慢逛著。上次來,忙著任務,並未細看。這一次,到是看了個仔細,還去了原身原來住的地方走了一遭。

    不想卻是巧的很,原來七怪中的老七,越玉劍韓小瑩也算是個漁女,就住在南湖邊上,離著原身原來的地方不遠。而李萍之前被救之後,便跟著來了這裏。她是婦人,便跟著韓小瑩住在一起。

    七怪的老五,也就是本該今年死的那個,叫張阿生的,喜歡韓小瑩,平日裏在市集賣肉,住的地方,跟她比鄰。看到了張阿生,便看到郭靖。他正在他家院中,打著一套不甚精妙的拳法。韓小瑩跟李萍在另一邊的院子裏,一個殺魚,一個晾網。

    季顏的形象實在不俗,一出現,立刻便引起了他們注意。

    韓不瑩先讓李萍進屋,她卻提著劍走了出來。

    “這位姑娘,你找誰?”

    季顏:“不找誰,我隻是路過。”她的目光從郭靖身上收回:“看個小娃娃,挺有意思。”

    韓小瑩見她不似作假,不再追問。隻是眼底的防備之心卻沒有退卻,實在是她這一身氣派,實在不像會是一個路過之人。在她想來,這樣的女子,應該帶著仆從,出門就是坐轎的。一個人走過來,怎麽看怎麽不像。

    “那是我們家的孩子,練著玩罷了。”

    季顏笑了笑,也不再多言語,直接就走了。

    隻是之後就退了原來的客棧,搬到了附近。也不算特別近,隻是讓係統能監測到而已。之後,她就一心忙著洪七公所說的事情。

    情報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那個金人就一個,是京都的一個官。三王爺完顏洪熙的親家,殘暴好色。他身邊帶著七個高手,江湖中沒什麽名氣,但卻著實不弱。而這些人跟他們保護的人,亦是一丘之貉,個個手裏不知沾了多少血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

    “個個都該殺。”季顏看了這些人的生平,直接給他們判了死刑。當天晚上,她便直接去了那金人落腳的地方,她也不去找那金人,隻是將那七個高手中的一個,直接殺了。未留一字,未留一絲痕跡。那人死時,亦未有一點傷,未流一滴血。

    金人大怒,卻也隻是大怒。他自己沒有半絲損傷,想來,不過是那人的私仇罷了。

    結果第二天,又死一個,且死法一模一樣。同樣是半點未驚動於他,甚至其他的侍衛都半點未能發覺。

    有人懷疑,可是能下毒。卻查不出一絲毒的痕跡,為什麽要殺這人?更是沒有頭緒。雖然金人懷疑,這是衝著他來的,但那動手之人有這樣的本事,在第一天的時候,就能悄無聲息的殺了他,何必殺兩個侍衛?

    但他到底是怕了,叫了當地官府的人,派了精兵,將他所住之地,團團圍住,什麽娛樂,都不敢再提。

    可第三天,卻一次死了兩個。依舊如前麵兩人,依舊誰也沒有發現。幾百人團團看護下,剩下的五個護衛,圍坐在院中,結果突然兩人就這麽倒下,沒有氣息。

    “見鬼了!”

    除了鬼神,誰也沒有這樣的本事。人死了,卻沒有凶手。別說凶手,便是一絲風都沒有。而一旦涉及到鬼神,是個人心中都發怵,尤其是做過虧心事的。

    那個金人虧心事做過不知多少,又不像武人,殘忍也有凶氣,當即鬧了起來。當天就搬了住處,請了和尚道人過來。可惜,當天晚上,侍衛又死了一個。那金人更是一夜惡夢,半夢半醒之間,似乎鬼魂不住喊冤,欲啃他的骨,喝他的血。第二天起來,明明是夢,周身無一絲傷口,卻渾身發痛。

    他當即就病了,他一病,自然有人請了大夫過來。隻是大夫看不出任何病症,連藥都不必開。

    如此拖了一日,當天晚上,侍衛照例又死與兩個。金人又是一夜惡夢,起來時,唇上滿是血跡,手上亦全是鮮紅的血。嚇得他幾乎要發瘋。

    就在此時,外麵一聲佛號傳來,一個和尚飄然而進。看到他就“嘶”了一聲:“阿彌陀佛,我隻道此間如何有如此多的怨氣,煞氣。竟是施主你麽?”

    金人此時是當真嚇怕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師救我。”

    “施主手中有血,口中帶煞,身後更有千麵惡鬼索命,卻為何還來這因果之地?”

    “求大師解惑?”

    “你所殺之人,多是宋人。若在金國,自有金國皇室的帝氣相護,他們自然殺你不得。你卻偏要遠離,到了此處,豈不是羊入虎口?那些冤魂回到祖地,力量大增,如今要索命,雖然你離金國時間尚短,但每過一日,護你的帝氣便弱一分,待他們殺盡你身邊侍衛,自然也就輪到你了。若想保命,還需快快回到金國,求得帝氣相護才好。”

    “回金國?對,回大都,立刻回大都。”那人連滾帶爬起來,立刻叫人收拾行李,備了馬車,馬上就要起程。誰留也沒有,若強留,便是要害他性命。如此一來,再無人敢留,甚至還加派人手,趕緊送他出城。

    那和尚應他要求,送他出城。到了城門口,微微一笑,化作金光,憑空消失。金光剛剛消散,那金人馬車方才出城,那最後一個侍衛撲通一聲,從馬上摔下。再一看,已然氣絕身亡。

    那人又嚇了一跳,再不敢多作任可事,催著人快些上路。哪怕心裏有想過,也許殺人的就是那和尚,可此時也不敢追究了。那樣的手段,根本就不是凡人。不管是鬼是神,手段都不是他能對付的。且他實在作了太多惡,半點也不敢賭。一路狼狽逃回大都,再不敢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