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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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平南王府。

    季顏在白天的時候,見到了花滿樓。受他之邀, 去看那幾位眼睛被傷的人。之後,又聽花滿樓說, 陸小鳳晚上會夜探王府。而巧的是, 葉孤城此時正在王府裏。

    於是,她便也過來看熱鬧了。而理所當然的,宮九也跟著她來了。

    陸小鳳穿的是不知從哪裏摸來的王府侍衛的服裝,自以為無人察覺的,偷偷潛進王府。卻不知道, 有多少雙眼睛, 一直看著他。

    然後, 就在他將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葉孤城的劍到了——天外飛仙!

    說實話, 不管是葉孤城還是西門吹雪, 他們的內功修為,在季顏的眼裏, 都不算高。雖然他們同一輩的武林人士都要強,但她卻並不看在眼裏。他們再天才, 亦比不過幾世的她。但是, 她不能否認的是,他們很強。

    強在劍氣,勢,或者說, 是他們的心,他們的意誌強大。他刺出的那一劍,於其說是劍,不如說是他的意誌。所以,西門吹雪的劍,一往無前,非生即死。因為他的心,便是如此,他從來都是認準了目標,便勇往直前,不留退路。而葉孤城的劍,卻是孤絕的。同樣的強,同樣的一往無前,隻是,他更加孤獨,更加決絕。西門吹雪前麵是路,身後是懸崖,而葉孤城,卻是前後都是懸崖。

    他們都必須強,因為不強,就可能是萬劫不覆。這就是他們的劍!

    季顏在明悟這一點之後,就感歎了。她見過很多的強者。鄧不利多強大,他要守護整個巫師界。斯內普教授強大,因為他要守護愛人留下的唯一,要守護巫師界的希望。洪七公很強,他為千瘡百孔的國家努力。黃藥師很強,他為家人撐起一片天,要守護他們……

    但在這裏,她又見識到了不同的強大。完全不同的強大!隻是這種強,讓人覺得壓抑。

    葉孤城的這一劍,陸小鳳接下來了,雖然險之又險。她卻知道,葉孤城這一劍,並沒有出全力。而陸小鳳,卻是盡了全力的。

    “不愧是陸小鳳。”花滿樓笑著打著扇子:“不愧是天外飛仙。當代劍客的風采,唯西門吹雪可以一比。”

    “他們定會有一戰。”宮九在一邊不無惡意的問道:“你覺得,如果這兩個人之戰,誰會贏?”

    花滿樓臉上的笑意斂去,半晌才歎道:“雖然那樣的風采必定震驚宇內,但我卻並不希望,真的有看到的一天。”可他自己也知道,這兩人必有一戰,避無可避。

    在場的,大概也就隻有季顏無法理解他們這種篤定了吧。

    她用劍,練劍,卻從未執著於劍。

    而高手對決,如黃藥師和洪七公,他們打了一輩子,從來也沒有傷及性命。所以,她不懂,為什麽這兩個劍客對決,就非要一生一死。明明他們性格相投,彼此欣賞,愛好相同。這完全就是好朋友,知已的配備。

    難道,就因為他們用劍?

    …………

    陸小鳳不愧是陸小鳳,很快就抓到了凶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一個人——天下名捕,金九齡。

    這是一個典型的的賊喊捉賊的案例。

    雖然案子結了,可陸小鳳很不開心,可以說是悲傷的。哪怕季顏將那些受害者的眼睛都治好了,也隻是讓他強顏歡笑著。因為這次的凶手是金九齡,就像霍休一樣,這人也是他的朋友。還因為,那個喜歡他的,同時大概也是他有些喜歡的女孩——薛冰——死了。

    她是被金九齡害死的,被陸小鳳連累。

    人大概都有這樣的孽根性,唾手可得時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有多重要。明明第一次在小酒館裏見到他們時,陸小鳳對薛冰並沒有多熱切,甚至也毫不猶豫的因為她腳上一雙紅鞋子,而懷疑她。薛冰氣走之後,他連追都沒追,該幹嘛幹嘛去了。

    如今人沒了,他反而表出一副深愛的模樣。

    季顏才要說,陸小鳳雖然風流,卻也還算有可取之處。他已經臉一抹,該幹嘛幹嘛去了。陸小鳳依舊還是那個陸小鳳,酒照喝,熱鬧照湊。哪怕是不那麽主動去找美人了,可若有美人找上門來,他也依舊照樣調戲。

    “白月光雖美,卻並不能阻礙他去吃白米飯,朱砂痣就算長在心口,也禁不住會吸血的蚊子啊。”季顏輕聲感歎。同時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季姑娘累了麽?”花滿樓擔心的看著她。

    搖了搖頭,“沒有。”這段時間為了那幾個人煉藥,她沒能休息好。但以她的精力,這對她的影響並不大。

    隻是不知為什麽,他們這些人現在全都聚到了她這裏來。好吧,地方是宮九的。但她幾乎睜開眼就能看到他們,或是一個,或是全部。哪怕陸小鳳真處於情傷之中,依舊不忘調節氣氛,熱鬧的很。

    大概是人的年紀老了,有的時候覺得熱鬧也挺好。有的時候,又會覺得他們實在吵的很。

    他們說要送她去萬梅山莊,同時也要看她跟西門吹雪比劍。因此,怎麽也不準備離開的。季顏隻能隨他們,反正宮九這個主人,也不拒絕他們。偏這兩天,她有些莫名的焦躁,讓她心靜不下來。所以,就覺得他們有些鬧。

    “什麽是白月光和朱砂痣?”宮九顯然聽到了她的話,同時也感覺到,她似乎不怎麽開心。或者說,是感慨。他很好奇,那一瞬間,她想到的是誰,或是什麽事?

    “我所知的一位女作家曾說過的一段話,她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她說這話的時候,是抬頭望著天的。

    在她看來,不管是陸小鳳也好,花滿樓也罷,他們都算不得深情的人。

    陸小鳳天性風流就不說了,據傳言說,如果他的床上沒有女人的話,他根本就睡不著覺。而花滿樓其實也相當博愛。而一個博字,便表示,這些愛分成了太多份,給予的容易,卻每一份都不多。愛上容易,卻沒有刻骨銘心。

    她們來,他們不拒絕。她們走,他們不傷心。對於他們,那些都算不上是白月光或朱砂痣!陸小鳳之前傷心,隻是因為那薛冰不是離開,而是死去。不得不說,這兩個男人都是好人,珍惜生命。死亡,到是能讓他們更深刻。然爾,也僅止於此罷了。

    “這話到也有些意思。”宮九想了想,笑了起來:“可男子隻要有能力,三妻四妾並不難,不管是白月光,還是朱砂痣,一起娶了就是。”

    三觀不合,這根本沒法往下談了啊!

    …………

    萬梅山莊雖然叫萬梅山莊,可卻並不隻有梅花。這裏有很多花,四季輪回,常開不敗。

    季顏想著,也許她可以跟西門吹雪商量一下,在他這裏做個長客。待明天桃花開時,采些花釀些桃花酒。

    西門吹雪還是當初初見時模樣,對於他們這些客人,雖然沒表現什麽,卻也讓人知道,他很高興。

    季顏本來覺得,切磋嘛,興致來了,舉起拳頭上就是了。怎麽高興怎麽來,怎麽順手怎麽來。打痛快了,繼續吃吃喝喝,聊天交流,互相探討。但是……是的,但是,她來到這裏之後,西門吹雪居然一本正經的跟她約好時間,然後,沐浴齋戒去了。而且,要連續三天。

    “西門對劍,一向很重視。”陸小鳳如此道。

    花滿樓歎道:“難怪他的劍道能走的如此遠。”

    便是宮九也說:“西門吹雪,不愧是當代最出色的劍客。”

    季顏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三天裏,她到是將萬梅山莊裏裏外外全都玩了一遍。

    直到約定好的時間,約定好的地點,季顏終於看到了緩緩而來的西門吹雪。

    齋戒三天,季顏好奇這人身上是不是有什麽改變。便事實上……並沒有。也許在他第一次這麽做的時候,是有些不同的。但他每年要出去四趟,這樣的儀式也要來上四回,次數多了,隻怕平時也跟著習慣恪守著這些規矩,因此,三天或是一天並沒什麽不同。他要的,隻是心靈上的一種寄托。

    不管如何,季顏跟西門吹雪開始了他們的決鬥。

    是的,季顏看到他的眼睛時,就知道,這不是切磋,不是交流,而是決鬥,生死之鬥。這一刻,她也明白,這個人從一開始,對於劍,就是鄭重的不能再鄭重,百折無回的重視。他每一次拔劍,都是帶著這樣的心態,所以,才能練出如今這一身劍術。

    西門吹雪在她身前三丈處站定,麵無表情的一撥手裏的劍:“此劍乃天下利器,劍鋒三尺七寸,淨重七斤十三兩。”

    季顏看了一眼他那把劍,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之前介紹過。”

    西門吹雪抿了抿唇,看向她手裏的劍。那劍本是他的,他知道那劍無雙劍,可合可分……

    “開始吧。”季顏將劍鞘丟到一邊,為顯鄭重,她用的是雙劍。對於西門吹雪,她必須要全力以赴,否則,就是對他的不尊重。這個人就是劍,千錘百煉。三天的齋戒雖然看似無稽,但那表示他鄭重。她若敷衍,便是侮辱。

    “請。”西門吹雪見她拿雙劍,果然滿意。說話間,身上氣勢盡顯,威壓撲麵而來。忽爾一聲龍吟,劍氣衝天。本來平靜的雙眼,此時業已鋒利如劍。他看著她,看著她的手,她的劍,她的眼睛。

    季顏緩緩舉劍,一劍攻,一劍守。劍氣方顯,已然呈圓滿之勢。

    他的眼瞳狠狠一縮,又猛的一亮。然後,他的劍刺了出來……並無華麗的劍招,因為他本就不靠劍招來取勝,他靠的劍之勢,之氣。他的劍,高絕冷硬,堅不可摧。

    這已是劍的高級境界,亦是返璞歸真。

    季顏的雙劍輕輕變動,已然變了劍勢。

    西門吹雪這一劍,她接得住,但她並不準備接。因為她不是陸小鳳,沒有無堅不摧的手指。也因為,他的劍,太硬。

    可這世上,並沒有真正的無堅不摧。她的劍不是,西門吹雪的劍,更不是。而堅硬的東西,總是難免要讓人想到,過剛易折這個詞。兩堅相撞,難免要有一個是會斷的。

    她不想斷,也不希望對方折。所以,她不能硬。但她也不能輸,因為他的是殺人的劍法,若是她輸,便可能死。因此,她隻能容。

    他是一柄利劍,她則是包容萬物的深淵,是無邊無垠的夜空,沒有盡頭,無跡無蹤。任他無堅不摧,亦摧毀不了深淵那無盡的黑暗,劃不破夜空的漆黑。他甚至連她的底,都探不到。

    而他,總有力竭之時。

    事實一如她所想,他的劍,很鋒利,很耀眼,隻憑著氣勢已然讓站在遠處旁觀的一些人變了臉色。隻是,她的劍卻柔了起來,包容萬物,消彌一切於無形。

    若是能夠具現,此時他的劍勢必然明銳如光,刺目奪光。而她的勢則是一片黑漆,無一絲光亮。

    就像流星劃過夜空,明亮,卻並無影響。

    終於,他收了劍,收了勢,眼睛卻更加明亮,“你很強。我輸了。”他的聲音很平淡,語氣卻熱切。

    季顏亦收劍,“人總是要先輸,才能贏的。”頓了一下,又道:“我雖練劍,卻並非如你一般,是個純粹的劍客。因此,我並不太了解你對劍的執著。隻是我以為,你可以執著於劍,追求它的更高境界,但卻更要注意心境的開闊。心足夠大,才能容納更多的力量。一味追求力量,最終不過是偏執,是入魔。”

    西門吹雪看向自己手裏的劍:“我誠於心。”他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劍:“心足夠大,才能容納更多的力量。”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他一直的理念是,隻要夠堅定,夠誠,便會強大。而一直以來,他是這麽做的,也確實強大。

    隻是此時,他麵對的是更強大的季顏。對方甚至沒有主動出一招,隻是一味的防禦,便讓他不得不輸。而他,雖輸了,卻能感受到對方的氣勢,無可攀摘。

    這一戰,他收獲良多,可心,卻有些迷茫。

    他練劍,誠於心。他恪製已心,不讓俗務纏心,連情感都摒棄大半,他的心裏隻剩下劍,再無他物。這樣的心夠堅強,冷硬,卻不夠包容,不夠大。

    錯了麽?他需要好好思考。

    “多謝。”他道。

    “不客氣。”

    兩人三言兩語,旁觀的幾人已經過來。正是陸小鳳、花滿樓、宮九三人。三人都是高手,看得自然是門道。也因為看出了門道,所以他們此時看季顏的眼神,十分的複雜。

    “真沒想到,季姑娘的劍術,這麽高強。”陸小鳳一臉看稀奇的模樣,繞著她轉:“可你的醫術也那麽高明。真是讓人想不到,想不到啊!”

    “世上總有些人和事,是你所難以想象的。”季顏笑道。

    “確實,確實啊。”

    比劍結束,無人死傷,花滿樓跟陸小鳳徹底放了心,於是也安心向主人告辭。

    西門吹雪對季顏頗為不舍,好對手難尋,尤其是這兩年,他的劍術越發高明,就更難找到對手了。季顏不但是對手,還是他欲要挑戰的人。因此一再挽留。

    季顏本就想盯著這個男主之一,之前本來打算以他這裏的桃花為借口留下來。現在西門吹雪挽留,又答應他書房裏的藏書,她可以盡情翻看之後。便很幹脆的應邀留下。

    宮九心中不愉,可他到底不是真的無所事事,因此晚了兩天,也走了。隻是知道她居然是為了桃花和書留下之後,他離開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人給島上種滿桃花,以及收集天下所有的書籍。

    西門吹雪閉關之後,季顏在萬梅山莊便待的越發自在。西門吹雪的管家,不知有了什麽誤解,對她的態度,亦是恭敬到了極點。她情商無障礙,一天不懂,十天也懂了管家的意味深長。隻是就算知道,她也沒有任何表示。西門吹雪一心在劍,根本不會對其他的人事上心。也很難會為愛上誰,找個妻子。若當真有那麽一天,要麽是長輩強硬要求,要麽是女子主動求嫁。

    而隻要她跟西門吹雪兩人彼此無意,管家再熱心,也毫無意義。他僅是個管家而已!

    西門吹雪閉關半個月,出關之後,稍作休整,就又來找季顏。

    “季姑娘,請與我一戰。”

    一看到他,季顏眼睛就是一亮。竟玩笑道:“不需要再沐浴齋戒三日?”

    “不必。”

    季顏笑了起來,自然並不拒絕。兩人再次一戰,他的劍,依舊一往無前,但他的身後,已然是一片平原。進可攻,退可守。而守,並不表示他的進就弱,事實上,因為無顧之憂,他更強了。

    “你很厲害。”兩人收劍,季顏也不由感歎,他從幼時練劍,練了這麽多年,劍勢早成。但卻花了半個月,就生生的改了。可見是有大智慧,大毅力,更有大覺悟,大決心。

    “還要多謝季姑娘。”西門吹雪對她的態度也略有些變,帶上了些許敬意。因為,她與他,已有半師之誼。

    季顏點頭,剛要說話,腦子裏卻突的出現一聲:“叮!”她微怔,急切的等著它接下來的內容。可除了那一聲“叮”外,竟再無半點聲音傳來。讓她幾乎以為,那一聲“叮”,隻是幻覺。

    “你大概需要整理一下所得,我先走了。”她轉身就走,一遍又一遍的呼喚係統。可惜,任她如何呼喚,係統都沒有半點反應。便是如此,她亦是十分高興。

    這說明,係統還在。並不是如她所以為的,離開,拋棄。

    隻是,為什麽一直不出現?是像小龍女那個世界一樣,是一種考驗。還是像紅樓那樣,因為能量不足?又或者,是因為出了什麽事?

    不管是哪一種,她其實並不太擔心。因為它是係統,它應該隻是一段數據,一個程序。除非設計創造它的人毀滅它,否則,誰能傷害它呢?最多就是,它換一個宿主,換一個世界,或是慢慢等著收集能量。總有一天,它會再度恢複。

    這麽一想,她便不那麽急切了。

    慢慢等著就是。它總是好好的,並不需要她擔心。

    思緒轉回來,她又想,係統為什麽會發出那一聲“叮”?

    是係統好不容易有了能量,所以刻意發出,而提醒她它的存在。還是因為,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有了變化?失敗或是成功,因此,它才出現。如果是,那這任務是什麽,為什麽成功,或是失敗?

    她細細想一直以來的作為。想到那“叮”聲出現的時機。

    “難道因為西門吹雪的劍道有所改變?”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想想到也可能,以他的劍道,將來要麽是殺遍天下的劍術高手,最後高處不勝寒,孤寂一生。要麽就是被其他的劍術高手所殺……而現在,他的劍道已變,他的路變寬了,選擇自然也就多了。

    如果隻是這樣,她到是可以再加把勁。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裏,季顏隔三岔五的就跟西門吹雪較量較量。隻是跟以前不同的是,從這之後,她的劍便帶上了引導性。潤物細無聲式的改變著他的劍道。讓他的劍道越發圓融,卻也越發的強大。

    時間慢慢前移,突然一天,老管家來找季顏:“季姑娘,還請您勸勸莊主?”

    “何事?”

    “莊主欲跟南海葉城主比劍,八月十五,紫金山巔。”

    “八月十五?”原來就是今年麽?那麽,西門吹雪會死?掐指一算,就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你要勸什麽?”

    “莊主的劍一出,必有一死。”管家也是操碎了心:“葉城主畢竟比莊主更早出名。且兩人的劍道,極為相似。”葉孤城比西門吹雪年紀大,練劍的時間久。同是天才,年長的自然就更有優勢。換句話說,管家擔心西門吹雪會輸。而兩人劍道相似,西門吹雪若輸,便隻有死。

    “不必勸。”季顏搖頭:“也勸不了。”西門吹雪這人,絕不會在麵臨約戰時退縮,除非他死,否則任何理由,都不行。“紫金山在哪?”不是紫禁城麽?

    管家先是暗歎,他了解自己的主子,知道季姑娘說的是實話。

    然後又驚訝於季姑娘居然不知道紫金山,立刻又給她祥細解說了一遍。

    季顏了然,待管家離開之後,她從空間拿了一張很大的牛皮紙,用可修改的筆,在上麵慢慢記錄。那是一張地圖,雖然還不夠全麵、細致,也足以震驚世人。但她依舊不滿意,還在一步步的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