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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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不能為他所用, 也不能為旁人所用。

    若是一心想謀條出路的有誌之人, 這幾乎就是被逼進了死胡同了。可季顏本就對他們避之為恐不及,注定了他這一招對她沒用。且, 如果她就這麽被他算計了去, 豈不是白有了這麽多手段?

    出了戲園子, 轉頭又回到之前那條道上。那本來就是她回去的路,走到一半被他劫了來。

    一到那清靜的路上,季顏就直接弄了一個驅逐咒出來。這九皇子到也不愧是皇家出品,跟著她走了五分鍾, 才終於走了。到是跟著他的人,大概是因為忠心,雖然煩躁不安, 卻始終跟隨。

    【這些人, 很抗壓啊!】

    “在皇宮裏求生存, 隻怕沒一刻安寧,精神時時緊繃, 自然比別人更不易受影響。”接下來的路, 清靜多了。隻是沒想到,隻一晚上,第二天便又熱鬧起來。

    送貼子的輪流上門。

    從大皇子,到十四皇子, 除了太子身處東宮未出,其他皇子,一個沒落。

    季顏歎氣, “果然是財不能露白啊,一露就要招來狼。”沒有哪個有意皇位的人,會對一下能拿出這麽多錢糧布匹的人,視而不見。且他們必定查了這些東西的來源。結果就是,什麽都查不到。沒有跟哪個商行的交易記錄,也沒有運輸記錄,囤積地點,什麽都沒有……這麽一來,那些人還不知又要腦補出多少大戲來。

    她無比想念宮九,如果有他在,必然如魚得水。可她自己,卻是萬般不喜。有這功夫,她直接進空間做任務該多好。

    若是平時,她避而不見,隨便找個借口混過去也就是了。她自信,這世上沒有她躲不過的人,哪怕是皇帝呢,也隻有她想或不想,沒有她做不到的。但是,任務做到一半,這會兒退了,誰也不保證後麵的事情會如何。

    所以,接吧。

    皇家公子啊,哪一個也推不掉。

    有意思的是,這些皇子還一個看一個,排好了日期,絕不至於讓她為難。

    搖了搖頭,笑了笑。

    一味的推諉必然不成,那麽就得找一個壓得住場子的來震懾一翻。此時能震得住這些人的,自然非皇帝莫屬。

    到了中午,九皇子又來了。這一次,他直接登門入室。

    看門的不敢攔,也攔不住。

    季顏坐在窗前賞雪,院中擺著一盆紅梅,正是盛開。雖無園,隻這一盆,可花枝綻放,紅瓣重樓,竟讓它在這雪景裏,顯得異常奪目。故而,她取了筆墨朱砂,將景落於紙上。

    九皇子來得正是時候,一幅水墨剛剛完成。

    “好畫。”九皇子一進門就看到窗前的她,於是直接走到窗前,正好看到臨窗的畫作。回首望向園中,不由讚道:“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猶餘雪霜態,未肯十分紅。好詩!”

    “流傳千古,自然好詩。”

    “咦,流傳千古,卻不知是哪朝哪代之人,我卻是孤漏寡聞了。”

    季顏這才想起,大概是作者為了讓穿越人士發光發熱,所以設定時,前人古詩這裏皆無。因此,所有名詩名句,皆可讓主角信手拈來。

    “王龜齡。”季顏想著,也不知道阮靈瑛會不會哪天也吟了這首詩,若是真用了,也算是破壞她的一次計劃了。笑著搖了搖頭:“九皇子不是約了初九?怎麽今日便來了?”

    “昨天的棋下的不盡興,今天當然要來補上。”九皇子理所當然道。

    季顏越發無語:“隻怕我這裏簡陋,九皇子呆不住呢。”

    “我到覺得,小雖小了些,卻別有一番風味。”看慣了滿園花卉爭奇鬥豔,猛看這一院一盆,一枝獨秀,到是別有一番意趣。尤其再看這畫,更是讓這份意境又濃三分。“這畫畫的妙極,不如送我如何?”

    “不送。”畫還未幹,她也不便將它收起來。

    走到一邊,將那些請帖拿了出來,一一擺在窗台上,正好讓他看個遍:“給我說說你的這些兄弟吧,一天見一位,壓力有點大。”

    九皇子哧笑:“你還會有壓力?”他長這麽大,就沒見過她這麽大膽的人,麵對他這個皇子,從頭到尾沒見她行禮。跟她要副畫,兩個字“不送”就把他打發了。見著他父皇,也是招呼一聲人就跑了。

    “畢竟麻煩呐。”

    “換個房子,這些請帖,就不會再有了。”九皇子又一次引誘:“唔,我給你找個大房子。”

    “你們這些人真是……”她拿了個盒子出來:“替我送給你父皇,算是我的投名狀。東西是我親手製作,五年一個。麻煩他幫我將這些請帖全都處理掉。”她直接將請帖塞進盒子裏。

    看得九皇子眼睛都瞪大了。畢竟,那盒子隻有五厘米見方,可那請帖,卻要大上很多。

    他猛的將盒子從季顏手裏搶了過來,直接打開,僵懵了,激動了:“這是,這是什麽東西?”

    “你們不都好奇,我的糧食哪來的麽?”沒有運輸隊,也沒有倉庫,當然要有一個合理的出處。這個空間盒子就是,“東西呢,我現在就隻有這一個,下一個還得等後年。你的兄弟太多,分不過來。”

    九皇子猛的抬頭,“你知不知道,這東西的代價?”

    季顏又不傻,當然知道。“知道,可我隻想要清靜一點。東西就這個,想多就再沒有了。而且,城外的那攤子,至少要幫我撐到二月二那天。”

    九皇子又不懂了:“這有什麽講究麽?”

    “你可以理解為,功德。”她眨了眨眼,指了點他們手裏的盒子:“你不會以為,隨便找個東西釘釘就能釘出來的吧?”

    “難道還要功德?”

    季顏隻是一笑:“做善事,總是會有好報的。”

    九皇子點了點頭,視線重落回手上的盒子上時,就一臉的肉痛:“真要送進去?不如我幫你處了那些請帖,這個你送我?”

    “我到是無所謂,隻是你要知道,我要的不隻是這一次的。是以後所有的……”

    九皇子歎氣,他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就算他能從中周旋,可到底給不了她要的那份清靜。

    季顏搖了搖頭,又拿了個荷包出來:“這個小了點,是以前所製。比不上這個盒子,給你當跑腿費……行了,慢走不送。”季顏將窗戶關起,直接趕人。

    九皇子在外麵一會兒開盒子玩,一會兒玩荷包,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凍的全身冰冷,才一臉肉痛的往外走。好想把兩個全都留下來。可他也知道,如果他這會兒全留下來,很可能就是一個也得不到。

    身為皇子,他一向懂得取舍,因此,雖然不舍,他還是第一時間進了宮。

    到了晚上他又來了,“父皇說了,那些請帖你不用管。”他長長的感歎了一聲:“城外施粥鋪會有人幫你管起來的,你什麽也不用管。”頓了一下,又道:“父皇讓我問你,當個國師怎麽樣?”

    “不用。”季顏落下一子:“我隻想自在些。”頓了一下,又道:“既然你們家把這個接收了,那麽正好,明天我要出門一趟,歸期不定。”

    不定這個詞好啊!她當天去當天回也可,十天半月的回也行,一兩年的回也沒問題,這輩子不回來了,誰也不能說不對。

    “那那個盒子。”

    季顏直接將棋子丟到棋盅裏,對方心思根本不在棋上,沒繼續的必要了。

    “你父皇有一個盒子還不夠?那東西又不能裝活物,除了當倉庫,也沒別的用處”

    “這種東西,不會有人嫌夠的吧?”

    季顏嗤笑一聲:“行吧,等我回來的。”

    第二天一早,季顏就出了城。

    昨天晚上,阮靈瑛也出了城。她去見許呂去了。

    她希望,許呂能讓白虎幫她一回。從許呂回來,從許呂帶著白虎回來,她就在想這件事。

    從她跟著四皇子來到京城,她就意識到,想要嫁給四皇子,隻有她能提供的那些利益,是不夠的。原著中,沒有她這個穿越女的幫助,四皇子照樣成了皇帝,這就是證明。

    而她做的這些,雖然有功有勞,但同樣因為她的拋頭露麵,使得他們會下意識將她排除在婚姻人選之外。如果她是男子,則會成為他最得力的屬下。將來他登基,她位及人臣。可她是女人,她要的不是這些。

    因此,她必須從根本上,提升自己在女人這方麵的地位。

    對於這個世界,決定一個女人能嫁的多好的,是她的出生,她背後的家族。可她的家族已經不存在了,隻剩下一個小屁孩,說不定現在已經死了。

    人力無用時,那便隻能寄希望於一些虛無縹緲的力量。神跡,瑞獸……時人迷信,跟這些沾上邊的,總能讓人高看幾分。就像很多帝王都愛給自己弄個異象。若是沾上個龍鳳什麽的,那就要不得了了。她沒有那些,但白虎也是十分不錯的選擇。

    事實上,從一開始,她就打著白虎的主意。

    本來上次白虎突然失蹤,讓她的盤算落空。這一次許呂又帶著白虎過來,她自然不能放過。隻要她跟白虎同時出現在人前,那她必然身價備增。就算身後沒有什麽家族幫襯,有她帶來的利益,也足夠彌補。

    而她的想法很簡單,選一個良辰吉日,讓她騎著白虎,從城外到城裏就行。

    許呂同意了,原因是白虎從此以後住進阮靈瑛的家,那也就意味著,他也要搬進去。

    季顏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是無可奈何了。雖然她一心想救白虎,可如果它以及它的主人真就一心找死,她也不想就這麽一直給他們收拾爛攤子。就算她喜歡那隻小白虎的模樣,也是一樣。

    她有自己的喜好,卻同樣也自己更重要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為了一隻白虎,浪費時間。

    “最後一次,如果這樣他還繼續去作死,我就搶了這隻白虎。”她嗤了一聲:“我記得,商城裏有靈獸袋的吧?”專門用來馴養靈獸,還可以隨身攜帶,隻是不能帶到下一個世界去。她記得,當初養蜂的時候,係統曾提起過。

    【是的。】

    季顏滿意了:“給我買一個。”

    【好的,宿主。】

    季顏出了城,直接進了山。

    大雪封山的時節,進山可不是易事。季顏避開跟著的人眼線,直接進了空間。待到晚上,這才出來。幻影移形來到許呂住的地方,許呂跟白虎一起住,一人一虎,同榻而眠。

    季顏出現,許呂這個普通人並未查覺,到是白虎已經跳了起來,張開血盆大口就要給她來一聲虎嘯。

    季顏一個昏睡咒,讓它倒在地上。來到許呂床前,給他嘴裏倒了瓶藥劑下去。這是造夢藥劑,讓她可以給他製造出一場,她希望他看到的夢境。

    夢境的內容就是許呂認識阮靈瑛之後,直到白虎死亡。在做了這樣的夢之後,他如果依舊為了阮靈瑛還是無怨無悔,那她也無話可說。

    一夜過去,季顏離開,回到之前進去的山上,又進了空間。

    她需要一直維持著造夢藥劑的效果,所以幾乎是連續性的消耗著一整夜的精神力,此時實在有些累了。便幹脆在空間裏休息起來……至於外麵,則交由九尾來觀察。

    等她出來,已經過了兩天。

    九尾一上來就給了她一個好消息:【許呂帶著白虎走了。】

    “去哪了?”

    【確定離開了京城。具體去了哪裏,太遠就探測不到了。】

    季顏微微點頭,對這樣的結果,還是很滿意的。“對了,那阮靈瑛的反應如何?”

    【她啊,生了一場氣,把許呂臭罵一頓,別的還能做什麽?對了,她罵的時候,正好一隻鳥兒就在她的窗外,之後那鳥兒應該去找許呂去了。那個小傻子到是變聰明了。】

    “也許是因為他還不太相信夢境,留下一雙眼睛和耳朵,是為了給自己留些希望。”

    隻是沒想到,希望變成了絕望。但這也從另一個方麵說明,對於許呂來說,白虎才是最重要的。他對於阮靈瑛應該是有感情的,隻是這個阮靈瑛雖然跟他曖昧,卻從未放過真心。他能感覺得出來,不過是因為他喜歡了,所以包容,所以忍耐,他也許還想著,哪怕她的心是塊石頭,也總有焐熱的一天。他是抱著這個期望的……

    可當有一天,他知道他的堅持的結果,是害死白虎之後,他不管甘心不甘心,都隻能遠離。也許以後他還會再回到她的身邊,但必然不會再帶著白虎了。

    老實人好欺負,可老實人做事也簡單直白。而往往這樣的直拳,更容易出效果。

    阮靈瑛所有的計劃全都落空,身份不能再提升,這讓她十分鬱悶。於是隻能利用民心來給自己增加份量。也因此,她將季顏的那個施粥攤子給接了過去。

    她幾天天都待在那裏,隻為了讓人們知道她,記得她,念她的好。

    她對自己未來十分期待,季顏卻越發不看好她。帝王之心最是難以琢磨,你做少了,他覺得你無能,你做多了,他會覺得你別有用心,你做的剛剛好,他會覺得你是不是在他身上留有眼線,才能剛好抓到這個尺度……所以,有的時候,做或不做,都是錯。真依靠著帝王的態度來過活,那也就別活了。

    阮靈瑛尚不自覺,就已經陷入了這樣的怪圈裏。

    這麽一折騰,眼看著就過年了,季顏也不整旁的了,直接回了城。當然,此趟出來幾天,也不能空著手回去。拎了些野味,又用壇子裝了些雪水帶回去。

    為什麽帶雪水?她要拿來釀酒用的。

    借口麽,隨便找就是。

    她回了家,洗漱更衣,才剛要了一桌熱乎飯菜上桌,還沒吃一口,客就到了。

    季顏也是無語,這些人是真是一點都不怕她多想。這監視的也太明顯了!可來的人她又不能往外推,畢竟,皇帝老兒也在呢。

    “季顏拜見皇上,太子,四皇子,九皇子。”這一次不能裝不認識了,隻是要她行大禮也是不能。她隻是作了個揖。也不知道皇帝怎麽腦補她的身份,竟是半點也不惱。

    連忙叫起,就往裏去。一看桌上的菜,到是先笑了:“看來朕來的不是時間,打擾到你用膳了。”

    可不就是打擾了麽。“粗茶淡怕,若不嫌棄,到可一起用些。”

    “也好。”皇帝居然一點不客氣。

    季顏閃了下眼,這個皇帝的畫風有些不對啊!不過,不管怎麽樣,還是讓人多加幾個菜,又加了碗筷。之前她一個人的份量,足實不夠這些人一起的。

    而且不得不說,她這裏地方確實不大,幾個人一起來,再加上他們帶著的下人侍衛,屋裏根本站不開。最後所有下人全都站外麵,便是屋裏,也隻皇帝和太子坐椅子。旁人?不好意思,這裏沒有椅子,隻能坐個凳子。

    “我就說你這裏地方小了點,看吧,一來人,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九皇子跟她接觸過幾次,自然更熟些。

    “我這裏,本未準備待客。”這話也就季顏敢說了,便是皇帝和太子,也不是她歡迎的客。

    “那有客來了怎麽辦?”九皇子壞笑著問道:“人少勉強夠坐,人多,便按身份選坐,剩下的,可不就是得站著了麽?”

    九皇子噗的笑了出來:“你到是真敢說。”

    季顏不看他,隻是轉向皇帝:“不知皇上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麽示下?”

    “時值節下,帶著孩子出來看看民情,剛好走到附近,聽老九說你家就在這裏,便順便過來看看。”

    假話。

    “那到是真巧了,我剛進門不過片刻的功夫。若是再早幾分鍾,幾位可就要撲個空了。”

    九皇子又笑了一聲:“你出去這麽幾天,可得著什麽好東西了?”

    “不過是些山中獵物,冬已過半,全都瘦得隻剩下骨頭。到是運了幾缸雪水回來,儲上一季,不管是泡茶還是釀酒,都很使得。”

    “哦,這雪水可是有什麽講究?”

    “雪水可解毒,治瘟疫。平時飲用,對身體亦有好處。夏日猶為解暑。不過,隻要臘月的雪就好。”

    “原來如此。”

    季顏無語,難道這個世界,連本草綱目也沒有了麽?

    很快,廚房送了飯菜過來,自有他們帶來的下人侍候著他們洗手用膳。讓她意外的是,居然沒有銀針試毒這一過程,皇帝十分隨意的拿了筷子就吃,也沒什麽特別的講究。

    季顏自然樂得輕鬆,一頓飯,她跟皇帝吃得極好。其他人,基本都隻是每樣沾了一些,便隻是作陪。

    等到飯後,皇帝才開始來正經的。話兜著圈子在說,意思到是淺白,不外就是問她師門,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長生不死。

    “這個世界,沒有長生不死。”季顏很肯定的道,這個世界就不支持那種能量:“不過,好生保養,活到老死到是不成問題。”

    皇帝眼睛一亮:“哦?不知要如何保養法?”

    季顏卻笑著搖頭:“皇上是做不到的,這第一條,便是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語、少笑、少愁、少樂、少喜、少怒、少好、少惡。且從小便是如此……”

    皇帝本來還高興,這一下便立刻沉了下去。旁人俱都低頭瑟縮,便是皇子也稟息小心,隻季顏坦然回望:“皇上不信?”

    “朕信。”皇帝隻能信,隻是那樣活著,又還有什麽趣味?“你做到了?”

    “我自然也做不到。”季雖然情緒比旁人少了些激烈,但她也並不是沒有。“想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想要活得長久,生活自然不能再像旁人那樣肆意灑脫,克已就成了必然。可人活一世,除了天賜的壽命,還有疾病,還有天災**……誰也不知道,真做到了這些,是不是就能活到百歲。”

    萬一不小心天下掉塊石頭砸死了,算誰的?

    “因此,我隻做我想做的。如此,便是活得短些,到底不遺憾。”

    皇帝聽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沉默了起來。到是九皇子又開口問道:“你想做什麽?”

    “做個不問事,不做事的富家翁。”

    “男子當誌在四方,為國為民。不問事又不做事,與蛀蟲何異?”四皇子擰著眉,一臉的不讚同。

    季顏看了他一眼,“人各有誌。隻要不違法,不亂紀,不禍害人間,做什麽都是沒錯的。”

    “老四。”太子來到這裏這麽久,終於第一次開口:“雖然季公子這麽說,但其實他並不是什麽都沒做。他已經做了很多,也做的很好了。”

    季顏的視線立刻轉向太子,她覺得,她有些喜歡這個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