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地下日 1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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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南道已經將陳虞背起來, “這裏不安全。”
王恪扶著牆站起,環顧四周:“奇怪。”
施餘存啐了口:“奇怪什麽?”
“如果剛才的迷鬼和白鬼是競技場必須打倒的怪物, 獎勵在哪?”
南道聞言愣了愣, 似乎壓根不記得這茬。
“很簡單, ”施餘存自虐地冷笑, “因為還沒人死。”
王恪卻搖頭:“不,上次黑幕說得很清楚,競技場鼓勵合作戰勝怪物、之後為獎勵的鑰匙自相殘殺。”
施餘存嗤之以鼻:“你倒是對黑幕信任得很。”
仿佛在回應兩人的疑問, 清脆的童聲驀地響起:“哎呀哎呀,人家剛剛太無聊不小心睡著了……現在頒發這次的獎勵!”
水聲再次大作。
蓄水池中的水位居然開始降低。
“人家辛苦準備的很多寶箱和基站都被大火燒成灰啦, 大哥哥大姐姐太辛苦也不好, 所以人家使用了超--級--特別的魔法,快到地麵上看一看吧!啊對了對了,還有鑰匙。”
有什麽東西從水庫維修樓梯上滾落。
施餘存不去看掉落的東西,跌跌撞撞就循聲衝上台階。
“可惡!”黑暗哨兵很快空手而歸, 顯然追蹤失敗。
王恪拾起這次的“鑰匙”:箭矢狀的金屬塊。
南道再次催促:“前方似乎有路,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裏為好。”
“嗯。”王恪頷首, 依然與南氏兄妹保持數步距離。
“走走走。”南辛扯著哥哥的袖子, 回頭衝王恪翻了個白眼。
王恪視若無睹,施餘存落在最後, 見狀哼了聲,隨即落寞地摸了一記肩章。水庫盡頭是另一條甬道,可容兩人並肩而行。
王恪駐足,似乎在等施餘存先通過。
“幹嘛?怕我偷襲?”施餘存笑得有些猙獰。
“嗯, ”王恪大大方方地認了,“不願意?”
黑暗哨兵撇嘴:“不和你計較。”語畢,他徑自跟在南辛身後進入通道。
五人拾階而上。興許是攀登的緣故,台階似乎比來時要長。
“嗚哇--”前方南辛突然驚呼。
王恪跟上去,台階連通岩洞,洞口碧藤低垂。南辛將藤條卷起,興奮地原地上下亂蹦:“哥你看!還有後麵的,你們看,你們快過來看!”
乍一看,洞外茂密林木並無不同。
“有水?”施餘存耳力好,立即推開南氏兄妹,左右四顧,攀上一棵大樹眺望。南辛不甘示弱,挑了一棵更高的古木爬上去:
“哥!島上真的有河了!”
王恪靠著一棵樹閉目召喚出精神向導,片刻後頷首:“的確,突然多出了一條小河。”
“人家精心準備的禮物大哥哥大姐姐還喜歡嗎?”性別不明的悅耳童聲再次響起,噗嗤嗤一陣低笑,“這不僅是水源哦,在上遊的大哥哥大姐姐如果動些什麽手腳--”
施餘存罵道:“你他媽給我閉嘴!”
“嗚……好吧好吧,人家不說了,總之獎勵不止這些呐,我們下個競技場再見啦,嘻嘻嘻。”
南辛掬了捧河水,小動物似地嗅了嗅:“好像沒問題。”
“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虞虞……”南道往後看了眼。
王恪沒猶豫:“去這條河上遊。”
南道沒多問。
“喂,”王恪突然回頭,施餘存正轉身要走,聞言步子不停,王恪又說,“我建議你一起來。”
施餘存警覺:“你在打什麽小算盤?”
“如果二代風盾真的還活著,那場火也是她放的,那麽肯定會有新一波攻擊。她的能力很棘手,”王恪抿唇停了幾秒,“我們隻有南辛一個人戰力不夠,而你一個人對上風盾也會有危險。”
“嗬,你膽子倒大,不怕我夜裏來割了你的喉嚨?”
王恪笑了:“有本事你就來。”
南辛不太樂意,又扯哥哥的辮子:“哥……”
“我不反對,”南道很慎重,“當然前提是保證我們的安全。”
施餘存仰頭,聲音淡淡:“殺不殺你們是之後的事,我要先揪出那個不男不女的死小鬼算賬。”他雙拳緊攥,指節泛白,口氣也變得狠戾:“我不會讓那混蛋得逞的……”
“那就走吧。”王恪沒太大反應,冷靜過頭反而顯得麻木。
五人很快來到憑空出現的河邊,沿著河岸往源頭走。
“黑幕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真的是大魔法師嗎?一下子變出一條河也太離譜了……”南辛邊走邊絞手指,喃喃自語,“難道我們墜機之後的事都是假的,其實我們已經在某個人的精神圖景裏了?又或者說這也是個大型魔法結界?可是這樣做肯定超累的,黑幕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南道歎息:“現在線索還太少。但那座水庫的形製很舊,可能是舊塔的遺跡。”
“舊塔沒事跑荒島來修蓄水庫幹什麽?”施餘存嗤笑。
“呃……方便進行邪惡的人體實驗,就像e區現在還在做的那樣?”南辛鼓起腮幫子,“啊啊,思考這種事好麻煩,我放棄了。”
施餘存不免翻了個白眼。
南辛瞪了他一眼:“再煩我電你。”
“莫名其妙。”
南辛忙著和施餘存鬥嘴,南道背著陳虞走得慢,便漸漸與王恪並行。
“你還好麽?”沉默地走了一段,南道驀地開口。
王恪抬了抬眉毛算是反問。
“你一句話都不說,有點反常。”
“我沒興趣參加沒營養的話題。”
南道回頭確認陳虞還沒醒,才來了句:“擔心她是很正常的事,沒必要遮遮掩掩。”
王恪不置可否地笑笑,顯然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南道好脾氣地換了話題:“為什麽要去上遊?”
“我懷疑那裏還有什麽東西。”
果不其然。
“基站?”南辛看著眼前的玻璃建築,歪了歪頭。
“不太一樣,地基很高,更像哨樓。”
施餘存沒那個耐心:“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他一腳往門上蹬去。
玻璃門竟然應聲開啟。
施餘存閃身躲到門邊,確認裏麵沒有陷阱後,才小心入內。南辛向南道做了個手勢,跟進去。
兩名哨兵很快巡視完畢,南辛蹦蹦跳跳地出來,精神十足:“就是個補給基站!但是比之前的都大!還有休息的房間!”
“地勢還行,守住不難。”施餘存晃到門邊來了這麽一句,就再次進入基站,跑得沒影了。
南道將陳虞靠著補給箱放下,環視四周:“怎麽安排?”
“哥,我要洗澡!”
“好好,你先去。”
於是基站底層瞬間隻剩下王恪和南道互相幹瞪眼。
南道探了探陳虞額頭:“還好,沒發燒。”
“嗯。”
兩人便再沒說話。
不久後,南辛換了身製服出現:“你們都死氣沉沉的幹什麽?我守著虞虞,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南道和王恪對視了片刻,王恪先別開臉:“我也去洗澡。”
南辛披散著濕頭發:“哥,幫我擦。”
“好,好。”
王恪回來時,南辛已經不見了。
“小南先去睡了。”南道這麽說著,將陳虞再次背起來,“我送她去休息。”
“嗯。樓上有六個房間,規製很像聖所。”
南道搖頭:“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我得好好理一理……”
“明天再談也不遲。”
基站呈六邊形,二層每堵牆上都開了門,白漆、方玻璃、百葉窗,和聖所內的白噪音室很相似。房內隻有床鋪和邊櫃,異常簡樸。
南道將陳虞放到床上,轉頭看王恪。
王恪無言地往門上一靠,顯然不打算離開。
眼神對峙,這次是南道先別轉視線:“總要有人守著,小南離不開我,這裏……就交給你了。”
“嗯。”
南道一走,王恪就順手把門反鎖。他走到床邊,站了良久,才伸手撥了撥陳虞濡濕的額發。
製服外套沾水後變得沉重,基站外有風,脫下更容易受寒,南道便連帶濕衣服的分量背了一路。此刻,陳虞在昏睡中感到不適,不覺去扯衣領。
王恪抿唇,最後還是替她解開外套衣扣,慢慢將她的手臂從袖筒裏抽出。襯衣濕透,緊貼肌膚,王恪稍顯猶豫,還是拿過邊櫃上的毛巾,而後去解陳虞襯衫扣子。
陳虞有些涼,下意識蜷起上身。
動搖似乎隻有一瞬,王恪將她半抱在身前,一邊擦拭一邊脫下濕衣服。濕透的襯衫猶如第二層皮膚,與其說是脫,更像在剝。王恪的手顫了顫,但也隻有一顫。
心肺複蘇時,南辛解開了陳虞的內衣搭扣,脫下襯衣,帶子頓時往下垮。王恪氣息一滯,有些慌亂地轉開視線。他隨即覺得自己反應過度,強自鎮定著將陳虞軍褲也褪了,整個人打包塞進被子裏。
全套做完,王恪站起來,同手同腳地踱了幾步,靠著門板坐下了。
一夜一早的奔波,他也疲敝不堪,隻是一闔眼,就睡過去了。
王恪醒來時百葉窗外的光線轉黃,已到午後。他一個激靈,去看床鋪:陳虞竟然不見了。他謔地起身,動作太猛眼前一黑,去摸門把,發現門竟然開著。他急忙往外走,卻和人撞了滿懷。
“阿虞……”
身體比大腦更快辨認出來人,王恪伸臂將陳虞緊緊抱住,全身發顫。
陳虞好像也懵了,片刻才說:“王恪,你……搞什麽?”
王恪突兀地放開她,退了幾步,半晌才冒出一句:“你醒了。”
“嗯,剛剛去洗了個澡,還碰見小南他們了。”陳虞目光閃爍,垂頭沉默片刻,“我應該留個字條的,抱歉。”
王恪搖搖頭,去摸門把:“那麽……你先好好休息。”
陳虞原本已經歪床上了,聞言支起身,欲言又止。
“怎麽?”
“想到點事,心裏煩,你……”陳虞詞窮,眨巴著眼睛瞪了王恪須臾,索性實話實說,“你再陪我一會兒。或者你叫小南來也行。”
王恪好像沒聽懂她的話,愣愣站了片刻。
陳虞臉上掛不住,翻了個身:“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就行。一會兒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王恪卻走到床邊,很慢很慢地探身,碰了碰她的頭發。陳虞要翻身,他卻按住她肩膀,似乎不願意讓她看見他此刻的表情。而後,王恪也躺下了,從後環住她,額頭貼著她後頸。
“你……”
王恪收緊手臂,聲音很低:“別動,我也隻要一會兒就好。”
——
感謝一個美少女的地雷-3-
提問:為什麽小南不把阿虞衣服換好?
南辛:這是一個兄控的自我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