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君上對秦人的表揚傳到天子的耳朵之後，暫時情況下對秦人是會有好處的，但是從長久來說對秦人並沒有好處。”周卓自信的說道。

    “此話怎講？”

    “原因很簡單當虢石父把君上對秦人的表揚講給天子之後，肯定能夠增加天子對秦人的信任，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時間一長，天子肯定會在許多事情上想到或者用到秦人。君上試想一下，天子會在什麽事情上想到秦人呢？”

    “不會是對秦人封國吧？”以當下秦人的發展勢頭，散公姬釗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秦人建國的事情。

    周卓搖搖頭，“不會的，當今天子雖然已經繼位為王，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要知道孩子們對事情的認識跟我們成年人是不一樣的。他們對事情的認識會更加偏重於自己的印象。在當今天子的心目中，秦人雖說是已經進入了關中，但是依然是沒有辦法跟關中固有的國家相提並論的。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已經是他的父王開恩了。要想建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周卓自信的說道。

    “嗯---，你說的有些道理，如果當今天子跟虢石父關係甚好的話，虢石父一定不會說秦人好話的，一定會跟天子說秦人是野蠻的、不知禮義的，跟周邊的戎狄是幾乎一樣的下等人。”

    “對，君上說的很對。這其實就是天子對秦人的最初印象，隻要當今天子對秦人持有這種印象，一時之間是不會變化的。既然不會給秦人建國，那麽天子會在什麽時候想起秦人呢？”

    散公姬釗想了想之後道：“難道是打仗的時候才會想起秦人來？”

    周卓高興的說道，“對，君上說對了，如果君上讓虢石父在天子麵前表揚秦人的實力強大，唯有秦人能夠抵擋戎狄的話，天子肯定會在戎狄入侵的時候想起秦人來。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如果今後一旦有戰事就想起秦人的話，長此以往，秦人不斷的跟戎狄打仗，能不消耗自身的實力嗎？”

    散公姬釗聽罷，驚喜對周卓道：“寡人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說，當下我們散國雖然沒有實力對付秦人，但可以讓周邊戎狄去對付秦人，進而消耗他們的實力，直至消耗殆盡為止。”

    周卓點點頭，“臣正是這個意思。”

    簡單的喜悅之後，散公姬釗又有些擔心了，“或許你說的不錯，但是隴西戎狄部落中實力最強大的豐戎都被秦人趕到隴山以東去了，其他的戎狄部落那裏還有實力跟秦人鬥爭呢？”

    周卓聽罷並不趕到意外，“君上此言差矣，正是因為豐戎的東遷，這才給今後戎狄大舉進入關中製造了時機。當初隴山周邊豐戎實力最為強大的時候，其他的戎狄部落都不敢進入關中，可是當豐戎走後，亳戎等西北的戎狄再也沒有什麽可畏懼的了，於是乎便會蜂擁般的向南邊的關中趕過來。臣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今年冬天戎狄南下的腳步或許會比往年更加的激烈，戰鬥的次數或許比往年更加的頻繁。”

    “你是這麽認為的？”姬釗問道。

    “對，君上能夠等得到。”

    今年冬天戎狄進攻的次數將會比以往更加的頻繁？

    聽到這樣的分析，散公姬釗不免有些擔心起來。雖然他很討厭秦人，但相比秦人來說，他更加害怕戎狄。

    畢竟秦人隻是通過一些相對溫和的手段，奪取了散國的隴川之地。可一旦戎狄過來，他們的手段就沒有那樣溫和了，殺人奪命、燒毀城池、搶奪財物等等，一個比一個更加的凶狠。

    仗還沒打，他的心裏就有些怵了。

    “若真是想你說的那樣，那今年的日子是不是就更加不好過了？”

    “君上，臣以為雖然今年的戎狄部落進攻關中的次數會增多，但是肯定達不到豐戎那樣厲害的程度。畢竟當年豐戎可是把隴西這些戎狄都震懾著的。”

    “那戎狄的部落會不會進攻我們散國？”這此時散公姬釗最為擔心的。

    “進攻散國？嘿嘿，不會的，戎狄要想進攻散國首先要經過北邊的隴川之地，秦人能夠坐視不管嗎？”

    “嗯---，有你這樣說，寡人就放心了。”散公姬釗說道。

    “除了進攻隴川之地之外，南下的戎狄還會進攻虢國、程國、鎬京等地的。到那時，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天子肯定會召集周邊國家一起發兵抗擊戎狄的。到那時，秦人就一定會被天子想起的。君上試想一下，千邑的秦人除了要抗擊自身周邊的戎狄之外，還要聽從天子召喚去對付周邊的戎狄，他們的實力能不受到損傷嗎？”周卓繼續說道。

    “對，到那時秦人肯定會首尾不能相顧的。如果這個時候在遭到戎狄的襲擊或者是截殺的話，損兵折將那是絕對必然的。”散公姬釗高興的說道。

    “君上既然能夠認識到這一點，為何還不趕緊前往鎬京跟虢石父說這事呢？”周卓催促道。

    “好，寡人這就前往鎬京，讓天子重視秦人，用秦人打仗。他們秦人不是很能打仗嗎？今年冬天就讓他們好好打打仗。寡人就不信他們秦人能夠對付的了那麽多的戎狄部落。”散公姬釗有些得意的說道。

    “對，打仗可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之後，就秦人那三千兵馬是經不起幾次折騰的。”周卓道。

    “可是如果天子在打仗這事情上都會想起秦人的話，那我們散國是不是就失去了拱衛西北的作用呢？”這也是散公姬釗最為擔心的事情之一，畢竟人家王室設立虢國和散國的重要作用就是拱衛西北邊境的。

    失去了應有的作用，散國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周卓笑了笑道：“君上多慮了，臣已經說過了，當今天子隻是一個孩子，哪裏懂得我們散國的當初是設立的作用呢？他隻管眼前的事情，隻要能夠趕走戎狄，他才不會去管是哪一個國家呢？君上隻管前往鎬京，剩下的事情隻會向著有利於我們的方向發展的。”對於這一點周卓還是有些自信的。

    “好，既然你如此肯定，寡人明日就前往鎬京。你這就下去準備禮物，一定要準備的豐厚一些。”散公姬釗對宰相周卓交代道。

    “諾---，臣這就去準備。”周卓拱手答道。

    “好，去準備吧。”

    周卓走出大殿，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下去準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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