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易何綰綰,黑影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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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炙夏,黃昏時分。金烏西沉,漸斂的耀眼光芒浸染雲霞,如丹墨點水,在天邊暈開一圈又一圈橘紅的水色漣漪,瑰麗淡雅。

    餘暉西傾淌落,將影子拉得斜長。牆邊老槐樹傾斜的斑駁樹影裏,青年倚著單車臥靠在院牆,舒眉閉目,神情安詳。

    微風迎麵撲來,徐徐吹拂,好似一個頑皮的孩童,不斷撩動青年額前的碎發。細碎的發絲輕舞紛飛,讓閉目淺睡的青年於安詳中多了幾分別樣的恬靜。

    “老師拖堂了?”半眯著睜開眼,青年看了一眼天邊彌留的橘紅,然後目光下移,一臉淡笑地望著湊在自己臉前吹氣的嬌俏少女。

    濃密黑發被水藍發帶紮成一束馬尾,微斜地筆直垂落,簡單利落。光潔的額前,兩撇流蘇式的劉海左右齊分,清秀而整齊。

    細長的柳葉彎眉下,一雙黑白分明的杏仁大眼忽閃忽閃地,仿佛會說話。圓潤精致的鼻子微微翹,嘴唇小巧水潤,如朱丹輕點。

    身繡著水藍花紋的短袖白襯和下身緊貼的水藍短裙相互映襯,將少女初具規模的嬌小身姿與青春的嬌俏活力結合彰顯得恰好。

    “嘻嘻,沒有。”見小動作被發現,少女眯著杏仁大眼俏皮一笑,“你猜!”

    說著,少女將身的書包取下,麻利地往單車的籃子裏一塞,然後邁著小碎步,雙手環在青年腰間,身子倚著他的後背,熟練地坐在後座。

    “幫同學值日了?”感受著背後傳來的熟悉柔軟觸感,青年隨意地猜了一句,然後動作熟練地將單車扶正,一腳將踏板踩下。

    單車徐徐行駛,速度平穩地加快。

    少女將臉貼青年後背,貪戀地吸了幾口帶著熟悉味道的空氣,展顏嘻笑道:“恭喜你…;…;猜錯了!再猜猜看,猜對了有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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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青年驚訝了一聲,扶著單車的龍頭轉了個彎,輕笑道,“不是這個…;…;其他的我想不出來,要不,你還是直接說答案吧。”

    “易哥哥,你再猜猜…;…;猜對了的話,獎勵你一個香吻,人家可還是初吻哦。”見青年想要放棄,少女清秀玉顏閃過一絲羞澀,拉長著聲音誘惑道。

    易何下踩的動作微頓,沉默了一會,然後一臉苦惱道:“還是沒想出來…;…;綰綰你還是直接告訴我答案吧。”

    “哼,易哥哥,你知不知道,你這回答的聲音裝得好假。”敏銳聽出青年的敷衍,易綰綰不滿地嬌嗔一句,伸手在他腰間軟肉發泄似的輕掐了一下。

    易何會意,故意痛苦地嘶了一聲。

    “真假!”易綰綰嗔怪道,唇角卻翹起一個不經意的淺弧,輕笑道,“不過,易哥哥你想猜到答案的話還真有點困難。我今天在路救了一個女同學。”

    “救了女同學,怎麽說?”易何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眼,然後隨意地追問了一句。

    “來的路不是有個小胡同嗎?我今天放學路過那兒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救命,便好奇地走了進去。進去後,我看到一群小混混圍著一個女生,毛手毛腳地,想要非禮她…;…;”

    “我們綰綰女俠看不過眼,就出手把那群小混混給打跑了,救了那個女生?”見少女越說越興奮,猜到結果的易何皺了皺眉,低著聲音接過了話。

    聽出易何聲音的變化,易綰綰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舌,看著他怯聲道:“易哥哥…;…;”

    “綰綰,記得我教你修煉的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麽嗎?”扶著龍頭拐了個彎,易何沒有去看少女可憐兮兮的表情,聲音有些低沉。

    易綰綰不敢看易何的臉色,低著頭弱弱地回答道:“不遇到危險,絕不在人前出手。但是易哥哥,我們明明有能力去幫別人,為什麽一定要藏著呢?”

    “因為能力暴露了,就會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到時候,生活將難以平靜。”麵對少女執拗的不解,易何抬頭看天空,呢喃似的聲音逐漸幽遠,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悵然。

    晚風迎麵拂來,碎發飄舞,易綰綰看著易何平凡的麵容,莫名地感到一種滄桑。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的易哥哥很遙遠,遠到縱然他在麵前,自己也觸摸不到。

    “易哥哥…;…;”使勁搖了搖頭,易綰綰把腦海裏遠離的想法拋開,摟在易何腰間的小手悄悄張開,然後狠狠掐下。

    “嘶——”易何吃痛,將車停在一旁,皺著眉轉過頭。

    少女咬著嘴唇,神情哀傷,猶如一隻受傷的小貓:“易哥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易何鬆開眉頭,揉了揉少女烏黑柔順的長發馬尾,溫柔的聲音近乎寵溺:“怎麽會?”

    “那你剛才…;…;”

    “剛才我不是在你身邊嗎?”看著少女啞然的嬌俏模樣,易何笑笑,然後一踩踏板,單車再次緩緩行駛起來。

    感受著易何的溫柔,易綰綰眨眨眼,清秀玉顏貼在他背,神情恍惚:剛才…;…;隻是一種錯覺嗎…;…;嗯,隻是錯覺,一定是。

    少女默默想道,身子貼得更緊了。

    察覺到少女微妙的變化,易何眼神不經意地閃了閃,散漫地問道:“綰綰,被你搭救的那個女同學,你認識嗎?”

    “嗯,她叫雪姬,是我們班裏三天前新來的一名遠島留學生。”聽出易何的聲音已經恢複成平常,易綰綰心裏欣喜,表麵卻依舊一副怯怯的可憐模樣。

    “東洋人?”易何微微皺眉,又鬆開。

    “嗯,易哥哥…;…;你原諒人家了?”

    “這次酌情放過,下不為例!”橫眉瞪了少女一眼,易何聲音冷硬,話裏卻沒有多少真正的惱怒和責怪。

    “嗯,綰綰保證沒有下次了。”易綰綰怯怯地答了一句,然後眯著眼輕聲道,“就知道易哥哥最心疼綰綰了!”

    “嗬,”易何翹了翹嘴角,輕聲莞爾,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地朝身後的某處掃了一眼。

    夕陽西斜,單車駛出小巷,載著依偎的兩人漸行漸遠。

    一道黑衣人影自小巷陰影裏走出,看著單車遠去:“終於找到了,那麽…;…;接下來就是獵殺時刻。”

    幽幽語落,黑衣人影轉身走進小巷,在踏入陰影的瞬間詭異地融了進去,消失不見。

    昏暗的巷子裏,幾道身影橫七豎八地倒在地,動靜全無。巷子中央,一道半蹲的人影擦拭著嘴角,緩緩站起。

    “雖然是為了演戲,但除了主人,敢觸碰雪姬的男人都該死!所以…;…;主人應該不會責怪人家吧。”

    人影擦完嘴,呢喃似的自語了一句,接著伸手輕彈。一縷黑色火焰落地,化為數條黑色細蛇迅速遊走,爬至地麵躺著的身影。

    細蛇焚燃,化為熊熊黑色火焰,巷子的光線卻越發地黯淡,似乎被吞噬了。待得黑色火焰布滿地躺著的身影,巷子裏漆黑一片。

    等到巷子恢複之前的光亮,裏麵隻剩下一片空蕩。人影、黑色火焰,盡數不見,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之前的一切,猶如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