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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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關牧牧準時出現在了大樹下麵,她剛站定,穆川就從樹滑了下來。
“你來啦!快給我講故事吧。”穆川一臉迫不及待。
“我過來好辛苦的,你都不讓我坐下歇一會嗎?”關牧牧佯裝生氣。
“那你在這邊坐一下,休息一下吧。”穆川指指樹下的石頭說。
關牧牧走過去坐下,從書包袋子裏拿出一瓶飲料喝了起來。眼角餘光掃到穆川正睜大眼睛看著她。
“想喝?”她舔了舔下嘴唇,蓋好瓶蓋對著他晃了晃。
“你喝過的我才不要。”明明一臉很想喝卻硬撐著的傲嬌樣。
“哎呦,今天的包怎麽這麽重?”關牧牧伸手在包裏掏了掏,摸出一瓶果汁,“原來多拿了一瓶,怪不得這麽重。”
說完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幫我喝了吧,這樣我背著包也輕鬆點。”
她把果汁遞了過去。
“好吧,那我幫你拿。”穆川接過果汁,放在自己身邊,並沒有打開喝。
關牧牧看到她的舉動,隻當他不好意思,好笑地看著他,這小家夥還真是別扭。
關牧牧依舊背靠著大樹,喝著飲料,看著風景。
到處都是綠色的植物,深綠、淺綠,層巒疊翠鳥兒的叫聲嘀哩婉轉山風清爽帶著淡淡的香味。
關牧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曠神怡。
遠離城市喧囂,逃離編輯的催稿,永遠待著這裏好像也不錯。她看著湖麵的方向,湖對岸的景色被薄霧隔斷,看不真切。
“穆川,這湖怎麽老是起霧?”
一旁端坐著的小孩幹幹脆脆地甩給她三個字:“不知道。”
“真是奇怪,這麽大的太陽,還起霧。”關牧牧像是在自言自語。
穆川望著她的側臉,目光清澈。
“你休息好了嗎?講故事吧。”
關牧牧回頭,擰瓶蓋,往地一放。
“好吧,真是個目的明確的家夥。”
“是你自己答應我的。”穆川一本正經地說。
“好吧,講故事講故事,真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關牧牧無奈地搖搖頭。
關牧牧從來沒有給人講過故事,頗有壓力,剛開始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醞釀了一會,開口,沒想到講起來繪聲繪色。
她剛到孤兒院的時候,每天隻知道哭,那個叫小紅的姐姐給她講故事,每次她一講故事,她就能消停一會。
後來在孤兒院那些艱難的日子,都是她講的一個一個故事陪伴著她。
她清楚地記得姐姐給她講故事時候的語氣語調還有配合著故事情節發展的各種不同表情。
但是關牧牧很不想回憶在孤兒院了的事,因為小紅姐姐在一個雨夜失蹤了,那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她。
該開始的時候她總是問別人姐姐去哪了,但是沒有人告訴她,最後她也不問了,隻是默默地記在心裏麵。
“這裏的兔子有人那麽大,老虎害怕小老鼠,這裏的國王是一顆大樹……有一天,這個星球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星球所有的生物團結在一起準備攻擊這個不速之客。”
關牧牧一邊講一邊觀察穆川的表情,小家夥表情隨著她的講述變化。
她停頓的時候,穆川期待地看著她。
你知道這個不速之客是誰嗎?”關牧牧問穆川。
“不知道。”穆川回答,大眼睛亮晶晶的望著關牧牧。
關牧牧喝了一口果汁,故作神秘地問:“想不想知道?”
穆川點頭。
看著他無辜的小眼神,關牧牧差點脫口而出“那你求我呀!”。還好她沒有真的說出來。
關牧牧眸光一轉,說:“那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一聽到“要求”兩字,穆川抿抿唇不說話。
關牧牧很有耐心地等著他。
山風輕輕吹過,一隻小鳥飛過,兩隻蝴蝶追逐而過,湖麵有魚跳躍而出……
關牧牧四隻手指在大腿循環輕點,繼續耐心等著。
“你先說來聽……”小家夥終於開口說話了。
“你喝一口果汁。”關牧牧不等他說完就說。
穆川看了眼放在旁邊的果汁,又看了看關牧牧,在心裏權衡再三,點頭答應了。
又是一副小老頭的樣子,關牧牧拚命忍著笑。
穆川擰了一下瓶口,低著頭,手停頓了一下,擰不開。
關牧牧不動聲色看著他。
穆川抬眼望了關牧牧一眼,又低下頭擰蓋子,蓋子依舊紋絲不動。
“要不要幫忙?”
穆川抿了抿唇,把瓶子遞給了她。
關牧牧幫他打開蓋子,穆川接過來看了看,聞了聞,微皺的眉頭舒展。
舌尖舔了舔,然後關牧牧看到他的眉毛挑了挑,眼睛亮了亮,“咕咚”喝了一口,咽下,舔了舔嘴唇:“這是什麽這麽好喝?”
“你忽我呢!”
“什麽?”穆川蒙圈了。
“你不知道這是什麽?”
小家夥搖搖頭。
“以前沒有喝過?”關牧牧湊過去問。
繼續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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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牧牧忽然有點心疼穆川,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你爸媽管你這麽嚴啊!”
“他們才不管我,是我大哥。”小家夥來了情緒。
“你大哥?就是昨天的那個?”
終於點了點頭。
關牧牧食指在下巴撓了撓,想不到那個人這麽龜毛,連弟弟的飲食都控製得這麽嚴格,如果她小時候有個人這樣對她的話……好想有個人能這樣管著自己,被關心和愛護……
關牧牧及時打住了自己的想法。
“你覺得好吃的話,以後我每次來都給你帶。”
“不用。”
“哎呦,你不用不好意思。”關牧牧沒有再給穆川拒絕的機會,“今天我要回去了,明天繼續給你講。”
“那個不速之客是誰?”
“明天告訴你。”關牧牧站起身背好書包準備離開。
“那你明天一定要來。”穆川也站起身。
關牧牧回頭,看到負手而立的小小身影,腦海劃過另一個穿著白衣服的背影。
“一言為定。”關牧牧的臉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
關牧牧坐船的時候,穆川想起什麽,“姐姐,你要什麽名字?”
“微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