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綠色的穆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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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牧牧如約而至,穆川還沒有到,她放下雙肩包悠哉的在大樹底下坐下。
有了第一次的教訓,現在她都穿長褲長袖。
說是穿長袖長褲但也不能隨便,平時宅在家裏閑散邋遢慣了,現在好歹是出來度假的,而且她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沒有達成……那個人就算隻看背影也是月朗風清的樣子,總不能……總要漂漂亮亮地見麵的。
今天她穿了小破洞牛仔褲,身穿了白色的亞麻襯衫,頭發依舊梳成寬鬆慵懶的麻花搭在肩頭,畫了小心機的裸妝,妥妥文藝少女範。
關牧牧等了半個小時穆川才出現。
“你終於來了,小家夥。你要是再不出現,我就走了。”關牧牧看到遠處走來的小身影站起身來朝她的方向走去。
“我有點事。”穆川木著臉說。
“我來猜猜,是不是你大哥不讓你出來?”關牧牧善解人意地說,還伸手去拉穆川的手。
然而,穆川避開了。
關牧牧心裏咯噔一下,想起之前因為自己捏了他的臉被他說得跟天塌下來似的,也就釋然了。
“是我自己有事。”穆川目光閃爍地看了關牧牧一眼,解釋道。
“沒事沒事,等會我們留個聯係方式,這樣就能隨時聯係了。”關牧牧笑著說,想緩解此時的氣氛。
但是這天的氣氛在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定了基調,任憑關牧牧講什麽天馬行空的故事,穆川始終神色淡淡,也不說話。
但是幸好,穆川聽故事的反應雖然沒有之前那麽興奮但他還是約了關牧牧三天後再見。
分開後,關牧牧想的是後麵的故事應該再好好編一編。
穆川則是飛奔回家,大哥在他皮膚塗的這一層東西實在是太難受了。
“大哥,你說姐姐會不會生氣?剛才她想牽我的手,我避開了。”清洗完的穆川搬了小板凳坐在穆秋旁邊。
穆秋正在看書,聽到他這樣說,彎起唇角揶揄道:“回她捏了你的臉你那樣緊張,這回想跟人牽手了?”
穆川正低著頭暗自神傷並沒有看到自己大哥臉的表情。
“是你說我還未成年不要緊的,她會不會覺得我討厭她?”
“應該不會。”
“為什麽?”
“因為她本來就不見得會喜歡你。”
“大哥,你!”穆川抬起頭一臉憤怒地看著穆秋。這人的嘴太毒,心也太冷。
“你要記住,她不是我們這裏的人,也不會在這裏久待。”穆秋頓了下,好看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穆川沒有見過的光華,“所以喜不喜歡,討不討厭,又有什麽重要的。”
回到酒店關牧牧才想起沒有問穆川要聯係方式,三天後也不知道這小家夥還記不記得自己。
好不容易等了三天,穆川的食物反應終於過去了,但是久不下雨的天空卻飄起了雨。
穆川憂傷了,因為他還小,除了身體不好、吃錯東西,下雨天也會讓他的身體綠綠的。
他負手在立在門口,看著那淅淅瀝瀝的雨水,默默在心裏歎氣。他擔心關牧牧此刻正在等著她,如果自己不去就成了言而無信的人,但是如果去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綠油油的皮膚,這次可不是用次的辦法可以遮住的。
穆秋正坐在椅子喝茶,看著門口立著的小小身影搖了搖頭,起身去了廚房,該準備午飯了。
關牧牧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猶豫著要不要去,不去又怕那小孩會等她,最終還是決定去了。
她到的時候沒有看到人,等了一會才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遠處走來,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看到她後遠遠地就停下了。
“裝在套子裏的人。”
“我今天沒空聽你講故事了。”穆川站在那裏低著頭說。
“穆川……”關牧牧向他走去,才剛抬腳就看到他往後退,然後邊跑邊說有事要回去了。
她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她隻是想跟他說她要回去了。
關牧牧歎了口氣,從包裏拿出用塑料袋裝好的小人書放在了大樹底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看到。
如果不是因為編輯打電話來催,她也不想這麽快就回去,她還沒有休息夠,她編的故事還沒有講完,那個人的芳容也還沒有見到。
“歡迎您下次再來這裏玩。”傅而把關牧牧送車,車子離開的時候,關牧牧看到大廳的角落裏站著的傅然目光晶亮地看著她,不會是吃醋了吧?!
回到屋子裏,穆川脫掉包裹著自己的雨衣,此時他渾身都散發著人青綠的光芒。
“下雨天還出去?”
穆川回頭看向穆秋,“嗯。”明顯情緒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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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秋沒再說什麽,回到廚房裏繼續準備午餐。
午餐萬變不離其中:一些綠色蔬菜,瓜果,堅果還有米飯。
穆川一邊啃玉米一邊抱怨:“大哥,天天吃玉米,你吃不厭嗎?”
“吃不厭。”穆秋背脊筆挺地坐在那裏,優雅地吃著碗裏的食物,在穆川的眼裏他的大哥能把任何食物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覺。
“我想吃肉。”筷子在碗裏戳啊戳。
“最近都沒有肉。”
“我好想吃肉。”
“多吃點綠色蔬菜,你才不會老是這麽綠。”
“不會越吃越綠嗎?”
“看著我。”穆川一臉疑惑地看著還在認真吃飯的穆秋,這話聽著怪怪的。
“幹嘛?”
“你看我綠嗎?”
穆川搖搖頭。
“好了,吃飯吧。”
穆川乖乖吃飯不再說話,他怕穆秋,即使穆秋從來都不會對他說重話,表情也總是柔和帶笑的,但是他就是會有點怕他。
穆秋知道他去大樹下麵會那個“普通人類”。
有一次他遠遠地看到他們兩個人挨得很近在說話,穆川笑得很開心,那個人戴著帽子他看不清楚長什麽樣,隻看到了她嘴角彎起的弧度。
雨後天晴,知了不知疲倦地叫著,穆川獨自一人來到了大樹底下。
剛才怕嚇到姐姐他跑地飛快,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葉片沾著的水滴散發著耀眼的光,偶爾有水珠滑落的聲音落入耳朵。
穆川想著姐姐會不會因為自己剛才的反應不再來了或者她會不會看到了剛才特別的自己被嚇到了。
他木木地走在路,有些懊惱。
快到大樹底下的時候看到有個白色的東西待在那裏一動不動。
走進了一看是個白色的袋子,他打開,看到裏麵靜靜地躺著幾本故事書。
他緊抿的唇鬆開了,剛才那點鬱悶的心情馬就飛走了,小家夥站在那裏大聲歡呼,驚起了一群飛鳥。
關牧牧開始寫新故事的大綱,這次她要寫的是關於未來科技的故事,為此她要看大量的書籍。
她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三個月的時間準備,然後沒日沒夜地埋在了書堆裏,不看書的時候就看此類電影,豐富自己的知識。
她又過起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每天隻做一頓飯,其餘全部外賣。
偶爾休息的時候她也會想起穆川那個精靈古怪又惹人憐愛的小家夥,還有那個背影,隻見了那一次卻烙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還有傅然和傅而那一對兄弟……
這樣過了半個月,關牧牧覺得自己快要被逼出病來了。
她想起在農場的那些日子,好想再去啊!忽然她腦中靈光乍現,為什麽不去那邊寫呢?!這麽好的環境,還有好吃的有機蔬菜,新鮮水果。
於是她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了滿滿一箱子書,出發了。
“在看什麽?”
穆川明顯被嚇得不輕,本能地把手裏的東西往身後麵藏,要是被大哥知道自己跟一個“普通人類”來往過於密切那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我看看。”穆秋隻是這麽一說,語調和平常無異,站在那裏看著穆川。
就這樣三個字,配穆秋獨有的清冷的語氣,讓穆川乖乖地把書送到他手裏。
穆秋默念了一邊書名葫蘆娃,翻開,在扉頁看到了祝福語“嗨,小家夥這書送你了,要好好保護哦”落款是“微珄”。
看到這兩個字,他的瞳孔猛烈地縮了縮,心像是被一隻手有力地捏著。
“這個書是誰給你的?”他盡量讓語氣平緩。
“姐姐。”看到大哥難得地表情嚴肅,說話的語氣不複溫和,穆川說話都開始打顫了。
“那個普通人類?”
“是的。”
穆川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自己的大哥,盤算著等會怎麽給自己開脫,沒想到最後大哥隻是把書借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