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大的雲旋之內，此時已聚集不下百萬的火異蜥獸群。

    這些外形醜陋猙獰的飛天猛獸，隨著雲旋的旋轉在雲海中飛騰，對著下方的血石山、血色光柱發出陣陣吼叫，一股血腥氣息從天幕中碾壓而下，令整個天地都充實著暴斂之氣。

    不知為何數目龐大，幾乎遮天蔽日的火異蜥獸群，卻並沒有衝下雲海，殺入下方的血火異族之中。

    反而是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血石山的山頂、以及那衝天而起的血紅色光柱上。

    仿佛那山頂上、光柱中，有什麽更加吸引他們的東西。

    密密麻麻的碩大獸頭，在雲層中不時伸出，用那猩紅的獸眼窺探著。

    ......

    在正對紅晶石林，血石山登頂石階的另一邊，沈牧與慕楓藏身的岩壁上。

    血色光柱的出現，也在沈牧和慕楓的矚目之中。

    甚至是因為兩人距離山頂更近，當那血色光柱衝天而起時，那壯觀而詭異的場景，兩人比那些山下的血火異族更有體會。

    那血色光柱不單顏色如鮮血般嬌豔，更是散發著一股血腥氣息。

    如一頭屠殺百萬野獸的獸王散發的氣息一般，撲麵而來的是陣陣血腥殘暴的威懾。

    也是在那血色光柱衝天而起的一刻，沈牧眸光猛然一閃，立即對慕楓嚴肅低喝道：“壓製氣息！”

    慕楓首見沈牧如此肅穆，不敢遲疑當即收斂起息，將秘法運轉到極致，如一塊石雕般站在沈牧身旁，別說動甚至連呼吸都刻意的放緩變得悠長。

    不敢隨意說話，慕楓隻好眼神示意沈牧，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

    沈牧一臉嚴肅對著慕楓搖了搖頭，意思是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也是在此時兩人看到空中的血色雲海開始旋轉，以及開始有火異蜥在雲層中聚攏起來。

    沈牧的注意力並不在那漩渦雲旋，也不在那雲海中探頭的火異蜥獸群，而是關注著那散發著血腥味的血紅光柱。

    靈識感應早已在光柱出現的刹那撤回，但在撤回之前沈牧還是有所感應和發現，也正是這發現和感應讓沈牧立即撤回了靈識感應。

    光柱出現的刹那，沈牧從那血紅之光中，感應到了無數混亂的波動。

    那些波動複雜而沒有規律，像是低語又像是怒吼甚至是回響，更像是無數的思念混在在一起的無序擾亂。

    這種現象沈牧其實並不陌生，曾在大世界中的一處葬仙亂地體會過一次。

    葬仙亂地，指的並不是傳說中埋葬仙人的地方，而是大世界中的戰場遺地，且在大世界之中不止一處。

    這些地方都是遠古戰場，戰死其中的修士每一處都不下千萬百萬，且每一位隕落其中的修士修為都恐怖可怕。

    在現今的大世界修煉界看來，根本無法想象葬仙亂地的時代是什麽樣子，又是怎樣的可怕的戰爭，在星空深處留下了那一處處凶險的葬仙亂地。

    沈牧曾進入過的那處葬仙亂地，單是外圍區域神道強者的屍體便數之不盡。

    其中一些強大的神道強者，哪怕戰死無數歲月之後，單是屍體所散發的氣機，便能夠鎮殺一些修為低下的神道強者。

    以沈牧當時神道境界的巔峰修為，就曾不止一次差點死於，那些屍體所散發的氣機之下。

    不單單是那些屍體所散發的恐怖氣機，葬仙亂地中更加恐怖的，還是那些無數歲月前戰死強者，留下的殘念所聚集起來可怕思潮。

    這些思潮每時每刻都充實著葬仙亂地的每一個角落，對於任何一個進入其中的生物都毫不猶豫的衝擊，隻要露出一丁點的破綻，這些思潮就會瞬間淹沒修士的識海，令其刹那神識破滅死無葬身之地，成為葬仙亂地中新的成員。

    正因為這可怕思潮的威脅，沈牧的數次探險隻能飲恨而歸，隻敢在葬仙亂地外圍徘徊而不敢深入。

    也正是思潮讓沈牧可以肯定在戰場中央，必定有傳說級別的星空強者隕落，唯有傳說中的星空強者在死後，殘留的殘念才能夠形成那樣可怕的思潮。

    當時沈牧已然站在了神道強者的巔峰，向前一步便可觸及星空之境，但哪一步卻始終無法越過。

    正因如此沈牧才會寄希望於，給了他機緣的古魔方晶，才會查遍當初能夠找到的所有秘典古籍。

    同時也是因為沈牧是在，葬仙亂地偶然得到的古魔方晶，他才數次冒險闖入葬仙亂地嚐試尋找線索，正是這些經曆讓他對此時此刻，血色光柱所擴散出來的波動熟悉無比。

    “確實是思潮....而且混亂無比...與葬仙亂地中的思潮相比，簡直就是初生嬰孩般的無序羸弱”沈牧感受著血色光柱中，散發出來的波動心中默念道。

    當然，沈牧說這思潮羸弱，那是基於葬仙亂地的比較，以及沈牧當時神道之境巔峰修為。

    以沈牧現在的修為和實力，其實和當初沈牧麵對葬仙亂地的思潮一樣，是同樣的境遇和實力差距。

    正是明白知道自己現在的弱小，沈牧才會將自己的靈識感應收回，就是為了不被打草驚蛇，引起血色光柱中那股思潮的注意。

    不過光柱中的思潮，畢竟不能和葬仙亂地的比較，給沈牧的危機感還不是十分的強烈。

    在他看來如此‘羸弱’的思潮，隻要小心一點，還是有很多事可以做的。

    起碼有這股思潮擾動，沈牧自認等下衝上血石山山頂，倒是可以比一開始的計劃更加方便。

    “我現在教你一套識海凝聚之法，等下切記無論發生什麽，都必須以此之法凝聚識海保守本心，不可亂了心智，否則等下真仙都救不了你！”沈牧收回注視血光的眸光，看向慕楓嚴肅的叮囑道。

    慕楓聞言臉色駭然，當沈牧將玉簡拋來，哪敢猶豫抓起玉簡便點在眉心。

    沈牧那識海凝聚之法可謂高妙絕倫，乃是沈牧當初闖蕩葬仙亂地時所創，正是有此法沈牧才多次化險為夷。

    不過沈牧給慕楓的，當然不是完整版的凝聚之法，而是經過沈牧那強大的神魂簡縮後的易學版。

    當然，不是沈牧不願意教慕楓完整版。

    而是完整版的過於複雜玄妙，哪怕是沈牧自己，現在也無法發揮出來。

    即便是教給慕楓，慕楓也學不會，反而浪費時間，導致錯過登上血石山潛入祭壇的機會。

    但哪怕是簡縮易學版的，對付現在的境遇也已經足夠，隻要慕楓按照沈牧所言，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