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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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丹。”

    太淵的傷勢已好了許多,隻是體內魂魄動蕩,一時真元竟壓不下去,不由得咬牙。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作死一世,居然會在逃亡避難的路上翻船,要是陰溝裏翻船也就罷了,居然還在大海裏炸船,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死的轟轟烈烈。

    本在生火跟固定吊網的九丹子聞聲急忙趕了過來,將太淵慢慢扶起身來,輕聲道:“阿淵,你怎樣,胸口疼嗎?”太淵“嘿”的傻笑了下,剛要開口,喉嚨忽然湧起一股腥甜,便立刻閉上嘴裝作傻樂。

    九丹子隻當他又在發瘋,不由得眉頭一皺,然而見他如此淒慘,終究是心軟,便歎了口氣道:“你好好養傷,此回因果也不知該如何了結,那人性情殘暴的很,我們二人也聯手打他不過,他那師兄雖有點善心,卻是個見死不救之輩,隻望你我的運氣不要太差。”

    聽聞此言,太淵連咳帶笑,在被發現之前及時捂住了口鼻,他泰然自若的看了看手中鮮血,將手並攏,神態自若的說道:“那可真是糟了,咱們的運氣,好像一直都不太好。”

    九丹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無可奈何道:“你這時候的幽默感,可以不要這麽讓人難以發笑。”

    “阿丹。”

    太淵轉過頭去,看著遠處微亮的燈火,千山疊嶂,綠意蔥濃,如水墨出畫般的美景,慢慢由夕陽的光輝籠罩,像發陳的畫軸,日頭落山,便是卷軸一點一點的被卷收起來。

    “我在聽,又怎麽了。”九丹子實在懶得再理他,轉過身去生火,無奈的回應道。

    “你走吧,反正他們也記不住你。”

    九丹子的手一頓,猛然轉過頭來,他漆黑的雙眼裏倒映出了貫來不太正經的太淵臉上極平靜的笑容,忽然神態茫然了起來:“你……你說什麽?”他心中混亂無比,不由得抓緊了太淵的胳膊,急切道,“你再講一次!”

    太淵沒有接話,樂嗬嗬的笑了笑,伸手撫了撫九丹子的頭發,又有點不太正經的輕浮道:“我家阿丹生得這麽漂亮英俊,又沒有隨著你那倒黴師父出家了,怎麽能還沒討到媳婦就死在這種鬼地方。”

    “不準胡說。”

    聽聞非議師長之言,九丹子下意識皺著眉頭斥責了一句,引得太淵哈哈大笑,數聲連咳,一口猩紅憋在嗓子,直接噴了出來,這口血一出,太淵臉上的神氣也散了,頹靡的軟軟倒在了九丹子肩頭。

    “阿淵!”

    九丹子好似臉上心頭都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隻覺得頭暈腦脹,胸口喘不過氣來,摟著太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應該查看他的傷勢,慌道:“他傷到你什麽地方了,你說,你說啊!”

    太淵靠在他肩上,麵若金紙,卻仍是笑嘻嘻道:“你怕什麽,我這人怎麽死得了,當初在……”他話還未完,臉色忽然大變,猛然嘔出血來,奄奄一息道,“不好,我這次怕是要死了!”

    言罷,頭一歪,倒在了九丹子肩頭失去了意識。

    九丹子摸了摸太淵的臉,心中十分混亂,恨不得將人拖在地上暴揍一頓,然而之前那股焦慮與慌亂還未全然散去,叫他茫茫然有幾分不知所措。

    有時候九丹子也會吃驚於自己的善良跟耐心,他坐在原地想了想這許多年來的苦修,總覺得十分適合“感激”“感激”沒有磨難也要創造磨難,沒有事情也要創造事情坑他的太淵。

    ……

    天上的星宮開始偏移,蒼穹無垠,星河燦爛,長長的銀河拖過,看星象這個事課上也有講郎提過,不過蘇懷靜學得不太好。

    易宣學得向來很認真,可惜連星星的位置都分不清,倒是不時抽風的易擎輕車熟路的辨認著,然後指著星河道:“師兄你瞧,那顆星是廉貞,它挪位了。”他笑了笑,指得十分清晰。

    他指的足夠清晰,所以蘇懷靜也極清楚的看到了廉貞移動的方位,不由得心中一動。

    廉貞屬木北鬥第五星,既是囚星也是殺星,主燥烈,此刻往七殺與破軍處挪位,看起來實在是很不妙。

    “我爹說廉貞是我的本命星。”易擎淡淡道,“後來他為我在鬥府之中祈了一盞命燈,望我吉祥如意。”

    原來你還有爹啊。

    蘇懷靜生出了一種微妙的異樣感來,本命星這種事是的確存在的,不過浩瀚星海,能找到自己的本命星並不容易,像蘇懷靜就從來沒有試圖去找過。雖然他很想科普星星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在這種充滿迷信跟玄幻的世界裏,還是克製一下,不要作死比較好。

    廉貞的複雜多變,狂暴邪氣,其實跟易擎倒的確蠻相似的。

    “可我如今這模樣,又哪能算得上吉祥如意。”易擎冷冷的笑了起來,目光若夜空寒星,不知是否因為這句話動了真怒,雖未出口說話,但以他渾身殺意來看,顯然已有了殺心。

    係統:【靜靜!快阻止他殺人!殺九丹子要爆功德值的!!!!】

    蘇懷靜:停,靜靜是個什麽鬼。

    係統:你不是嫌我不會賣萌嗎?我特意研究了一下我的資料庫!

    蘇懷靜:……

    嫌棄歸嫌棄,蘇懷靜想了想,還把手覆在了易擎的手腕上,淡淡道:“你我皆是修道之人,何以殺氣如此之重。”

    “你在擔心我嗎?我殺靈寶洞的弟子你都不攔我,這兩個散修莫非有什麽問題?”易擎饒有興趣的問道,他察覺到今日蘇懷靜實在是太過反常,二人的肢體接觸怕是三年來都沒有這般多,尤其是對方居然耐得住性子與他講這些有的沒的廢話。

    他的手指也輕輕的在蘇懷靜的掌心撩撥了一下。

    蘇懷靜看起來在給他一巴掌跟無所謂之間徘徊,易擎暢快的笑了起來,收手坐直了身體,淡淡道:“師兄不妨給我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好阻止我接下去的行為。”

    係統見蘇懷靜良久不出聲,急忙道:“你問他啊!問他怎麽能打得過兩個元嬰!”

    隻見蘇懷靜沉默了片刻,忽然啟唇,不答反問道:“我隻想知道,你為何能將那二人打成重傷卻全身而退,之前那鬼陣也是,你的修為較我還差些。倘若你能說得清楚明白,我便不再管你。”

    “可是,我分明已經告訴你了。”

    易擎若有所思道,微微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有個很不明顯的點講一下。

    我雖然鋪墊了下但是個人也覺得可能太隱晦了【我自己是覺得很明顯啦,但考慮下讀者的角度】

    那就是為什麽太淵說自己要死,九丹子反而放下心來。

    之前太淵咳血故意藏起來的,兩個人交情深厚,九丹子知道太淵越裝沒事就越是有問題,所以太淵難得正經起來,他才會如臨大敵。但是咳血之後,太淵說自己要死,那百分百就是死不了,因此鬆了口氣。

    兩個人是互相信任、性命相交的摯友,毫無底線的相信對方無論何時都會考慮自己的心情,會怕自己傷心而故意說反話,那麽完全毫無忌諱的時候,就意味著事情已經好轉了,因此有閑心扯淡。

    備注:這兩人真的不是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