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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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點,上課鈴響起來了。

    早上第一節課是教導主任兼a班班主任堂本繪老師教授的地理課。雖然名字優雅可愛,但是這位快四十歲的女士性格相當古板嚴肅:

    永遠穿著古板的三件式西裝套裝,頭發一絲不苟地籠在後腦勺,在學生麵前總是下頜收緊,抿著嘴唇,眼神犀利,講話做事講究效率,手勢和語氣都簡潔幹脆。和榊教練並稱冰帝兩大魔王。

    大概所有的教導主任都是這樣迷一般的存在,在冰帝眾多女老師中,堂本女士的行事風格和她的姓一樣罕見(據說全日本隻有兩千人擁有此姓)。

    琉璃方向感不是很好,相比東西南北她更喜歡前後左右這樣認路,就因為這樣一個幼稚的原因,她對地理一直沒有好感。作為報複,地理在中考拖了她的後腿,讓她無緣前三名。

    不努力不行了啊,琉璃皺著眉頭想,隻有前三名才能拿到獎學金,而隻有年級第一名才能拿到跡部財團讚助的高達150萬日元(約為人民幣12萬4000元)的獎學金,相當於現在鬆內爸爸三個月工資了。

    發愁生計的琉璃想著各種快速致富的路子,大有魂遊天外不複回的架勢。

    “鬆內同學,請你回答一下印度的棉紡織工業中心在哪?”堂本女士不滿地提問。

    “孟……孟買?”她不確定地回答。

    “請坐。下課請和我去一趟辦公室。”

    “哇……”教室一片嘈雜,對她的同情簡直要衝破了教室的房頂。

    下了課,琉璃尾隨著堂本老師去她的辦公室。

    一步,兩步,三步……低頭看著對方仿佛尺子量出來的步伐距離,不僅沒有絲毫忐忑不安,琉璃還有心情吐槽:不愧是教科書一樣的職業女性啊。

    盡管並不羞愧,進了教導主任辦公室,琉璃還是老老實實地扮起了乖。

    盡管地理不是她的優勢甚至可以說是苦手的項目,堂本老師也很喜歡她。國中時她當了兩年的風紀委員會會長,和堂本女士的交流並不少。請假這幾天,堂本老師知道了她們家的事,對這個優秀的學生更加照顧。

    但是欣賞和同情並不能阻止堂本女士對她的責備:“我知道最近你經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這並不是你不聽課的原因。既然選擇回來上課,你就應該做好該做的事情,不能因為家裏破產就放棄學業。”

    一向嚴肅古板的教導主任看著麵前過分漂亮的女孩子,語氣裏有著顯而易見的憂慮:“你太過漂亮了,就是去當偶像也一定會成功,你有著這樣的外貌,卻沒有了與之相配的家世,這樣更危險。”

    琉璃專注的聽著她的教導,非常讚同,這也是她所憂慮的事情。美貌能為她帶來各種便利,自然也會引來各種人的覬覦,尤其是在她們家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恐怕有不少牛鬼蛇神正在等待時機吧。

    “美貌可以交換各種資源,但你要知道,隻有知識才是你能倚重一輩子的東西。你一向優秀,我隻怕你順風順水十幾年,轉不過這個彎……”

    聽堂本老師絮絮叨叨事無巨細地囑咐了半個小時,但因著她的拳拳愛護之心,琉璃沒有絲毫不耐煩,雖然詫異於行事風格幹脆利落的堂本女士竟然有著老媽子屬性,但她還是很高興接受來自她的好意。

    大概沒想到說了這麽久,堂本女士也有些訕訕,但她很好地掩飾了這一點,“叫你來還有一件事,”她拿起桌子上的一遝文件遞到琉璃手裏:“這是國中部學生會今年交上來的學園祭策劃案,我修改了一些地方,麻煩你去送給跡部會長。”

    “逃出生天”的琉璃看著手表,第二節課已經趕不及,她就慢吞吞地走到教學樓後麵的小花園欣賞了一會花草,踏著上課鈴聲進了教室,讓一眾想要八卦的同學扼腕。

    15:30,今天最後一節課化學上完了。琉璃想起堂本老師的拜托,簡單收拾了書包就開始快步朝國中部走。學生會長一般在下午三點二十到四點在學生會辦公室,從高中部走到那裏要,十分鍾路途並不遠,但她還要去一趟幼教部,時間就顯得緊湊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當她敲開門的時候,看到的正在喝下午茶的學生會長和第一世鬆內琉璃的曖昧對象長得簡直一摸一樣!隻要把他紫灰色的頭發改成金色,深藍色的眼睛換成天藍色,就是真的一模一樣了。

    等到她轉頭看到房間裏其餘顏色各異的頭的時候,差點沒忍不住爆粗口了,因為,這幾張臉都在鬆內琉璃的記憶裏見過啊!

    “臥…”槽…還好她迅速調整自己,拿出大和撫子的氣勢,目不斜視走進房間,把懷裏的文檔往桌子上一放,捋一捋頭發,端莊溫柔地表達了來意:“打擾各位了,堂本老師因為有事所以拜托我轉交這份策劃案給跡部會長,請收好。”

    “麻煩學姐了。”跡部站起來,點點頭表示尊敬。

    巴不得趕緊脫離這個是非之地的她,沒有在意自己進來之後房間裏詭異的沉默。

    “沒關係,那我不打擾了,再見。”琉璃淺淺一鞠躬,快速轉身走了出去,走到樓梯口漸漸加快腳步,。

    她走了之後,原本熱鬧的辦公室更熱鬧了。

    “嶽人,別看了,琉璃姬殿下走了。”忍足侑士看著魂不守舍的搭檔,笑得不懷好意。

    “閉嘴!”向日嶽人直接炸了毛,“我才沒有看!”

    “所以向日前輩不喜歡鬆內學姐嗎?”一旁的日吉若煽風點火。

    “才不是!琉璃前輩那麽好!”滿臉通紅的向日嶽人急得差點跳了起來。

    “話說,”不知什麽時候睡醒的芥川慈郎也加入了八卦大軍:“鬆內前輩知道小林不是正選了麽?”

    “不知道吧,聽說學姐請了好幾天的假。”純良的鳳長太郎很替他們擔心:“模範情侶各自都遭遇了危機呢……”

    宍戶亮到是關注了不同的地方:“你們沒發現她來的時候驚恐的眼神麽?”

    之前還在炸毛的向日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學姐一直這麽優雅,但是她在看到跡部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眼睛瞪得好大……”

    “瞄到我們的時候,好像見了鬼一樣啊,好像一隻被嚇到的兔子。”忍足侑士悠悠地說。

    “所以,”熱衷於八卦和驚悚傳說的日吉插了一句嘴:“也許真的見鬼了也說不定啊,能把大和撫子嚇得逃跑的,一定不是簡單的東西啊!”陰森森地語氣配上他冷酷的表情,眾人都覺得背後冷嗖嗖的。

    “喀——”跡部景吾隨意把茶杯放在托盤上,站起身往網球場走,“你們如果太閑的話,訓練加倍吧,呐,樺地?”

    “wush.”樺地沉默著跟著他往外走。

    “不要啊——現在已經很累啦——”幾個人簇擁著跡部,在路上一直求饒。

    被嚇到的兔子?跡部頭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想起她瞪得圓圓的眼睛,和強自鎮定的樣子,虛張聲勢的貓還差不多吧。

    鬆內琉璃是真的被嚇了一大跳,畢竟看到一堆曾經“自己”辜負過的人誰能不心虛?因為對原主的記憶並沒有代入感,當時瀏覽記憶的時候重點也在係統身上,所以雖然覺得某些東西似曾相識,但今天才意識到應該是被帶到了平行世界。

    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蝴蝶效應無處不在,即使長相相同,過去的琉璃遇見的是一個人,現在的琉璃遇見的也是另一個人。

    把現有線索理清楚之後,鬆內琉璃的心虛也消失不見。

    當務之急是要給寶樹申請幼兒園校車,她拍拍額頭,打起精神去找幼教部校車負責人。

    從四點到六點,原本十分鍾就可以辦好的事情拖了兩個小時才辦完,負責人並沒有拒絕,這本來就是幼兒園該提供的服務,隻是一直在拖延。琉璃提供地址的時候明白地看到了對方輕蔑的眼神。

    世界上永遠不缺落井下石的人,即使你和他無冤無仇,羞辱曾經站得高的人也是他們的樂趣,這種無聊的事情仿佛能讓自己變得高貴起來。

    和這種人相比,堂本女士的心意更顯珍貴。

    從幼教部出來走到校門口,已經快七點了,天色漸昏,大部分學生和老師都離開了。風吹得整個人涼嗖嗖的,她緊了緊衣服,加快腳步往地鐵站走。盡管沒有坐過晚高峰的地鐵,想想東京的人流量就夠讓人害怕。過去新聞上的“地鐵鹹豬手”“電車色狼”也讓她心生退意。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她可沒有能耐走回去啊。

    校門口。

    加班處理完大量報告的跡部景吾從學生會長辦公室出來,看著不遠處抱著雙臂快步前進的女孩子。她一直埋頭往前走,對周圍毫不在意。及腰長發被風吹得很淩亂,有幾根黏在了臉頰和唇邊。路燈投射出長長的影子,把整個人襯的更加嬌小,不再是聞名東京都的冰帝琉璃姬,隻是一個普通的略顯狼狽的小姑娘。

    真是堅強啊,他想,如果不知道內情,誰看得出來她正深陷破產危機呢?

    作者有話要說:  請給我愛的鼓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