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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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 已經十點多了。

    “我給你煮了粥,吃完就睡吧。”妙子媽媽已經不問她有沒有吃飯了,因為答案總是否定的。

    “寶樹怎麽樣?”她拎著書包進了臥室, 早上走的時候他還在發燒,琉璃難免擔心。他免疫力比較低,每次生病都讓一家人提心吊膽。

    “好多了,”妙子媽媽揉揉眼睛, 安慰女兒:“燒已經退了,也不咳嗽了,明天大概就好了。”

    “媽媽去睡吧,”琉璃擁抱了她一下:“我看著他就好了。”

    “你也早點睡, 有事就叫我。”她確實有些撐不住了,從昨天晚上到今天, 妙子媽媽基本上沒合眼。

    “我知道的,”她笑著安撫她:“也不會忘了喝粥的。”

    一切收拾停當,琉璃把台燈調暗, 開始寫作業。和佐佐木晴的見麵耗費了太多心神,也占據了她原本做作業的時間。

    寫完作業,又複習了一部分化學內容, 一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了。

    她放下書,走到床邊去看寶樹。

    他被裹在小被子裏,睡得臉頰紅紅的,像個安靜甜蜜的小天使。摸摸他的額頭、脖子和後背, 沒有再發燒,也沒有虛汗。琉璃親了弟弟一口,關上台燈,摟著他安心地入睡。

    時間飛快地溜走,還沒反應過來,六月份已經隻剩個尾巴了。琉璃過得異常忙碌,在學校裏加緊一切時間複習,在事務所練習之餘還要背台詞,恨不得一分鍾掰成兩分鍾用。

    雖然每周都去心理谘詢,但治療陷入了僵局。琉璃隱瞞了係統的存在,因此和醫生的交流有了很大阻礙。

    主內醫生也很無奈,他重複了好幾遍:“如果鬆內小姐堅持隱瞞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幫助你。”

    真相太過荒謬,說了反而不會有人相信吧。她猶豫了很久,還是選擇保守這個秘密。

    外語選修終於也迎來了本學期最後一節課。

    忍足一進教室就看到了低頭認真寫字的少女。他瞟了一眼跡部,對方毫不掩飾,專心致誌地看著鬆內琉璃。

    “好久不見了,鬆內前輩。”跡部開口和她打招呼。

    “早上好,跡部;早上好,忍足君。”她停下筆,溫和地向兩個人問好。

    確實是好幾天沒見麵了,因為覺得浪費時間,琉璃去餐廳的次數都變得少之又少。不僅是跡部,連和采夏在一起的時間都不多。

    忍足拋給跡部一個“我懂”的眼神,駕輕就熟地坐到了琉璃的旁邊。跡部摸摸淚痣,點點頭坐到了中間。

    “這是……”他感興趣地瞥了一眼記滿了筆記的劇本,看清了它的名字《空蟬》。

    “我七月底要拍的電影劇本,”琉璃有些苦惱地笑笑,“正在做筆記呢。”

    剛好老師進來了,她收起劇本,兩個人默契地看著講台各自神遊。

    “前輩知道嗎?”忍足小聲告訴她:“嶽人單方麵和星野前輩冷戰了呢。”

    “怎麽了?”她有些摸不著頭腦:“采夏又惹到他了?”

    “不是,”他轉了轉手上的鉛筆:“大概還是因為上次遊樂園的事吧,星野前輩可真厲害呢。”

    聽到這句話,琉璃就知道采夏又惹禍了。她揉揉額頭: “不用瞞著我,說吧,是不是那天道歉的時候她又幹了什麽好事?”

    “就我個人而言,”護犢子的忍足不動聲色地上眼藥:“覺得前輩對嶽人的道歉不是很有誠意,還和跡部起了小爭執。”

    她就離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不到五分鍾,琉璃暗暗咬牙,這個禍頭子!

    “麻煩你,”她木著臉,緩慢又清晰地說出一句話:“給我複述一下當時的場景吧。”

    忍足簡潔明了地複述了一遍,尤其對星野采夏的囂張氣焰作了重點講述。

    “雖然嶽人不肯告訴前輩自己怕鬼,但是……”

    “嶽人沒告訴過采夏他怕鬼?”驚訝的琉璃打斷了對方的話,她以為所有人都知道的,畢竟他表現得這麽明顯。

    “這個,”他清咳一聲,“嶽人在星野前輩麵前,一直都很愛逞強……”

    剩下的話彼此心知肚明,琉璃了然地點頭。采夏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向日和她相比反而更像女孩子。以他那種傲嬌的性子,肯定更喜歡她麵前逞強。采夏向來是別人說什麽她信什麽,從不關注細節,沒發現也是正常的。

    “但是還是太過分了一些,”他繼續上眼藥:“畢竟嶽人已經明確表示不想去了。”

    “我知道了,”對采夏的“熊”有所了解的她皺皺眉,主動談起另一個話題,“和跡部的爭執是怎麽一回事。”

    “嗯……”當著女主角的麵談起這種私事,忍足侑士也有些尷尬,他小心翼翼地瞟了對方一眼:“嶽人和她開玩笑說跡部調戲女生,前輩信了。”

    想起之前采夏做賊一樣的態度和鄭重其事地提醒,琉璃無語地拍拍額頭,“接下來呢?”

    忍足避重就輕,略去了導火索向日嶽人,把那句“與其喜歡你還不如喜歡我”複述了一遍。

    靠直覺生存的單細胞生物,什麽時候進化到了這種程度?這不僅是能,已經稱得上能不夠了。

    聽完了前因後果,琉璃反而不生氣了。她低下頭開始翻書,雖然沒有笑,心情卻也不算差。

    這是,氣壞了還是不生氣?第一次告黒狀的忍足少年有些摸不著頭腦,是料下得太猛了還是沒下夠?

    這個時候,想要找個幫手都不行。他回頭求救地看了一眼跡部,又默默轉了回來。

    對方的眼神讓他背負了沉重的責任感——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本大爺的未來就交給你了,好好幹!”

    為什麽我能從一個眼神裏解讀出這麽含義甚至還包括一個成語啊我說!忍足·好少年·侑士覺得槽多無口。

    “還有,”他隻能硬著頭皮給跡部鋪路,“我可以作證,跡部真的沒有調戲女孩子,他隻是口花花誇了那個女孩子一句。”

    看著表麵沒有任何觸動的琉璃,他信誓旦旦地加了一句,“如果前輩不信,我可以找樺地作證。”

    “幹嘛要不信?”她露出小小的微笑:“我知道,跡部是個好人。”

    你聽我講前輩,跡部絕對不會喜歡這個稱號的。這句話在舌尖滾動幾圈,最後還是默默咽了下去。

    “不要擔心,”看著他皺起的眉頭,琉璃會錯了意:“我會好好教育采夏的。”

    “不,我——算了……”忍足最後還是決定保持沉默。

    交流告一段落,她漫不經心地翻書,滿腦子都是怎麽正確教育熊孩子。

    忍足侑士看著講台發呆,背後宛若實質的目光讓他不得不放棄了摸魚行動。跡部盯著他的後背,簡直要在上麵燒出兩個洞。

    “怎麽樣?”跡部景吾抬起下巴用眼神詢問,雖然麵不改色,心裏卻還是有些急切的。

    “ok。”忍足點點頭,回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你在看什麽?”琉璃用筆蓋戳了戳忍足的胳膊,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意識到她要轉頭的跡部背一僵,迅速收起笑容,雙手交叉抵著下巴,目光也移到了黑板上,一副深沉思考的樣子。

    “在看跡部麽?”她笑著調侃:“你們感情真好啊。”

    “前輩你聽我解釋,我……”看著她了然的微笑,忍足接下來的話也說不下去了。就像麵對星野采夏一樣,反正說什麽對方也不在意,還不如省點口水。

    “我記得你是電影愛好者對吧,”琉璃真誠地請求,“可以借我一盒恐怖片的碟片麽?”

    看著對方疑惑地神情,琉璃特地劃重點:“不用太恐怖,有些恐怖就好了。”

    想要讓星野采夏看恐怖電影體會一下嶽人的害怕?想起野獸前輩的凶殘個性,忍足覺得這個計劃可能要泡湯。但是鬆內前輩向來和星野采夏交好,說不定有什麽特別計劃。

    “電影愛好協會收藏了很多碟片,”摸摸下巴提出建議:“他們還有專門的放映室。”

    “那就更好了,”琉璃合上書自言自語:“讓我想想,我認識的人裏誰是電影協會的呢?”

    “為什麽不找跡部?”有責任感的忍足繼續推銷跡部景吾,他覺得以現在兩個人的見麵次數,跡部失敗的可能性有點大。

    “所以,你果然誤會了吧——”她皺皺眉,轉而又笑起來:“這種小事也麻煩別人的話我可過意不去。”

    她不是不知道在冰帝沒有跡部景吾做不到的事,但這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即使作為戀人,琉璃也不願意拿這種無聊的小事麻煩對方,更何況,兩個人現在隻是關係好一點的前後輩而已。

    以鬆內琉璃的驕傲,絕不會因為對方是自己的追求者,就隨意提出各種請求,這會讓她覺得可恥。

    在她的世界觀裏,等價交換,才是最讓人安心的交往方式。

    下了課,琉璃特地等大部分人走了才走到門口。

    “你在,等我?”一直關注著她的跡部走到她對麵,心情變得更好了。

    “抱歉,”她抱著書鞠了一躬,真誠道歉:“我那天隻是想開個玩笑,並沒有懷疑你的人品。”

    “本大爺才沒有這麽小氣,”他有些不滿地挑眉:“你想太多了。”

    “那就好,”琉璃眉眼帶笑地點頭,“忍足君強調了好幾遍,我還以為你很在意呢。”

    作者有話要說:  琉璃:原來你的內心住著一個小公主,把我的玩笑記了這麽久,還專門找忍足澄清

    跡部:重點是讓你知道本大爺是個好少年啊!小公主是什麽鬼!忍足你究竟說了什麽?

    忍足:你們兩個聽我解釋……【爾康手】——算了我不解釋了,反正也沒人聽

    你們猜琉璃是真沒懂還是裝沒懂hhh也許真的是因為和采夏待久了情商下降了呢_(:3」∠)_

    采夏:請叫我星野·能不夠·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