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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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事情變得更糟糕了。
在餐廳的學生們看熱鬧不嫌事大,將愛德華對安德莉亞冷眼相對的事宣揚出去。導致老師講課時不少同學偷瞄安德莉亞和愛德華,惹來莫利納先生幾次怒拍桌子。
後者左手遮臉不去看安德莉亞。安德莉亞則臉色蒼白,緊抿著唇,如瑪瑙一樣的綠眸像是隔了層層雲霧,捉摸不透心思,露出難得一見的冷酷模樣。
下課後,安德莉亞忍耐到了極限,她快速收拾好書包,走到講台前對莫利納老師說:“抱歉,莫利納先生,我不舒服想要請一下午假。”
莫利納老師遲疑了下:“好的,安德莉亞,我想你需要多休息一段時間,不該逞強來學校的。我可以幫你打電話通知你的父母,我知道他們不在福克斯。”
安德莉亞嘴角飛快的扯出個假笑:“不用了,他們不關心我。”
她緊緊攥著背包肩帶,“我可以回家了嗎?”
莫利納先生看著她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又看了眼窗外陰雲密布黑沉沉的天空,勉強答應她:“好的,路上小心。”
安德莉亞沉默的點頭,快步走出教室。
隨後一聲驚雷,閃電劃破天邊,伴隨著轟隆隆的巨響,烏雲低沉,大雨傾盆而下。
愛德華側頭從窗戶瞧見安德莉亞快步走在停車場上,沒有打傘,雨水在片刻間將她全身澆濕,她打開車門上了車,黑色甲殼蟲啟動後,迅速消失在拐角中。
愛麗絲戳著愛德華的肩膀,關心道:“你和安德莉亞吵架了嗎?”
不,她會讀心術,而我並不知道安德莉亞是否已經知道他們是一群吸血鬼的事情。
愛德華擔憂的想著此時,垂眸情緒低迷道:“回家再說。”
愛麗絲趴在賈思帕肩頭,與他對視一眼,心想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安德莉亞渾身濕透的趕回家中,穿上件防雨的外套換上長褲和短靴,背上換洗的衣物和新鮮的食材,甩上家門,戴上帽子沿著進山的公路大步走著。
警車從安德莉亞身邊駛過,隨後減速向後退到她身邊,搖下車窗露出小鎮警長查理·斯旺的臉。
查理擔心道:“安德莉亞,你怎麽會在這兒?”
安德莉亞擠出個笑:“斯旺警長,我有些事要去處理下。”
明顯的借口,不想讓旁人知道她去哪兒。
查理轉而問道:“需要我載你過去嗎?雨實在太大了。”
安德莉亞搖搖頭:“不了,很近的距離。”
查理拿她沒了辦法,可讓他眼看著和他女兒同齡的女孩淋著大雨他又過意不去。何況安德莉亞獨居在鎮子上,平日深居淺出,在上課時間出現在公路上,太不安全了。
安德莉亞聽著查理的心聲,緊張的肩膀稍舒緩了些,她對查理道:“斯旺警長,我有您的電話,不必擔心,如果有什麽事,我一定會向您求助的。”
查理隻得道:“好吧,安德莉亞,注意安全。”說著,他打開副駕的置物夾層,翻出一把傘遞給安德莉亞,這一回他口吻強硬了些:“你需要這個。”
安德莉亞不再拒絕查理的好意,接過來打開,望著車內的人,真摯道:“謝謝您,斯旺警長。”
查理將車子開遠後,安德莉亞將毫無用處的傘收進背包裏,離開了公路向著森林深處走去。
***
“等等,愛德華你的意思是安德莉亞能聽見你在想什麽?”愛麗絲捂著嘴,瞪圓了那雙杏眼:“那她知道我們是吸血鬼了嗎?”
愛德華搖頭:“我從未在她麵前想起過我們的身份,她應該還不知道。”
羅斯莉捏緊了拳頭:“不能讓人類知道我們吸血鬼的身份,我要去殺了她!”
客廳裏的氣氛瞬時變得緊張起來,卡萊爾急忙攔住她:“等等,我們還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讀心術?”
埃斯梅是個慈愛又極易相處的人,她總是對他人抱著理解包容的心態,她將衝動的艾米特拉住:“也許她不是普通人呢?”
不是普通人?這世上除了吸血鬼的天賦外,還有什麽會讀心術的種族嗎?
賈思帕回想著安德莉亞這兩日出現的場景和身邊人提起她的事例。
“安德莉亞經常請假,春假、暑假和聖誕假期極少看到她。據說她是去露營了,而且安德莉亞的父母從未出現過。”
愛麗絲反駁:“不,安德莉亞絕不是吸血鬼,她有體溫、心跳。”
麵對迷霧重重看不清真實麵目的安德莉亞,卡萊爾作為活了300多年的吸血鬼也感到棘手:“也許在沃爾圖家族的圖書館內能找到些資料。”
沃爾圖家族是吸血鬼世界規則的製定者,他們強橫霸道,不容質疑。沃爾圖家族在吸血鬼世界紮根立足已有4千年的曆史,作為吸血鬼族群中當之無愧的貴族,他們製定不得讓人類得知吸血鬼身份的規則,違反規則的吸血鬼會被沃爾圖家族製裁,人類則被充作口糧。
卡萊爾想起他們久換住所,選擇遠離城市的偏遠小鎮,家族中最年輕的吸血鬼也有50多年未曾接觸過現代社會。他們酷愛經典流傳的音樂、書籍,積攢下的財富足以供養他們富足優渥的生活。
憑借著吸血鬼之間獨特的感應方式,他們極少選擇現代科技,偶爾他們會選擇使用手機和電話,畢竟這是現代生活的必備品。而像筆記本電腦這類新鮮事物,除了沉醉醫學經常需要上論壇和sns的卡萊爾外,其他人基本不會去碰。
人類社會的新聞,他們接觸的極少。無論是沃爾圖家族那樣以人類鮮血為生還是卡倫家族這樣的素食吸血鬼,全數過著疏遠人類的生活,他們不關心人類社會的科技發展,不在意人類國家的首領革新換代。
他們在意吸血鬼世界內部的統治權力,在意財富累積到了何種程度,在意千百年前屬於他們那個時代的藝術作品,並為此癡狂追求。
吸血鬼們享受著現代科技所帶來的便利生活,空調、信用卡、飛機、手機和無所不在的網絡。同樣的,他們異於常人的身份讓吸血鬼家族不得不選擇避世,絲毫不知幾年前那場轟動的變種人謀殺總統被另一位變種人所救的新聞。
愛德華對安德莉亞抱有好感,可他同樣關心家人,他皺著眉道:“不,這不值得你去冒險,我會調查清楚的。”
卡萊爾拍著他的肩頭,身為父親當然了解孩子的想法,他露出吸血鬼自傲又矜持的笑,“愛德華,別擔心這些事,我們是一家人,麵對困難時應該齊心解決。”
愛德華堅定的搖頭:“不,卡萊爾,如果不是我接近了安德莉亞……”
埃斯梅同卡萊爾一樣了解愛德華,她坐到愛德華的另一側,拉過他同樣冰冷的手:“不,愛德華,安德莉亞擁有讀心術,那麽不管你是否接近她,她都會知道這件事的。”
愛德華心情低落道:“起碼不會這麽快,開學還不到一周……”
卡萊爾笑著安慰他:“不必擔心,如果安德莉亞真的發現了,我們可以搬走。隻要我們還在一起,哪裏都可以是家。”
愛德華輕撫著誒斯梅的手背,讓自己看上去像是被安慰到了:“是的,隻要我們在一起。”
但他擠不出笑容。
***
奧林匹亞山脈。
高高聳入雲端的紫衫、雲杉和鬆樹錯亂的分布著,每棵樹都被藤蔓擁抱著,林間空地上倒著枯朽的大樹,深褐色的土壤上蕨類植物密集生長。在這缺少陽光,雨水滋養的地方,苔蘚隨意可見,為森林披上了綠衣。
這種鬱鬱蔥蔥代表著生機的綠,正是安德莉亞的眸色。
失望和自我厭惡湧上心頭,她雙膝一軟跌在林中,抬起頭,那雙翠綠眼眸失神的望著天空,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眼睫,像是她的眼淚,從臉頰滾落。
這是安德莉亞的第二世。
上一世,安德莉亞是在實驗基地培育出來的變種人,他們用金剛狼的自愈因子作為基礎,在她母胎成長期間往羊水裏注射了不同變種人的dna。導致她出生時像魔形女一樣渾身發藍,外貌不受控製的變換。
安德莉亞的成功讓科研人員看到了希望,安德莉亞不斷被抽取血液,以她的成功為基礎,培育出了不同能力的變種人。
所有新變種人兒童都被培養成了殺手,除了安德莉亞。
安德莉亞可以學習任何一位變種人的能力,並用於自身。這種能力太過逆天,誰也不知道安德莉亞能學習多少變種人的能力,這些能力能發揮出幾成?當她拚勁全力反抗時,誰來保證能控製安德莉亞?
於是她被安排在實驗基地最深處,厚重的鋼筋水泥、指紋鎖、眼瞳生物鎖,在層層封鎖線內關押著,實驗人員從不與她交談和親近,不明事理的安德莉亞不知道她是個試驗品,從出生到死亡都不會擁有自由。
除了學習其他新變種人兒童的能力外,安德莉亞最多的時間就是用在沉睡,他們把她冰凍起來。
直到某日,沉睡中的安德莉亞遇到了一抹意識,這抹意識飄忽不定,時而攻擊力強悍,時而平易相處。
在他意識平和的時期,他教導安德莉亞語言和文字,告訴安德莉亞什麽是自由和平等,告訴她變種人不該成為人類手上的利刃,作為黑暗社會中的武器存活下去。
沉睡中的安德莉亞,絲毫不知有群墨西哥女人聯合新變種人衝破了牢籠。
安德莉亞被短暫催醒過一次,可誰都無法保證放出籠子的安德莉亞是否會叛逃——他們發現安德莉亞自學會了各種語言,恐懼著安德莉亞的人們再度提高了防護等級,安德莉亞再次凍結起來,她的意識和能力還不夠強大,無法使她從冰凍狀態下蘇醒過來。
記不清哪一天了,那抹意識在腦海中溫柔的告訴安德莉亞:他從未放棄對希望的追求,即便他已失去健康,失去家人,失去了摯友,他希望安德莉亞也是如此,不管如何危難,都要心懷希望。
世上最強的大腦死去了。
安德莉亞腦海深處那模仿x先生腦海裏的那片地球圖景上,再找不到亮起的藍色光澤,無數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代表著人類,稀疏的綠色光點代表著基因合成的新變種人。
安德莉亞回想著x對她的教導,第一次侵入他人的意識,她親眼看見金剛狼說出那句‘死亡原來是這種感覺’,勞拉將蒼老的金剛狼埋進土壤,看著她悲痛的禱告,和其他孩子逃離美國開始新的生活,而餘下十幾個綠色光點聚集在這醜陋的實驗基地內。
這個毫無希望的地球上,隻剩下在冰冷實驗室裏出生的變種人。
安德莉亞無法抑製憤怒和悲傷,她從沉睡中蘇醒,破壞了冰凍倉。穿著白大褂的實驗員驚吼著高舉起武器,安德莉亞忘不掉他們拿著針頭、器械往她體內植入時的冷酷無情,她殺死了基地內所有對她舉起槍的人,用閃爍的能力將所有新生幼小的新變種人轉移。
然後坦然的走出成為一片廢墟的實驗室,迎接初遇的陽光、空氣和風。
軍隊和警察對她高舉著槍,蒼綠的眼睛第一次看見外界的模樣,可她一點也不想在這肮髒的世界活下去……
她選擇了自殺,她有負x的教導。這一切太過沉重,而她隻是自誕生之初就不斷被當做小白鼠的孩子,她不想成為英雄去拯救世界,她隻能拯救自己。
她死後,沒有人知曉那些新變種幼兒的去向,基地內所有資料和樣本都被她銷毀了。
**之時,翻湧的火焰攀著她的肢體,燃燒著皮膚和細胞,她想起勞拉對金剛狼的那聲呼喊。
如果死後的願望能抵達天堂,她希望下輩子能擁有家人。
安德莉亞再次睜開眼,已變成了繈褓中的嬰兒,她遺忘了身為實驗對象所經曆的痛苦記憶,腦海中殘存著x對她孜孜教誨:心存希望,勇敢去麵對一切。
可安德莉亞的親生父母將她視為怪胎,不同於家族中任何一人的外貌,若非dna鐵證如山,誰也不敢相信樣貌平凡的父母能生出那樣美貌的女兒。
安德莉亞在西雅圖生活的艱苦困難,平日在寄宿學校飽受校園欺淩,過分的美貌沒能保護她,天真殘忍的男孩和嫉妒的女孩會偷走她的作業,把她鎖在衛生間或體育館,剪短她的頭發,校園內所有同學都在排擠她。
教師不止一次通知過父母,可他們隻會冷漠的將她接走,等身體養好後再送回來,如果安德莉亞被欺淩得遍體鱗傷,他們會重新為她安排學校,然後再喋喋不休地埋怨安德莉亞惹下了麻煩。
12歲那年,安德莉亞第一次發生了能力暴動,彼時校園籃球隊的一群年輕小夥正試圖強奸她,安德莉亞身上屬於暴風女的能力發揮了作用,她雷暈了他們,逃過一劫。
安德莉亞意識到那些強悍超能的力量從未離開過,對父母的所作所為終於心如死灰的安德莉亞不再留戀那冰冷的家,向家人提出要離開西雅圖的請求。
自以為意外被閃電擊中的小夥子們在醫院躺了一周,出院後打算再次騷擾安德莉亞,她已轉學到福克斯小鎮。
富有的父母留下一張支票,足夠她在紐約或華盛頓無憂無慮的生活到高中畢業,代價是安德莉亞聲明從此與家族再無瓜葛。
安德莉亞改了姓氏,選擇搬到福克斯這個人口稀疏的小鎮。這裏的人們世代生活在這兒,小鎮平和安寧,人們友好善良。安德莉亞在學校裏再沒有遭遇過欺淩,雖然還有女生因嫉妒所說的流言蜚語,但不足以對她造成傷害,淳樸的小鎮居民都選擇相信美麗的安德莉亞是無罪的。
休假期間,安德莉亞無需返回西雅圖,她背起換洗的衣物,在跨越山脈的另一邊建造了小屋,廣袤的森林足以遮掩安德莉亞練習能力所造成的破壞。
隨著年齡的增長,安德莉亞身上無形的枷鎖逐漸鬆懈,她掌控的能力越來越多。
先是天氣,接著是控製元素、今年開啟的新能力是讀心術,為此安德莉亞頭疼不已,現實世界和精神世界不同的聲音摻雜著,令她無法集中注意力。
更重要的是,讀心術代表著她聽見自認為關係友好的同學們當著她麵在心底對她惡毒的詛咒,從那之後安德莉亞就疏遠了同學,獨來獨往。
愛德華的出現打破了校園生活的平靜,他發自內心的真誠讚美和想要保護安德莉亞的心,讓她鼓起勇氣,試圖去主動與對方交往,可今天發生在餐廳的事情,再次將安德莉亞打入深淵。
他們讚揚著安德莉亞的皮囊,卻不了解安德莉亞的內心。
沒有人關心她是否孤獨,會不會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有部分是狼3背景
安德莉亞出生在勞拉的那個研究基地,並且是第一位培育出來的變種人
因為能力太過強大被凍什麽的,深感自己是個後媽
話說在影院看狼3的時候,看見教授在輪椅上掙紮不肯注射藥物的時候就哭出來了……
好一把大刀捅穿了朕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