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安德莉亞有什麽用？難道她打算把主人格吹噓成神嗎？

    仗著此時能穿牆而過, 洛基饒有興趣的跟在她身後下了樓梯。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麽？

    成功洗腦一名信徒, a心情頗好的走下樓梯，經過大型犬時不忘摸一把它的腦袋。

    阿拉斯加停下了擺尾的動作，背脊低匍，齜牙咧嘴朝著無人的空氣狂吠。

    “誰！”a揚手，指尖亮起一抹淡綠的光，仔細觀察, 原來是一支泛著不詳綠光的小巧飛鏢。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藏身術沒被正主發現，卻被一隻狗察覺到的洛基麵色不虞的現身。

    “小洛基，真沒想到是你。”a雙指夾著飛鏢, 笑道：“小孩應該乖乖待在家裏, 而不是到處夜遊。”

    洛基坦然地攤開手，“既然你這個第二人格都敢跑出來，給安德莉亞招惹是非, 我又為什麽不行呢？”

    a挑起修長的眉，隻需這一個動作, 她那股自模仿安德莉亞的溫柔氣息便迅速褪去，“男孩，說話可得當心點。我可是獨立的人，不是第二人格。”

    “獨立的人？那真是太好了, 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平等的對話。”伴隨著一陣波光附於瘦小的身軀，洛基邪肆一笑，恢複了原本的樣貌：“友情提醒，我也不是什麽小男孩。”

    “有趣。”風情萬種的a一步步逼近洛基, 將他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乘勢坐與他大腿之上，指尖劃過男人英俊中帶股陰鬱氣質的臉蛋，“所以，你想給我看你的大玩意嗎？”

    “螻蟻，注意你的行為。”洛基一把捉住a挑逗的手，傲然道：“我可是堂堂的神。”

    “神？”a的臉上毫無動怒或氣餒的表情，她壓低了聲線，親昵地在洛基的耳邊道：“安德莉亞曾擊敗世間最古老的變種人，他被愚昧無知的世人奉為神祇一千多年。”

    “你。”

    “嗬，不值一提。”

    “呃！”脖子上傳來一陣窒息感，a死性不改，斷斷續續地說著挑釁的話：“你、掐吧。這樣、安德莉亞就會發現、你、你的秘密……”

    “咳咳——嗬，嗬嗬。”a捂著脖子，為她發現了洛基的秘密而發笑，“你怕安德莉亞。”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洛基瞥了眼a，冷道：“你也隻不過是隻扯著安德莉亞的虎皮，為自己牟利的狡詐狐狸。沒有安德莉亞，你什麽都沒有。”

    對，沒有安德莉亞強大的力量作為倚靠，她無法成事。可這一切都是誰害得！

    若不是偽善的安德莉亞幾次三番阻止了她，她又何止淪落如此境地！

    她恨！她比任何人都恨安德莉亞！

    可偏偏她們一體雙生，誰也無法把對方從身體裏趕走。

    a心中恨不能將安德莉亞撕碎，麵色卻如常的笑著，“那你呢？你還得偽裝成稚嫩的孩童抱著她的大腿撒嬌，才能換來安身之所。”

    眼波如水，細細地掃過洛基，a譏諷道：“看來你這個神，也不比我厲害多少嘛。”

    “哼。”洛基冷笑一聲，推開a，拍著被她靠近過的地方，不欲多加解釋。

    這是父神的考驗。要他和托爾分別前往不同的世界生活，不能使用任何自己的力量或法術，成為這個世界最優秀的領導者。

    他抵達地球後本想直接占據所謂最強大腦變種人的身體，發號施令。可偏偏這項舉動被父神發現，為表懲戒，將他的外表幻做兒童，要他曆經艱難學會置身處地的為他人考慮。

    洛基找遍了世上最強大的異能者，最後選定了心地柔軟善良，卻擁有毀天滅地之能的安德莉亞。

    他已做好了周全的計劃。先占據安德莉亞的生活，與她維係緊密的情感樞紐，然後對她進行耳濡目染的洗腦，激發出她人性中惡的那一麵。最後，再將她打造成自己手中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一把神兵利器。

    就在洛基即將走到門前時，身後的a幽幽道：“你的計劃，我都聽清了。”

    洛基回頭，a慵懶地坐與沙發之中，翹起腿，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指。

    “你再說一遍？！”洛基被她輕慢的態度惹怒，幾步上前，捉著她的領口，將她提起，“你會讀心？”

    a輕笑。即便眼下自己隻能使用出安德莉亞百分之一的力量又如何？僅憑讀心術，她便足以勝過狡詐陰險的神。因為他所有舉動和想法，都逃不過她的掌心。

    a不退反近，唇邊帶著充滿惡意的笑：“你想激發安德莉亞的惡性是不可能的。”

    洛基幽綠的眼眸緊盯著她，無聲地詢問為何這樣說。

    a伸手輕易地推開洛基，大發善心地解釋道：“我比你了解安德莉亞，她的性格和機器人一樣，古板而不知變通。她呀，隻會善良而軟弱的掉眼淚，根本沒有惡性。”

    “誰傷害了她，她會施加同樣的傷害。誰殺了她摯愛的人，她卻隻會殺了那個人作為報仇。”

    “你想激發安德莉亞的惡，讓她向無辜的平民出手，成為你手下忠心耿耿的騎士，將你拱上鮮血凝鑄的王座。”a拍著洛基的胸膛，悠然地歎聲，“那是不可能的事。”

    “十七年前，x親眼死在她的麵前。我憤怒地屠殺了整個實驗室的人作為報仇，她沒有攔我，我那時覺得她偽善。”a眼神悠遠地望著遠方，回憶起過往。“可當我想要毀滅這個腐朽的世界替x陪葬時……”

    a惋歎著依偎進洛基的懷中，眼神中含著幽怨地問：“你知道她做了什麽嗎？”

    不待唯一的聽眾出聲，a自問自答道：“她抱著我，選擇了自殺。”

    “多麽偉大的奉獻！有史以來最完美、強大的變種人，選擇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挽救這腐朽世界，還有那螻蟻般輕賤的幾十億生命。”a的言辭如蛇蠍之心狠辣無情，“我比你更想毀掉這個世界，毀掉安德莉亞。我要讓她親眼看著曾愛過的人，卑微地跪在我的腳邊祈求一線生機。”

    a摟緊了洛基的脖子，紅唇悄然貼上，喃語道：“你我聯手，改寫這腐朽不堪的世界吧……”

    洛基心思靈活，冷靜地捉出a的短處：“就憑你那點微末的力量還有鼓動信徒信仰安德莉亞的舉動？”

    “不，我才是他們的主，他們隻會信仰我這個安德莉亞。”a輕笑，她知道洛基已經動搖了，隻是因眼前籌碼不夠大，所以遲疑不肯下場而已。“信徒的力量會增強我的靈魂，等到他們願意活祭性命，將靈魂交於我手之時。”

    同一雙綠眸，a的眼神是那樣誘惑和邪惡，她輕吐舌尖，像極了毒蛇信子，在空氣中發出嘶嘶之聲。“我會奪走她的力量……”

    “到那時，”她的指尖調皮地爬上洛基的臉頰，蠱惑道：“這世上最強大的變種人，會是邪神最可靠的盟友。”

    望著洛基看似平靜的綠眸，a語氣淡然地拋下最後一枚炸彈：“我會助你奪取神王之位，隻要你我聯手即可。”

    a咬著下唇，輕快地眨了下右眼，神色明明像個無辜的小女孩，卻有他們二人知曉，她擁有多麽邪惡龐碩的野心。

    “好。”洛基環住a的腰肢，往懷中一帶，鼻間親昵地掃過她的臉頰，隱約聞到了安德莉亞發間的那股馨香。

    “我答應你。”

    美人又如何？

    能打動他的，唯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而已！

    *

    威斯徹特

    琴擔憂地看著猛地打了個噴嚏的安德莉亞。“安，你沒事吧？”

    安德莉亞擺手，“沒事。”

    在夢境空間裏也能打噴嚏嗎？琴對夢境的創造力真是越來越真實了。

    “你這樣每天意識離體會不會出事呀？”琴碎碎念叨：“都說啦隔一天來一次也可以的，你每次意識跨越地域400多公裏，我都很擔心忍不住擔心你能不能返回自己的身體。不是說如果意識離體超過5個小時就有回不去的危險性嗎，實在不行以後我們可以視頻教學呀……”

    “夠了，夠了！”安德莉亞哭笑不得地打斷了琴，“你這樣滔滔不絕說話的樣子像極了我最近認識的一位朋友。”

    琴鼓起腮，正要辯駁自己是出於好心，頭上便傳來了安德莉亞安撫的順毛：“放心，我是用意識跨越空間來回的，不是你想的意識飄蕩在大地上那種。”

    “何況精神力量的教學，本來就是親自指導更安全。當初古一法師也是這樣教我的。”

    琴不免憂心的問：“……真的不是因為你想來看教授嗎？”

    再次聽見琴提起查爾斯，安德莉亞不由一怔，她苦笑著搖頭：“我曾發誓會忘了對他的感情，所以…在我能徹底放下之前，我不會見他的。”

    說不出是更為安德莉亞眼下的狀況而擔心，還是為安德莉亞離開後迅速消瘦憔悴下來的查爾斯點蠟。

    琴適時地岔開了話題：“剛才你說認識了新的朋友？”

    不去想那些徒增煩惱的事，安德莉亞笑道：“是的，非常有趣、體貼和正義的一群人。”

    “那你可得好好和我聊聊了。”琴揮手散去夢境，拉著安德莉亞回到自己的意識空間——一棟看似不起眼的美國中產階級所居住的三層小樓，她自己的家。

    臥室上，兩名女孩盤膝而坐，麵麵相對。

    “你變得得心應手了。”安德莉亞先是稱讚了琴，隨後雙手往床上一撐，難得露出了放鬆自然的模樣。也唯有在琴的麵前，她能夠徹底放下外物，像個符合自己年齡的女孩一樣，她挑眉笑道：“在談話之前我要求來杯紅茶。”

    “應有盡有。”琴從善如流地變出色香味俱全，還散發著熱氣的紅茶，雙手遞上瓷杯，打趣道：“親愛的殿下，請開始你的演講。”

    不甘示弱的安德莉亞舉杯，算是接受了她的恭維，“這事還得從我開了家花店說起，不得不說你這個提議真是太讚了……”

    時間在女孩們的私房密談中悄然流逝。

    一牆之隔的臥室裏，曾在話題中提起的男人卻麵露痛色，沉浸在夢中無法自拔。

    大雨磅礴，淋濕了查爾斯和他懷中的女孩。

    “不要走，求你…”查爾斯埋在安德莉亞的肩窩，深切地懇求道：“求你留下來…安德莉亞…”

    “你不愛我，卻還要殘忍的把我囚禁在威斯徹特嗎？”安德莉亞卻狠狠地推開了他，她的臉上布滿了圖騰，如凶惡的野獸用受傷的眼神回望著他：“你對我太殘忍了。”

    安德莉亞自懷中緩慢地提起匕首，悲泣道：“如果你不能放我自由……”

    “不！”查爾斯腳步向前，安德莉亞卻將匕首橫於頸側。他嚇了一跳，不敢再輕易妄動，“安德莉亞！別做傻事！”

    安德莉亞卻笑了，苦澀的眼淚和雨水混雜落下。寒夜之中，她的嘴唇凍到發紫，她一字一句地，似要折磨著查爾斯，從而獲取一些快慰地舉起匕首，狠狠地朝心口紮下。

    “不！”

    “安德莉亞！”

    查爾斯驚呼一聲，滿頭大汗地自床上坐起。

    夢中真實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他手中。

    最後他抱緊了安德莉亞倒下的身體，看見她在自己懷裏，露出釋然的微笑，說著，“不自由，毋寧死……”

    顧不得拭去額頭的汗，查爾斯望著空蕩蕩的掌心。

    安德莉亞，你自由了……

    可我的心好像被你牢牢鎖住，再也無法獲得希望了……

    安德莉亞……你到底在哪裏……

    *

    有趣的話正說到一半，琴若有所覺地望向天花板。

    琴喃喃道：“教授……”

    安德莉亞並沒聽見她說了什麽，隻是不解地看著琴，問道：“怎麽了？”

    琴抿起嘴唇，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口：“教授，他每天晚上都做噩夢……”

    在安德莉亞變得沉落的臉色中，琴膽顫地說：“然後喊著你的名字被驚醒……”

    安德莉亞不願琴為她和查爾斯的事苦惱擔心，避開琴憂心忡忡的眼神，安德莉亞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安。”琴在她身後問道，“你恨教授嗎？”

    “恨。”安德莉亞忍著鼻間傳來的酸澀，答道：“正因我恨他，才證明我在被他拒絕後，仍然愛他。”

    不懂情為何物的琴怔忪坐在原地，看著安德莉亞的意識在窗邊化作碎金般散落成塵。

    回想著安德莉亞臨別時的話。

    恨著他，卻仍然愛嗎？

    *

    天光乍破，安德莉亞拉開二樓的窗簾，樓下的行人一如往常腳步集密的向不同的方向湧動。

    花店門前的x小姐俱樂部晨日打卡小隊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安德莉亞舒心之餘不免起疑，是不是該去調查一下。

    “莉亞！”門外傳來小洛基的呼喚和敲門聲，“我餓啦！”

    安德莉亞啟唇道“來了。”，卻被喉間的幹澀感嚇了一跳。她的嗓子好痛。

    她手撫著脖子開門，小洛基見她不對勁體貼地問道：“莉亞你不舒服嗎？”

    “嗯。”安德莉亞眉頭微皺，“喉嚨痛……”

    小洛基高高昂著下巴，把光潔的脖子露出來，“我也是，特別痛。”

    安德莉亞不出所料，一臉擔憂地摸著洛基的脖子，納悶道：“怎麽會這樣……”

    “因為昨天半夜突然冷氣沒啦！”小洛基眨巴著大眼，語句顛三倒四地說，“我起床喊你，可是你一直沒醒，最後我又跑回去睡覺了。我們一定是著涼了！”

    意識離體期間，確實無法感知到身體周遭的變故，安德莉亞眉心舒緩了些，溫聲摸著洛基的黑發，道：“對不起洛基，昨天晚上我睡得太沉了。”

    撒謊精·小洛基乖巧地搖頭，“我沒事噠，莉亞不要生病就好了。”

    “真乖！”安德莉亞一把抱起洛基，瘦小的男孩雙手圈著她的脖子，埋進肩窩裏，撒嬌道：“莉亞我想吃藍莓吐司！”

    “沒問題。”安德莉亞一口應下，笑著走進廚房，“再喝一杯牛奶好不好？喝牛奶長得快。”

    “唔……”小洛基佯作深沉地思考了片刻，最後妥協道：“好吧，誰讓我最聽莉亞的話。”

    安德莉亞眉眼彎彎地將他放在餐桌旁，“那洛基等一會兒好嗎？”

    小洛基鬆開手，眨著純真的綠眼，活力十足地喊道：“好！”

    寒冬清晨的暖陽靜謐地灑進小巧花店的二樓，為姐弟二人披上一層溫柔的金光。

    這一刻的溫馨美好，遮掩了夜晚的黑暗邪惡。

    在安德莉亞眼中，今天又是一個充滿了希望的早晨。

    作者有話要說：　　蒙在鼓裏·安妹：溫馨美好……個鬼啊！

    邪魅狂狷·a妹：哦嗬嗬嗬，終於到我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奧斯卡影帝·洛基：嗯……地球人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