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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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沁一走,宣璨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你們不是情敵嗎?這麽怕她給廖睿城戴綠帽子,看來你還真對他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愫。”
“我怎麽樣都不用你管。以後藍小姐再找你,請你別理會,她不過是一時衝動,病急亂投醫才找上你的,你別害了她。”
宣璨摸著唇瓣,笑了:“虞嫣然,你在廖睿城和安靖遠那兒柔弱可欺,跑到我這兒卻像隻不馴服的小野貓,難道你自己沒發現,是我釋放了你的天性嗎?”
“你少自作動情了。”她不覺好笑。
“說真的,我答應藍沁的邀約,不過是氣氣廖睿城,我可是等著你的態度。”
“別做夢了。”
“你不會仍相信安靖遠吧?”
“我相信。”她不假思索地點頭。
十年的陪伴,三年的相戀,她不信安靖遠會對自己這麽殘忍。
“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你這已不是愛而是迷信了,懂嗎?”宣璨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行,明天我會證明給你看,你錯得有多離譜!”
他氣呼呼地與她擦身而過。
藍沁進了酒吧,撞見了梅玲他們。
“咦?藍小姐怎麽也在這裏?”
“你們是在等虞嫣然嗎?我看見她和宣璨一起從後門走了。”藍沁說著,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包帶。
東霖臉色立刻不好看了,“這女人真是。”
富有格調的小包廂,檸檬黃的燈光透過粉色的細紗迤邐灑下,將整個房間都籠在一層綺麗的薄霧中。
安靖僵直地坐著,神思恍惚,視線落在桌麵上一瓶法國紅酒的瓶身上,漸漸地,擰起了眉。
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瓶酒,包廂的門被打開,虞嫣然靜靜的站在門前,目光輕輕掠過酒瓶,最後投注在他的臉上。
“然然,你來晚了。”安靖遠急忙站起,替她拉開了椅子。
“路上堵車。”她脫下羽絨服,在他對麵坐下,平靜地開口:“怎麽忽然想到請我吃飯?”
安靖遠捏了捏掌心,笑著說:“最近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坐下好好聊聊。然然,我聽說你從棕櫚灣搬出去了,這幾天住在哪裏?”
“在外麵租了套房子。”
“為什麽不回家住?”安靖遠急著問。
“靖遠,你和燦然睡過的房子,不再是我的家。”她垂著長睫,語氣淡淡。
“然然!那時候我得了失心瘋,不知怎麽就做出那些糊塗事,你就不能原諒我嗎?”他試著去握她放在桌上的小手,被她躲過。
虞嫣然的眸光涼了涼,“我們就放過彼此吧。我欠你的,這次也算還清了。靖遠,未來的路還很長,別一直深陷在仇恨中不能自拔,再怎樣,你還有媽媽愛你關心你,別總讓她擔心。”
“那你呢?”
“我?以後會將你當成哥哥看待。”
“我不要做哥哥!”他情緒激動地猛地站起,衝過去抱住她,“我們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廖睿城!你讓我忘了仇恨,那你回到我身邊啊!你配合我演戲時說你愛上了他,知不知道那時我的心多痛!然然,你告訴我,那不是真的!”
她偏著頭,沉默不語。
虞嫣然的緘默,讓安靖遠心涼了一大半,他吃吃地笑了起來,“女人t的都是見異思遷的賤人!他上了你,你的心就給了他,那我呢?我們的十年究竟算什麽?!你許諾給我的一輩子呢?是笑話嗎?!”
她聽了,抬起紅了一圈的眸子,定定地凝視著他,“那你呢,靖遠?今天燦然拿著一張懷孕五周的報告單找到我,讓我不要再糾纏你,我該怎麽做,和親妹妹搶男人嗎?”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每次都用了措施,肯定是她在誆你。”安靖遠一下子慌了神,“然然,你相信我!”
她吸了吸氣,淡淡地說:“都過去了,靖遠。你無需我的原諒,因為我曾經錯得更離譜。”
“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開始!”
“回不去了,不管有沒有虞燦然,都回不去了。”她起身欲走,被他從身後緊緊抱住。
“然然,你的心真狠,為什麽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他在她耳畔低吼。
虞嫣然痛苦地合上眼,“你確定要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靖遠,我的心丟了,我比你還傷心難過!”
這段時間,她夜不能寐,腦海裏總是浮現她和廖睿城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梯卡波的,天和山的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從藍沁的身上,她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一想到廖睿城出看守所後,陪在他身邊的將是其他女人,她的心就難受得要死。
他曾說“半年為期,我賭你會乖乖地來到我身邊,說不定還不需要這麽久。”果不其然,還沒到半年,他就成功地奪走了她的心!
真是可笑啊,她愛上了一個騙子!一個強盜!一個險惡的男人!
“然然。”安靖遠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的後腦勺,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手臂,眼中的神采湮滅,餘留深不見底的黝黑。
“想不到你的感情是這麽的脆弱,幾個月的功夫,就抹殺掉我們的全部過往!”他自嘲地嗤笑,“既然來了,就陪我坐下喝一杯吧,算是安撫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他將虞嫣然按回了座位,親自給她斟上一杯酒,“上菜之前,先喝一杯。”
“靖遠,一定要喝這杯酒嗎?”她的嘴角蔓開了一抹苦澀的笑。
安靖遠放在膝蓋上的手用力蜷緊,手心裏都是冷汗,出口的聲音卻溫煦如風:“是,一杯酒而已,我們的交情不至於這麽淺吧?”
她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定定地看向安靖遠,那樣澄澈的目光令他心虛汗顏得低下頭。
“靖遠,你可想好了,喝下這杯酒,我們真的就曲終人散,連親人的情分都失去了。”
“你怎麽這麽說。”
她的眼裏流露出濃濃的失望,一仰頭,將杯中的酒悉數飲下,看著他驟然伸手想阻止的動作,失笑了起來,“後悔了嗎?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喝了,現在你會怎麽做,等我迷藥發作後,送我上宣璨的床嗎?”
“然然,你怎麽知。”他脫口問道。
“那天宣璨把你叫到辦公室,和你談的交易,我正巧也在,都聽到了。”
他當時的猶豫,他說她“髒”,讓她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可直到剛才進門前,她還堅信不疑。現在想想,是多麽可笑!
“靖遠,我以為我倆即便沒了愛情,最起碼親情是有的,可是我錯了。你從來都隻是把我當成你的私有物,在別人沒動過之前,你百般珍惜愛護,反之,就棄之如敝履。”
她笑著說著,眼裏早已淬滿了破碎的星光,搖搖欲墜,隨時會掉落。
“不是的,然然。”安靖遠的額上冒出了冷汗,胸口被打斷的肋骨位置隱隱地疼著。
他想解釋,想告訴她自己的打算,卻見她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推開椅子飛快地走了。
“然然!”他大吼一聲,胸口因為突如其來的痛,猛地咳嗽不止,最後蜷縮著蹲在地上。
忍了好一會,等那股勁緩過來,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給她卻再也打不通。
“然然,我錯了。”安靖遠捂著手機哭了。
虞嫣然從包廂裏出來,往大堂外衝去。
當著安靖遠的麵,她還能保持最基本的冷靜。可一出門,就再也忍不住,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被最親的人出賣原來是這種感覺,撕心裂肺的疼彌漫在四肢百骸,可偏偏像是被人扼住了喉管,喊也喊不出。
“還相信他嗎?”路燈下,宣璨步伐慵懶的迎麵走來,“趁早看清他的真麵目,對你可沒壞處。”
她透過婆娑的淚眼看過去,笑得淒惶,“為什麽,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是天寒地凍的大冬天,她的雙頰飛起了嫣然的紅霞,鼻子上也沁出細細的汗,眼睛被淚水洗過,更加水汪汪的瀲灩迷人。
宣璨隻覺得喉間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