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唯你輸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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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懷西手術後一直昏迷著,虞嫣然隻好陪在床邊。
問廖睿城,隻說她的家人去國外看其他孩子去了,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蕭亞光撓撓頭,“嫣然,我和這個科的護士都說過了,讓她們多照應著點。”
“嗯,那你先去忙吧。”他接下來有兩台手術,即便這樣,還匆匆趕過來幫忙,不像那個京懷南,把人交給她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虞嫣然因著廖睿城要加班,幹脆留在醫院裏照看。
“待在醫院裏別亂跑,等我下班了來接你。”
她答應著,看了眼門外那兩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鏢,不禁好笑:“我現在成了你的重點保護對象了?”
“不敢大意,唯獨你我輸不起。”
電話裏,他的聲音低醇渾厚,聽上去異常性感。
虞嫣然心頭湧起一股暖流,被人捧在手心在乎的感覺真好,“你知道小西的男朋友是誰嗎?孩子沒了,總要通知一下他吧。”
那頭,廖睿城似乎一頓,“別人的事我沒興趣,我隻要知道你的孩子是我的就夠了。”
“去你的。”
掛了電話,她正打算返身進病房,就聽走廊上有人呼天搶地一陣亂嚎。
仔細看去,居然是王麗屏!
“我女兒沒事還好商量,有事我和你們沒完!”
安靖遠扶著安母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不一會兒,搶救室的門打開,護士走出來問,“誰是虞燦然的家屬?孩子沒保得住,大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你們誰獻血的,和我去做抽血化驗。”
“我可憐的女兒啊!”王麗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著喊著,眼淚鼻涕往地上甩。
“你們到底誰去化驗,病人可不能等。”護士看見這種潑婦就頭疼,醫患糾紛中經常見到的就是這種撒潑的人,根本沒理可講。
虞之謙歎著氣上前,“我去吧。”
他早勸過這對母女不要強人所難,將不屬於自己的人拴在身邊,遲早會有人去樓空的一天。
王麗屏哭了一會,想想不甘心,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衝過去狠狠甩了安靖遠一巴掌,“我好好的女兒交給你,現在弄得人事不省,你不該給我們個說法嗎?”
安靖遠摸了一下臉頰,麵無表情地說:“等她醒了,你先問她做過什麽?我要娶的是妻子,不是隻母老虎!”
虞燦然趁他不在家,將所有虞嫣然留下的東西扔了,一點念想都沒給他留下。安靖遠回來後發現了,和她爭吵了起來,安母出來勸解。
虞燦然聽她維護虞嫣然,一時氣急推了安母一下,安母不查倒在地上扭傷了腳,安靖遠當場怒了,扇了虞燦然一個巴掌。
虞燦然拉住他的衣服不讓他走,結果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然後就被送進了醫院。
“你還敢罵人!”
“親家母,燦然出了這事,我們也很難過,先等燦然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們再討論怎麽解決。”安母急忙攔住安靖遠,忍氣吞聲地說。
王麗屏虎眼一瞪,“怎麽解決?想一拍兩散門都沒有,我們燦燦這輩子賴定他了,賠禮道歉這是必須的,結婚彩禮再加一套複合式公寓!”
安靖遠鼻子裏冷哼一聲,拉著母親就走,“媽,我先陪你去上藥。”
王麗屏見他倆沒反對,便沒再鬧下去,隻是逢人就哭訴她女兒怎麽怎麽命苦。
走了一段,安靖遠的腳步忽然停下,怔怔地看著前方。
“然然?”
虞嫣然點了點頭,上前扶住安母,關切地問:“媽媽,您身體怎麽了?”
“不礙事,”安嘉蘭心中五味雜陳,這麽好的姑娘怎麽就和自己兒子失之交臂了呢!
再看安靖遠,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虞嫣然,欲言又止。
“然然,你怎會在醫院?那個廖呢,他沒陪著你嗎?”安嘉蘭提到廖睿城時,口氣裏不自覺帶著期待,察覺到安靖遠懷疑的目光,安嘉蘭悻悻地說道:“我是擔心然然沒人照顧。”
“不是還有我們嘛!”安靖遠冷著臉,很不開心。
聽母親的語氣,倒像是很樂意虞嫣然和廖睿城走在一起!
虞嫣然隻好解釋:“不是我,是一個朋友出了事,我在陪著她。”
正說著,隻聽走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虞嫣然一抬頭,眸中閃過驚喜,“這麽早,不是說要加班嗎?”
廖睿城掠過安家母子,直接走向虞嫣然,“我請了兩個護理,你看一下,行的話就讓她們上崗。”
虞嫣然對安母說:“媽媽,那我進去了。”
安靖遠眼睜睜地看著廖睿城親昵的攬著她的肩進了病房,心裏一陣陣鈍痛。
這本來是屬於他的女孩啊!何時被他弄丟的呢?
安嘉蘭注視著那道挺闊的背影,內心的疑團越來越大:會不會是他?!
病床前,京懷南正輕輕觸弄著病床上女孩的發絲,見他倆進來,不著痕跡地將手抄進了褲袋,淡淡地說:“謝謝了。”
虞嫣然見他又是一副即刻要走的樣子,急忙上前攔住他,“你怎麽回事?你不是小西的大哥嗎?妹妹出了事,你連問都不問,至少留下等她醒過來吧?”
“她不會願意見到我的。”京懷南將她推至一邊,和她身後的廖睿城對視著,後者一臉的不讚同。
“別這麽看著我,你在電話裏提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
他漠漠的瞟了一眼床上安靜的京懷西,“反正,這個遊戲我也玩累了。”
等他走後,虞嫣然不解的問道:“他在說什麽?”
“小姐,該吃藥了。”
女傭推開臥室門,走進去將托盤放在檀木雕花的案幾上。
古典雅致的大床上,女人穿著綢緞刺繡的睡袍,一動不動地躺著,目光沉寂如兩汪幽深的黑潭,無波無瀾。
女傭正猶豫著要不要再次催促,就聽她輕聲說道:“先放著吧。”
“那好,小姐千萬別忘了。”女傭退下,心裏卻高興起來。
這位小姐剛來這裏時,因著有保鏢把守出不去,情緒異常激動,摔壞了不少東西。
後來,得知自己懷了孕,忽然就變得死氣沉沉的,整天不知在想什麽,不吃不喝,無奈下每天會有醫生上門給她注射營養液。
這還是這幾天來,她第一次開口,看來是想通了。
等女傭將門輕輕合上,藍沁才支撐著從床上爬起來。
幾天的絕食,即便有營養液維係,她還是在雙腳落地的刹那,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勉勉強強扶著屋內的擺設,端著那碗藥,一步一步挪到了浴室。
盥洗台的防霧鏡麵上,清晰地映著一張女人浮腫暗淡的臉。
什麽時候,她變得這麽醜陋了?
望著自己無神的雙眼,她的腦海裏漸漸呈現出風浪飄搖的那一晚。
她被廖睿城扔下,獨自麵對那些惡魔。
那時候,她也想跟著一起跳海的,卻被他們攔住了。接著,她被扔在了一張大床上,很快身上的衣服被撕裂。
她尖叫,求饒,哭泣,沒有誰可憐她,反而讓那些人更加興奮。在那一陣陣獰笑和喘息中,她一次又一次地暈厥過去,可每次醒來,罪惡還在繼續。
最後,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
“把她丟進海裏,廖睿城不可能見死不救!”說話的是廖承業,他第一個碰過她之後,就一直饒有興致的參觀著她怎樣受辱,全程舉著攝像機在一旁拍攝。
就這樣,不著寸縷的她被人直接扔進了冰冷刺骨的海裏,一入水,她就昏了過去。
醒來時,已是穿戴整齊躺在廖睿城西郊別墅的床上。
身體撕裂的劇烈疼痛,昭示著她曾經曆的一切。
她希望那隻是個噩夢,希望自己能失憶,可對上廖睿城那一雙漆黑的眸子時,她絕望了。
她居然從廖睿城的目光中讀到了愧疚!
真是諷刺啊,五年了,他第一次賦予給她生動的感情居然是愧疚!
愧疚什麽?
把她獨自留給那群魔鬼,任他們隨意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