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別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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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我可以在這裏坐下嗎?”女人嘴裏雖問著,沒等他回答,已自行坐下了。

    靠得近了,自然將男人立體的輪廓看得更加清楚,不由心跳加速。

    這個男人舉止優雅,氣質非凡,僅看身上那件襯衣閃爍著幽光的寶石袖扣,和那一塊價值不菲的瑞士名表,便知定不是尋常人。

    她大著膽子將手覆蓋在了他的手背上,柔聲細語:“看你一個人怪孤單的,不如陪我玩個遊戲吧。”

    男人避開了她的觸碰,收回看向對岸的視線,嗓音低沉辨不清情緒,“你想玩什麽?”

    她從耳朵上摘下鑽石耳釘,投進他的酒杯中,與自己帶過來的杯子不停快速交替,停下時問:“如果你猜對耳釘在哪個杯子,就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反之,便由我來要求。”

    杯子是一樣的,杯中的酒也一樣,米粒大的鑽石掉在深紅色的液體裏,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男人隨手按住了其中一個杯子,將裏麵的液體倒進了煙灰缸,“叮”一聲,耳釘滴溜溜滾落在了桌麵。

    “咦,你怎麽這麽快就猜出來了?”

    男人掃了一眼她那杯杯沿上若有似無的唇痕,慵懶的勾起嘴角,“可以兌現承諾了麽?”

    “你說。”她紅了臉,難抑心頭的緊張。

    “看到那家商鋪了嗎?過去找那個男的,隻說一句‘昨晚的事,你要對我負責’。”

    “噗!”女人正巧往嘴裏送酒,一聽這話,全都噴了出來,不小心還嗆進了氣管,咳嗽不止,別提多狼狽。

    她自認姿色不錯,玩這種遊戲,大家心照不宣,出門在外放縱一晚也沒什麽。可沒想到對方居然讓她去勾搭其他男人,還要說那種讓人產生歧義的話。

    她頓時有些不悅,“先生,這麽做就沒意思了。”

    男人不多話,從口袋裏拿了一遝錢,往桌上一放,“不會讓你白做的,做的好還可以加倍。”

    她目測一下,那疊錢至少有上萬塊。

    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能換來萬元,這筆買賣挺劃算。

    女人斂了滿心的綺思,搖曳生姿起身走了。

    很快她就出現在了那家“雲卷雲舒”的店鋪門口,堂而皇之進去了。

    大概那句話起了效果,蕭亞光當即愣住了,下意識看向了身邊的雲舒。

    而那女人這時悲憤交加,指著雲舒,大概在質問什麽,蕭亞光氣得趕她,她便捂住臉哭著跑回來了。

    “我的演技不錯吧?”那女人一看桌上又多了一遝錢,笑逐顏開。

    男人微微點頭,用眼神示意她可以走了。

    “我們可以嚐試……。”遇見這麽隨性的金主,她不免有了更多的想法。

    熟料男人的臉猛地沉下,“你是希望我收回這些錢?”

    算了,錢和男人比,還是錢更貼心可靠。

    女人二話沒說,果斷走了。

    男人的視線重新投向了對岸,黝黑的眸子裏映著燈火,像噴出兩簇火焰,熊熊燃燒。

    從那兩人親昵的舉動可以看出,感情很深厚。

    蕭亞光,你可真是好樣的!

    他從口袋裏拿了手機出來,搜索到一個號碼撥出,“你那個好弟弟現在人在雲南,兩天後我在這裏等你。”

    店鋪裏,蕭亞光有些惶然的緊盯著不停忙碌的雲舒,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異樣的情緒來。

    從剛才那個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女人,說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後,她就一直沉默不語。

    “站那兒幹嘛呢,快點收拾,該打烊了。”雲舒一抬頭,發現他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便開口催促。

    “阿舒,”蕭亞光上前,扶住她纖薄的雙肩,看著她嚴肅的說道:“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那個女人我是真的沒見過,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誣陷我,還說出那一通亂七八糟的話!”

    她凝眉思索了片刻,抬起眼,發現蕭亞光居然鼻尖上都是汗,不由失笑了,“怎麽了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你不生氣嗎?”

    “我無緣無故生什麽氣?”她反問,接著說道:“不逗你了,那個女人的話我根本沒放在心上。首先我相信你的人品,再者,你真遇到感情上的糾葛,我生氣也沒用啊。”

    他心裏“咯噔”了一下,“你的意思,即便那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你也不會介意?”

    見他更急了,雲舒隻好緩下語氣,“好了,真要那樣完全不介意是假,不過我是絕對信任你才沒放心上的,那個女人大概是喝醉認錯人了,也可能就是一場惡作劇。”

    推了推他,“快去收拾吧。”

    蕭亞光心裏亦苦亦甜。

    她的淡定,往好的一麵說是信任,從另外一層說還是不愛他。

    一個深陷愛情的女人,對於這種事,肯定會錙銖必較。

    接連兩天,小青敏感的察覺店裏原本和諧的氣氛變得有些不尋常。

    老板經常呆呆的看著雲舒姐,欲言又止,而雲舒姐雖和往常一樣,卻總是不經意避開老板的目光。

    趁著老板出去進貨,小青鬼鬼祟祟拉著她問:“你們倆怎麽了?是不是鬧別扭了?”

    “沒有。”

    “要麽就是老板在外麵偷腥被你抓住了?”

    雲舒瞪了她一眼,“小腦袋瓜整天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呢?阿光可不是這樣的人。”

    小青嘟起嘴,“我這不是為你倆幹著急嘛。雲舒姐,我不是說老板不好,而是男人根本不能寵,女人就像圈進柵欄的羊,男人沒有了危機感,自然就會瞄上柵欄外的羊,樂此不疲。”

    “好像你經驗很豐富似的。”

    “小說都是這麽寫的。”

    “少看點那種沒營養的東西,什麽霸道總裁超級帥哥都是騙人的,專門禍害你們這些小姑娘。”

    “我這不是無聊嘛。”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時進來一個女人,三十來歲的模樣,衣著簡單,看起來風塵仆仆。

    “小青,你把這幅畫送去給東巷的劉老板,他催了好幾次了。”

    “好嘞。”

    雲舒迎上那名女客,詢問:“請問您要買什麽?”

    女人怔了怔,懷疑的問:“你不記得我了?”

    她仔細打量了一番,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很抱歉。”

    “我是阿光的姐姐,蕭若芷。”

    難怪會覺得熟悉,她的五官和蕭亞光有幾分相似。

    “阿光去進貨了,很快就回來,我先替你去沏杯茶。”說著,雲舒拿出一套紫砂茶具,手法嫻熟的衝泡起來。

    “虞嫣然,你把阿光拐走兩年,有想過作為他親人的感受嗎?”蕭若芷見她一臉淡然,沒有半點愧疚的神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兩年前,蕭亞光忽然失了聯係,像人間蒸發一樣了無音訊。

    要不是廖睿城找到她,告訴她虞嫣然也不見了,是被蕭亞光從那個村莊帶走的,隨後不知去向,她或許還在各處瘋狂的找尋自己的弟弟。

    蕭亞光是蕭家唯一的男孫,是要繼承家族衣缽的人。父母去世的早,她又做姐姐又當媽,培養他出國深造。

    蕭若芷的婚姻破裂後,更把全部心思和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弟弟身上,誰曾想被一個女人輕易勾走了魂魄,還是屬於其他人的女人!

    雲舒的手勢停住,詫異地望向她,“虞嫣然是誰?”

    “你別裝了!阿光是家裏唯一的男孩子,隻等他三十歲便要繼承家族的事業。如今為了陪你,縮在這天之一隅,渾噩度日,上進心事業心全無。虞嫣然,做人不能自私成這樣!”

    雲舒輕蹙著眉尖,“你叫我虞嫣然?可是,阿光說我叫雲舒。”

    那一日,藍天白雲,春光明媚,一隻燕子在欄杆上駐足棲息,風光無限好。“我是誰?”

    她問那個醒後闖入視線的第一個人,英俊的人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和信任。

    “你叫雲舒。”

    “雲舒?”她似乎愣了一下,“我的名字有這麽好聽嗎?”

    蕭亞光含笑點頭,心想你的名字遠比這個好聽多了,可這是我給你起的,有重生的意味。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淡泊紅塵,不再患得患失。

    他記得港城那次她喝醉了,曾說過想要離開,重新開始生活,那他就幫她圓這個夢。

    起先,蕭亞光是想安置好她後就回港城的,隻是時間待得越久,越不想走了。

    他酷愛的是繪畫,因為家庭因素被迫學了醫,還因此和初戀女友分了手。這些年,他雖然過得風生水起,內心卻一直有些壓抑。

    直到和她一起生活在世外桃源般的雲南,沒有世俗的羈絆和壓力後,整個人恍若新生。

    怕被人打擾這份寧靜,他沒去聯係親朋好友,包括自己的姐姐。

    “哐啷。”剛剛返店的蕭亞光一見屋裏站著的女人,手裏抱著的花瓶摔落在地上,支離破碎。

    “姐。”他呐呐出聲喚道。

    蕭若芷猛地落下了淚,衝上前,對準他的臉頰,狠狠甩上一個巴掌,“別叫我姐!我沒有你這樣不負責任的弟弟!”

    蕭亞光低垂著頭,眼圈紅紅,“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對不起的是你自己!為了一個女人,自毀前程,連家人都可以放棄!”她捂著額頭哭得傷心,“我答應爸媽培養你成材,現在有何臉麵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