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不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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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全是玄毒派的一名弟子,但是他大概是在玄毒派裏實在不討喜,哪怕通過了第二**比,玄毒派來的長老還是回了門派,沒對仲全有任何安排。除了仲全以外的門派弟子,都有同門派帶領的長老或是宗主看護著,陪著參加後來的大比。
“看來你和門派的矛盾真的挺大的。”莫仲軒對此評價道:“哪怕是在門派裏再不合群的弟子,這時候按道理門派都要好好拉攏一番,把姿態做足。”
“你怎麽知道他們沒來拉攏我。”仲全冷笑。
莫仲軒馬上反應過來:“看來你不僅拒絕了,還把對方氣得不輕。”
“你覺得我做過分了?”
莫仲軒道:“早晚都要得罪你之前那個門派,氣便氣了吧。他又能如何?”雖然仲全做得有些絕了,不留半點婉轉的餘地,但左右仲全將來要離開自己的門派投往天玄派,必然要得罪自己的門派,多一點少一點也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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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司徒淵看著莫仲軒屋裏的仲全,有些疑惑,視線落到對方身上門派的腰牌:“玄毒派……”
“我在第二**比中認識的一個朋友。”莫仲軒道:“他叫仲全。”他轉向仲全:“這是我大師兄,司徒淵。”
司徒淵看著仲全,禮貌且疏遠地笑了笑。
仲全視線落到司徒淵身上,神情冷漠。兩人麵對麵,不語一言半字。
和兩人都相熟的莫仲軒倒並不覺得尷尬,他看向司徒淵直入主題:“大師兄找我有什麽事嗎?”
“卓然說要找你切磋,我來看看你有沒有空。”司徒淵說道:“經過第二**比,卓然變得越發強了。”
“大師兄你最近和他切磋過了?”聽完司徒淵的話,莫仲軒問道。
司徒淵點了點頭。
莫仲軒看著司徒淵,突然恍悟了什麽:“大師兄來這裏,不是想問我有沒有空和卓然師兄切磋吧?”
司徒淵眸光微閃,掌心下意識冒了汗。
但莫仲軒卻沒再說什麽了:“我這會兒剛好有空,”他走到司徒淵旁邊:“走吧大師兄。”
卓然找的切磋的地方就在鳳鳴山山脈的其中一個山頭。第二**比結束後,鳳鳴山山脈一時半會兒還空著,很適合通過第二**比的各門派弟子各自切磋用。
“你來了。”看到莫仲軒到了,本來在練劍的卓然也沒結束練劍,而是轉頭立刻把莫仲軒當成了練劍的對象,攻了過來。
對於卓然不打招呼直接上的行為,莫仲軒沒什麽意見,提劍迎上了他。如果說之前第一**比時莫仲軒還有意識地壓製自己的劍法水平,現在過了第二**比,莫仲軒幹脆就不怎麽遮掩了。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都隔了十來天了,他多成長成長,也是正常的。實際上,莫仲軒自己也是憋得難受,總要想著怎麽克製,他也不喜歡。實際上,莫仲軒是個無比遵從自己內心**的人,但因為他本身**少,更多的集中在對道的渴求上,在外人看來,便顯得極為克製,清心寡欲了,這僅僅是因為,他們用對世人的理解來理解他。世人十大欲,食欲,□□,求知欲,占有欲,好勝欲,表現欲,獵奇欲,名利欲,享樂欲,權力欲,其實所有的**都是欲,但大部分人,卻總是下意識地把那些傾向於享受,還有不那麽正麵的欲理解成欲,而求知欲,往往就被忽略了。人總是貪圖享受的多,而莫仲軒這樣,對享樂方麵目前都未曾怎麽表露出興趣的,就成了清心寡欲。但這理解,其實大錯特錯。
如果這個卓然是莫仲軒所認識的那個後來的卓然,就劍法,莫仲軒絕對是比不上他的。相比起學得雜的莫仲軒,卓然一直潛心修劍,在這方麵的水準,非莫仲軒可比。但現在莫仲軒的對手是此刻才不過築基期的卓然,對劍的體悟程度遠遠不如後來的他,在莫仲軒眼裏,就不那麽夠看了。
不過有一點,莫仲軒一直以來很欣賞卓然,那就是他對劍的專注程度,隨著時間的變化,從來如一,並且氣勢越發得生猛。有這樣的專注力,他會成為後來那個人人稱道的劍仙——雖然實際上那時候卓然還未成仙,離成仙還差三個大境界——也不奇怪了。
此刻哪怕僅僅是切磋,卓然都帶著一股狠勁,這也是他讓他底下的師兄師弟們又愛又恨的一點,他打得你很痛,讓你滿地打滾,求饒了都沒用,非得逼著你站起來跟他打,直到你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隻能躺在地上,除了喘氣什麽都做不了為止,但你也確實能從中獲得成長。和卓然切磋,他不會打死你也不會打殘你,但總會有一方必須倒下。
而現在,倒下的是卓然。
“你又變強了。”卓然躺在地上,全身都是傷口,莫仲軒倒是想要手下留情,但是卓然壓根不給他手下留情的機會,結果這會兒卓然就狼狽成這樣了,莫仲軒比他好得多,但也還是受了些小傷。
“我不變強,就要落後了。”莫仲軒拿出帕子擦拭了下劍上的血。
“大師兄,”莫仲軒轉頭看向司徒淵:“來打一場。”
旁觀了卓然和莫師弟的切磋,司徒淵現在心情很沉重,他知道莫師弟成長快,但沒想到他成長得那麽快。前兩天他和卓然切磋了,結果是他稍遜一籌,實際上在這次大比中司徒淵也成長了不少,但卓然同樣,不過好在兩人之間的差距比之之前的比鬥拉近了些。可沒想到,莫師弟打敗卓然竟然這麽輕鬆。這讓他原先就有的危機感和挫敗感越演越烈,一時半會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莫仲軒叫他時,他都沒反應。
“大師兄,想什麽呢?”莫仲軒又喚了一聲。他已經大致知道司徒淵在煩惱什麽了。司徒淵說要卓然要找他切磋時,他才意識到最近他的大師兄最近都在想什麽。正常情況下,如果卓然要找他切磋,根本沒可能是大師兄來叫他,但來找他的人確實是大師兄,這說明,真正想和他切磋的是他,而不是卓然,隻能說,卓然的事,不過是司徒淵的一個借口。
察覺到這一點後,揣測司徒淵在想什麽就不那麽難了。
恐怕是意識到自己的實力不足感到挫敗了吧。莫仲軒這麽想到。但他也隻是覺得這可能性很高,是否還有別的原因,他不確定。
他清楚有些地方他是想不到的。因為他過去從未有過一個需要他時刻關注的小師弟,有些思維,和司徒淵很難重疊上。
要了解一個人在想什麽,很多時候需要換位思考,但這種換位思考也是有限度的,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思考立足點就薄弱了。莫仲軒知道自己的存在對於司徒淵來說,相對起其他人肯定要重要得多。因為他記得過去這個時間段的司徒淵,除了尊師外,和其他人的關係皆頗為寡淡。當然,司徒淵不是他,是獨立的人,身上的經曆同他也已經不同,最大的變化就是多了一個他。他清楚這一點,也清楚自己在司徒淵心裏必然很有地位。但他並不能完全弄清楚他給司徒淵所帶來的影響。
因為說到底,他們是兩個人,他對司徒淵的理解,隨著他本人在司徒淵心目中的重量增大,而越發薄弱了。可同時,隨著同他的相處,莫仲軒才能越發清晰地建立起一個全新的對司徒淵的形象。
“啊?”司徒淵終於回過神來。
“來切磋吧,大師兄。”莫仲軒笑:“大師兄想和我切磋,不是嗎?”
司徒淵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和司徒淵的切磋,讓莫仲軒更加鮮明地感覺到了他同他的不同。他以往同人切磋,從來沒有這麽拚過,但司徒淵卻仿佛變成了卓然,不,也不一樣。如果說卓然是對敵人如狂風暴雨,那司徒淵,卻像是在自虐。倒不是他主動傷害自己,要形容得恰當些的話,卓然和別人切磋,是拚盡一切都想要把人打倒,而司徒淵,卻是拚盡全力把自己給耗盡。
莫仲軒越是打,越是忍不住皺眉。
現在這個狀態的司徒淵,太不對勁了。他知道他會感到挫敗,但也沒道理,會這麽瘋狂。到底他在想什麽?如果說原先莫仲軒還不那麽想追根究底,那現在他覺得,他非得弄清楚司徒淵的想法不可。
等到司徒淵和卓然一樣躺平了。莫仲軒沉著臉上前把司徒淵扛到了肩膀上,跟卓然說了聲“卓然師兄,我還有事,就先帶著大師兄先走了”,隨後便果斷帶著司徒淵離開了。
“莫師弟……你把我放下……”司徒淵在莫仲軒肩膀上有些吃力地說道。他剛才打得太激烈,整個人都要散架了,雖然不喜歡莫仲軒扛著他的姿勢,但他現在根本掙紮不動。
“大師兄,”莫仲軒的聲音難得帶著冷意:“別亂動。”
“……”司徒淵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莫師弟你在生氣?”
“嗬嗬,看得出來嗎?”莫仲軒笑著,聲音卻依舊沒有熱度。
“為什麽?”
“因為我……”莫仲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徒淵打斷了。
“因為我太弱了,所以你很失望嗎?”
“???”莫仲軒不清楚話題是怎麽進行到這裏的。
“我是你的大師兄,我要保護你,但我卻這麽弱。你是不是覺得,我沒資格當你的大師兄?”或許是剛才被莫仲軒輕鬆打敗給司徒淵的打擊太大,他現在終於憋不住自己的想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十大欲是百度來的,不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