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身世【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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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司徒淵的身世, 兩大魔尊的兒子, 聽起來似乎挺厲害, 但裏麵並沒有那麽和諧有趣,反倒是充滿了各種陰謀與利用。
莫仲軒的親生母親, 天魔派現如今唯一的魔尊,名為紅玉,天魔派人稱其為紅玉尊者,她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 在努力成為了天魔派五大魔尊之一後,便琢磨著要怎麽讓自己成為唯一的魔尊,而她想出的方法就是, 聯合其中一個魔尊,將另外三個拉下馬,事成後, 再殺掉合作者。而她所選的那個合作者, 就是司徒淵的親生父親,黑雲尊者。
在紅玉尊者拉攏黑雲尊者的過程中,稍微出了些偏差,兩人滾到了床上,有了合作之外的親密接觸,說不清楚這意外到底是否在紅玉尊者的規劃中。作為百年後了解這件事的上輩子的司徒淵,也隻能側麵了解到一些客觀事實,但很多深入的事情,裏頭的感情糾葛, 卻是沒法知道了。而他的母親紅玉尊者對他的親生父親到底是否有感情,他也不知道。但是基本可以確定的是,黑雲尊者最後是死在紅玉尊者手裏的,這也是司徒淵曾經在與母親紅玉尊者生死搏鬥後,紅玉尊者將死之際親口告訴司徒淵的。
紅玉尊者和黑雲尊者在一起後,兩人感情,至少表麵上感情很好,不久後紅玉尊者懷了孩子,那個孩子就是司徒淵。越是厲害的修士,懷孕越是不易,這個孩子對於黑雲尊者來說完全可以算是意外之喜,至於紅玉尊者怎麽想就難說了。不過不管怎麽說,紅玉尊者沒有打掉這個孩子,而是把他生了下來。然而那時候天魔派內部爭鬥不斷,氣氛極其惡劣,在司徒淵出生後,黑雲尊者就派親信將他偷偷送出了天魔派,送到了凡人界一個普通的鎮上。這之後,那親信死了,至於原因,也不必再過多探究。親信死後,知道司徒淵在哪的人就隻剩下了黑雲尊者,哪怕是紅玉尊者,都不知道司徒淵在哪。而後司徒淵也被司徒夫婦收養,如親子一般培育。黑雲尊者死後,天魔派沒人知道司徒淵在哪。一直到後來司徒淵來到天魔派,他才從黑雲尊者曾經的下屬萬禾口中明晰地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在此之前,他隻是因為身上懷著的屬於黑雲尊者的法器,還有被天玄派殺死的天魔派安□□天玄派中的奸細口中的隻言片語中,得知自己是兩大魔尊的親子。
黑雲尊者在他身上安置了法器,自然是為了保護他,但那法器隻會在瀕死之際才能觸發,畢竟那法器實在太打眼,一旦出現,必然會給司徒淵帶來麻煩。哪怕是司徒淵,在元嬰期前,也無法自己發現這法器的存在,哪怕這法器就藏在他身上。可以肯定的是,黑雲尊者對司徒淵這個沒見過幾麵就送走的兒子,還是頗為在意的。雖然他的這個法器給司徒淵帶來了莫大的麻煩,但畢竟是瀕死之際,也不能計較這麽多。而司徒淵身上的這件法器暴露出來時,他還處於金丹期,在天魔派偷襲天玄派,他險些死於天魔派魔修手下的時候,這法器出現救了他一命,當時不管是天玄派的人,還是天魔派的人,表情都非常精彩。事後回想起來,那表情其實很可笑,但評價其可笑的司徒淵,卻也笑不出來。
可以說是命運弄人。天魔派魔尊的兒子,差點死在天魔派下屬手上,這簡直就是個笑話,對天魔派的人來說,就是狠狠拍在臉上的一巴掌。至於天魔派魔尊的兒子竟然是三大正道門派之一天玄派掌門的親傳大弟子這件事,天魔派人倒並不覺得恥辱,反而覺得很不錯。想想事後把人帶回天魔派,天玄派那些正道人士臉上會是什麽表情,就覺得美滋滋的,躍躍欲試。等到後來在萬禾的運作下,司徒淵真的來了天魔派,天魔派可是把天玄派好好嘲弄了一番。因為這個,天魔派的大多數人對司徒淵頗有好感。
那時候紅玉尊者表麵上已經把天魔派整頓得差不多了,但實際上,裏頭依舊有一大批黑雲尊者的勢力,他們並非因為想要追隨紅玉而追隨紅玉,而是因為已死的黑雲尊者而追隨她。這批人從來都不知道,黑雲是紅玉殺死的。雖然天魔派的人崇尚強者,但天魔派也依舊存在忠誠的下屬,準確來說,他們覺得黑雲尊者非常強大,哪怕他死了也一樣。天魔派的人,不忠誠的人很不忠誠,忠誠的人又特別忠誠。他們因為紅玉尊者是黑雲尊者的遺孀而追隨她。紅玉當然也不可能把自己親手殺了黑雲這樣的事情說出去。
司徒淵被萬禾算計離開天玄派來到天魔派後,萬禾成為了司徒淵的新教導者,教導決然散盡全身功力,重修天魔派功法的司徒淵,不僅僅教導功法,也告訴了他不少各門派的內鬥密辛,不動聲色指導他勾心鬥角,但司徒淵在這方麵,就是個一根筋,聽過就算,沒怎麽放在心上。後來司徒淵成長,獲得不少天魔派人支持,成為魔尊後,幫司徒淵鞏固地位的,都是萬禾。那叫一個兢兢業業,鞠躬盡瘁。要論對黑雲尊者的忠誠度,萬禾稱第二,沒人再敢稱第一。在這段教導期間,司徒淵經曆過不少次暗殺。萬禾和大部分黑雲尊者的下屬不同,他更懂得思考。他一直覺得當初黑雲尊者的死很有古怪,對紅玉尊者也有幾分懷疑,但苦於沒有證據,紅玉的姿態又做得很足,毫無破綻,萬禾也沒法拿定這件事。但不管派來暗殺者的是不是紅玉尊者,萬禾都要想辦法保護司徒淵,不讓還未成長的司徒淵折在這裏。
到後來,隨著司徒淵的不斷成長,紅玉尊者的動作也越發藏不住,最後兩邊直接撕破了臉皮,而黑雲尊者過去的勢力,也投靠到了司徒淵和萬禾手下,被紅玉尊者收攏的另外三個魔尊的勢力,也有了變化,有不少投靠了司徒淵。兩邊撕了好長時間沒個結果,直到最後,司徒淵和紅玉尊者轟轟烈烈地打了一場,才終結了這段長久的內戰。
最後的結果以紅玉尊者落敗告終,紅玉手下的五大魔子,兩個成為了司徒淵的下屬,三個隕落。
紅玉尊者將死之際,讓司徒淵湊近來,要告訴司徒淵關於他父親的事情。
還是太天真,相信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或許是因為那一刻,紅玉尊者的表情太過柔和,讓司徒淵想起了他的養母,讓他覺得那一刻,或許紅玉尊者是真的把自己當做兒子,情緒太複雜,天真,同情,不忍,或許都有,司徒淵靠近了她。她也確實告訴了司徒淵她殺死黑雲尊者的秘密,雖然這秘密事到如今已經無關緊要,但在秘密出口的那一刻,紅玉尊者自爆了元嬰。
司徒淵靠得近,躲閃不及,連忙驅使了黑雲尊者留給他的那個法器,護住了自己。最後他還活著,但那法器也碎裂了。
到那時,關於父輩的愛恨情仇,算是從司徒淵世界中退出了舞台。
要司徒淵自己說,對自己的親生父母紅玉尊者、黑雲尊者是什麽感想,司徒淵隻能說,他也說不清。他對父母的初始印象,就是慈祥的司徒夫婦,他們是他的養父母,可從未虧待他,待他極好,雖然偶爾會好奇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為什麽將他丟棄,但司徒淵從未想過要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時,司徒淵震驚對方是天魔派魔尊身份遠比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感到欣喜的情緒要來得多,甚至後者可以說是忽略不計的。
而等到因為身世被逼離開了天玄派後,司徒淵心裏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多少是有些……那絕對不是好感,但他向來不擅長遷怒。
司徒淵所能想到的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最好的應對態度,大概就是漠視,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就好像他們不是他的親生父母。他的態度有些幼稚,也很任性。如果他的親生父母愛他,想要和他打好關係,那麽最開始恐怕就會因為他這樣的態度受傷。但事實上,黑雲尊者已死,紅玉尊者把他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處之而後快,他顯得有些幼稚、任性的應對態度,恐怕反而是對他自己最好的保護。
母親不像母親,兒子不像兒子,母不慈,子不孝。這大概就是他們母子間的寫照了。
理論上來說,在黑雲尊者的死亡原因未曾暴露前,紅玉尊者至少應該在表麵上善待司徒淵,拉攏人心,但實際上,她表麵上也並不對司徒淵顯得親近,反倒對司徒淵頗為疏離厭憎。理由是司徒淵太像黑雲尊者,讓她每每看見便悲痛難當。但等到事情暴露後,萬禾便猜測,真相恐怕隻是她討厭司徒淵,又懶得裝吧。而司徒淵,他從不曾思考這個。對他來說,這個答案毫無意義。
曾經是五大魔尊之一的紅玉,在成為唯一的魔尊後,多少也變得有些傲慢,連做戲都越來越做不來了。畢竟她是天魔派的魔尊。身份,權力,力量,她什麽都有了,為什麽要勉強自己那麽努力地裝模作樣,做個慈母呢?
莫仲軒看著睡過去的司徒淵。現在的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也從來沒想過他的身世有那麽多的麻煩。所謂的親生父母,對他來說太過遙遠。
莫仲軒想要將司徒淵從那樣的命運中拉出來,那麽就必須解決一樣東西——黑雲尊者藏在他身體裏的法器。等司徒淵到了元嬰期自己發現那法器太費時間,也容易出意外,莫仲軒不能保證這段時間裏,這法器都完全不被觸發。那麽就隻剩下一個方法,到隱蔽的地方,讓司徒淵陷入危險,觸發這個法器,然後才能解決它。
這個法器上輩子莫仲軒用得很熟練,但這輩子,司徒淵是不能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