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天官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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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什麽路?”我鬆開嚴母,猛地撲向大鐵門,卻還是慢了一步,隻聽砰地一聲響,大鐵門被從外麵鎖了。</p>

    任憑我如何敲擊,是沒有一點動靜。</p>

    我喘了口粗氣,拎起地的籃子回到床前,將呆愣愣的嚴母從地扶起道:“伯母,別難過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嚴耕他在外麵,一定會想方設法救我們的。”</p>

    嚴母沒說話,依舊呆愣愣的坐在那裏,形同枯木讓人看著心疼。</p>

    若是平時她這樣也罷了,這時候她萬不能這樣下去,因為我們隨時麵對的都是死亡的威脅。</p>

    我在她胳膊狠狠的擰了一把,她疼的微微蹙眉,轉頭看向我的眸子裏沒有任何怪責。</p>

    我沒事。”她隻說了三個字,卻像用盡了一身的力氣似的,隨之附在髒兮兮的床無聲的哭泣。</p>

    我能理解她的憂傷,丈夫兒子的代價太過巨大,並且丈夫還是一手扶植起那個人的人,而肖力的忘恩負義摧毀的卻是一個好好的家庭。</p>

    我不知嚴母對嚴父的感情有多深,但我知道我對嚴耕的感情有多深,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我會隨他而去。</p>

    我輕撫著嚴母的後背,希望能夠盡力給她較多的安慰,可我不知該怎麽勸解她。</p>

    天色慢慢黑下來,外麵突然大亮起來,光是從遠處照射來的,亮若白晝。</p>

    仿若在告訴被關在這裏的人們,我們並未被放棄,外麵還有人在試圖營救我們。</p>

    我不知外麵的人到底用了何種手段,才會將這場戰局拖延了這麽久,按照我對自己國家的了解,沒有人能挑戰我們的底線,可我們被關在這裏兩天一夜了,算今晚是兩夜,所以這些雇傭兵準備的應該很充分。</p>

    我跪坐在門口,一陣飯香襲來,使得我饑腸轆轆,我打開丟進來的籃子,裏麵的飯菜是用飯盒包裹的,所以並未撒出來,我卻看到了熟悉的東西全身一抖,忙拎著籃子回到床邊,拉起嚴母道:“伯母,你看。”</p>

    許是我的語氣太過激動,以至於壓抑的聲音有些走掉。</p>

    嚴母哭的雙眼紅腫,迷蒙的眼眸看向我手的飯盒是一愣。</p>

    許是她並不熟悉別墅裏的器具,畢竟她在別墅裏住的時間不長,並且張媽也不會用飯盒給她裝餐點,我不同了,我可是經常吃張媽送給我的飯盒的,又豈會不認識這熟悉的花紋。</p>

    這是張媽經常送飯用的餐盒。”我低聲對嚴母說,手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盒蓋。</p>

    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勾起了我食欲的同時,我的肚子也在叫囂,畢竟兩天沒有吃飯了,之前因為緊張加生病忘卻了,現在看到食物的饑餓感頓時侵襲而來。</p>

    我聽到嚴母的肚子也在叫,忙翻出筷子遞給她,讓她先吃。</p>

    而我則仔仔細細從裏到外的看了一遍,並未看到外麵傳進來的信息。</p>

    也是,這裏管理的這麽嚴格,又豈是那麽好傳遞信息的。</p>

    剛剛那股狂喜瞬間被失落取代,饑腸轆轆的吃著東西,卻是食不知味。</p>

    吃完東西,有人過來取走飯盒,卻是一個字也不肯跟我們多說。</p>

    嚴母由始至終都很安靜,安靜的有些可怕,像是一盞幹枯的燈,在等著燈油耗盡,這樣的她讓我害怕,不安。</p>

    所以這一夜我不敢睡,隻能強忍著困意待在她身旁,怕她做出什麽傻事,我沒辦法跟嚴耕交代。</p>

    他既然能送飯進來,一定有辦法將我們救出去,我相信他,也相信他身後的那些人。</p>

    這一夜漫長而又難熬,昏昏沉沉好像看到了嚴耕,他在對我笑,卻是板著臉,我幾次伸手想要扯開他眉宇間的那個川字,全都隻是伸出手,卻摸不到他,他是那樣的虛無縹緲,像我們現在的關係。</p>

    以前是他一直抓著我不放,而我想要逃,因為自卑,因為所有不成立的理由,當我真的想要抓住他時,才發現那個一直存在於我們之間的障礙,根本不是他,而是我自己給自己設下的無數荊棘。</p>

    是我一次次將他推開,推得越來越遠,遠到我在也捕捉不到。</p>

    睡夢有淚打濕了衣襟,溫熱的液體怎麽都無法焐熱我的心。</p>

    嘩啦刺耳的鐵鏈摩擦聲驚醒了我,我下意識去抓身邊的嚴母,很怕她會被這幫人帶走。</p>

    以至於還未睡醒的嚴母被我抓醒了,抬頭便看到四五個大漢拎著衝鋒槍進來,抓起我們往外拖。</p>

    我掙紮著去拽嚴母,耳邊依稀響起昨天那人送飯時丟下的話,最後一餐到底是何意思?難道說要殺了我們嗎?那嚴耕的錢他們不要了嗎?那可是足足三十億,是個人都會動心吧?</p>

    然而任憑我力氣在大,也掙脫不了四五個訓練有素的雇傭兵,沒幾下便被他們卸掉了一隻胳膊,疼得我驚聲尖叫,汗順著額角便流了下來。</p>

    院子裏陽光普照,我跟嚴母被丟在草叢,她立刻爬過來抱住我道:“你怎麽樣?”</p>

    我咬牙忍著那股常人不能忍的疼痛,目光灼灼的看向坐在院子央喝茶的兩個人。</p>

    一個自然是董老弟,而另一個是那日看著我們的人。</p>

    唉!三十億不要了?說卸胳膊卸胳膊,太狠了。”那個叫不名字的人若無其事的開口,語氣略帶絲生硬,之前聽他說話很少,並沒注意到這些,今天他的話卻很多。</p>

    董老弟抬頭望了眼四周,眸子裏閃耀著一抹嗜血的光芒:“嚴耕這人精得很,怕這三十億我們有命拿,沒命花啊!”</p>

    這世還沒有我天官花不到的錢。”那人話還未說完一顆棋子落下,陽光下閃耀著蔚藍光芒的眸子閃過唏噓的笑意。</p>

    我這才看清他的容貌七分東方,三分西方,整個一混血兒。</p>

    這時有人過來,粗魯的扯開嚴母,將我的胳膊哢嚓一聲給按了,那股疼痛自然也減輕了,我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p>

    仰頭望向四周,心裏咯噔一下。</p>

    難怪他們僵持這麽久,整個廠房都被鐵絲圍著,還有不少人拎著衝鋒槍在屋頂巡邏,所有人質都被散落在個個角落,一旦發起攻擊,人質首先會成為活靶子。</p>

    而我們一直見到的大漢隻是少數幾個人,其餘人都是西方麵孔,一個個肌肉發達的都快爆出來了。</p>

    跟他們起來,抓我們的幾個根本不夠看。</p>

    我驚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的往嚴母身邊移了移。</p>

    天官的棋子啪的一聲落下,拍拍手道:“你輸了。”</p>

    董老弟卻是轉頭惡狠狠的瞪向我,仿若他輸都是因為我。</p>

    我在他瞪視的目光抖了抖,逼著自己瞪回去。</p>

    天官,狄虎到了。”有人走過來說。</p>

    天官將棋子丟進棋盒裏,帶著笑意的臉望向我,卻是讓人毛骨悚然。</p>

    他的家室推出來,還有她們兩個一起,我倒要看看狄虎怎麽死。”</p>

    天官不緊不慢的說話,起身時的氣勢卻是凜冽剛硬。</p>

    董老弟忙跟著起身道:“天官,我去吧!你還是按原計劃撤出去。”</p>

    不,他欠我弟弟一條命,我必須跟他要回來。”</p>

    他話落,轉頭掃了我一眼,那一眼像是在看死人,讓我突然明白了什麽。</p>

    立刻有人抓起我跟嚴母往外拖。</p>

    同時另一個方向拖出三個人來,一老一小還有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女人。</p>

    三個人嚇的臉都白了,尤其是孩子嗚嗚咽咽的哭,吵著媽媽,爸爸還有爺爺,更多時候他的話是聽不清楚的,因為孩子的嘴好像被打壞了。</p>

    老人奄奄一息,連站起來都難,花白的頭發有些蓬亂,全身下都是血跡,女人更好不到哪裏去了,臉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被撕扯壞的衣服,精神嚴母還要差,仿若受了淩辱。</p>

    可我現在沒時間顧及別人,因為我們的命還捏在別人手裏。</p>

    廠房雖不大,但通往門口的路卻很長,長到要用一生來走完它。</p>

    此時破舊的大門已不像我們來時那樣緊閉了,而是有人端著槍旁若無人的走來走去,四敞大開的門仿若在迎接著客人的到來。</p>

    可外麵人影霍霍,卻是沒一個人進來。</p>

    走到門口,我立刻看了嚴耕,雖然距離幾百米之遠,我還是一眼便從人群裏認出了他,才短短一段時日不見,他瘦了,瘦到幾乎脫了相,他不顧自己安危站在最顯眼,也是最危險的地方遙遙的望著這邊,滿滿的都是擔憂。</p>

    有人從他身邊抬過一大口箱子,大的足可以裝下三個人,而那抬箱子的人的輪廓,依稀是阿偉,至於其他人我便不認識了。</p>

    我們站在門口不敢往前走,也不敢移動,隻是被動的等待著後麵持槍人的吩咐。</p>

    狄虎,你帶著箱子過來,我先放三個人過去,箱子裏是我要的,我在放其餘的兩個過去。”</p>

    這是董老弟的聲音,幾乎是貼著我的後脖子說出來的,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嘴裏的氣息噴在我脖子的感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p>

    那邊清亮的回應了一聲:“好。”便拎著箱子往我這邊走來。</p>

    那聲音是阿偉的。</p>

    身邊的孩子聽到那聲音,立刻哭喊道:“爸爸,爸爸救我,嗚嗚嗚……”</p>

    我驚呆了,望著孩子哭得通紅的雙眼,以及身邊形容呆滯的女人,還有那昏厥的老人。</p>

    他們、竟是阿偉的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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